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四 白玉堂：“……”
‘咚’展昭的身體斜下來，頭撞在旁邊陳舊的木桌上。他睜開雙眼，揉揉撞疼的地方……槽糕，不小心睡着了。
他站起身，看向外面，雨已經停了。地面還是濕的，看樣子是剛停不久。他走出破廟，搓搓雙臂，雨後的空氣有些涼意，空氣裏夾雜着泥土的氣息。展昭擡眼望了望天，天色不早了，展昭望了前方沒有盡頭的叢林。再過不久天就會完全黑下來，夜間趕路是非常危險的。轉頭看了看破廟裏面，他的馬還在休息，沒辦法在這裏将就一晚吧。
展昭去到河裏抓了兩條魚，回來的路上順便采了些野果，加上他包袱裏面還有幾個饅頭，這一頓應該是夠了。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展昭的馬兒在他身後吃着幹草。展昭的視線則是盯着門外發呆，偶爾也會低頭看一眼在烤着的魚。
魚烤得差不多了，展昭拿起一條，吹了吹，正準備張口咬。
遠方傳來馬蹄聲，越來越近，直到在廟口一聲馬叫後便停了下來。
展昭眼中驚訝，坐在白馬上面的白衣人翻身下馬，眼底有些笑意，他牽着馬走了進來，道，“終于追上你了。”
“……白兄。”展昭還沒有從驚訝中緩過神來。
白玉堂松開手中的缰繩，白馬看了一眼白玉堂，撇過頭往裏面走去。在看到有一匹黑色的馬也站在裏面時，白馬愣了一下。
只見那匹黑色的馬瞥了它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白馬有些歡快地甩甩尾巴，它對黑馬一見鐘情了。白馬擡起頭晃了晃，輕輕低吼了一聲，便慢慢向黑馬踱去。
白玉堂把刀與展昭的劍放在一起，在展昭身邊坐下。展昭現在的樣子很滑稽，雙手捏着一條魚，雙腿微微分開坐着，微微彎着腰，雙眼睜着圓圓地瞪着自己，一臉的吃驚。
白玉堂低低笑了兩聲，拿過展昭手裏的那條魚，咬了一大口，“好吃。”又随手拿起一個野果，咬～見白玉堂吃得香，展昭心想他這一路趕過來肯定是餓了，拿起另外一條魚也吃了起來。
白玉堂擦擦嘴，吃飽了之後就直接在展昭身後雙手枕頭躺着，搭着腳。擡眼，看見自家的白馬正對着黑馬獻殷勤，顯然黑馬沒買它的賬。
“瞧你這點出息。”白玉堂嘀咕了一句。
“什麽？”在收拾東西的展昭沒有聽清楚他口中說出的這句話，又問了一句，“你是在跟我說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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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盯着前面的兩匹馬，自己的白馬被黑馬撞開後，沒有生氣反而又黏了上去。看來他的白馬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呢，他視線看向展昭，伸手指指後面，道，“你看。”
展昭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他正巧看到白玉堂那匹白的通透的馬用嘴舔着他的黑馬的脖子。
看着展昭整個難看的臉，白玉堂心裏偷笑，開口道，“我的白馬是公馬，不如讓它們配種吧？”
果然展昭的臉又難看了幾分，半響，他才開口說道，“……我的那匹黑馬也是公的。”
白玉堂：“……”
白玉堂起身，趕緊背過身去，掩飾臉上的尴尬。走到裏面，一扯白馬的缰繩。
幹嘛——白馬看他。
它是公的——白玉堂想把它扯走，不讓它再繼續丢臉。
要你管，我就喜歡公的——白馬就是不走，任憑白玉堂如何拽它。
展昭看着這一人一馬在這裏拉拉扯扯，不禁笑出聲來。
‘叮鈴’一聲鈴铛聲打斷了白玉堂的動作。
見白玉堂整個愣在那裏，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門口。
……難道又是那個道士？
展昭看看門外，沒有東西啊，他問他，“怎麽了？”
“有鈴铛聲。”白玉堂聽着鈴铛聲往這個方向來了。
“鈴铛聲？”展昭仔細聽着，搖頭，“我沒有聽到有鈴铛聲啊。”
白玉堂詫異，“你，你聽不到？”
展昭又細細聽了一下，仍舊搖頭，“沒有啊。”
“怎麽可能……”白玉堂突然停了嘴，他聽到鈴铛聲已經經過門口，卻不見任何人，只是這鈴铛聲又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了，白玉堂才呼出一口氣，不過心又懸了起來。
展昭皺着眉頭，認認真真的聽着四周圍的動靜，除了馬兒低低的叫聲和蟲鳴聲之外他根本就沒有聽到白玉堂剛剛所說的鈴铛聲，難道是白玉堂聽錯了？
“你，你真的沒聽到麽？”白玉堂忍不住又問展昭。
展昭搖搖頭，“我真的沒聽到。”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能聽到鈴铛聲而展昭聽不到？白玉堂低着頭，想不通。
“許是太累了。”展昭拍拍白玉堂的肩膀，“睡吧。”
白玉堂點頭，……或許真是太累了。
第二日，天一亮，兩人就騎馬離開了破廟。兩人此行的目的相同，都心照不宣。
開封
公孫策提筆，把筆搭在硯臺上，收好卷宗。起身放入木架上，又重新坐回案桌邊，端起茶杯。
一片扇形的綠葉從他眼前滑過，落在桌面上。公孫策端着茶，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道，“你很閑麽？趙大王爺。”
“不啊。”趙祥坐在窗戶上面，單腳搭着，盯着公孫策的背影，眼底流露出絲絲笑意。
公孫策單手捏起葉子，左右看看，問趙祥，“我說，為什麽每次跟我見面你都要送這種形狀的葉子給我？”
“你不喜歡？”趙祥雙手抱臂。
公孫策打開書本，小心翼翼地把綠葉放進書的夾層裏，書頁的夾縫裏面全是這種形狀的葉子。他蓋上書本，道，“不是不喜歡，只是它們總會有枯萎的時候……”想了一下，公孫策拿出夾在第一頁已經有些枯萎的葉子給趙祥看，“看，已經枯萎了……”
趙祥笑笑，顯然他并不關心這些葉子的情況。
公孫策有些猜不透趙祥這笑容的意思。他閱人無數，但唯有趙祥他始終看不透。
趙祥跳下窗，在公孫策面前坐下，看着他把那片枯葉重新放回書頁裏。
見趙祥看着自己，公孫策也同樣看回去。
兩人默默的相視着，良久，趙祥從衣袖裏掏出一個鈴铛，放在公孫策耳邊搖了搖。
公孫策眨眨眼睛，有些疑惑，“什麽？”
“你聽到有聲音麽？”趙祥問。
公孫策搖搖頭。
趙祥眼中有驚奇之色，他頭一次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那個道士沒有說謊呢，你果然沒有聽見。”說完，趙祥又搖了搖手中的鈴铛。
“……？”
“有鈴铛聲，我聽得到鈴铛聲。”
公孫策接過鈴铛，他也感覺到不可思議，他拿着鈴铛搖了搖，看了趙祥一眼。
趙祥點點頭，表示他能聽到鈴铛聲。
“我并沒有聽到。”公孫策左右翻看鈴铛，跟一般的鈴铛沒什麽兩樣，為什麽他聽不到鈴聲，趙祥卻能聽到？？
看着研究鈴铛毫無頭緒的公孫策，趙祥很溫柔地笑了。
“對了，那個道士是什麽人？”公孫策問趙祥，“他為什麽會有這麽神奇的東西？”
趙祥聳聳肩，“不知道，我并沒有見過這個人，我已經派人去打聽他的身份了。”
“是嗎？”
那名道士出了城，身上挂的鈴铛晃了一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