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穆一舟離開之後,陸海霞明顯就有些屁股坐不住了,吃東西都沒之前那麽享受。
眼睛時不時就往兩人消失的方向瞟,可惜只看到黑壓壓一片人頭。
“要不要過去看看?”陸夏道。
陸海霞一聽連忙搖頭,“姐,我只是吃飽了。”
“我挺想去瞧瞧熱鬧的。”
陸夏猛喝了一口啤酒。
她一向審時度勢,深谙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
往往遇事心裏先計較得失,再決定是否要去做,生活的磨砺,不像年輕人那麽不計後果地沖動。
可現在她蠢蠢欲動。
陸海霞找到認同感,頓時興奮起來。
“穆一舟這小子我看着只是普普通通,另一個我特好奇他的身手。”
“剛才就我看到的,跟上去能有七--八個人,手上應該還帶着家夥,目測是匕首小刀,你覺得他能打得過嗎?”
陸海霞認真分析:“如果他不是花架子,就那周身架勢不成問題。那些小偷不過是夠狠,普通人覺得會覺得十分厲害,可真要遇到行家,在有防備的情況下就是送菜。不過要是人足夠多,那就是另一個說法了。”
那些小偷大部分看着也不過才十幾歲,正是最刺頭時期,極為崇尚暴力,成天無所事事很容易聚集在一起耍狠鬥毆。
對比那些正常生活的同齡人,他們确實很能打,因為更能豁得出去,更下得去手。
可真要遇上有經驗的,他們的身板和那點經驗就太單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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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們去看看。”
陸夏結賬,她還想帶走一個空啤酒瓶。
陸海霞阻止了:“姐,我那三節棍可以拆的,一會我給你拆一節棍子。”
“拆了還好使嗎?”
“放心吧,我全都練過的。”
陸海霞的三節棍每一節都很長,兩節練起來都跟別人耍的棍子差不多長。
可以拆開也可以擰一起成為長棍,近遠距離都能打。
雖然棍子是木頭的,可也不知道是什麽硬木,比普通木頭沉多了,快跟鐵棍差不多重量了。
兩人離開夜市,陸海霞就将三節棍拿了出來,拆了一節給陸夏。
現在是晚上,燈光沒那麽亮。
而且陸夏穿着裙子,仙氣飄飄的,拿着個棍子,瞧不清楚的還以為她拿着長笛,并沒有引起太大注意。
陸夏原本以為要在哪個黑暗的小巷子相遇,心裏想了無數種萬一打不過該怎麽跑的策略。
結果沒想到剛走出夜市沒多遠,就看到嚴以鈞和穆一舟。
這群賊非常嚣張,根本等不及到人少的地方動手,聚集到一起之後,直接就揮着刀在繁華街道動手了。
不過現在一個個都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哇哇叫,被揍得動彈不得。
“……”
陸夏覺得剛才自己計較半天顯得特別的蠢。
穆一舟擡眼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想朝着她們的方向打招呼,被嚴以鈞給攔住了。
“別給人惹事。”
地下躺着八個人,這群人這麽嚣張,團夥肯定不止那麽多人。
他們其他團夥很可能在人群中觀察情況,要是讓這些人知道他們跟那兩個女孩認識,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呢。
穆一舟将擡到半空的手拐了個彎,放在頭上撓了撓,眼神瞟了一下又收了回來,那意思很明顯。
陸海霞驚訝,這幹架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換做是她,肯定不能這麽快就解決。
“這是出了什麽事啊?”
自古圍觀群衆多膽大,這些團夥一直很嚣張,大家心裏都是懼怕的,可有熱鬧誰也不願意錯過。
也就是現在沒有手機沒有朋友圈微博,否則圍觀的人肯定已經舉起手機猛拍上傳求關注了。
身邊一個帶孩子的大嬸特別熱情地還原了剛才場景,抱着孩子也不能壓抑住她的激動。
“哎喲,你們不知道剛才那場面多驚險,那個押着小偷的高個子剛走到這裏,就有一群人呼啦啦地沖了過來,有的人還舉着刀。
哎喲喂,我剛才就抱着孩子在一邊,眼睜睜看一個男的舉着刀從我身邊跑過去,吓得我腿都軟了,想走都走不動路。
當時大家吓得一窩蜂跑了,我心裏那個害怕,我當時想着完了完了,這高個子得被砍成什麽樣啊,這麽多人圍着砍,公安來了人也已經沒了啊。之前在火車站就有人提醒別人有小偷,曾被一夥人揍過,手都被砍了下來!”
大嬸說到這裏,猛地打了個激靈。
“沒想到啊,這大個子特別厲害,将手裏押着的人直接砸到沖在前面人身上,就這麽一拎一提一扔,兩個人直接倒下了。”
大嬸說着激動,還用懷裏的大孫子做示範。
那孩子還以為是在逗他玩,笑得特別開心,完全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麽危險。
“反正啊,後來沖一個倒一個,沖一群倒一群,大個子那大長腿踢得虎虎生威,一腳就能把人給踢得吐血。
那些混混壓根不是對手,全是挨揍的份。”
大嬸說這話時候感到非常的痛快,要是遇到歹徒的人都能這麽彪悍,那以後這些人肯定就能消停了。
陸夏目測嚴以鈞至少有一米八五,長胳膊長腿,他穿着長袖長褲,但是依然看得出底下是結實的肌肉,線條并不誇張,非常地精悍。
剃了個寸頭,頭發一根根立着,跟他這個人似的硬邦邦的。
陸海霞:“你是說地上八個人都是他一個人打的?”
“對,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打完了。練家子就是不一樣,平常這種小流氓大家根本惹不起,打起架來特別地狠,沒想到遇到行家這麽不堪一擊。”
陸海霞扼腕,沒看到對方使的是什麽路子的招數。
“走吧。”
陸夏看了一眼正将地上的混子捆在一起的嚴以鈞,覺得現在也沒什麽熱鬧可看的,拉着陸海霞離開了。
鬧這麽大,公安肯定很快會過來,持刀鬥毆報複,這群人估計得關一陣了。
不過這并不意味着這件事就這麽過去,等到明年,這群人肯定會變成重點關注對象,要是再敢這麽惹事,那後果就不是他們可以承擔的了。
陸夏以前看網上信息,據說當年嚴打其中一個原因就跟這種小團夥興起有關。
這群人在特殊年代就習慣了□□掠,現在依然沒有摒棄這種惡習,他們将閑散年輕人聚集起來,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陸海霞進了招待所還十分遺憾:“赤手空拳就能這麽快幹掉帶刀子的,真想跟那人過過招。”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有武器的人殺傷力是遠大于沒有武器的,哪怕是小孩拿刀,上前制止都得小心。
空手奪白刃是很難的,不僅需要技巧還得有那勇氣。
“興許過不了多久,還能再遇上呢。”
陸夏不過随口一說,倒也沒想到後來成真。
第二天陸夏也不急着離開省城,帶着陸海霞坐着公交車在省城沒有目的地到處亂竄。
認識一個城市,通過坐公交是最直觀和快速的。
“姐,你在看什麽呢?”
陸海霞覺得今天把一輩子的車都給坐了。
這繞來繞去的,陸海霞完全被繞暈了,現在讓她回家都找不到路。
“我想看看這個城市,看以後能不能到這裏發展。”
陸海霞驚呆了,她姐的心也太大了,竟然想闖蕩省城。
“姐,咱們也能來省城?”
陸夏确實有這個打算,南虹縣畢竟只是個小縣城,發展的前景是非常有限的。
更何況,省城距離自家村子比縣城還近,怎麽看省城也比小縣城方便。
以後她有錢了,把路給修好,還能帶動村子的發展。
這麽好的地理位置,不能白白浪費。
“咱們以後肯定是要來省城發展的,還要在這裏安家落戶。”
陸夏要給陸滿滿提供最好的教育資源,南虹縣那教育水平實在是太差了。
她不要求陸滿滿非要多優秀,可她作為母親,卻必須要提供最好的,讓她有更多的可能性和試錯的空間。
陸海霞激動,能去縣城就已經讓不少人羨慕了,這要能在省城紮根,那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
回去時,兩人坐的夜車,氣氛明顯比白天要緊張。
大家都擔心晚上會出什麽事,并不能安穩入睡。
售票員更是一路打起精神,注意前面的路況。
不過一路平安,并沒有出什麽事。
車子進到南虹縣的時候,天還未亮。
陸東升和冬子已經早早守在車站,身邊還有一輛三輪車。
陸夏:“你買到三輪車了?”
“我是跟潘哥借的。”陸東升道。
自打那次公安局相見,兩個難兄難弟的感情迅速升溫。
得知陸東升今天要接人接貨,非常大方地把自己心愛的三輪車給借給了他。
有了三輪車,運貨就方便多了。
這三輪車特別給力,那麽多貨堆得高高的,依然能走。
想要坐人是不行了,只能多一個人在後邊扶着。
冬子大高個坐着難受,陸夏力氣不夠,就讓陸海霞跟車了。
陸海霞将自己的三節棍交給冬子,嚴肅道:“你把夏姐保護好了,要是出了事看我怎麽收拾你!”
冬子一臉嚴肅地接過三節棍,表情特別莊重。
陸夏失笑,“你們至于嗎。”
陸東升聽到這話,也難得地認真起來。
“至于,當然至于!前兩天縣裏發生了一件慘案,有兩個缫絲廠的女工,下了夜班回家,半路被……人也沒了,現在那兇手還沒找到呢,整個縣城人心惶惶的,女孩子成群結隊才敢出門。
上夜班,上晚自習的,全都讓家人或者朋友陪着一塊走,還不能一兩個一起,得一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