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後病重

第18章 皇後病重

雍正七年,六月。

平靜的三年生活,似乎在胤禛的刻意下,沒有人能夠打擾景娴。雖然自從三年前上元節之後,兩人沒見過面。但是兩個人通信并未減少。

九州清晏。

“啓禀皇上,剛才皇後身邊的小順子過來,禀報說是皇後娘娘暈倒,召了太醫過去。”蘇培盛盡職盡責地禀報。

胤禛繼續不停批折子,“擺駕。天地一家春。”胤禛下令。

他到的時候,太醫恰好把脈完。聞風而來的妃子們都是沖着胤禛這座大山來的,皇後暈倒,對她們來說,這更加好。畢竟那個位置只有一個,不需要自己動手,就有向那個位置進發的機會。再說,在皇上面前露臉得個好印象,誰不是急忙趕來。

胤禛進到天地一家春的時候,看到一群人圍着,心下微微不爽。

“參見皇上。”一群人行禮。

“都起吧。”胤禛說完,然後便說,“皇後身體不好,你們也不用在這杵着,都回去。”随後誰都不看,轉頭便進入皇後寝殿。

暈倒的皇後還沒醒來。胤禛只好問太醫,“皇後怎麽了?”

“回皇上的話,這……”太醫跪着連磕了幾個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胤禛看着這個粘杆處的太醫這個樣子,“只管照實說。”

“嗻。”那太醫跪着,低着頭,“回皇上,皇後娘娘脈象像醫書說述雀啄脈,雀啄連連,止而又作,入雀啄米之狀,脈象急數,但脈跳三五至而又忽然止絕,良久複來節律不齊。只恐脾髒氣已經衰弱。這……恕臣無能,只能盡人事。”

了解醫書的胤禛自然知道太醫所說雀啄脈是什麽回事,怕不是衰弱,而是脾髒氣絕了吧,心脈損得厲害,再加上前些日子的脈案,皇後之病,漸入沉疴,怕是,沒多少個月好活的了。這次暈厥,應該是心脈驟停或者心脈加速,讓血脈不暢。也沒怪太醫的意思,“你開些方子,緩和緩和。”言下之意,也就是吩咐盡人事了。

“嗻。”太醫行禮。

“啓禀皇上,皇後娘娘醒了。”蘇培盛過來禀報。

胤禛擡步就往皇後床邊走去,“皇後,你醒了?”

“皇上恕罪,臣妾未能起來行禮。”皇後剛醒來,心念着的還先是規矩。

“你病着,這禮免了,你要好好養着。”胤禛看着這個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子,自垂髫始,就入了府。話不多,但大方得體。甚符自己的要求。這樣一個女子,居然到了将要離開的時候。微黃的臉龐,眉間積壓了多年。

“臣妾……臣妾……自知時日無多了。”皇後了然笑了出來,還是母儀天下的範,柔柔地,笑得極具分寸。

“先寬心,別胡思亂想,好好養着,會好的。還有太醫。”胤禛不會安慰人,說的也只是場面話。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皇後聽後,用虛弱的聲音繼續說,“臣妾、臣妾看到了晖兒,他在叫着額娘呢。他太孤獨了,臣妾答應他,會陪着……”說着,留下了淚,當年的事,誰也不想,而當年的胤禛,也是如此重視他,可惜,他居然就這麽得病,走了,“會陪着他……”

胤禛輕拍着她的手,“晖兒……”胤禛陷入回憶,當年那個小小的孩子對他笑,對他叫着阿瑪的情景,又一次出現在他眼前,“晖兒會在天上好好的。你就放心吧。”胤禛輕聲說,可是,連他自己也騙不過,“晖兒,是個聰明的孩子。”胤禛又加了一句。

“是啊,所以,後來看到景娴,呵呵,也就是臣妾弟弟的小女兒。”皇後不知道胤禛和景娴之間的事,畢竟景娴離開也有幾年了,怕胤禛對景娴沒有印象,因而加上這句。

胤禛初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才知道她是怕自己忘了,便說,“朕記得,就是那個幫朕布菜,居然只夾一道菜的小姑娘。”胤禛自己也沒發現,聲音變得柔和了幾分。

皇後已經陷入自己的境界,故而也沒有發現,繼續說,“就是那個丫頭。她也是很聰明的,看見她,就想起晖兒,都那麽小,那麽讨人喜歡。”似在回憶,“臣妾知道她不能進宮,還是傷心了一陣,後來,逢節日或者她額娘進宮,她都托她額娘帶個小玩意。”

胤禛想的卻是,怎麽都沒有送給朕過,因而有些心不在焉,“她是個懂事的孩子。”

“是啊,更何況她在臣妾身邊也有幾年,那幾年,臣妾都以為是晖兒在身邊一樣。”皇後悠悠嘆道。

“你若是喜歡,朕再宣她進宮就是了。”胤禛說了這句,想到這也是一個留住她的法子。便恨不得立即讓她進宮。

“呵呵,臣妾不奢求。臣妾本來想親自挑一個好的夫婿給她,也算成全了這段緣分……”皇後低下聲音,哽咽着道,“原本想着明年景娴選秀,臣妾能好好為她挑選的,現在看來……”

胤禛淡淡看着皇後,皇後話中對景娴的感情,半真半假吧。真的,她的确把景娴當作孩子,假的,景娴的婚事,她不是為了景娴而籌劃,為的是她的家族。一想到景娴的婚事,胤禛心裏就莫名地煩躁。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不過這時候又不得不開口,“先別想太多,景娴的婚事還得你做主,你好好将養着。朕待會就下道聖旨,讓她進宮陪你,許有她陪你,你會更安心些。”

皇後終于看到胤禛有些倦色,以為是她這些瑣碎的話引起了胤禛反感,也不好說得過多,只好說,“謝皇上恩典。”

胤禛替她掖了掖被角,“你再休息休息。朕還有國事處理。”說完,便離開了。

皇後看到胤禛急匆匆的背影,由于多年來強大的習慣,無論什麽事,都是會排在他的國事之後……包括晖兒。當年若不是他在忙于國事,而自己為家裏的事焦頭爛額,也不會讓晖兒獨自一人經歷那些事。可這些都過去了……可還記得,阿瑪在走之前,告訴自己,要延續那拉家的榮光。而下一輩中,可以提攜的,也只有景娴一個人。那短短三年的相處,就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好女孩。唉,會有機會和皇上提起的。

除了皇後寝殿的胤禛,有些茫然,不知道為何提起景娴的婚事就有點煩躁。明年的選秀,她是适齡的。無論把她安排到哪兒,他都不放心。

更別說要指婚給誰了,一想到指婚,心裏就有個疙瘩。就想着把她抓到眼前。于是對蘇培盛說,“去傳朕的旨意,由于皇後有疾,念烏拉那拉景娴曾養于皇後膝下,宣她入園侍疾。”

“嗻。”蘇培盛樂颠颠地叫自己的徒弟去宣旨。雖然不知道那拉小姐将來會如何,可是前途無可限量啊!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明顯看到皇上情緒被那拉小姐影響得很深。而且老是喚出暗一問那拉小姐在哪裏。

更驚悚的是,皇上曾經派暗一去取那拉小姐私下寫的随筆。這算什麽?!一個九五之尊,居然派人去偷拿一個女子寫的東西,然後還要不動聲色還回去。看來,最頭痛的是暗一吧。那麽優秀的侍衛。居然就這樣被指使去拿……東西。若是官員罪證還好,可偏偏僅僅是那拉小姐的随筆……

那拉家。

作為蘇公公的首席大徒弟吳書來理所當然接到這個差事。總之,師父說的肯定就是對的。再加上蘇公公的提點。吳書來童鞋肯定悟出要和那拉家搞好關系的道理。

雖然他們這行,誰都不得罪,并且成了皇帝心腹後,誰都可以不怕,可是,這些能在皇上面前挂得上號的人,且對自己客氣的,那還是尊敬得好。這到時候也方便辦事。更何況就算那拉小姐出宮後,還是托人帶給師父一些環節腳踝痛的藥,給自己的賞銀也是足足的。對自己還是很客氣,又不向自己打聽皇上的情況,和這種人打交道,百利而無一害。

“勞煩公公了。”待吳書來宣讀完口谕,納布爾便上前給了荷包。

吳書來自要推辭,這銀子夠多了,更重要的是,誰的該收,誰的不該手,心裏總是有個小賬本。“大人客氣了。”吳書來笑着說。

“皇後娘娘的病情如何,下官不能親自探望,心裏十分焦急,也十分擔心。畢竟是下關的姐姐。”納布爾看到吳書來的樣子,便沒有客套,直接問了。雖然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夫人去看姐姐的時候,總說只是微恙,可現在看來怎麽不是那麽回事。

“這,太醫說,只是勞累過度,讓皇後娘娘将養一陣,來宣那拉小姐,是皇上體恤娘娘,讓娘娘在宮裏有個伴兒,”吳書來笑眯眯地說,“更何況,在皇後娘娘前面,不是誰都得到的福分。這會兒,是娘娘想景娴小姐了,所以才讓奴才宣景娴小姐進宮的。待小姐進宮後,陪皇後娘娘多說幾句話,沒準兒皇後娘娘就好了。”這典型的官方說法,可是現在□是什麽,師父也沒告訴自己,總之景娴小姐先入宮。那是沒錯的。

這邊的景娴在那拉夫人擔心下,收拾好了東西。景娴心裏想着,這皇後的病到底是重到什麽程度?怎麽會突然宣自己?那個人心裏想的到底又是什麽?莫名下的這道聖旨。也沒和自己提到過。之前也沒透露口風。看着吳書來的樣子,應該不算是什麽壞事。難道皇後的病真到彌留的程度了?如果這樣,吳書來的樣子應該不會那麽放松。

景娴默默糾結着。想了無數種可能。其實,無論哪種可能,她都想知道,胤禛的态度到底怎樣。

真是個難題啊。不是麽。不過想想,可以到沒有損毀的圓明園參觀,也不虛此行了呢。別的,到時候再做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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