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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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孟知夏一睜眼,就對上顧臨森凝視他的雙眼,被吓了一跳。

顧臨森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也不知道支着胳膊看了孟知夏多久,一下子把孟知夏朦胧的睡意給吓了回去:“你在幹嘛?”

“沒幹嘛。”顧臨森有些不好意思,重新躺了回去。

“你在偷看我?”

“沒有偷。”

孟知夏覺得好玩,微微撐起身子看着顧臨森,突然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

這回輪到顧臨森不好意思了,他的臉在孟知夏的目光中逐漸變紅,然後掀起被子把臉埋了進去,孟知夏怎麽拽都拽不出來。

孟知夏回想起顧臨森昨晚的表現和現在的區別,臉有點熱,一時無法接受這種反差感。

“出來。”孟知夏隔着被子拍了拍顧臨森的頭。

被子裏傳出顧臨森有些悶的聲音:“孟知夏,我真的沒有在做夢嗎?”

孟知夏鑽進他的被子裏,和他對視,然後捏捏他的臉:“是夢嗎?”

顧臨森搖搖頭,問:“那我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嗎?”

“你覺得呢?”

顧臨森伸手抱住孟知夏想親,被孟知夏推開了:“還沒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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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安安靜靜抱了一會兒,孟知夏問:“今天周日,要幹嘛?”

顧臨森昨晚可能只睡了幾個小時,光顧着看孟知夏了,關于今天要幹什麽都沒想過,他大腦放空了幾秒,問:“圖書館?”

孟知夏翻了個白眼,嘆口氣說:“沒見過誰約會去圖書館的。”

顧臨森一驚,有些緊張:“要約會嗎?”

孟知夏不指望顧臨森的木頭腦袋開竅了,暫時把這件事擱下,問了一個昨晚就想問的問題:“你昨晚說給我寫了情書,在哪裏?你有給我嗎?”

“高一的時候,我放在你課桌上,夾在歷史書裏。”

“可是我沒印象,也不記得收到過情書啊。”孟知夏想起自己收到的唯一一封來自男生的情書,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面色變得有點凝重。他問顧臨森:“你信裏寫了什麽你還記得嗎?”

顧臨森臉還有點紅,說:“沒什麽,就是約你去植物園見一面,我信裏沒說我是誰,本來想當面告訴你的。”

顧臨森本來的打算是在見到孟知夏的時候,再告訴他自己是軍訓時住在他上鋪的男生。“我逃了晚自習,在植物園等到十一點,錯過了門禁,你沒有來,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

孟知夏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着顧臨森,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他摸摸顧臨森的臉,然後抱住他的脖子,說:“我懷疑有人偷了你的情書。”

“誰?”

“你跟我回一趟我家,去驗證一下。”

孟知夏說完這句話,立馬下了床動作迅速地換衣服,顧臨森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嚴肅,也很快換好衣服。兩個人洗漱完,顧爸顧媽還沒起床,他倆下樓買了早餐,然後搭上了去孟知夏家的公車。

孟知夏家是個兩層的小別墅,因為爸媽忙生意,偌大個家裏只有清潔工偶爾來收拾,顧臨森一進孟知夏家就覺得太大太空,幹淨得沒有煙火氣。

孟知夏的房間在二樓,顧臨森跟着孟知夏上樓梯,問:“平時家裏就你一個人嗎?”

“嗯,所以我周末一般不呆在家,以前都跟朋友出去到處玩,要麽就去圖書館。”孟知夏輕描淡寫地說,打開他的房間門,又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整個身子擋在門口,把顧臨森隔在門外,說:“你先等我會兒。”

說着孟知夏就閃身進門,把門砰一聲關上了,顧臨森就這樣被孟知夏晾在門外,幾分鐘後門又開了,孟知夏氣喘籲籲地撐在牆上說:“好了進來吧。”

顧臨森忍着笑走進孟知夏的房間,低下頭輕聲說:“沒有很亂,真的。”

“你看見了?!”孟知夏洩了氣坐在床上。

顧臨森笑了笑,環視孟知夏的房間,感覺這是整棟房子最有人氣的地方,他走近窗邊拉開窗簾,在孟知夏的驚呼中,擱滿了衣服和雜物的飄窗映入顧臨森的眼簾。

“完了,”孟知夏臉上晴轉多雲,“我的形象算是全毀了。”

顧臨森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放好,笑着說:“好可愛。”

下一秒孟知夏扔過來一個枕頭,被顧臨森接住了,看顧臨森一臉無辜的樣子,孟知夏氣不打一處來:“你敢笑我,你死定了。”

“我是說真的。”顧臨森也坐在床上挨着孟知夏,他想起以前只能單向看見孟知夏展現出來的樣子的單戀日子,只覺得現在的孟知夏更加生動鮮活,“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孟知夏聯想到昨晚,鬧了個大紅臉,趕緊站起來說:“別說了,辦正事。”

孟知夏在書桌抽屜裏翻翻找找,顧臨森還不知所以,問:“你要找什麽?”

“找到了。”

孟知夏遞給顧臨森一個牛皮紙信封,顧臨森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打開,展開信紙讀了幾行,臉色越來越往下沉,在看到落款之後,心情更是下墜到了谷底。

孟知夏觀察着顧臨森的臉色,已經把心裏的猜測坐實了七八分。他問:“你看着眼熟嗎?是你當時寫的那封嗎?”

“是。他删了一些,但大多都是我寫的。”

孟知夏回想起收到這封情書時的心情,當時他覺得意外且感動,因為那時候楊慎已經追了他一段時間,但孟知夏一直覺得他只是追着玩,直到看了這封情書才真的相信楊慎是真心喜歡自己,更驚訝于他的內斂。他沒有多喜歡楊慎,但也想談一次戀愛,就答應了他的追求,可以說孟知夏和楊慎在一起,全仰仗這封情書。

然而,這封情書是楊慎抄的,他把顧臨森的真心偷天換日,占為己有,讓顧臨森在無人的植物園等了一晚上。

孟知夏熱血一下子往上湧,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正要拿手機打電話給楊慎算賬,顧臨森卻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孟知夏,你為什麽還留着這封情書?”顧臨森的目光沉沉,看得孟知夏一驚。

“你在說什麽?不留着不就沒法破案了嗎?”孟知夏覺得顧臨森抓不住重點,急切地解釋道,“你知道嗎,我之前就是因為這封情書才……”

“你們都分手了,為什麽還要留着?”顧臨森擡頭看着孟知夏,眼角已經紅了。

“我……”孟知夏像被卡住的磁帶,“我不怎麽回家,周末也不在這裏寫作業,所以沒想起來扔……”他越說越心虛,傾身想奪過顧臨森手裏的情書,被他躲開了,孟知夏跌進顧臨森懷裏,擡起頭繼續說:“因為不在意他了所以沒注意,再說了幸好沒扔,不然你就不知道了不是嗎?”

“我撕了你會生氣嗎?”顧臨森突然問。

孟知夏搖搖頭。

顧臨森把信紙疊好塞回信封裏,動作很慢地把它撕成碎片,扔進了垃圾桶裏。

“他還送過你什麽嗎?”

“沒有了。”孟知夏看着顧臨森繃緊的嘴角,問,“你怎麽了?”

“我不開心。”

“因為我還留着情書嗎?”

“嗯,還有一些其他的。”

他害怕聽到孟知夏說,是因為情書才決定跟楊慎在一起,這讓他覺得自己的感情承載在這小小的紙張上是彌天大錯。如果當初再勇敢一點,不因為沒有回音就放棄,而是當面跟孟知夏說,會不會不用走那麽多的彎路,會不會孟知夏也會有如約來到植物園,驚訝地跟他說“原來是你啊”的那一天?

孟知夏也是不知情的受害者,顧臨森沒有生他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生楊慎的氣。

“孟知夏,你說過,我不開心的話要跟你說。”顧臨森低頭看着孟知夏,眼睛像黑曜石似的,“我說了。”

孟知夏想起自己說過的話,張開手抱住了顧臨森。

“我來晚了,但還不遲,不是嗎?”孟知夏緊了緊雙手,清清嗓子,佯裝驚訝說,“原來是你啊,居然長這麽高了,可以告訴我長高的秘訣嗎?”

“沒什麽秘訣,多吃肉蛋奶多運動,還有不熬夜。”顧臨森認真回答。

孟知夏笑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顧臨森深吸一口氣,把一年前在植物園裏獨自練習很久的話說出口:“我叫顧臨森。”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孟知夏。”

附:《慘遭貍貓換太子的情書》

孟知夏:

你好嗎?展信佳。

原諒我的膽小和懦弱,不敢當面跟你說話,所以決定寫下這封信。

我在百度上找了很多情書的模板和例文,都覺得不盡如人意,可是我的語文成績是所有學科裏最差的,而且我嘴很笨,只能按照自己此時的心情來寫。

今天是我喜歡你的第一千零九十五天,這并不算一種堅持或是成就,因為喜歡你這件事已經成為像呼吸一樣的習慣,可是在真的想要跟你表達的時候,竟然不知道怎樣下筆了。可能在這之前,我一直覺得喜歡應該是一種遠遠注視,如果期待被看見,這份喜歡就不再單純和神聖。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知足常樂的人,在過往很長一段時間裏,就算看不到你,也可以靠記憶度過無望的日子。可是可以看到你之後,我又希望可以和你說說話,可以和你肩并肩走在一起,我沒想到自己會不再滿足只是遠遠注視着你。在知道和你上了同一所學校之後,我高興得好幾天晚上睡不着覺,在很多次與你擦肩而過後都心跳加速,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後又開始糾結要怎樣重新站在你面前。

我想了很多,萬一在你面前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或者太過失态,你會不會被吓到?

我寫這封信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很漂亮,這時候你應該在操場上打籃球,每當我意識到你和我可以看着同一片天空,就可以消解掉很多的不開心,但有時候我也會得寸進尺地想,如果可以站在你身旁,和你一起看天空,那該有多好。

我依然覺得期待被看到是一種自私,我也承認自己非常自私。

有很多人喜歡你,圍繞在你身邊,你把光灑向所有人,我只是平平無奇的其中之一。只是有的人被光照耀過以後,就再也沒辦法也不甘心再回到黑暗的角落了。可不可以讓我靠近你,或者說如果真的可以,我能成為那個把光私有的人嗎?

在遇到你之前,夏天本沒有意義,只有日複一日的煩悶燥熱和突如其來的天降大雨。

但有一天你出現了。你出現的時候剛好是夏天,你出現之後,我的四季只剩夏天。

孟知夏,為你改變是我做過最大膽最正确的事,本來想說見字如面,但我實在想見你一面。

我已經變優秀了,可以重新認識我一次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下了晚自習來植物園,希望你可以給我這個機會。

如果你覺得被冒犯,也可以當做沒看過這封信。我會退回原來的位置,不會再讓你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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