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亡蝶葬儀
呃,他們為什麽看上去很想打他?
一個深藍色頭發的守護者在荒殿一要挨打之前走了出來。
“你确定要這麽做?”對方一臉玩味的看着他。
難道有什麽問題嗎?荒殿一真的很想這麽問,不過他又不是不會看眼色,那幾個彭格列的人已經那麽氣憤了,他當然就閉嘴了。
就是這個人怎麽感覺在哪裏見過?
他對荒殿一很熟悉似的,在荒殿一沉默了之後,轉身對自己的同伴們攤了攤手:“他真的幹得出來這種事。”
荒殿一心想自己是不是沒機會和彭格列合作了,于是下意識的看向了白蘭,不知道現在跳反還有沒有機會。
他發現密魯菲奧雷的首領也正看着他,一副想笑的表情。
才看了一眼就被擋住了。
六道骸:“在讨論他之前,還有敵人在。”
他們的第一目标是白蘭。
獄寺隼人狠狠的瞪了荒殿一一眼,雖然如此,荒殿一有句話還是不得不說。
“要不你們等會再打吧。”
大家再次看向他,六道骸偏了偏頭,似乎在等待他的話。
這個神情更熟悉了,是誰來着?
隔着一衆人,荒殿一舉起聖宣,對準了白蘭。
“等等,你要幹什麽?”獄寺隼人驚呆了,這個人怎麽回事,每一個動作都在他意料之外。
“你瘋了嗎?那是——”
砰!
荒殿一沒什麽表情的開了槍。
白蘭保持着微微驚訝的表情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在他消失之後,背着一口棺材細長的人影躍入視線之內。
它悄然無息的站在那裏,像是一個雕塑。
衆人還沒來得及驚訝白蘭只是一個投影,就被那背後的影子驚得直後退。
忽然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只有輕輕的拍打翅膀的聲音。
那是蝴蝶?不,那是人的腦袋。
細長的人影後豎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的頂端停留着一只巨大的白色蝴蝶,蝴蝶的邊緣勾勒着細細的黑線,仔細一看,那只蝴蝶的下方竟然連着那道人影的脖子。
那只巨大的蝴蝶,就是它的頭。
五條手臂則是蝴蝶的足。
在清楚的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身體僵硬的動不了,有人在數秒內眼眶裏就充斥了紅血色。
如果他們是腦葉公司的員工,荒殿一就能看到他們頭頂的恐慌字樣了。
他還沒意識到這些,因為他帶着認知濾網,還覺得蝶哥長得蠻有藝術感的。
不用看也知道他收到了新的世界毀滅倒計時。
異想體亡蝶葬儀突破收容了。
不就是拿了你兩把聖宣嗎!至于追到這裏來?
荒殿一在心裏打趣自己。
哦,他現在對異想體出逃這事已經看淡了,反正今天不逃明天也要逃,只要還在他公司裏,遲早都要經歷這一遭。
而且這回出來的可是蝶哥,他是知道的,蝶哥除了長得帥,攻擊力低的可憐。
文職都打得過呢,沒什麽好慌的。
荒殿一比所有人都先發現了亡蝶葬儀,正是因為看穿了白蘭用了投影技術,他才直接開槍了。
“喂,喂——!”
銀發的守護者警惕的看着亡蝶葬儀,湊到他身邊來,怕驚動什麽一樣壓低了聲音:“那是什麽?”
“咒靈啊。”荒殿一理所當然的答道。
獄寺隼人皺了皺眉,沒有追問:“你認識?是你把他引過來的?”
“說認識不太準确,我知道它,但它出現在這可不是我的原因。”
荒殿一瞥了眼身後的棺材,覺得自己好像知道為什麽亡蝶葬儀一直杵在那沒動了。
“它是被澤田綱吉吸引過來。”頓了頓,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明白,又補充道:“它是來給澤田綱吉收屍的。”
“哈???”
守護者們直接炸了。
那邊一直笑眯眯的黑發青年都失去了笑意,更別提之前站在很遠的地方,閉目靠在牆邊的男子,也睜開了一雙鳳眼,冷冷的注視着他。
連六道骸都一臉難以置信:“你是真的不打算活着走出彭格列了嗎?”
等等等等!
荒殿一覺得自己很冤枉,他只是說了實話。
他還沒說蝶哥可能有個更遠大的理想,它估計想給這裏的所有人收屍——包括活着的。
至于活着的怎麽收屍?
死了不就能收了嗎。
根據異想體觀察報告,這只異想體是被腦葉公司的死亡給吸引過來的,它對死者抱有極高的憐憫,甚至是那些生活在腦葉公司的員工。
所有人或許都有着同一個疑惑,踏入這家公司的所有員工,再也沒有人見到他們走出來……
他們都去哪了呢?
腦葉公司從來沒有站着走出去的員工,但這家公司仍然存在被辭退的人。那麽被辭退的人,又去哪了呢?
這個問題不值得深思。只要你确信,你所見到的那份員工合同上的巨額數字,和所有員工福利都是真實存在的,你就能幸福的生活在這裏。
有這麽一只異想體,它堅信公司內的員工比起快樂的工作更渴望得到安寧的死亡。
這當然不是事實,荒殿一認真的想。
沒有人會抛棄幸福選擇死亡,除非他終日生活在驚懼與恐怖之中。
亡蝶葬儀的目标就是把所有員工都送進背後的那口棺材裏。現在,他的業務拓展到公司外了。
不過不用擔心,這點問題,主管足以處理。
“它很難對付嗎?”六道骸問。
“沒有一點難度。”
六道骸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你站這別動就行了。”
在他回頭的一刻,荒殿一看到他眼裏變換了數字。
他拿着聖宣呢,遠程武器,不用動。
聖宣的兩把槍身上刻着蝴蝶的花紋,是很漂亮的槍,白槍用來幫生者獲得死亡的安寧,黑槍用來向逝者獻上敬意。
對付亡蝶葬儀,則不需要區分黑槍與白槍。
荒殿一舉槍,扣動扳機。作為打響戰鬥的號角。
子彈命中亡蝶葬儀純黑的禮服,它被慣性帶的向後一顫,同時,五只手的兩只将棺材豎在身前。
棺材緩緩打開,無數白色的蝴蝶從棺材中飛了出來,它們撲向了這裏的每一個人。
比起早就看慣了的亡蝶葬儀,讓荒殿一更驚訝的是彭格列的人。
他們的戒指?那是火嗎?
他有片刻的失神。無數計算的公式從他的腦海裏閃過。
好想搞一個拿來研究。
說起來,他是不是剛才在棺材裏躺着的那個手上看到了個差不多的?
荒殿一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他看上了彭格列的實力,覺得在和密魯菲奧雷的鬥争中彭格列不會輸,那個戒指明顯是很重要的物品,不好明目張膽的下手。
最重要的是……咳,他總覺得是不是還沒開始談合作,腦葉公司給對方的印象就已經很差了?
……
戰鬥中的六道骸想起了荒殿一的回答。
亡蝶葬儀真的沒有一點難度嗎?
那些撲閃着翅膀的小小存在将無聲的死亡帶到人們的心間,大腦中有一個聲音,只要你放棄抵抗,幸福觸手可及。
那顆時刻懸于刀尖兒上的心髒,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動。你的大腦卻在告訴你,那就是你最渴望的。
守護者們的臉色白了又白。像是在做着無聲的鬥争。
最終,亡蝶葬儀正如主管所想的那樣成功的被鎮壓了回去,然而麻煩還在之後。
那些精神值被清空了,陷入恐慌的客人,他們不僅會攻擊清醒的人,還會互相攻擊。
這些人說起來也都是黑手黨界的大人物,要是一下子團滅在這裏黑手黨可就要洗牌了。
等一切都結束,好好的葬禮已經破爛不堪,到處都是槍眼。
守護者臉上有着揮之不去的疲憊,他們看向主管的眼神已經十分不友好了。
那是種摻雜着忌憚的不友好。
怕他跑掉,他們不動聲色的将他圍了起來。
荒殿一其實沒打算跑。
“我們應該好好談談。”雨守山本武看似征求的說。
荒殿一整了整已經有些淩亂了的衣領:“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裏的混亂有別人來收拾,荒殿一被他們請到了另一個地方。
比起葬禮的地點,這裏更像是住宅,在一樓寬敞的客廳裏,荒殿一坐在中間,左看右看都是嚴防死守的守護者。
先開口的是霧守:“這些年你去哪了?以彭格列的勢力,竟然完全沒發現你的蹤跡,你倒是挺能躲的。”
其他人愣住了,再看向荒殿一的表情就變得奇怪了許多。
“他就是你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二十年前,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實驗室發生爆炸,犯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然而,就是這麽個小孩,卻讓整個黑手黨界束手無策。
根據資料所說那只危險的六道輪回眼竟然不是這個孩子最大的武器。這個孩子真正強大的,是他渾身散發的死之氣,足以令所有靠近他的生命都迎來死亡。
那些附着于勾玉上的不和諧之影,将所有落在六道骸身上的攻擊都返還給了別人,甚至有可能是無辜路過的人。
漸漸的,沒有人敢再對他出手了,他也成為了整個黑手黨世界惡名昭著的暴徒。
不過十年前,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巧合,這個暴徒成為了彭格列家族的霧守,在那之後,他就很少再用那枚很容易傷害到無辜的人的勾玉。彭格列這才了解到,這枚勾玉是當年研究所裏的某個人送給他的,也是為他換了眼睛的人。
那個人現在還活着,是為數不多的從六道骸的手下逃脫的人。
加入彭格列家族後,六道骸漸漸把注意力放在搜尋這個人的身上。
可以彭格列對裏世界的掌控力,竟然完全沒有這個人的消息。他們甚至懷疑這是六道骸的臆想。結果現在這個人竟然出現了?
六道骸冷哼了一聲,慢悠悠的從兜裏拿出了那塊黑色勾玉戴在了耳側。
紅藍異瞳中閃過一道光,“你可真是送了我一個好東西。”
“啊,不和。”
看到這塊勾玉,荒殿一才想起了那早就被抛之腦後的事。
他記起那個鳳梨頭小男孩了!
“你竟然已經長這麽大了!”雖然知道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猛一見當時的人,荒殿一還是有點驚訝。
“你把我忘了?”六道骸按着“不和”的手一頓,語氣瞬間危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