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疤痕01

第五章 疤痕01

第五章 疤痕

1.

晚宴散場，終於，「新婚」伴侶有自己的時間。

「你先去洗澡。」普希拉坐在梳妝桌前，卸掉妝發，「用我房間的浴室。」

「是。」

鄧肯帶着機器人，拿着換洗衣物，走進普希拉房裏的浴室，他差點以為自己來到熱帶溫室；由電腦操控的浴池可以選擇熱水從高空淋下、或從浴池內注入，水氣氤氲，一股悶熱養成大片的芭蕉葉，牆上吊着花籃和攀藤植物，鄧肯很久沒看到綠葉植物和紅嫩的花瓣了，他都快忘了母星上還有「泥土」這東西。

活的植物、花卉，植株連同泥土是非常昂貴的裝飾品，普希拉的浴室裏靠着水氣，就種了一大堆了。

由此可見，卡珊拉家多有錢。

一件件脫下衣物，鄧肯操作電腦螢幕，泡進熱水池裏。

池邊的植物掉下枯葉、碎屑，他不嫌髒，反而覺得很……珍貴！

他聽說，議會在建造巨塔以前，母星的地表覆蓋着「泥土」，植物會從泥土裏長出來，成為食物、做成衣服或能源，那時候的植物和泥土不是裝飾品，沒有這麽貴，也随處可見，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母星上真的有這段歷史？還是學者胡亂編造的？

沒人有答案。

鄧肯泡在熱水池裏，頭昏昏的，覺得更餓了。

他要怎麽向「夫家」要東西吃？想到就有點丢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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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完澡，走出浴室，看到普希拉坐在梳妝桌前，換了白色浴袍和絨毛拖鞋、頭發是濕的。

「我用我爸媽房間的浴室洗過了，我不想浪費時間。」普希拉一邊擦頭發一邊說。

「什麽時間？」接下來不是沒事了嗎？難道還有活動？

「跟你相處的時間。」普希拉望向鄧肯，微笑，「你常曬太陽嗎？」

普希拉把毛巾包在頭上，浴袍開口露出鎖骨，白晰皮膚底下泛着泡過熱水的微紅，對比鄧肯小麥色的皮膚，鄧肯總覺得自己長得不好看；像他這種人，怎麽配的上普希拉·卡珊拉？

「不……這是……」鄧肯穿着自己帶來的家居服，怎麽看怎麽寒酸，他不知道自己該坐下，還是站着，沒有「允許」，他不敢做任何事，「短時間曝曬在高紫外線下造成的。」

「高紫外線？你去過其他星球？」

「我參與7403和7453號侵略任務，在處女座三號星，該星距離恒星很近，曝曬在高度的紫外線下，就變成這樣了。該星的原生種居住在地底下，他們有豐富的重金屬礦。」

「你沒有帶好裝備？」

「我忘記了。」

「怎麽會呢？」

那對鄧肯來說，不是好回憶，「閣下，您應該能存取到資料……」

「我想聽你說。」

事實上，普希拉的雙親早讀過鄧肯的資料了。

「坐啊，站在那邊幹嘛？」

因為從小長大的環境，養尊處優，又位於上層社會，普希拉習慣發號施令，鄧肯對這種态度倒沒什麽意見，聽從上級指示對軍人來說是很正常的，但問題來了……

他又得坐床邊嗎？

「坐下，這樣我們才好說話。」普希拉在手上、臉上塗抹保護皮膚的乳液，乳液由科學院研發，純天然粹取，絕不添加化學混和物——因此很貴——這是他從媽媽那邊學來的，他媽媽又是從其他官夫人那兒學的。

「閣下，我站着就——」

「鄧肯，我是你的伴侶，你往後的人生都要叫我要『閣下』嗎？」

「……」鄧肯突然有點難為情，他現在才意識到，「伴侶」這關系，不是在外拍拍手、吃吃自助餐，而是意味着他們接下來的人生，都被綁在一起。

「坐，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你想躺着也可以啦。」

普希拉臉上挂着大大的微笑，這時，鄧肯的胃發出抗議聲，普希拉的笑容像消風的氣球，鄧肯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很抱歉，閣下…..」

「不打緊，你知道廚房在哪吧，順便幫我拿點吃的。」

普希拉說完，又專注在鏡子前了，他故意不去看鄧肯，讓鄧肯自己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