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性騷擾”
第二天中午,林朗放學回家時,周銘迪跟着一起過來了。
“鄭辛,昨兒不好意思,我本來在檢查室外面等你,賀佳妮突然來了,非要去南街新開的那家冰激淩店裏吃香草奶糕,唉,女人就是麻煩,不陪她吧,她就胡攪蠻纏,說什麽為了我這輩子第一次逃課啥的,把我搞得頭都大了,拗不過她就陪她去了。”周銘迪一見到鄭辛就說起昨天的事情來。
鄭辛正坐在床頭的寫字桌前溫習功課,擡眼看了周銘迪一眼,淡淡地笑了,“沒事兒。”
周銘迪從書包裏掏出一罐易拉罐的可口可樂放在桌子上,“給。”
鄭辛點點頭,“謝謝。”
林朗從外面進來,“就拿一罐破可樂給你粉絲?可樂還是給賀佳妮買的沒往外送的吧!”
周銘迪朝林朗揮拳頭,“滾蛋!”
鄭辛瞥一眼那罐可樂,紅色的瓶身很像賀佳妮平時喜歡穿的紅裙子,無比刺眼。
鄭辛在家休息了兩個禮拜沒上學,額頭上的傷口拆線以後,留下了一條很明線的疤痕,真跟林朗說得一樣,像一條難看的毛毛蟲。
這些日子,舅媽闫麗珍對他的态度更加惡劣了,以前還是不聞不問的拿他當透明人,現在幹脆毫不收斂對鄭辛的厭惡,經常不給鄭辛好臉色。
而舅舅林海源依舊醉心于自己的仕途,最近正在尋找機會往縣委調動,據說如果活動到位的話,沒準有機會當縣長呢。
因為耽擱了兩周課程,鄭辛的成績又下滑許多,再次回到學校以後明顯感覺功課跟不上,初二下學期期末考試鄭辛居然考了全班倒數第五名。
成績下來以後,鄭辛的心情一落千丈,整天躲在房間裏呆呆地坐着,茫然地望着桌子上的刻刀和根雕,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
從不關心鄭辛成績的舅媽不知道從哪聽說鄭辛考倒數第五的事兒,在飯桌上夾槍帶棒地說鄭辛根本不是學習那塊料,完全是浪費學費,有那時間還不如早點出去幹活兒呢。
鄭辛聽了這話以後哪還有心思吃飯,草草地扒拉幾下就放下筷子回房了,沒幾天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周銘迪再來林朗家時,一眼瞧見鄭辛,驚訝地嘆道:“呀,鄭辛,這才多久不見,你好像長個兒了。”
剛從衛生間出來的鄭辛向客廳的鏡子瞥了瞥,只見到一個下巴尖尖、臉色泛白的少年,刻意留長的劉海從額頭上垂下來,擋住那道難看的疤痕,倒顯得他文文弱弱,可能是因為瘦了,個子看上去竟比以前高出半頭多。
林朗在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他是因為瘦了顯得個子高,其實還是矮冬瓜一個!”
瞧,林朗也這麽認為。
“林朗,去秦皇島玩叫上鄭辛一起吧!人多了熱鬧。”周銘迪用腳尖碰了碰林朗的小腿。
林朗眼皮也沒擡地翻手中的雜志:“願意去就去呗,反正也是你請客,你說的算。”
“怎麽樣?鄭辛,”周銘迪向鄭辛挑了挑眉,“我們要去秦皇島的北戴河玩兒,你也來呗,反正暑假在家裏也是呆着,去海邊玩可涼快了。”
“啊?”鄭辛沒想到周銘迪會向他發出邀請,遲疑道,“可是……”他擔心舅媽會不高興,自從受傷那事兒以後,舅媽就非常注意他和林朗的關系,幾次明裏暗裏地指出不讓他跟林朗走太近,恐怕他會帶壞林朗似的。
林朗收起手中的雜志扔到一邊,看向鄭辛:“我媽樂不得你不在家呢,你出去玩幾天她也少費些吐沫。”
鄭辛再次驚訝,林朗竟然知道他的顧慮。
鄭辛本來就不是個會拒絕別人的人,這麽一來就答應了周銘迪的邀請。
兩天以後出發,周銘迪開着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來林朗家樓下接人,賀佳妮一早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活脫脫一副女主人的範兒,林朗和鄭辛并排坐在車子後座。
鄭辛一上車便忍不住發出感嘆:“周銘迪,你居然會開車!”
“是呀,早就會!只是沒怎麽開而已。”周銘迪不以為然道。
“可是……”一根筋的鄭辛問道,“你還沒滿十八,有駕照了嗎?”
“噗……”幾個人全笑了。
笑夠了,林朗伸手揉了一把鄭辛的頭發,說:“你可真二逼,小迪啥時候是那麽遵守規矩的人?再說了,就算警察攔下咱們,小迪他老子什麽麻煩擺不平?”
鄭辛也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周銘迪家那麽有錢有門路,還在意這些?
他把頭微微垂下,林朗放在他頭發的手也不往回手,就那麽揉着他的頭發,搞得他很不自在。林朗卻毫不在意,手順着鄭辛的頭發一路向下,捏住了鄭辛的後脖子,緩緩用力,大拇指還在鄭辛的耳後暧昧地摩挲。
鄭辛的臉瞬間燥熱,擡起頭瞪了林朗一眼,林朗笑眯眯地看他,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些。
鄭辛擔心被周銘迪他們看出異常,也不敢聲張,只好咬牙忍耐。
誰知道半路又上車一個人,林朗和周銘迪的同學劉智楠,這人鄭辛以前見過幾次,有點痞痞的,據說他跟社會上的小混混走得近。
劉智楠一上車就把林朗擠到中間,這樣一來,林朗和鄭辛靠得更近了。
“哎呦我-操,桑塔納啊,周銘迪你老子那麽有錢怎麽不給你買輛寶馬或者奔馳玩玩,還開這麽破的車!”劉智楠是個說話挺不中聽的人,一上來就聒噪地說了起來。
周銘迪還沒說話,賀佳妮先不樂意了,“桑塔納怎麽了?有能耐你也開一輛來,別說桑塔納,就是夏利你也開不來!”
劉智楠沒皮沒臉地說:“嘿,賀校花這嘴巴還挺厲害,就不知道你們倆做那個的時候厲不厲害,是不是把小迪吸得特爽啊?”
“操!”這回周銘迪忍不住了,“你他媽再逼逼不帶你去了,趕緊滾下去!”
幾個人在那打嘴架,鄭辛卻是聽得滿臉通紅,他還是第一次聽人說這麽下流的話,腦海裏一下子想象出周銘迪和賀佳妮做那事兒的樣子,賀佳妮不會真的把周銘迪的那個玩意放嘴裏吸吧?
鄭辛趕緊甩頭,這個想法真可怕!
“想什麽呢?”正神游間,林朗湊到鄭辛的耳邊低聲問道。
鄭辛一愣,趕緊撇過頭去,不理林朗。
林朗懶洋洋地大聲說:“得四個小時才到北戴河吧?老子先睡會兒,你們小點聲兒啊!”
劉智楠欠揍地問:“這才幾點就困了?林朗你不會昨兒晚上打手槍累住了吧?”
“滾你媽!”林朗一拳打在劉智楠身上,“你他媽一句正經的沒有!”
“啧啧!就你正經,假正經!”劉智楠又瞟一眼沉默不語的鄭辛,“這就是你表弟吧,上回拖我給你介紹錐子哥,就是為了這小子?”
“你歇會兒吧,說那麽多累不累。”林朗不答話。
劉智楠繼續嘚嘚:“你他媽過河拆橋,上回你讓我給你和錐子哥搭橋時可不是這态度,嗳,你爸那還有紅塔山嗎,再偷幾盒出來給哥們嘗嘗呗!”
“少放屁!上回給你一條還不夠!”
鄭辛坐在一邊聽着劉智楠和林朗的對話,一言不發,但是從對話中他基本明白了,上次林朗偷了舅舅的紅塔山香煙給劉智楠和錐子哥,請他們幫忙警告王軒,不讓王軒再欺負他。
鄭辛說不上來心裏啥滋味兒,眼神複雜地看了林朗一眼。
林朗擠兌劉智楠幾句以後,又伸了個懶腰,“行了,老子不跟你貧了,睡覺了!鄭辛,讓我靠會兒!”
說完,也不等鄭辛表态,就往鄭辛身上一倒,順手從後面圈住鄭辛的腰,跟抱着抱枕似的靠在鄭辛身上。
鄭辛立刻身體僵硬,林朗的手放在他的腰上,癢癢的,他一動也不敢動。
“嗬!林朗你可真會享受,怪不得要帶着你表弟呢,這不就是個人形席夢思嗎,這一道你可舒坦了。”劉智楠又在一旁打趣。
這回連賀佳妮也說道:“林朗,你表弟可真逗,臉紅的時候特別像女孩。”
周銘迪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笑道:“一般女孩哪有鄭辛有才,別看鄭辛不愛說話,他手可巧了,會根雕,上回我看見他用一塊樹根雕了個小人呢,你別說,那小人刻得跟林朗還挺像。”
“真的嗎?”林朗的手捏住鄭辛腰上的一塊軟肉,意味深長地輕笑道:“你給我刻根雕了?真是受寵若驚啊。”
鄭辛心說:少他媽裝蒜,不是你非逼着我給你刻的嗎,再說不給你刻根雕,欠你那七百塊錢高利貸我可還不上。
幾個人嘻嘻哈哈說笑,林朗趁着幾個人不注意,放在鄭辛腰間的手不老實地往下滑去,竟然滑到了鄭辛的屁股上,隔着鄭辛的褲子,用食指在股間的縫隙中滑動。
鄭辛瞬間石化!兩只手放在膝蓋上,緊緊地攥成拳頭,林朗真是越來越過分!居然、居然……
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林朗的手指頭就像小貓的爪子似的,在後面有一下沒一下地騷擾,可是每一下的觸感卻要命地敏感,他強忍着才沒有發出顫抖。
可是心裏面卻說不出的癢癢的……
那該死的貓爪子仿佛能隔着褲子撓到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