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主管
【陽】這個異想體,就像它的名字,是個很陽間的異想體。
瑩白的勾玉抛于半空,化作一尾游魚翺翔隐沒于霧間。
時不時發出朦胧的光,所到之處,病害被清除,漸漸能看到天空了。
主管看着努力工作的異想體,很欣慰。
游戲裏,【陽】會幫人恢複精神值或者生命值,它的介紹其實是一塊蘊含着生命力的玉,有淨化的作用。
不突破收容的時候,【陽】只是勾玉,突破收容就會變成白魚,和【陰】變成的黑魚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個太極的圖案。
白勾玉中,生氣裏隐藏着死氣,黑勾玉中,死氣中蘊含生氣,二者合一,意為天地相合,生死往複生生不息,是純正的道家理念。
“那是……?”澤田綱吉仰起頭。
這怎麽解釋呢?
“生和死本身不具備好與壞的意義,有死的存在,才會有生的概念,缺少一個,另一個都不能成立,”荒殿一撕下一張紙條,将紙條的一頭翻轉過來,對到接口上,“就像莫比烏斯環,從一頭走到另一頭不是終點,生的盡頭有可能是死路,死的盡頭也可能蘊含生機,我使用的【陽】,就是利用這一概念。”
太深奧了。還在上中學的澤田綱吉似懂非懂。
對這個人來說,這一切好像都十分尋常。
他到底是從哪知道這些的呢?無論是勾玉,還是音符鐮刀,都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像是從繁花錦處來的仙人,随手拿出來的都是人類望之不及的寶物。
不是神明,而是仙人。
澤田綱吉也說不清這之間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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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大多慕強,無論是對比自己富有的人,比自己學識厲害的人,或者是常識更多的人,甚至小到到陌生的城市去見當地的朋友,在這些人面前,總是會有種表達任何想法都要小心翼翼的感覺。除了怕因為說錯話而出醜,還有對“強大”的人無法自控的依賴。當大腦判斷出某個人在某個領域更強之後,就會産生天然的信任,将這個領域的決策權讓渡給對方。
更早之前,人類對幻想中的仙人也有着如此毫不保留的信任。
仙人無所不能,深陷困境時,只要仙人出現在面前,那一瞬間的安心和想要依賴對方的願望,大概就是澤田綱吉現在的感受。
因為他什麽都能做到,連你認為絕對做不到的事都輕易的解決,讓人很難不覺得安心。
荒殿一團吧團吧紙揣進兜裏,“當然,這不是我說的。”
“诶?”
“回頭等【陽】清理幹淨了,把它打下來就行,不知道怎麽做的話就問問B吧。”
“诶诶?”
“對了,記得跟彭格列一聲,等長大後的你回來,也用那個藥就可以了,可能會虛弱一段時間。西西裏的貧民窟裏有個姑娘,我之前答應會治好她,別把她忘了。拜托了,夥伴。”
“等等……”
“我要回去工作了,回見。”
這到底是什麽自說自話的人喂!
順便把比娜帶回公司,B就暫時留在意大利做那邊的負責人。
回到公司後,他發現手機最頂端的通知欄裏出現了新的通知。
【已記錄世界數據(13)】
在手機上戳戳戳也沒有反應。不知道是幹什麽的,除了多了幾行字之外,沒有其他的變化,也就随它去了。
荒殿一最近的苦惱是,他要怎麽給他的咒靈收容中心打出名聲。
他是不是該多以咒靈收容中心的名義活動活動?
主管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排滿異想體的屏幕,沉痛的想:他這是飄了啊,工作不夠多嗎?竟然還給自己找活幹。
反正現在也不着急,沒人找他麻煩,也不用抽時間去特意解決,之後再安排吧。
倒是可以先做做宣傳,荒殿一打算先建個網站,這對腦葉公司來說毫不費力,然後印點傳單什麽的,等部長們下班了,就讓他們去發傳單。
發傳單可不是工作,都是部長們自願的。
忙了一大堆事,下班時有文職跟他打招呼荒殿一才想起了之前那個文職跑路的事。
這段時間,無防護的接觸異想體,那個文職背後的人不知道還剩多少精神值了。
也該給他們來個最後一擊。
荒殿一陰森森的想,教壞他的文職必須要付出代價,是先送他們去見【你必須要幸福】,還是【歌唱機】呢?
異想體【你必須要幸福】是個很符合腦葉公司名字的機器。
中世紀時,人們治療精神病人,會将一枚釘子從眼眶釘入腦子裏,只要稍微切斷裏面的某個部分,病人們就會安靜下來,且會永遠的安靜下來。
這也是腦葉的由來,這之前其實是一個手術的名字。
你必須要幸福,只要用這臺機器做完手術,你就一定會獲得幸福。每一個從這臺機器上下來的人的家人都是這麽說的。
對異想體【歌唱機】來說,最美妙的音樂,是由人體發出來的。
不過也有公司的員工,把這玩意叫做絞肉機。
不然幹脆送他們個大禮包吧。
他可以想想辦法把兩臺機器一起傳送到他們面前。
做個幸福二選一。
嗯,荒殿一當然是不會這麽做的,他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只是想吓吓他們,然後給他們每人發一份腦葉公司文職用人合同。
等他準備确認一下位置時,發現殺人魔竟然在移動,而且就在腦葉公司附近。
正好,有新文職來應聘,荒殿一準備一起接待一下這兩位客人。
……
三森志信穿着很久沒穿過的西裝,等在門口。
他想起了長老們的話。
“那個小子,仗着自己從禦三家騙來幾只咒靈就到處招搖撞騙,還聲稱自己是咒靈收容中心。只要把咒靈拿回來,這個無能的人,只是被咒術界排擠在外的可憐家夥,妄圖吸引正牌咒術師的注意,拿回咒靈之後就不必再理會他了。如果他能從夏油傑的手裏活下來的話。”
三森志信只是一個跟禦三家不搭邊的小咒術師,要是真派那些家族的人來,用不上一天就會暴露被掃地出門,那都是一些心高氣傲的家夥,這點自覺長老們還是有的。
這個任務不需要實力太強的人,長老們沒指望他自己把事情辦成,他只是充當一個引子,通俗點說,他是來挑撥離間的。
揉了揉臉,準備擺出個普通人的表情,隐藏他咒術師的獨特氣質。
做完準備,他碰了碰他旁邊的兄弟,對方扛着個幾乎能裝下一個人的麻袋。
碰到了又有點嫌棄,這人衣服也太髒了,有股發酸的味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可能很久沒洗過澡了。果然是不入流的地方,連來應聘的都跟剛從貧民窟爬出來似的。
三森志信努力的擺出個和善的表情:“诶,兄弟,你也是來應聘文職的嗎?”
對方木讷看着前方,眼睛緊盯着面前的大門,就像他稍微移開視線裏面就會跑出怪物一樣。
沒得到回應,三森志信不耐煩的直咂舌。
真沒教養。他想。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他還是裝作友好繼續搭話:“你是在哪聽說的咒靈收容中心?這可太偏僻了,沒什麽名氣,我還以為除了我誰都不會來呢。”
不知道那句話觸動了對方,三森志信聽到了沙啞難聽的聲音。
“走投無路的人。”
果然。三森志信心中了然。就是貧民窟的嘛。
心裏越發瞧不起這個地方。
這時,那扇緊閉的大門終于打開。
三森志信無意間一瞥,突然發現,這個和他一同來應聘的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一直在抖。
還沒來得及細看,一道疑惑的聲音響起。
“嗯?是你?”
三森志信還以為對方是不是在哪見過他,比如祓除咒靈的時候。
完了完了,難道他的身份被看穿了?
“兩位請進吧。”
三森志信警惕起來,跟着走了進去。
和外面所見的殘敗不同,室內豪華了很多。
這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