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楚雨這一離開,竟是再也沒有回來,而且連帶的楚晴也申請的退出。
外邊的輿論說的是楚雨突發疾病住院,雙胞胎的楚晴擔心兄弟無心戀賽。
場外的留言,全是給楚雨祈禱身體健康的。
[楚雨祝你身體早日恢複!]
[你們還小,等身體好了以後還有機會!]
[祝安康!]
[小小年紀不要這麽拼命啊~]
[兄弟一起退出,真的太可惜了。]
……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瞎子,聰明的觀衆裏也有人發現端倪的。
[是不是之前團賽時候受的傷?]
[對,我記得團賽時楚雨一個人死守一面旗子,被一群人圍攻,好慘的!]
[是啊,萬箭穿心,嘶~~]
[好在是游戲啊,要是現實,那真是吓也吓死了~]
很快,這樣的評論和留言,就被場外的某些勢力有意壓制了。
一小波明眼觀衆的發音,被淹沒在一片‘祈禱’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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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青訓營基地的內部,這些真相卻很容易就能從那些親歷者那裏得知。
高敬和老萬是上一次團戰時的組織者,對楚雨的事倆人都很自責。
在兩位隊長忙着照顧楚雨的時候,兩人将這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琉夏和灼寒。
“是我安排失誤,讓楚雨一個人對戰那麽多人。”老萬自責道。
“不是你的過失,是他們有意針對楚雨。”高敬沉聲說着,摘下眼鏡,一下接一下用布子擦拭着鏡片。
琉夏和灼寒初時聽着一頭霧水,兩人相視一眼,覺得事情不簡單。
老萬自認責任過重,張了幾次口都沒說出來,人就難過的紅了眼框。
還是一旁比較冷靜的高敬将事情娓娓道來。
“上一場你們倆因事缺席,我們這邊一共四十人,對面則六十多人。”高敬說道。
“人數怎麽會不一樣,不是平均分配的?”琉夏疑惑。
高敬輕輕搖搖頭,“不是,是讓學員自己選。”
這下琉夏和灼寒就明白了,因着之前他們四十個人進游戲裏獵殺紅蠍之弩的事,大比賽前學員間已經自然而然,泾渭分明的形成了敵對的兩派。
高敬不知道這是不是史隊早就設計好的事,但事情的結果卻是他們這邊人少勢弱。
“因為只有四十個人要守五面旗子,其中主旗又需要多一點人少,我和老萬商量着主旗就放12個人,其它四個方向的小旗就減少人,楚雨他們那旗子設在水裏。”高敬話音說到這裏不由停頓片刻,再張口時,聲音變得微微低啞起來。
“我們尋思着水裏的裝備應該沒那麽多,就派了四個人去防守,水下戰鬥原想着打不過楚雨他們就跑,到時候叫人支援,我和老萬就能盡快帶人趕過去。”高敬緩了緩,捏着眼鏡腿微微使了些勁,才繼續道,“可我們沒想到他們沒用下水裝備,他們直接用飛槍……”
說到這裏,連高敬都說不下去,捂了嘴,拼命沒讓自己的哭出來。
後面的話即便高敬不說,琉夏也大概明白了。
飛槍。
一種像飛爪一樣的武器,只是飛爪的部分用一枚尖銳的長釘所代替,平時在游戲裏是用來捕小獸的小工具,算是系統自帶,不算在抽取的武器裝備裏。
“所以,他們是用這種飛槍直接攻擊了楚雨他們幾個?”灼寒淡淡的問。
高敬拼命的點了下頭,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頹廢着。
當時,等他們趕到時,就看到四個人裏僅剩楚雨一個人堅持站着護在小旗的前方。
只要有一個守方不倒下,小旗的防禦屏障就能多堅持一會兒。
但那時的楚雨啊,因為沒有可以攻擊對方的得力武器,又隔着湖水攻擊距離不夠,只能被敵方不斷的用□□穿身,對方人多,竟不顧MR游戲體感傳輸感的危險,最後把楚雨硬生生‘萬箭穿心’。
“我們趕到時,楚雨人都不行了,身上全是血!”老萬再也忍不住,哽咽着。
楚雨性格那麽柔軟堅韌的一個少年,就那樣護着旗子到最後,別說是普通人,青訓生,就是職業選手都應該知道,那樣殘酷的超強度的攻擊,對玩家的精神和□□都是一種折磨。
楚雨賽後精神打擊極大,直接導致引起舊病複發,這才被送進了醫院。
老萬哽咽道,“都怪我,完全沒想到對方會下這樣的狠手,都怪我!”
老萬甚至自暴自棄的敲打的自己的腦袋,把所有的責任都歸罪在自己身上。
琉夏聽完,閉了閉眼,伸手攔住老萬敲打自己的手,冷笑一聲道,“這事,真正該怪的人不是你。”
高敬知道琉夏想說對手的責任,但他還是公道的說了一句,“陸藥星他們下手是狠,但從電競比賽角度講,并不算違規。”
琉夏聞言使勁舔了舔牙,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狠厲感來,“我知道,違規他們就不會是勝利方。”
但不違規,不證明就光彩!
這只是青訓生的比賽,人多敵少的情況下,用得着下這樣的狠手嗎?
非把楚雨搞到吐血住院的程度?
因為從開始就和楚雨在一個實操包廂裏訓練,所以琉夏非常清楚,雙胞胎裏楚晴看着兇巴巴的,其實楚雨的操作更精細,性格也更有韌性。
兄弟倆裏,楚雨比楚晴更适合MR電競這條路。
而現在,這個很有天賦的少年,就這樣被人以這樣狠毒的方式廢在這場團戰裏了。
因着楚雨入院一事,翠星青訓生一連停播了三周。
不論是龐導還是兩位隊長,全都被上面的人約談了。
龐導頂着巨大的壓力,三個星期不見,頭發就變得花白,像個快五十多歲的人。
至于史隊和龍隊,則是由史隊甩出當時和聯盟重新簽定的合約,讓聯盟徹底閉了嘴。
而且,史宏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氣,拍着桌和聯盟上層叫板。
“出這種事,你當我們願意看到?”
“我是讓他們選擇戰團模式,我他媽沒讓他們選擇謀殺模式!”
“這種垃圾低俗的獵殺風,難道你們不知道是誰帶起來的?”
“還有這次搞事的這些人,別和我說你們不知道是誰扔進青訓營來渡金的!”
不是龍隊拉着,史隊說不定當場直接就能把聯盟高層這群人給揍一頓。
要說生氣,龍一鳴更生氣。
他這麽看中的青訓營,突然發生了這樣始料未及的事,對他來說簡直是場惡夢。
這三周裏,他和史隊一直輪流在醫院陪着楚雨。
龍一鳴不停的問自己,難道他就沒有責任嗎?
他的自責一點兒不比那些青訓生少。
整個基地裏,因着這件事,氣氛很低迷。
勝利的一方有人洋洋得意,有人卻覺得良心不安。
失敗的一方有人看到陸藥星他們便繞着道兒走,像是怕被傷害,已經有了心理陰影;有人則見到對方時恨得咬牙切齒,總要嗆上兩句。
整個青訓營基地的火藥味,那是空前的濃厚!
因為隊長們忙,也沒人給上實操課,除了體能訓練外,琉夏全天都躺在床上瞪着層頂發呆。
灼寒回來的時候,每天都得去看他一眼,生怕這人就這麽躺沒了。
這天,灼寒回屋後習慣性的去看琉夏。
誰想,原本躺得好好的琉夏,突然伸出雙指插向他的雙眸。
灼寒心裏一驚,直接吓得從琉夏的床退到自己的床邊,還‘砰’的一聲磕到了床柱上。
“嘶~~”灼寒抱着後腦勺揉啊揉,質問,“你有病啊!”
琉夏嘿嘿一笑,有種報複後的快感,“誰讓你當時打我後腦勺的。”
灼寒一聽就明白了,琉夏說得是那天他送楚雨回來的晚上,琉夏咬他,結果被他打了的事。
他以為琉夏不知道呢,這幾天都沒見琉夏找他的麻煩,沒想到在這兒等着呢。
灼寒沒好氣道,“誰讓你先咬我。”
琉夏笑顏如花的看着灼寒,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咬你那是看得起你!”
對付某些垃圾人,他還不稀罕咬呢!
作者有話要說:
切~~咬人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