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條腿的海龜
“是嘛？”蕭天若睜着眼睛說瞎話，餘心雨很是驚訝。
雖然臨時做了三（2）班的班主任，但餘心雨主要職務還是吳英的助理。間接得知吳英不待見王校長的兒子，餘心雨自然有些猶豫該不該繼續跟他讨教班級管理的經驗。
也跟了吳英幾個月，對于東明市一中的吳主任和王校長之間的古怪關系，餘心雨自然也是清楚的。但餘心雨了解的情況是：吳英雖然憑借自己的手腕完全架空了校長，但卻給他留足了面子。本來也是，吳英的丈夫堂堂副市長，她完全犯不着跟一個才正處級別，還完全沒有實權的中學校長過不去。甚至于，為了避免給其他人留下太過強橫的印象，吳英還會經常關照王校長。除了那部分真正了解內情的人，其他人恐怕都還以為吳主任是在讨好校長。
現在，從蕭天若這兒得到了不太一樣的信息，餘心雨倒沒簡單的當小孩子的戲言。難道，是自己誤讀了吳主任跟王校長之間的關系？
自己只不過想要背後使使壞卻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蕭天若想通後哭笑不得。不過也好，餘心雨才剛從學校走出來，閱歷太淺，對人多個心眼總沒錯。
因為蕭天若在邊上“吹風”，餘心雨将王安石連同他老子都劃入了潛在競争者的行列。餘心雨對那個一看就不是多正派的王安石小心提防，蕭天若也可以放心些了。蕭天若當然不會承認，他在餘心雨身邊，對餘心雨來說，其實比王安石什麽的估計要危險的多。
本來，只要餘心雨多了心眼，蕭天若也就犯不着像照顧王巧一樣照顧她。可沒想到，昨天晚上才被放了鴿子，第二天一早，蕭天若跟着餘心雨到學校後看見，那個王安石竟然死皮賴臉等在了三（2）班的教室外面。
王安石不在樓下好好看班，卻跑上來主動跟自己套近乎，多了個心眼，餘心雨大約也看出這個王安石有問題。同王安石應付幾句，餘心雨跟蕭天若指指班級大門示意他先進去。望望餘心雨，再望望一臉谄媚的王安石，蕭天若點點頭提着書包進了教室。
坐到王巧後面自己的座位上，跟這小丫頭打了聲招呼，蕭天若目光立刻鎖定了窗戶外的兩人。班主任和下面一班的班主任說話，路過的學生并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跟兩位老師打個招呼就從旁邊過去了。可王安石倒好，一點兒不注意身份，見他對餘心雨動手動腳，雖然沒有得逞，但蕭天若還是氣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早讀鈴聲剛剛敲響，蕭天若卻忽然站起來，還鬧出這麽大動靜，已經展開書的同班同學都有些驚疑地望着他。“呵呵，沒事，大家讀書。”沖着周圍的同學笑笑，拍拍王巧的小肩膀叫她安心，蕭天若板着臉走出了教室。
“嗯？你出來幹什麽？”都已經上課了，蕭天若卻跑出來，餘心雨有些奇怪地望着他。在她旁邊，收起谄笑的王安石也不善地瞪着蕭天若，不知道這個昨晚害自己被放鴿子的小男孩又要幹什麽。
“哦，那個，餘老師，我有幾個問題不懂，想問老師。”沖餘心雨偷偷擠擠顏色，蕭天若故意面對着王安石說道。意思很明顯，我有問題找我們班主任，你可以一邊去了。
意識到蕭天若是在為自己解圍，側着身不愁被發現，餘心雨沖他可愛的吐吐小舌頭以示感謝。
但是，兩人都低估了王安石的臉皮，或者說是低估了餘心雨的魅力。連餘心雨都明白無誤的暗示他可以先走了，王安石腳卻像紮了根似的，沒有分毫挪動的自覺。
王安石還死賴着不走，蕭天若有些不爽。和餘心雨對了一個顏色，顯然餘心雨也很不耐煩這個家夥怎麽一沾上就甩不掉，蕭天若也就沒有了心理負擔，悶聲考慮該怎麽教訓這個家夥。
蕭天若說問問題又沒後續，王安石沒有主動回避的自覺，餘心雨不知蕭天若在打什麽注意也不開口，三人就這麽在走廊上圍成一圈，沉默不語。過來看早讀的語文老師見着了，暗暗嘀咕蕭天若這個小纨绔又惹了什麽事，一班的班主任都“追殺”上來了。當然，沒誰會愛管這閑事，沖倆點點頭示意，語文老師就進班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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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老師，我就想問下你，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的差別。像是那個...”想到王安石英國留學的背景，蕭天若心生一計，沖着餘心雨問道。
瞥了眼旁邊的王安石，和蕭天若交換了幾個顏色，餘心雨裝作為難的搖了搖頭。“蕭天若，老師也不是教英語的，也說不太清楚這個問題。”說着，餘心雨順着蕭天若的指引，将目光投向了在一邊跟沒事人似的王安石。
“哦，英式英語啊，這個我倒是懂點。”蕭天若不偏不倚就問了一個自己沒法裝傻的問題，王安石心中已經将這個小男孩按在地上蹂躏一百遍了。可沒法子，自己在英國留學的事學校裏無人不曉，這會兒餘心雨也征求自己的意見，王安石只能整理思路準備随便應付幾句。
“那太好了，王老師，我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你可以給我單獨說說麽？”湊過去，擋在了餘心雨跟王安石的中間，蕭天若一臉興奮地盯着王安石說道。
蕭天若跟“王者攻”看到“極品受”似的盯着自己，王安石一陣發毛。可作為老師，餘心雨又在旁邊，王安石總不能再随便打發這個學生，雖然蕭天若本來就不是他的學生。“呵呵，這位同學很愛學習。不錯，不錯。那個，餘老師...”眼看着這次的私談又被破壞了，王安石從蕭天若肩膀邊探過腦袋，想跟餘心雨另外約個時間。
“哦，王老師，沒關系，你先給蕭天若輔導，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就麻煩王老師你了，得空一定要讓蕭天若的父母請你吃飯。”蕭天若專心左突右閃不讓王安石越界，對他的解圍非常受用，餘心雨在後面拍拍蕭天若的屁股，扭頭就閃。
餘心雨竟然耍流氓拍自己屁股，蕭天若很想轉頭跟她杠幾句，可情敵當前，蕭天若也只好先記下這筆賬，繼續踮着腳遮擋王安石的目光。
終于，餘心雨都躲回她辦公室了，王安石咽咽口水只得放棄。望着面前的小男孩，王安石氣不打一處來。“同學，你有什麽具體的問題就趕緊問，老師還有事。”估計也不太關心學校的事，剛剛餘心雨就故意提了蕭天若的名字，還有意暗示，可王安石還沒意識到蕭天若就是吳主任和蕭副市長的公子。
王安石什麽都不知道正合蕭天若的意，如果他知道了自己身份有所忌憚，那就太沒意思了。王安石懶得跟這個只會添亂的小屁孩多嘴，蕭天若卻倍加“珍惜”與這位優秀教師請教的機會。到後來，王安石已經有些不耐煩蕭天若沒完沒了瑣碎的語法問題了，蕭天若主動住嘴。
長舒一口氣，王安石現在的感覺就跟憋一天的尿終于放出去一樣清爽。
“王老師，我還有好幾個問題。你還有事吧，那成，我到你辦公室繼續請教。”超一步跟上去，蕭天若自作主張，讓王安石幾欲暴走。可畢竟是人民教師，雖然對蕭天若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點，但咬牙切齒半天，王安石只得點點頭準許蕭天若跟着。
“東部方言？”跟王安石套話半天都沒發現問題，他确實是個地地道道的“英國海龜”，除了臉色有些難看，也能勉強維持老師的身份。可王安石不經意吐出一個發音古怪的單詞，蕭天若追問之下王安石回了句東部方言，令蕭天若心生狐疑。
蕭天若發現問題，王安石起初還有些慌亂，但回過神來，眼前就一個小男孩，王安石自嘲的笑笑，随口解釋道。“哦，我在劍橋有個當地的同學家住在英國東部鄉村，我跟他學了幾句他老家的方言。”
“哦，這樣啊...”心中笑笑，王安石會一兩句英國東部方言其實都不算是問題，自己追問時他的反應，這才是最大的破綻。但這會兒什麽都沒掌握，蕭天若自然不會當面質疑。再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蕭天若便主動告辭。
從王安石的辦公室出來，走到空蕩蕩的樓梯道，想想，蕭天若沒有上樓回班上課，一邊掰手指一邊走下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