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事獻殷勤
“……”
于知倦現在有些感謝米辰了,要不是她建議小梁在自己臉上做這麽多腫塊創傷,恐怕陳皓就能看清他快翻到天上去的白眼了。
“你放心,我們謹遵醫囑,在家給你準備了抑制劑,”
陳皓牽起于知倦的手,
“在你身體完全養好之前,我不碰你,好不好?”
“皓哥……”
“但你要好好吃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為了形象什麽都不吃,你現在身上小毛病那麽多,再消減下去又得進醫院。”
言到此處,于知倦差不多了然了。
之前陳皓親眼看着他吃下了豌豆,因此對他的身份産生了懷疑,派姜磊去查了于知義回到陳家之前那一個月的病歷資料,于知倦給姜磊的吩咐是看情況造一份假的,現在看來,恐怕姜磊在他的病歷上大肆發揮了一番,沒準兒給他安排了許多嚴重的毛病,不然陳皓也不會主動保證“不碰他”。
“好,都聽皓哥的。但是卓導那邊……”
于知倦思忖片刻,反正留在劇組裏不是有虎視眈眈的米辰就是有陰晴不定的林邪,今晚回一趟家倒也不錯,順便還能再會會陳華他們。
“這你不用擔心,我和卓導說好了,她很理解你的情況。而且我保證明天準時把你送回來,不會耽誤你們拍戲。”
陳皓頓了頓,怕于知倦拒絕他似的,又補充道,
“大哥今晚不回家,我就給大嫂轉了筆麻将基金,她出去打麻将了。今晚家裏只有我們,你也好過得自在些。”
“啊?”
于知倦蹙了蹙眉,陳華不在家?那他回去還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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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好像不是很驚喜?”
陳皓接過了助理遞來的清理棉片,想幫于知倦卸妝。
“沒有,我是怕大嫂會因此覺得我……不待見她們。其實我沒事的,皓哥你不用那麽考慮我的感受。”
于知倦巧妙地把矛盾轉移到了季軒軒身上。
“你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我不考慮你考慮誰?”
陳皓嘆了口氣,他知道于知義變成現在這副遷就退讓的樣子其實他也有責任,但他又打心底裏享受曾經傲然清高的人現在因為他而變得小心翼翼。
“嗯……我自己來吧,化妝師說這個妝難卸。要不然皓哥你到車上等我吧?我換好衣服就去找你。”
“好。”
陳皓笑笑,原本想再找林邪握個手唠兩句,可林邪就像是沒看見他似的徑直走開了,陳皓只能尴尬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裝作無事發生。
化妝間裏,于知倦正在使勁地把貼在臉上的道具往下撕,突然聽見身後有一陣動靜,他透過鏡子的角落看見進來的人是林邪。
于知倦沒有搭理他,林邪倒也不覺得束手束腳,而是不慌不忙地站定在了他身後。
短暫的沉默過後,還是林邪率先開口,
“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于知倦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同時心裏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他弟弟不會真的和林邪有一腿吧?
不應該啊。
他能清楚得感知到,林邪雖然表現得對他友好關懷,但看他的目光之中只有審視和探究,絕不像是有半分好感。
“嗯?”
看于知倦沒有回應,林邪也不着急,反倒是饒有興致地觀察起了他卸妝。
“林老師,我的名聲已經夠差了,如果你不想襯衣門重演的話,能不能盡量別和我單獨相處?”
于知倦并沒給他好臉色看,
“而且聽說你恐O,我認識一位這方面的專家,需不需要介紹給你認識?”
于知倦是真的打算把林邪介紹給他遠在蘭格蘇的導師,好幫他導師賺一筆巨額外快,反正林邪有的是錢,而且他導師的工作室以前也治療過相似的案例。
“你想給我介紹哪裏的專家?”
林邪像是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自然而然地接住了話茬,
“格蘭蘇嗎?”
于知倦聞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裝作疑惑道,
“你覺得我會認識國外的專家嗎?最多是市醫院的熟人罷了。”
“我也只是随口一說,”
林邪不露破綻地笑了笑,“國內的專家我都找遍了,沒什麽用處。”
“那祝你早日康複。”
于知倦挑了挑眉,披上外套繞開林邪自顧自離開。
陳皓已經在車上開好了暖氣,一路上似乎都有些興致勃勃。
“皓哥……你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于知倦看不慣他那個欲言又止的樣子,這男的一定是有什麽事瞞着自己,不過從表情來看,似乎不是什麽壞事。
“等到家你就知道了。”
陳皓賣了個關子,到家後又非要于知倦閉上眼睛,拉着他慢慢進屋,于知倦雖然懶得理會他這些哄人的小把戲,面上還是裝作期待,配合着蒙上了眼睛。
他能感受到陳皓拉着他走過玄關,又穿越會客廳,最後應該是來到了餐廳裏。
“知義,睜開眼睛看看。”
陳皓語氣裏帶着笑意,于知倦就聽話地睜開眼,只見餐桌上擺了滿滿一大桌子冒着熱氣的菜肴。
水煮鲈魚、咖喱土豆、蟹肉粉酥,還有青椒炒肉絲、糖醋荷包蛋等等,都是些家常小菜。
“這都是皓哥親手做的嗎?”
于知倦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兩眼放光,裝作不可置信的驚喜模樣。
“嘗嘗看?”
陳皓看于知義滿眼崇拜,頓時倍有成就感。
“一定花了你很多時間吧?”
于知倦伸出筷子,毫不猶豫地越過面前的鲈魚和蟹肉,先夾起了一筷子青椒肉絲,
“好吃,”
他邊嚼邊朝着陳皓笑了笑,
“和我們剛結婚時常去的那家館子裏做的一樣好吃。”
“你還記得那時候的事呢。”
陳皓抿了抿唇,一時間心情複雜。
那時候他正處于漏稅被處罰的風口浪尖上,為了保齊名聲,積蓄不是補稅就是拿去做慈善,不僅花光了他自己的,還要賠上于知義的。兩個人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在于知義那時的片酬到賬之前過了好幾個月的拮據日子。
兩個人在圈內都算有頭有臉,每個月光是社交應酬就是一大筆錢,還要維續工作室的運營。最艱難的時候于知義為了讓陳皓在年末紅毯上能穿得上高定,不惜自己連續兩次穿同一套服裝。
那段時間他們倆還沒有住進大別墅,家裏也沒有保姆管家,想慶祝什麽就在街邊随便找人少的小館子,每次都要點上一份青椒炒肉,雖不像現在象箸玉杯,但至少那時候兩個人是真心實意的在互相依靠。
這些都是于知倦從于知義手機備忘錄裏得知的。
工作上的事情于知義專門記在記事本裏,而手機自帶的備忘錄裏的上百條內容則全部只和陳皓有關。
于知義愛陳皓愛得太執着,後來也就被這份愛意傷得最深。
所以于知倦并不打算像對付周晖晖那樣簡簡單單地解決掉陳皓,他要一點一點剝離陳皓和現在快意生活的所有聯系,要親耳聽陳皓說悔不當初,還要讓他感受到于知義當時所有的絕望無助。
“我當然記得,”
于知倦燦然一笑,往陳皓碗裏夾了一塊魚肚上的嫩肉,
“那是我最不想忘記的回憶。”
“以後的日子會更開心的……你快嘗嘗這個蟹肉粉酥,我跟着網上的教程一步一步做的,看起來好像是那麽回事,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唔,還是熱的,”
于知倦咬了一小口,滿眼歡喜地看向陳皓,“好酥脆,皓哥你連做飯都那麽有天賦。”
“你喜歡吃就好,”
陳皓舔了舔唇,繼續道,
“知義,我在想等你殺青後要不要請林邪一起吃一頓飯?”
原來是有求于他。
于知倦的眼底淡淡淌過一層漠然,怪不得古言常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是這樣的,當時我們也算給他帶去了一些麻煩,現在你又和人家合作拍劇,将來我還可能和他老爸合作做生意,于公于私,我覺得都該請他吃頓飯,熟絡熟絡。而且你現在複出,很多人還是會抓着當時你和林邪的緋聞不放,我們三個人一起吃一頓,流言蜚語不就能不攻自破?”
“如果皓哥想的話,我可以幫忙約一約林邪。只是飯局我可不可以不去?”
“怎麽了?”
“我和他相處不來,而且我想避嫌。”
于知倦直白道。
他知道以陳皓那狹隘的心胸,無論嘴上如何說,心裏肯定是不放心他在劇組裏和林邪這麽一個單身Alpha同吃同住的。
“那也行。”
陳皓點了點頭,他反正只是想把于知義當成一個請林邪吃飯的合理理由。
說定這件事後,陳皓又往于知倦碗裏夾了許多菜,在他碗裏堆起一座小小的山丘,于知倦則埋頭靜靜地咀嚼着,直到姜磊闖入餐廳,打破了一派看似溫馨的寧靜。
“陳先生,艾秘書來找您了,她說澳大利亞那邊的負責人要求提早見面,恐怕您今晚就得出發。”
艾秘書是陳皓開始經營公司後聘用的工作秘書,和姜磊分工明确,一個人負責公司,一個人則負責生活日常事務。
“怎麽這麽急……”
陳皓皺了皺眉。
“皓哥你放心去吧,我這身體估計把信息素分泌周期也擾亂了,不會到發情期的。”
于知倦一聽有機會能把陳皓弄走,立刻來了精神,乖巧地笑道,
“等皓哥你回來我也剛好殺青,我等你去劇組接我。”
“好吧,”
陳皓嘆了口氣,放下筷子擡起于知倦的手輕輕吻了吻他的手背,
“我出差這幾天你有什麽事告訴姜磊就好,在劇組每天下班後記得給我打個視頻。”
于知倦抽了抽嘴角,
“好。”
“陳先生,您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
晚上家裏的司機已經下班,姜磊要負責把陳皓和艾秘書送去機場,一陣拖動行李的動靜後,偌大的家裏便只剩下了于知倦一個人。
他耐心地用酒精濕紙巾擦幹淨被陳皓親吻過的手背,家裏難得只剩下他一個人,不用再惺惺作态裝模作樣,于知倦長長地舒了口氣,決定先回房間沖個熱水澡。
熱氣騰騰的水霧凝滿浴室內的玻璃門,于知倦剛關上水便警覺地聽到樓下傳來開門聲。
這個時候回來的會是誰?不應該是姜磊,他到機場一來一回至少兩個半小時,難道是陳皓有什麽東西忘記拿,又折返回來了?
他穿好睡衣走出浴室,可以清晰地聽見回來的人嘎吱嘎吱踩着樓梯上了樓。
真是陳皓?
于知倦清了清嗓子,推開房門準備一看究竟,誰知竟迎面撞上了醉醺醺的陳華。
酒氣沖天,于知倦不禁蹙起眉,
“大哥,你是不是喝多了?等姜磊回來我讓他給你準備醒酒湯……”
于知倦話音未落,突然被面前的人一把攥住手腕,
“你這個媚貨……”
陳華咕囔一聲,使出全身蠻力将于知倦推倒在了卧室內的沙發躺椅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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