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傅竟棠看着自己手腕上。
那一條漂亮精致,上面鑲嵌的碎鑽閃着光芒,那流彩的光,将竟棠的眼睛映的微亮。
“竟棠,這一周,有什麽不會的題嗎?月考考的怎麽樣。”
自從傅廷舟上了大學後,每周回來,都會抽時間給竟棠講題。
每周,傅廷舟回來的時候,竟棠的內心都隐隐的期待着。
期待着,這一段,沒有傅茵,也沒有其他人打擾。她可以跟傅廷舟相處的時光。
傅廷舟是給傅竟棠跟傅茵兩個人講題,但是傅茵會找個機會溜走,只留下竟棠一個人。
竟棠回到了卧室,打開書包,她月考的試卷在書包最外層,她整理好了一疊試卷。拿了試卷跟習題,傅竟棠重新的回到了傅廷舟的卧室裏面。
男人将試卷拿起來,抖開。
一封信從裏面掉出來。
傅竟棠看着牛皮紙的信封,她什麽時候寫信了?這好像不是自己的東西。
她彎腰正準備撿起來,一只修長的手指,已經先她一步。
傅廷舟看着信封,寫着傅竟棠的名字,還畫了一顆紅色的心。他挑了一下眉梢,幹淨斯文的眉宇有一絲波動,他嗓音不緩不慢的念了一個名字,“岑林。”
傅竟棠點着頭,并不知道傅廷舟手裏拿着的信是什麽,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她解釋,“岑林是我班裏的同學。”
明亮的燈光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封信。一邊的陳浔走過來,彎腰看了一下,“呦,小海棠,有人給你送情書了啊。”
情書這兩個字讓傅竟棠愣住了。
她眼睛瞪的圓圓的。
這兩個字似乎對自己來說陌生極了。
原本就帶着淡淡粉紅的臉瞬間紅的更厲害了,連耳尖都開始紅。傅竟棠有些緊張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迫切的似乎是想要解釋什麽,“我..我不知道...”
因為有些害怕,她的手語也有些亂了。
傅廷舟将信封打開,裏面是粉色的信紙。
男人的嗓音徐徐。
帶着磁性沙啞。
“竟棠,你的眼睛像是無暇的琥珀,你笑起來的樣子帶着淺淺梨渦。我希望以後能跟你一起學習,這周月考成績排名出來了,我們做同桌吧。”
傅竟棠低下頭,心髒跳動的很快。
他的聲音落在傅竟棠耳測,聽着他念着岑林給自己寫的情書,傅竟棠的心裏充斥着好多種情緒,害怕,緊張,慌亂,尴尬,不知所措。
男人的嗓音仿佛大提琴劃過的弦音,“從初一,我第一眼看你,就喜歡你,竟棠。”
傅竟棠這一瞬間,耳蝸仿佛炸開了一樣。
腦海中短暫的空白。
她擡起眸,飛快的看了一眼傅廷舟的幹淨利落的側臉。
內心深處,仿佛有一顆種子,發了芽。
傅廷舟将情書合上,他淡淡凝視傅竟棠,帶着大人嚴肅的口吻,“竟棠,你還小。禁止早戀,知道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唇角弧度有幾分不屑,“而且這個岑林,簡單的數學題都不會,你跟他做同桌,也學習不了什麽。”
傅竟棠一個勁點頭,眼眶有些泛紅,裏面帶着水光。
她擺着手。
“我不會的。”
傅廷舟看她這幅害怕的樣子,那一雙清澈的小鹿眸泛着紅,似乎是要哭了的樣子。他以為是自己嚴肅的樣子吓到她了,沒有想到她這麽膽小內向,放緩和了語調,“竟棠乖。”他伸手,摸了一下女生額頭的碎發,“我們家竟棠,只有很優秀的人,才能配得上。以後等竟棠上高中上大學,會遇見更多優秀的人。”
傅竟棠看着他。
那近在咫尺的臉。
她緊繃的神經放松了許多,男人的手指帶着溫熱的溫度,碰觸着她的額頭,傅竟棠看着這一張臉,她低下頭彎腰把散落地上的試卷撿起來。
那年,她就想,或許這個世界上。
沒有再比傅廷舟優秀的人了吧。
傅廷舟問她有什麽不會的題嗎?傅竟棠搖頭,她指着那封放在桌面的情書。
傅廷舟挑眉,難不成這個小姑娘還準備把情書收回去?
他說,"放哥哥這裏。"
傅竟棠一走,傅廷舟重新的打開了情書。陳浔拍着他肩膀,“這個岑林真可憐,好不容易萌發的感情被你給扼殺了。這文筆不錯啊,人家小朋友學習挺好的,才初二個子就高高的,我看着跟竟棠挺般配的。”
傅廷舟擡手,将這封情書扔垃圾桶裏面。
“再啰嗦,今晚上讓你出去睡大街。”
“不敢了不敢了,舟哥我錯了。”
晚上傅竟棠準備了火鍋,吃完飯送走了蘇笛。
傅竟棠收拾好了廚房,她打開電視。
電視上正好再次的出現了岑林的gg。
五官跟以前一樣,少年長開了。
現在畫着愛豆妝,越發的精致帥氣。
傅竟棠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回到了卧室,她今天剛剛搬來,很多東西都在行李箱裏面沒有收拾好。
将行李箱裏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傅竟棠找到了自己的首飾盒。
看着首飾盒裏面的一些飾品,傅竟棠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
她忘了。
那條六芒星的手鏈,她六年前離開傅家的時候,就被她丢到了垃圾桶裏面了。
傅竟棠本來以為蘇笛說要去看岑林演唱會是說着玩玩的,但是沒有想到,一個周三上午,蘇笛真的搞來了兩張票,“我一個同事她老公是某個時尚傳媒的副主編,從他手裏搞來的。本來是我同事跟她老公要去的,我同事這幾天要外出,就把票臨時送給了我,走,明天我們去看看。”
“去看演唱會?”傅竟棠被蘇笛這突如其來的安排怔了一下。
“嗯,明天下午1點就開場了,明天中午我來接你。”
“我可是好不容易搞來的票,現在岑林的票可是有錢都買不到,他已經連着了三場演唱會了,場場都是秒售空。我辦公室有一個姐妹是他粉絲,今天下午就請了假來這裏給他做應援了。”
她回了一個,“ok”
傅竟棠拿出手機,登錄了自己以前的微信,她登錄了自己最早的微信,瞥了一眼最上面的,這才幾天啊,傅廷舟給自己發了21條消息備忘——
還真把自己這個微信當成...
她懶得點開。
直接發了一個朋友圈。
“明天下午演唱會。”配圖一張演唱會的票。
過了幾分鐘。
就有人回複她。
是以前高中的老同學。
“卧槽??傅竟棠你這個號活了啊???”
“五六年了吧,傅竟棠我上一次給你發消息是五六年前了,你一直沒回,聽說你去了安城大學,過得怎麽樣?”
“!!!傅竟棠你竟然發朋友圈了!”
都是以前高中當時聊得比較熟悉的朋友,後來高考之後也慢慢的沒有再聯系了。
傅竟棠的微信消息也猛地多了幾條,都是再問自己這幾年過得如何,去了哪裏,現在怎麽樣之類的。
她都做的這麽明顯了,朋友圈也發了,傅廷舟只要一看就知道她這個號會用的。誰成想過來個把小時,傅廷舟再次的給自己發了一條備忘錄。
傅竟棠覺得,這個男人是故意。
占用了自己這個號6年當備忘錄,現在是用順手了是吧。
偶爾還可以當個垃圾桶發洩一下心情。
她想了想,指尖點了一下。
ok,你把我當備忘錄,我也把你當備忘錄。
傅竟棠發送,“明天周三下午一點,海城體育中心。提前15分鐘入場檢票。”
“大後天下午2點出去租店鋪,3號地鐵線停用一周,需換乘16線。”
用傅廷舟的微信號當了備忘錄後,傅竟棠忽然覺得神清氣爽。
岑林的演唱會是在周四下午1點準時進場。
蘇笛這個同事的票位置不錯,很靠前。
“我同事這個是媒體票,距離近吧。”
“我答應了我同事,給她拍幾張照片呢。”蘇笛說着,自拍了一張,又拉着傅竟棠拍照,“雖然咱們不是岑林的粉絲,但是也是老同學啊。估計他應該認不出我們,畢竟這都是初中的事情了,高中的時候岑林就轉學了。這麽貴的一張票,不拍照等于白來。”
這話也對。
傅竟棠也拿出了手機,跟蘇笛拍了自拍
發了個朋友圈,配上跟蘇笛的照片。
“哎呀,哥哥你快一點,你不是說不來嗎?突然又來,搞得我跟我朋友都分開坐了。我們現在票的位置是坐在一起的,不過跟自南哥還有方唯姐中間隔了兩個人,到時候可以跟其他人換一下票。”
到了海城體育中心。
傅茵挽着傅廷舟的手臂往裏面走,沈自南跟方唯也跟在後面。
沈自南,“拖了茵茵的福,我這還是第一次來看演唱會呢。”
傅茵喜歡岑林很久了,這次第一時間拜托傅廷舟讓他找人拿到岑林的票,傅廷舟一次性拿到了四張票,幾個人就決定一起來。
方唯原本是走在沈自南身邊的,她扭着腰加快了腳步,來到了傅廷舟身邊挽住了傅廷舟的另一只手臂,傅廷舟并不習慣除了親近之人的接觸,想要不動聲色的抽出來,被方唯抓住,紅唇明媚,“哎呀老傅,我們都一起工作多久了。還是這幅老樣子,我一個漂亮的大美女主動挽着你的手臂你也拒絕,太傷人心了。”
傅廷舟聲線清冷,“你可以去挽沈自南。”
方唯白眼一翻,“我才不去挽他呢。”她看着傅廷舟的側臉,“他沒情調,你也沒有情調。白瞎了這麽帥的臉。”她對傅茵說,“茵茵啊,你應該好好的督促你哥哥,找個女朋友了,這麽帥的臉,見到喜歡的女人就熱情一點啊,女人都喜歡主動的男人。”說着,她轉身白了一眼沈自南。
傅茵唇角一抽。
讓哥哥主動熱情一點?
開什麽玩笑..
就他這幅冷冰冰生人勿進的樣子,一堆名媛千金三天兩頭來南周律師,三天兩頭找自己打聽傅廷舟的喜好。要是傅廷舟在熱情一點,整個海城的名媛怕是要把南周律師的門踏碎了。
她活這麽大,還沒見過自己哥哥熱情的時候呢。
除了..
傅茵走到了媒體座位,看着一道淺藍色的身影,“傅竟棠,你怎麽在這裏?”
坐在傅竟棠身邊的蘇笛嗆了一聲,“這裏是你家開的啊,我們不能來?”
隔着沈自南跟方唯兩個座位的,就是蘇笛跟傅竟棠。
傅茵氣的要跺腳,但是看着傅廷舟已經坐下了,也就不敢出聲。坐在了傅廷舟身邊。
傅竟棠跟沈自南方唯打了一個招呼。
“竟棠也來看演唱會啊,真巧,我一直想加你微信來着。”方唯笑着拿出手機。
兩人加了微信。
傅竟棠身邊就是傅廷舟,偌大的體育場。傅竟棠用餘光看了一眼身側,傅廷舟好像在低頭,似乎在看手機。
她拿出手機,給蘇笛發了條微信。
“我們換個位置吧。”
蘇笛,“你有沒有出息啊,不就是傅廷舟來了嗎?你就不能當做無事發生,這麽快就準備臨陣退縮啊。”
傅竟棠也不知道怎麽了。
偌大的體育場。
這個男人坐在自己身邊。
兩個人沒有一句交流。
但是她嗅到了他身上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氣息,一如六年前擁抱着她入懷,男人身上的氣息,仿佛能一瞬間讓她腦海中的記憶翻騰,她的心髒,都加快了跳動。
“親愛的,跟我換一下吧。”
“....我他媽的也怕,他身邊冷冰冰的。”蘇笛,“這個男人仿佛是冰塊做的,我坐在冰庫旁邊,要被凍僵硬的,真不知道你以前跟他在一起相處是什麽樣子...”
一個以前的初中朋友來了一條信息,是盛夏。
以前在初中,除了蘇笛,盛夏跟自己的關系還不錯。
她看了一眼,沒有立刻回複,現在還是先解決眼前事情吧。
傅竟棠此刻只想能躲一分是一分,也不是怕,就是不自在,哪裏還有時間回想曾經。
“親愛的乖乖,你最好了麽麽。”傅竟棠一邊發送,還一邊發了一個賣萌比心表情包。
傅竟棠剛剛發完,就發現不對勁。
她好像..
發錯了??!
原本她在跟蘇笛聊天,返回了界面看了一眼盛夏發來的消息之後,再發消息...
她竟然發給了傅廷舟。
傅竟棠反映回來之後就猛地撤回了,她拍了一下胸口,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也就是她反映的快。
她也不知道,傅廷舟有沒有看到。
餘光瞥了一眼,男人似乎一直低頭看手機。
傅竟棠內心緊繃着。
撤回的快,他應該看不到。
蘇笛這個時候發過來一條,“為你兩肋插刀了,趕緊的。”
傅竟棠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立刻起身跟蘇笛換了位置。
她收了手機,放在了包裏。
岑林的演唱會開始了。
“親愛的朋友們大家好,歡迎你們來參加我的演唱會。這一場也是我此次演唱會的終點,謝謝你們一路陪伴與支持。”
岑林的嗓音本來就很好,後來經過專業的訓練學習。
舒緩溫柔的情歌。
現場的大部分粉絲都一起合唱。
傅茵尖叫的聲音仿佛都能劃破海城體育中心的頂層。
傅竟棠看着傅茵茵,才想起來,傅茵一直都喜歡岑林。
高中的時候,岑林轉學去了江城。
傅茵有一次跑去了江城看岑林,被傅亦銘帶回來結結實實的訓斥了一頓,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面兩天不出來。
蘇笛給她發消息,“我要被凍死了,我覺得我身邊溫度低了8℃。我覺得全世界都在沸騰,只有我身邊連個氣泡都翻滾不出來。”
傅竟棠,“撫平你內心燥熱,挺好的。”
蘇笛,“我剛剛手環掉了,我彎腰去撿,不小心碰到他褲腳了。我覺得他好像在嫌棄我……大佬的褲腳都帶着冷氣。”
傅竟棠編輯了信息,“嗯,他有潔癖。”
蘇笛,“我覺得兩個小時的演唱會,我馬上要全身血液結冰而亡。”
傅竟棠,“沒這麽誇張。”
蘇笛,“毫不誇張(╥╯^╰╥)。”
傅竟棠,“在忍忍,還有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傅茵拿着□□短炮的正在拍照,她這個位置角度不行,岑林哥的側臉拍的都不好,剛剛岑林哥的舞臺直拍角度都不好。她走到了傅竟棠面前,“喂,你去我這邊做,我在這裏。”
“我?”
傅茵點頭,“嗯,我們換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