第17章 與你何幹
“穆公子。”聽見聲音,唐笕轉頭看過來,笑容謙和的抱拳拱了拱手,“承蒙穆公子手下留情,唐某還健康地活着。倒是穆公子……可還安好?”
“如唐公子所見。”穆千梵在前廳的太師椅上坐下,臉色一僵,又迅速調整到正常,“不知道唐公子今日來所為何事?道別嗎?”
“不是。”道別?這是在說不希望看見他嗎?“唐某本也打算即刻啓程回到乾坤堂潛心研究,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應該多向穆公子讨教,于是便厚顏留下。昨日才在平陽城內購置了房産,還請穆公子空閑之時能指點一二。”
“得唐公子賞識,穆某甚是榮幸,只是如唐公子所知,穆某實在是分身乏術。何況穆某精醫,并不善毒,怕是幫不上唐公子什麽忙了。”還指點一二?麻煩的要死,他才不幹呢。而且,他要是在外邊偷偷收了徒弟,怪老頭還不打斷他的腿,他才不去招惹那怪老頭。
“穆公子謙虛了,昨日之毒就很霸道。”這就拒絕了?會不會太爽快了點?
“昨日唐公子身中之毒并不是我調配出的,而是唐公子自己做出選擇之後調配出的,并且,不管那毒如何霸道,唐公子都已經化解了不是嗎?如此,唐公子又何須再跟我讨教?倒是我應該多向唐公子學習才是。”穆千梵眉眼帶笑,但是眼底的不耐煩已經漸漸湧現。這繞來繞去地說了一大堆的廢話,真是浪費口舌,尤其是他現在身體不适,真想幹脆将唐笕踹出去算了。
子桑舟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正巧就是穆千梵帶着不耐煩的假笑。乾坤堂的那人怎麽又來了?
“見過子桑将軍。”看見子桑舟從外邊進來,唐笕一愣,趕緊起身施禮。
“唐公子不必多禮。”子桑舟只是随意地沖唐笕點點頭,“不知唐公子要來,失禮了。”
“無妨,是唐某不請自來,還請少将軍見諒。”
“不知道唐公子有何事?”子桑舟站在了穆千梵的身邊,瞄了穆千梵一眼。就直接坐在硬邦邦的太師椅上了?後邊不難受嗎?
“唐某只是想來跟穆公子打個招呼。唐某已經決定暫時定居平陽城,以後還請少将軍多多關照。”
“客氣。”他要住在平陽城,跑來跟穆千梵打什麽招呼?他們兩個不是不熟嗎?子桑舟疑惑地看向穆千梵。
穆千梵剛好擡頭,看見子桑舟的疑惑,無辜地眨眨眼。他怎麽知道這唐笕犯了什麽毛病,好端端的,怎麽就纏上他了?乾坤堂裏能人輩出,他用毒的這點小伎倆還排不上號呢,只是在西域學了些奇怪的東西而已,怎麽就被唐笕盯上了呢?
“招呼也打過了,唐某就不叨擾繼續叨擾将軍,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就此告辭。”
“告辭。”子桑舟還沒說什麽,穆千梵就站了起來,臉上的歡喜并沒有刻意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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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笕愣了愣。這穆千梵的情緒表達還真是比他想象中來的更加直接啊。
“對了,昨日見着了樓公子,樓公子那腿……似乎要耗些心力啊。”唐笕走出兩步,然後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停下腳步,扭身看着穆千梵,謙和的笑容中多了一點點奸詐,“不知道琥珀有沒有幫助呢。”說完,唐笕沒等穆千梵反應過來,就揚長而去。
穆千梵先是一愣,然後臉色瞬間變得冰寒。
“怎麽了?弋珣用得上嗎?”見穆千梵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子桑舟挑眉。琥珀,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若是弋珣真用得上,那還真是有點麻煩。
“他倒是好膽量!”他穆千梵平生就讨厭別人威脅他!冷哼一聲,穆千梵轉身,回了後院。
“我先去找找。”若是實在找不到,再去找唐笕也來得及吧?看穆千梵的樣子,似乎是很不願意與唐笕打交道。
“弋珣的解藥藥方我早就交給莫久君了,能找到的都已經在我手上了,獨琥珀和雪蓮難尋。”所以他才只能選擇笨辦法為樓弋珣驅毒,已經過了三年,成效卻不大。
子桑舟皺着眉跟在穆千梵的身後。也就是說,想要配出解藥,就一定要去找那姓唐的求琥珀?
“明日我會去唐府一趟。”
“不必,還是我去吧。”反正唐笕就是盯準了他,這麻煩既然甩不掉,就當成日常消遣好了,“弋珣身邊最好跟着人。話說,子桑将軍您跟陛下到底有沒有認真地去查弋珣的事情?只是太傅家的兒子,還是排行第五,會招惹什麽人?我看啊,不是莫久君闖的禍就是你留下的麻煩。”
“阿舟。”早上起床後就覺得跟穆千梵的對話中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現在才想到,是稱呼的問題。明明昨天晚上還用那樣柔軟的聲音喊他阿舟,怎麽天一亮就變成子桑将軍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過河拆橋用完就扔?
“什麽?”子桑舟沒頭沒腦的話讓穆千梵有些困惑,轉頭,挑眉看着子桑舟。
“你昨夜是叫我‘阿舟’。”子桑舟面無表情地說道。
穆千梵的腳步一頓,然後突然轉身瞪着子桑舟,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子桑将軍似乎對昨夜記憶尤深啊?”
“嗯,實在難忘。”在那之前,他可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也能如此誘人。
“我認為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對你我都好,子桑将軍又為何執着呢?”難忘個鬼啊!趕緊給他忘掉!
“自欺欺人嗎?”就算是忘記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也不會變成沒發生過,既定事實無法改變,又為何非要忘記?
“我……”子桑舟非得每句話都堵他一下嗎?“那子桑将軍記得這麽牢是想要怎麽辦?”
“不知道。”兩個人都是男人,能怎麽辦?可以怎麽辦?難不成要成親嗎?子桑舟十分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再次開口,“我會對你負責的。”怎麽說也是他沒控制住理智要了穆千梵,他還是有責任的。
“哈啊?”穆千梵被這不合邏輯的發展驚到了,“你要對我負責?你想要怎麽負責?娶我嗎?”
“你嫁嗎?”子桑舟一臉認真地反問。
“……不嫁!”為什麽會一臉認真地問出這麽離譜的問題?他還有辦法跟這小子交流嗎?穆千梵的額角爆出了青筋,“負責這種話,還請将軍拿去對女人說,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更何況昨夜情況特殊,子桑将軍能出手相助我很感謝,所以将軍不必有什麽負擔,自然也不需要對我負責。”
“不行。”子桑舟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果斷否決穆千梵的話,“雖然你是男人,但我跟你睡過了,所以必須負責。”
“……”穆千梵被氣得幹瞪眼,“負責負責負什麽責啊!我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沒說什麽,你唧唧歪歪的像個女人一樣幹什麽!”
“你不是第一次?!”子桑舟的臉色驟然變冷,猛地伸手抓住穆千梵的肩膀,随手将人抵在了就近的樹幹上。
“唔!”突如其來的撞擊讓穆千梵悶哼一聲。這小子,出手速度比之前快了啊,是摸清他的速度了嗎?不過現在是什麽情況?“你幹什麽?”
“你說你不是第一次?”子桑舟冷着臉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疑問。
“啊……是啊。有問題?”他在西域呆了近二十年,天天被怪老頭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好不容易回了家,凳子還沒坐熱就被急召進京,他哪有時間找女人?男人就更不用想了,他又沒有斷袖之癖,找男人幹什麽?不過這些他可不會告訴子桑舟。
“誰?”在他之前竟然還有男人嘗過穆千梵的滋味?穆千梵那種yin蕩的樣子還有其他男人見過?一股無名火自心底升騰,子桑舟連看着穆千梵的眼神都是冒火的。
“啊?關你什麽事啊!”這小子又發什麽瘋呢?怎麽覺得這小子今天很不對勁兒啊?
“不關我事?你是我的人,怎麽能讓別人碰?”子桑舟無限靠近穆千梵,語氣低沉,充滿危險的氣息。
“誰是你的人啊?”穆千梵瞪眼,忍無可忍地擡腳踹向子桑舟的肚子。
子桑舟肚子一收,急忙後退兩步,這才躲開了穆千梵的這一腳。
“子桑舟,我再最後說一遍,昨夜的事情只是意外,我希望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突然間一個兩個都抓着他不放,怎麽回事?他什麽時候這麽有魅力了?
“我也再最後說一遍,你是我的人,若是再敢讓別人碰你,我就把你鎖在床上!”子桑舟冷瞪着穆千梵,寸步不讓。
“你!你瘋了嗎?!”這到底是怎麽了?不就睡了一次嗎?他心裏就那麽不舒服?既然覺得不舒服,昨天晚上幹什麽出手救他?丢下他不管不就行了嗎?
如果子桑舟只是個男人也罷,他穆千梵本就是個不受拘束的人,你好我好了,就沒什麽可在意的,愛不愛都不是事兒,可子桑舟對他來說偏偏不僅僅是個男人,更是他血脈相連的弟弟。讓他放開膽子去亂lun?別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