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不是唯一辦法

那天晚上潘睿确實是在我家睡的。因為天氣還是很涼,她只能選擇上床跟我睡在一起。我們倆喝了一瓶紅酒,飯是叫的外賣,菜是我做的。

“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可吃了。”色香味兒俱全的菜被端上桌後,我看着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菜又擡頭看看我的潘睿道。見她完全呆住了,我便不客氣的上手拿了一塊肉扔進嘴裏。

“唔,呼呼呼……燙。不過還好,手藝沒生疏。”我呼着氣,把手放在嘴前扇了扇,嚼着肉含糊不清道。

“你是餓死鬼投胎的吧你,還用手抓。”潘睿白我一眼後見我自己先嘗了一塊兒,便也将信将疑的抓起筷子夾了一口放進了嘴裏。

“你懂什麽!這叫不幹不淨吃了沒病。而且手抓飯才是原生态。”我擡起手舔了舔拇指和食指。

潘睿一口下去,便伸了筷子要夾第二口。這時,門鈴響了。我按住她的手腕,朝門口怒了努嘴:“哎,忙什麽,又沒人跟你搶,喏,門口接飯去。”不死心的潘睿學我,上了另一只手叨了一塊肉扔進了嘴裏,才放下筷子去取飯。見我瞪大了眼睛看她,滿不在乎道:“你說的,原生态。而且,兵不厭詐,哈哈。”

……

工作的事不來就好長時間沒有,但是一來就會讓人忙到焦頭爛額、腳打後腦勺都不得安寧。其實這也是因為以前的我心高氣傲、懶得放下身段去參加各種攝影展和宴會。也就沒有多少機會結識那些那讓我宏圖大展的金主。可是從今年元旦過後開始,我就感覺到自己變了,具體變在哪兒我不知道,但是林梓那晚的拒絕卻讓我更加清晰的感覺到了我的這種變化。早年間的我驕縱跋扈,總是眼高于頂。況且,因為年輕,總是自認自己有的是資本,也就仗着年輕、揮金如土、處處留情,惹下一大堆的爛攤子。并且在這之後絲毫沒有悔意。

然而之前的我卻認為那是自信的表現,那是我的魅力所在。可是現在想來,這社會在這個時代早就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哪裏容得我自以為是的妄自菲薄,不是我特立獨行于世界,而是世界包容了數以億計的我這樣的年輕人,而我只是這龐大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個。然後在這世界當中最包容我的,當然非林梓莫屬了。她不是世界,卻像世界一樣寬容放縱以前那個渣一樣的我。可現在,她的寬容限度到了,所以我被她趕出了她的家門、她的心門。

所謂的成長,不過就是逐漸接觸世界的過程中某一瞬間的頓悟而已,只不過有的人早早就頓悟了,而有的人,依然執迷不悟罷了。我現在才想清這些大抵是頓悟得晚了些,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從現在開始改變。我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看着鏡中的自己,鏡子裏的人早已不是當年連頭發絲都硬的恨不得将世界捅個洞的那個我了。幾年的浮華玩鬧下來,總該沉澱自己一下了。我,還能放肆嚣張幾年?這是一個未解的命題,可是眼前顯而易見的是,我懂得低下頭去扪心自問了,就是一個好的開端,不是麽?只是不知道,林梓還會不會給我改變自己的機會。

身後的隔間門開,潘睿從裏面走了出來,擡頭見我杵在洗手臺前不免驚訝:“哎?你怎麽也在?這個時間不是通常都是你獵豔的大好時機麽?而且模特們各個都是美人,怎麽?難道是你的口味變刁了??”潘睿打開水龍頭,一邊把手放在水流下反複沖洗,一邊側了頭彎起一邊嘴角沖我壞笑着問。

我沒有生氣,反而笑道:“嗯,刁得不可理喻了……。”因為非她莫屬。“單反保養得怎麽樣了?”

“當然是我辦事你放心。”潘睿洗好了手,在烘幹機下吹幹。但是眼神卻一直見了鬼一樣盯着我研究,似乎是想将我扒皮抽筋剝骨放血之後徹底把我剖析個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那走吧,模特們的準備工作應該做好了。”我沒有在意潘睿的異樣眼神,依然笑着當先走出了洗手間。

……

“美女,麻煩婉轉的轉個身!好的,就這樣。”咔嚓咔嚓的聲音不斷的響起,我一邊跟布景前的模特溝通,一邊忙不疊的按下相機的快門捕捉住每一個讓我感覺賞心悅目的瞬間。我喜歡工作的時候心無旁骛的感覺,我只跟我相機前要進入鏡頭的人事物對話,很純粹,很過瘾。盡管好多人在剛接觸我的時候很不能理解為什麽我這樣開朗性格的人卻選了這麽一個略顯枯燥沉悶的工作,但是他們卻不能否認我在這方面敏銳的直覺和過人的天賦。我相信這次時裝秀的負責人之所以選擇我來擔任這屆‘鎏光色’的攝影師也是因為她看中了我的才華。這一點,并不是我自負、自以為是,這是舍我其誰的自信。我之所以在這個城市圈子裏出名也并不只是因為我這個人‘渣’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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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睿作為我的助理在一旁盡職的幫我指導接下來的模特要怎麽擺位,大致上要有什麽樣的心理背景。因為一個人內心的情緒只要到位,形象上就會随心情有所變化。抽空的時候還會提醒我擦汗、喝水。因為是白天,氣溫又在逐漸升高,攝影棚裏的燈光散發的熱量足以讓人汗流浃背了。模特們的妝容很快就會被汗水弄花,而我就趁化妝師給模特們補妝的時候甩甩手,歇口氣或者喝口水。

“剛高燒過後第一天就來工作,你的身體吃得消麽?”雖然和潘睿鬥嘴不斷,但是身為我的貼身助理,她也是非常負責的,一直在擔心我之前的病情對今天的狀态會不會産生負面影響。

“沒問題,我就是業界良心小超人,跟你睡一晚之後精神好多了。”我笑着回答,前半句還算正經,後半句貧嘴的本性又暴露了出來。

“嗯?跟誰睡?跟誰睡?說誰呢你們?”實習化妝師小吳剛好提着化妝盒從我倆身旁走過,聽到我倆的對話立馬兩步退了回來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兩眼冒光的問。這小吳就是個天生的八卦妹,對于一些捕風捉影的東西聽的傳的比誰都狠。

我笑着看了看惡狠狠的無聲瞪向我的潘睿,轉向小吳道:“小吳啊,聽人說昨晚看見你和一個帶着眼鏡文質彬彬的男人在如家便捷酒店門口說說笑笑,我們就在猜啊……你是和那男的睡了呢還是睡了呢還是睡了呢?????”

小吳被我瞎掰的話擊中,臉上的紅暈轟地炸開,不知什麽原因連話都說的結巴了:“誰……誰……誰說的!!誰看見了!!!!!胡說!胡說八道!!!”說着氣哄哄的就向門外沖了出去。

“呃,她幹嘛去了??”這回輪到我愣了。不是吧?有這麽巧嗎?難道讓我說中了???

“那誰知道!不對!你剛剛瞎說什麽呢!!”潘睿回了一句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差點兒被我陷害了,臭着一張臉把毛巾扔到了我的臉上便不再理我就轉頭找別的模特溝通去了,我拿下臉上的毛巾睜開眼就見正牌化妝師李蕊站在我面前東張西望了半天,還自言自語道:“哎?奇了怪了……小吳拿着我的化妝盒跑哪兒去了?明明剛剛還在這兒呢。”

……

相親的事被林梓一拖再拖,終于到了非去不可的地步。因為林媽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你要是再不去,我就去你那兒找你,陪你去。之前看過的兩個都被林梓以種種理由給婉拒了,這次這個據說是林媽拖了可靠的遠親在這裏尋到的一個根紅苗正的好娃娃,林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碰上了就不要像以前似的那麽多要求了,說不定處的好就那麽定下來了。

林梓這次想不到什麽好的理由再拒絕了,況且,林媽要是來了,那豈止是相親兩字了得,若是她老人家看中了,說不定就直奔逼婚的階段了。與其面對那個林梓一直在逃避的階段,倒不如這次敷衍的處處看,就算不成也好交代,林梓的原則是能拖則拖,再者,可能也是源于她的內心深處還抱持着一絲絲不甘心。畢竟那是自己喜歡了近十年的人,就算是目睹了那天那讓她肝腸寸斷的一幕,她還是不願意放手。況且,自己為劉宣銳的花心所吃的苦還少麽?愛情本就是折磨人的玩意兒,百分之一的甜,百分之九十九的苦。但是所有陷入愛情中的傻子卻都願意為了那一分的甜去吃九十九分的苦。林梓更是傻子中的翹楚,吃了十年的苦都沒得來一絲的甜,卻還想要堅持下去。

為了劉宣銳,她真的抛棄了很多,也變了很多很多。甚至到得現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是不是真的自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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