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每年都不完整

“咳咳……”

“小志！你撐一會，爸爸應該快回來了！”看着自己僅有六歲的兒子難受地喘着氣，楊素心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一幹，紅眼起來。

“媽，我，我冷……”葉桐志半睜着迷茫無神的眼睛，有氣無力地緊緊拽住了楊素心的衣袖。

楊素心感受着他那弱小幹癟抖動的身子，想到了什麽，慌亂之間探了探葉桐志那黯然無光的額頭。

這一探更加亂了楊素心的心，他的額頭好燙！都快要把她的手燙熟了！

怎麽辦？

啊榮怎麽還不回來？小志都發高燒了。

“媽！衣服來了，來都蓋着！”一個年紀輕輕約莫只有十八歲的女生拿着一件件厚厚的衣服沖了進來。

看着一臉蒼白、身子抖得厲害的弟弟，葉桐夢瞬間心髒揪了起來。

弟弟現在發着高燒，去鎮上又得花費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才能到達城鎮醫院，到時候都不知道會不會燒壞身體……

而且……

看着自己家的泥磚蓋起來泛着酸臭黴味的只有三十來平米的小房子，看着不斷漏着水的帆布屋頂，葉桐夢更是眉頭深皺，久久不能釋懷。

“小夢，現在幾點了？”等了沒一會，楊素心再次忍不住又問一次葉桐夢時間。

半個小時都沒有，就已經問了不下百次。

“快八點了。”

“唔……”聽着時間，楊素心不禁紅着眼哽咽起來：“今天是中秋節！你爸不是說今天會早點回來嗎？怎麽這個鐘數還不回來……”

一說起中秋節這個該是團圓的日子，楊素心就更加壓抑不住心中的思念，眼神空洞嘴裏更是碎碎念：“每年都不完整……”縱使這個家有她有她丈夫有小夢小志……

聞言，葉桐夢本想安慰她的母親，但是，一切都顯得那麽蒼白，安慰無效。

平時爸爸都是在鎮上白天工作，然後晚上擺小地攤賣東西賣到午夜才回來的，然後隔天又一早就再次出鎮上繼續忙碌。

今天是中秋節，爸爸說好了會早點回來。

但是具體也沒說什麽時候，至此，她只好沉默用手安撫地，在母親楊素心那瘦弱露骨而硌手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過了沒多久，門外響起了一陣陣摩托的聲音。

“是不是你爸爸回來了？”楊素心抱着昏睡的小志緊了緊。

“媽，你別急，是爸爸。”葉桐夢看着一家之主葉欣榮停好車子就拿着東西進門，心裏有那麽一絲絲的心安。

說着，葉欣榮已經進了門。

“爸爸，小志發高燒了，一直昏迷着……”

“什麽？！”聞言，葉欣榮顧不得身上頭上的大汗，徑直沖到楊素心那去。

“他爸，小志他……”楊素心一見撐起這家子的頂梁柱葉欣榮，便再也撐不住，眼淚嘩啦啦的流。

“別說了，趕緊帶孩子上醫院！”葉欣榮可以窮可以苦，但是有他在，絕不能虧待孩子。

……

葉欣榮楊素心以及葉桐夢不知，就這麽一趟上醫院，就硬生生使他們陰陽相隔，甚至還死得不明不白，引起了一個又一個的軒然大波……

後來更加因為這善良樸素勤儉的一家四口死後還不能被善意對待，惹得多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