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黎初将蔥放在案板上切斷,随後熱鍋放油,下蔥煎炸,随着刺啦刺啦的響動,青蔥內部的香味驟然激發出來。

接着附近接連響起開窗的聲音。

“黎老板!算我求你了,”崩潰孤單的男音在深夜比貓發.春的叫聲更凄慘,“能不能別在大晚上放毒?”

“對啊對啊,不到兩個月我已經胖了二十斤,二十斤啊你敢信,擠得眼睛都看不到啦,恐怖如斯。”

“是你,麗水李榮浩!”

“靠閉嘴啊,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

“啊啊啊受不了了,我遲早要搬走!”

“得了吧,你都嚷嚷多久啦,也沒看你搬走,臉倒是圓了起來,正面都看不到兩只耳朵。”

更遠的地方傳來一道聲音,“那敢情好,賣給我,咱倆換換地。”

前面那個聲音立刻變臉:“呸,誰和你換換地,我就愛被香味泡着,晚上做夢都香呢,臭不要臉的請圓潤地離開,謝謝哦。”

黎初沒想到他們還聊上了,可見深夜做飯有利于鄰裏關系,她以後要多做做。

鄰居們:“???”

蔥段炸焦後撈出,她就開始調汁,一勺半的耗油,老抽,生抽,再加一勺白砂糖,攪拌均勻後倒入之前煎好的蔥油中,那油頓時冒出漂亮的小泡沫,她不斷用筷子攪拌,直到砂糖完全融化,倒入一旁的玻璃碗中備用。

那深褐的顏色看起像是可樂,但要更加粘稠通透,邊緣是一點點油本身的透明。

随後就是将面條煮熟,再過兩遍冷水,這樣口感會更好,澆上料汁攪拌,雪白的面條開始變色,粘稠的聲音不斷響起,只有黎初一人聽見,總算沒又惹來一片哀嚎鬼叫。

黎初吃完蔥油面,滿足地上.床睡覺,徒留那些胃裏空蕩蕩,餓鬼在人間的鄰居們哀怨望着漂亮熄滅的燈。

黎老板你睡了?我睡不着。

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差點被老婆踢下床的餓鬼們,在鬧鈴響起的那一刻,呯地和個彈簧似得從床上蹦到地上,抓起衣服邊套邊往外面沖。

五點了,漂亮該營業了!

他老婆在後面喊也喊不住:“偉光,回來——”

見老公假裝沒聽到,老婆翻了個白眼,“褲子!你褲子還沒穿,給我回來,你不丢人,我丢不起那個人!”

李偉光乖乖松開門把手,回來穿褲子,內心抱怨牛仔褲真麻煩,女人的裙子套起來就方便許多。

當然他只是想想,并沒有真套裙子出門的想法,這樣一耽擱,他趕到漂亮,前面就多出二十多個人來。

額滴老天爺啊,這群人怎麽這麽快,憑啥那麽快!難道真昨晚就來排隊了?

不要卷了,不要卷了。

李偉光不得不寫個服字,他家就在旁邊,跑兩步就到,硬是沒有他們來得早,要不明天早十分鐘起來試試?

忽然他瞄到前面有裙子揚起,早上的念頭閃過,他下意識多看了兩眼,怪好看的,顏色也不鮮麗,大老爺們應該也能穿吧……

可以的屁啊,他在想什麽,然後他看到裙子下的大毛腿。

李偉光裂開了。

男人啊!

注意到他的目光,抓屁股的男人回頭,“看啥看,這是蘇格蘭裙,男人穿的。”

不對吧,他記得蘇格蘭裙是花格子,而且是短裙吧,你這個又純色又過膝的,就不要碰瓷人家蘇格蘭男子裙了。

李偉光剛想開口,對方異常發達的腿毛迎風招展,他眼睛一抽,感覺好疼,趕緊扭頭看黎初洗洗眼。

大美女正往面上倒料汁,随着攪拌提拉的動作,那碗素面逐漸染上深褐色,迎着光的面條根根透亮,堆積着滑下來,頂部放有一撮炸蔥段。

他瘋狂分泌口水,一看就很好吃。

李偉光被腿毛影響的食欲,當即就回來了,什麽影響?不存在的不可能的,他喉嚨不由自主滑動,內心愈發焦躁急迫,哎呀,怎麽還沒輪到他啊?

前面那群家夥真墨跡!

李偉光控制不住原地轉圈,不時望望隊伍的進度,看看穿個褲子的工夫多耽誤事,有人邊吃邊走過來,嘴唇染着一圈醬汁,他趕緊低頭,就算這樣還是逃不過折磨,蔥油的味道真是……香啊!

香得他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就要跟着人家走了,幸好被旁邊的對話聲打斷,要不就出醜啦。

“你這樣式不對吧,”裙子男旁邊的人反駁,“蘇格蘭裙哪裏長這樣。”

裙子男沒了笑容,他表情高深莫測:“這就不懂了吧,這是咱們麗水鎮特色。”

大家無語,頭次見穿老婆裙子,還這麽能胡扯的男人。

李偉光心中微動,那家夥住得比他還遠呢,速度卻比自己快多了,也許他可以……反正又不是自己頭個穿的。

黎老板以前動作就利索,自從改為賣面以後,速度更快上不少,李偉光沒等多久就輪到他,點了昨晚把大家折磨得死去活來的蔥油面。

後面那個人瞄到炸得焦黃的蔥段質疑,“這都枯了,能好吃嗎?”

別吃起來跟枯草一樣,嚼得嘴裏都是碎渣。

李偉光啧了聲:“沒見識了吧,炸蔥段吃起來是甜的,你要嫌棄,等會你那份給我。”

“不行不行。”那人使勁搖頭,哪怕他覺得炸蔥段的外觀不好,但他絕對相信老板的手藝,別說炸蔥段啦,就算裏面出現一塊玻璃渣,他都能先咬一口,确定真是玻璃再丢掉。

“嘁。”

不肯說個吊啊,李偉光不再搭理對方,用筷子夾起炸蔥段,入口的滋味果如他想的那樣,甜絲絲脆生生,他把蔥段拌入面裏,再卷起一大坨,直到卷出拳頭那麽大,他側頭張大嘴塞進去,下一秒絕佳的滋味占滿整個口腔,美味到爆.炸!

他艱難咀嚼,心中的幸福和滿足爆棚,多得幾乎要溢出來。

哪怕昨晚被老婆踹了三腳,淩晨五點爬起來,排隊時忍饑挨餓都不是個事,這算什麽啊,只要能吃到漂亮,每天跑二十公裏他都願意。

風暴吸入的結果就是很快吃完……

李偉光唉聲嘆氣,漂亮什麽都好,老板養眼東西好吃,就是這個分量不經吃。

他見一次性餐盒壁上,底部粘着很多醬汁,頓時心疼起來,這些可都是好東西,祖國發展到今天不容易,不應該浪費,就讓他以身作則……

李偉光趁着沒人注意,畢竟大家關注點全在吃上,誰要看結婚發福的中年男人啊,把餐盒舔了個幹淨,保證小強看了都要哭着搬家。

他最後一嘬筷子,依依不舍丢掉餐盒,即使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該不死心的就不死心,所以他喊,“老黎,等會遲點再來一鍋呗。”

黎初這次連沒有都不想和他說了,“閉眼。”

閉眼?

以為會被三連絕殺的李偉光喜出望外,哎哎臺詞都不一樣了,說不定這次有戲,他美滋滋一摸臉,聽話地閉上眼,然後咧?

然後旁邊的人戲谑道:“閉眼的意思啊,就是夢裏什麽都有。”

大家哄然大笑。

“前兩天誰聯系的園林,”黎初提高聲音,“退回的錢收到沒有。”

那群蹲在牆角和蹲坑一樣的人裏頭,就有個穿着Aj鞋的掙紮擡頭,“收到了,收到了,老板你客氣什麽,我給得高興,你就拿着呗,又沒多少。”

黎初:“不用。”

對方是好意,但她不認為自己該收下,這次可以,下次呢,人不能習慣不勞而獲。

青年平時給錢,都是被人求着哄着,頭次遇到別人沒開口,他主動拿錢出來,結果對方還不領情的,不禁噎住,他豎起大拇指,“得,夠個性。”

這要是換個人,他絕對生氣,以後都不會搭理對方,可對象換成黎初,沒事的,他可以,黎老板高興就好。

誰叫他喜歡漂亮的早點呢,生氣不搭理以後去哪裏吃飯?

自己家的廚師又做不出來。

難怪他老爸總說自己要有本事,別想着啃老,千方百計鍛煉他,瞧瞧黎老板就知道了,有身好本事的人就是硬氣。

吃飽喝足,一些不趕時間的人窩在院子裏不想動彈,他們幹脆坐在地上,叼着牙簽回味,“這日子過得——舒坦,給個皇帝都不換。”

“可不是嘛,老板拉面的手藝一流,那試試biangbiang面呗,這個面得勁,再配上黎老板跳的蔥油醬,啧,啧!”

“要什麽biangbiang面啊,我覺得刀削面就很好,很勁道,刀削面永遠的神!”

“是是,刀削面是很好,但太短了,還沒吃過瘾就到頭了,biangbiang不一樣啊,這面一整根不用切,足有一米多長,一口下去吸不到盡頭,吃起來多帶勁!”

聽着的人動搖起來,哇,這個聽起來真的很不錯,吃不到盡頭什麽的,好幸福的形容啊,大大延伸了他們的享受時間。

“哇,這個好,我選這個!”

“吸不到頭有什麽用,分量是一樣的,憑着黎老板那個只想擺爛的性子,還能給你加量,快醒醒,況且刀削面那麽滑溜爽快,我要刀削面!”

“biangbiang面!”

“刀削面!刀削面!”

雙方居然争執起來,誰也說服不了誰,黎初感覺他們的争吵沒必要,實際操作的是她,等哪天自己biangbiang面做出再吵也不遲。

至于阻止争鬥?

黎初一向奉行有問題當時解決,不要憋在心裏,直到憋不住再爆發出來,那樣會更加嚴重,簡而言之——讓他們吵,反正吵不出人命,就不是大事。

雙方争到最後,齊齊看向黎初,大喊:“黎老板,你說句話啊。”

那她就說了:“我的院子怎麽樣。”

衆人一頓,下意識看向剛整頓好的院子。

黎初這後院荒廢多年雜草叢生,雖然後面雜草在他們的踩踏下枯死,但露出的光禿地皮也不好看啊,下雨的時候就尤其泥濘,沒下雨太陽一曬也能嗅到土腥味。

換成別的随便哪家店,要是用這樣糟糕的地方來迎客,他們即使沒有當場離開,以後也不會再去,花錢哪裏不是花,幹嘛不找個讓自己舒服的地方?

漂亮全是憑借美食的無可替代性才包容下來,不代表他們內心沒有嫌棄。

整頓以後地面鋪上磚紅色的網磚,這樣下雨地面不再泥濘,也不用擔心踩到水坑,網磚中間還種了草皮,光禿的院子大變樣,配上外面的雕花镂空圍牆,十分相得益彰,顏值驟然飙升。

衆食客居然有種迷之感動,就是那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有點感慨有點驕傲。

“挺好,草皮生機勃勃的,瞧着精神不少。”

“這磚不錯,樸實大氣,組合出的花紋也好看。”

“哈哈哈今早我過來還以為走錯了,漂亮哪有那麽漂亮啊,看到大家都在,這才敢進來。”

“對啊,瞅瞅牆角的爬山虎,誰能想到這院子以前那叫一個禿。”

大家誇着誇着忽然想起一個事來,不對啊,他們不是找黎老板給評理,到底是刀削面吃起來更幸福,還是biangbiang面,怎麽話題轉到院子就回不來了。

深感被欺騙的衆人看向黎初,發現她不知何時不見了。

不愧是你.jpg

老板都不見了,他們這些食客還能怎麽着呢,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黎初處理好廚房的事情,見風光正好,拿上帽子想出門走走。

不是早晚上班放學的時間段,巷子裏行人稀少,老弄堂有着時間的沉澱,走在其中自有一種美感。

她的手指劃過長有青苔的牆壁,聽着遠處的犬吠與孩子的笑聲,突然感受到一個詞——生活。

原來生活是該這樣的啊。

黎初摘下帽子,反着帶回頭上,這次沒有什麽能遮住她的眼,一切清晰映入眼簾,她看到搖曳的樹,互相追逐的雀,以及那個坐在門邊愁眉苦臉的老人。

老人幹瘦的臉上沾有淚意,不時拿手背擦一擦,花白的頭發随風浮動,她太瘦太小,像是只剩下骨架子,比黎初矮了足足一個腦袋,這樣縮在高大的門邊上,似乎一陣風就能刮沒了。

黎初停下腳步:“周婆婆。”

周美愛一震,沒有馬上擡頭,側頭不着痕跡擦了擦眼,“初啊,找我啥事啊?”

初丫頭雖然不像剛回來時那麽冷漠,打招呼能夠回應他們,但從沒主動找過人,周美愛以為她有什麽要緊事。

黎初:“您遇到什麽事?”

周美愛抿唇沒有說話。

她哭是因為生活太苦,剛靠小賣部有點起色,她還來不及高興,就被一榔頭敲翻在地,黎初不賣包子改賣面了,她這的生意全靠豆漿牛奶支撐,面是帶湯的東西,吃了不渴,來小賣部的人自然銳減。

想要生活起色沒成功,還欠下外債,周美愛怎麽不急,怎麽不哭,但這些事和小初沒關系,那是人家自己的店,想賣什麽賣什麽,“沒、沒有。”

周美愛結結巴巴,忍不住說:“初啊,你以後都賣面?”

說完她就後悔了,小初賣面肯定有賣面的理由,她一個老婆子瞎問什麽,難道叫人改回去,這豈不是成了倚老賣老,逼迫小輩了?

黎初掃過門裏面的小賣部,猜出周婆婆遇到的難處,“暫時是。”

周美愛止不住失望,精氣神像是被抽掉了大半,渾渾噩噩額道:“賣面好,賣面也好……”

黎初:“您這的牛奶豆漿,我全要了。”

周美愛猛地擡頭,眼中爆發出強烈的驚喜:“你全要?”

随後臉上透露出不好意思,小初店裏不賣牛奶豆漿,要這些幹嘛,還不是想要幫她這個老太婆。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周美愛卻怎麽都說不出口,她已經被生活逼到絕境,看不到一點出路,她老了,大不了歸于塵土,可她孫女怎麽辦,花骨朵一樣的年紀,還那麽小,軟軟叫着奶奶,她怎麽忍心,她不忍心啊。

她太需要這筆錢……

“我,我……”

周美愛捂住眼大哭,淚水從她的指縫往外滲,“那個王八羔子,害了我兒子,卻一分錢都不掏,喪盡天良的鬼佬!”

“不哭,別着急。”黎初蓋在周婆婆冰涼的手上,“我之前關了兩天門,顧客多有怨言,打算明天送他們一杯牛奶或豆漿,緩和下關系。”

周美愛停下哭泣,擡頭看她,似乎在問真的?

黎初看着老人紅腫的眼睛,點頭:“真的,我聽說您會做豆漿?”

周美愛心一跳:“會的,我七歲就會做。”

黎初:“那麻煩您多做一點,就定三百杯,價格算兩元,以後每天要一百杯。”

周美愛聽到三百杯,眼前像是炸開煙花,身體輕飄飄的,那就是六百塊錢,那麽多錢啊,跟着又聽到一個重要的詞語,“每天?”

“嗯,每天。”

周美愛呼吸發緊,就算只要一百杯,那也是兩百塊錢,賺得比許多年輕人都多,“可是你不賣豆漿,就算賣,完全可以自己做。”

黎初:“我沒做就是嫌煩,您要能幫我最好,不願意的話,我只能放棄這項收入。”

“不行!”周美愛身體快過思想,她是窮過的人,窮怕了,一聽能掙到的錢不掙,比割她的肉都要心痛,“我願意!”

黎初不給老人反悔的機會,轉身就走:“好,我在店裏等您。”

周美愛沒理清楚,黎初就走得看不到影,自己還矯情什麽,老人一抹臉,翻出牛奶給初丫頭送過去,豆漿沒送去,這個東西不耐放,萬一變質了,那不是害人家初丫頭嗎。

周美愛幫忙掃了院子,又擦了桌子,這才拿着賺來的錢幹勁十足買黃豆,她戴上老花鏡,可要好好挑一挑,豆子好,磨出來的豆漿才香。

她捏着錢,另一只手拉着孫女,感覺小孩沒跟上來,扭頭發現孫女直勾勾盯着糖葫蘆,“娃想吃?”

小女孩知道奶奶辛苦,懂事地搖搖頭,“我、我不吃。”

周美愛捏着那張紅票子,望着孫女眼底的渴望,第一次有了底氣,“想吃就吃,奶奶給你買,奶奶有錢!”

不應該買的,小女孩抓着糖葫蘆的手卻很緊,“奶,好甜的,你也吃。”

周美愛拗不過,低頭吃了顆,眼睛又濕潤了,“真甜。”

次日,漂亮的食客就發現漂亮有豆漿了。

“紫菜蝦皮沒了後,總算又有飲品了,老板來一杯。”

黎初先說:“代賣,不是我做的。”

一聽不是老板做的,食客都有些猶豫,唯獨王鵬強毫不遲疑:“來五杯。”

大家好奇:“哥們,你不怕不好喝?”

王鵬強不以為意:“不好喝的東西,老板怎麽會代賣,再說能勸動老板幫忙,關系鐵定深,老板随便指點兩句能難喝嗎?”

“卧槽,一語驚醒夢中人!”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等等,他點了五杯來着……”

小機靈鬼王強鵬抱着袋子護在胸前,一溜煙跑了,“是你們自己不要的。”

大家拿這個鬼精沒辦法,饑渴的目光落在豆漿上。

“拿一杯。”

“我也要。”

沒有人問甜的還是鹹的,因為他們這裏都是甜食黨,豆漿自然是甜口。

一百杯很快賣出去,倒是出乎黎初的預料,她之所以只說一百杯,是怕買不出去,萬一她說了大話豈不是很丢人,咳。

“哇,這個豆漿好,豆的味道很濃郁,還能感受到一點豆渣子,不像是別家的,那叫一個稀,與其說是豆漿,不如說水更合适。”

“甜滋滋的,味道不是很甜,卻一路甜到心裏,好喝!”

“即使是比不上黎老板的手藝,但感覺有七分相似,非常不錯了。”

其他人看他們吱吱喝地停不下來,就知道味道不錯,可再想買……

黎初:“沒有。”

食客們哀嚎,怎麽又沒有了,等等,這個不是黎老板做的。

“那明天多做點呗。”

“老黎不可能答應吧。”

“你傻啊,又不是黎老板做的,其他人有幾個像她這樣視金錢如糞土哦。”

黎初:“我沒有。”

食客齊齊噓她,沒有,沒有你就營業三小時,叫你多做點,就跟要你的命一樣,真是沒、有、呢。

“老黎,你幫我們問問做豆漿的人願不願嘛。”

“是啊,這豆漿好喝,我想帶回去給我姥喝喝看。”

周婆婆肯定願意,黎初就說:“行。”

衆人能從黎初那得到一個行,真如鐵樹開花,任何一次都很激動。

黎初不愛看他們這個樣子,搞得她好像什麽魔鬼,敲敲鐵鏟,“還吃不吃了。”

“吃吃吃。”

“茄汁酸面,湯多一點。”

黎初按照食客的點餐打包,餘光瞄到一個人進來,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一雙眼提溜提溜轉,就是不正眼看人。

她就知道這是個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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