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們別說了,讓我靜一靜……
第49章 你們別說了,讓我靜一靜……
林恩卓先反應過來, 【你別瞎想,他沒處過女朋友嗎?】
那邊好像怕這麽說太紮心,剛發出來就撤回了。
宋歆抿着唇回複:【不太清楚, 聽起來好像後來沒有過, 但是追他的人很多。】
紅顏顏:【男的女的都有?我去!這麽牛逼的嗎?我以前以為只是你對你白月光有濾鏡, 所以才覺得哪哪兒都好。畢竟工科男, 還是研究生,朋友圈都一個不發的男生。結合一下, 我就忍不住想象長相。但是現在, 這麽聽起來确實長得很帥?】
紅顏顏:【沒有對比我也想不出來,比宋哲帥嗎?】
宋歆覺得這個問題很窒息, 【甩他十條街足足有餘。】
宋歆:【而且是宋哲自己承認的。】
紅顏顏:【那就追啊!這世上沒有你不敢的事情!還猶豫什麽啊!】
林恩卓:【咳。問題跑偏了!心心, 你大致說一下, 為什麽你會有那樣的懷疑?】
宋歆:【就是……他和男生說話, 很暧昧。】
紅顏顏:【說話而已啦。現在男生跟兄弟比女朋友相處得還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跟你說話呢?】
宋歆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覺得他跟自己也有點,但是有時候又感覺他只是開玩笑,無意輕佻的舉動。而且看得出他們的關系很好, 貝正初好多下意識的舉動好像也是很具占有欲。就算她問了寧自予, 他的回答更像是把球又踢回來。
越想心裏越像堵着什麽似的,酸酸澀澀地喘不過氣。
她大致說了點今天晚上去吃飯的事情。聽到那兩句對話, 她們突然就炸了。
紅顏顏:【這哪裏是暧昧, 就是打情罵俏啊!我收回我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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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卓連發了兩個沉思的表情包:【你不是說他高中的時候還喜歡女生嗎?後來有沒有什麽跡象啊?不可能突然一下子就……】
宋歆循着記憶,覺得他應該是喜歡女生的啊。這個念頭一出來, 她猛然想起以前,他的空間有匿名問貼的時候,有大十幾個問題, 不管是人生值得還是學習情感的,他耐心回答的幾條,浏覽量好幾百。還有一條問他是姐妹嗎,他沒有回複過。
思緒被手機消息轟炸回來。
【十年白月光成姐妹?騙人的吧,小說都不敢這麽寫。】
【另一個男的長得帥嗎?這種長得帥的人,應該也不會找長相普通的吧?】
【除非對方有錢。】
【那要是又有錢又長得帥,喜歡男的那就更能理解了。】
“……”
宋歆想到那個便利店和黑色大奔,腦袋更疼了,散盡了的睡意又開始緩緩徐徐地湧上來,讓她又難受又迷糊。
宋歆:【你們別說了,讓我靜一靜】
她發完丢掉手機,就蜷縮在沙發裏,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貝正初把寧自予送回他家,已經累得夠嗆。他踢了一腳半截身子在沙發上的寧自予,“哥,我就在這兒睡了啊。我送你回來這麽大恩德,睡個覺不過分吧?”
寧自予有潔癖,之前來他家沙發都不讓坐的。給他鋪個地毯,就當招呼他了。
今天貝正初實在是懶得折騰了,困得要死。他見寧自予不吭聲,就當他默認。
貝正初打算先喝口水,就去他床上睡。
反正他睡沙發,不睡白不睡。
貝正初去廚房要找水喝,黑漆漆地,他就去摸燈。
咔咔幾聲,貝正初沒忍住罵了句髒話。
回頭看一眼死氣沉沉的寧自予,“燈壞了也不管?”
直到貝正初在廚房裏也沒找到有水的水壺,更加無語了,這哪裏像個有人住的房子。還沒他那兩個月才回來的房子有人氣兒。
然後,貝正初碎碎叨叨地拉開冰箱,映入眼簾好幾排冰水和半個菜花,一排雞蛋。
貝正初取出一瓶水,碎碎叨叨變成了唉聲嘆氣。
擰開喝水的時候,他盯着冰箱裏的東西,勾起了他以前見過相似的場景的時候。
貝正初高中的時候一直是年級倒數,知道自己不是學習的那塊兒料子,也從沒勉強過自己。能上高中也是因為有個游泳特長加分,加上他媽媽給他搬了個後門,進了能排得上名次的高中。進了也就是能近距離見識神仙打架,自己高高興興地墊底,那會兒的成績,高考連線也過不了。
貝正初當時隔着太平洋的媽媽給他找了一堆五花八門的補課班,都讓他翹了。聽了就跟聽天書一樣,他可不想折磨自己。直到上高三的時候,自己翹了課出去打球,籃球場上打了一半,因為蓋帽跟另一幫人起了争執,差點打起來的時候。對面球場走過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先開口,揚着玩世不恭的笑,“跟小孩兒吵算什麽?不服跟我們打,輸了就走人。夠規矩不?”
打完一場人就灰溜溜地走了,貝正初抱着顆球站也不是過去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但是寧自予站在三分外,揚臂投了顆球後,就轉過頭,“站着幹什麽,你們玩兒吧,剛才掙破頭皮也要場地,現在不要了?”
他們一幫人收了球就要走,貝正初當是覺得不服氣,“誰小了?”
明明看着一樣大,卻被人壓了一頭。寧自予哼笑了聲,戳着貝正初衣服上沒來得及拆掉的校徽,哂笑:“呵。高中生逃課?”
貝正初急赤白臉地想解釋,最後就非要和他們打幾場才甘心。比分十幾二十地拉開,貝正初才灰撲撲地認輸,一群人坐在地上休息的時候,知道寧自予是北航的學霸,貝正初靈光一閃,想讓他給補課。但是寧自予一聽他高三,搖搖頭說不接他這個麻煩。
後來貝正初多次提議,又忍痛把自己的私房錢答應勻給他當獎金。寧自予才答應的,後來誰知自己被虐成只狗,但是成績每次都有進步,他爸媽打進他卡裏的零花錢翻倍的時候,他就全部都忍了。
高考完,貝正初登門拜訪他家,一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酒精味兒,寧自予靠着沙發坐在地毯上,手裏握着酒瓶,電視機上足球賽歡呼連連。他卻沉默地盯着電視機,視線游離,與電視機裏的熱鬧形成了兩個極端。
貝正初把東西放下,叫了他兩句,也沒反應。貝正初就去廚房裏想開瓶酒,陪他抑郁一會兒。
一打開冰箱,就全是清一色的冰水。光禿禿的,連個飲料都沒,別說酒了。
貝正初看看他桌子上一堆的空酒瓶子,估摸着他手上那就是最後一瓶了。貝正初坐過去想拿他手裏那瓶,人沒給他。
不讓喝,貝正初就只能灌灌冰水,半瓶水灌下去 ,他就去上廁所了。出來就有電話進來。
貝正初剛高考完,一堆狐朋狗友約他出去玩兒。誘惑在眼前,最後貝正初拍拍他,打了個招呼就出去狂嗨了。
誰知連續幾天太嗨,貝正初第二天就在家裏高燒不起了,又吐又瀉,手機不知道掉在哪個犄角旮旯裏了,沒一個電話打進來。他也不知道燒到多少度,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來。差點以為自己剛考上個大學就要交代了,意識模糊的最後一秒想自己十五歲後從來不着家的父母,感性地淚流滿面。然後醒來就在醫院了,反應過來自己還活着。
“給你爸媽打過電話了,她們說下午三點就能飛回來。”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
貝正初側頭看到是寧自予,當時又感動地熱淚盈眶:“嗚嗚嗚,哥,我差點以為我要沒了,你就是我救命恩人。”
寧自予瞥了他一眼,丢給他一包紙,語氣嫌棄:“哭個屁,哪那麽容易死。”
“可我暈過去最後一秒都看見我媽和我爸了。”貝正初擦着淚問,“他們能不能快點兒回來啊。”
寧自予:“能。昨天他們打你電話不通,我接了的時候,她們就在機場了 。”
貝正初還陷在悲傷中無法自拔時,又慢慢覺得自己就這麽讓她們飛回來會耽誤他們工作,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又廢又弱,開始問寧自予生命意義到底是什麽的時候。
他一擡頭,就看見了寧自予憔悴灰暗的臉。眼裏卻有着微弱的光。
“別多想,貝正初,你的父母很愛你。”
“至少他們很愛你。”
前一天看見寧自予宿醉的樣子,他現在臉上也沒有光澤,胡子沒刮,黯晦消沉,完全沒了年輕人的狀态。看上去都很難與他之前的臉想象到一起。
像打了敗仗的年輕将軍。
沒了神采,沒了野心。
單靠一身脊骨支撐着他的軀殼。
貝正初沒有從寧自予的眼中看見過現在這樣的神色。他一直是自信驕傲的,不會自滿,不會誇耀,更不會否認人的可能性。他信仰很強,相信自己超過相信任何事物,不會在意別人幹了什麽,他沒有的,也絕對不會看得上。
可現在呢,他眼中朦胧不清的羨慕讓貝正初怔忡。
那一刻,貝正初感覺到了,他不是外表那樣的輕松。
誰不是在負重前行呢。
這樣優秀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