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從丹浮閣離開,林初收到了父親的傳訊。
“你的三姑婆她們到妖皇殿鬧了一通,妖帝本就理虧,被她們罵得不敢反駁,等她們回來,妖帝便遣人送來了許多賠罪的禮品,都是好東西,你見了一定喜歡。”
他說完又有些不滿:“不過,我閨女險些被他的客人傷着了,只拿他一點東西也不算什麽。”
反正他無論何時都是無條件站在自己閨女這邊的。
林初聽着他絮絮叨叨的,面上一直維持着笑容,并不嫌啰嗦。
“他讓你若有空閑,去一趟他的妖皇殿。”好半晌,謝林宋才提起妖帝召她去妖皇殿的事,不解道,“要說賠禮,他也已經送來了那麽多東西,誠意還算足,按他以往的脾氣,此事便揭過不提了,突然召你去妖皇殿又是為了什麽?”
妖帝自成年以來,便流連于花叢,後來遇上白蓁蓁,散盡姬妾紅顏,終日陪着白蓁蓁四處玩耍,或者偶爾欣賞一下美人,描繪各種丹青美人圖。除此以外,他已經許久沒接觸過別的女子了。
這回突然召林初入妖皇殿,謝林宋心裏有些猜測,但他又覺得不至于如此,畢竟他的乖閨女還是個孩子啊。
林初聽見妖帝的名字,笑容便淡了下來,她溫聲安撫了幾句,“可能是為了我向大符師拜師一事,爹爹放心,妖帝再荒唐也不至于動我,有三姑婆她們罩着我呢,諒他也不敢。”
謝林宋聞言,這才稍微有些安心。
結束傳訊,林初發現獅妖寵已經馱着衆人到了金玉城外。
金玉城城門高聳入雲,在陽光下閃耀着刺目的金屬光芒,巍峨雄壯,渾然散發出高階法器的氣息。
城門口沒有守城兵士,只有守城法器。
空中和地面的守城法器,此時齊刷刷地對準了林初等人,從法器內傳出冰冷的聲音。
“金玉城內禁止乘坐飛雲舟、妖寵等自帶坐騎,一律只準走路或者乘坐城內的公共代步法器!”
“請立即下了妖寵,步行進入城內!”
“爾等若一意孤行壞了金玉城的規矩,休怪我等無情!”
獅妖寵被十幾件高階守城法器瞄準,猛地哆嗦了一下,額頭滴落下鬥大的冷汗。
它腳步躊躇,不敢向前。
然而它的主人卻像是沒聽見那些守城法器中傳來的警告聲,也并不在意它的猶豫,淡淡道:“怎麽不走了?是本殿下許久沒罰你,皮癢了?”
林初道:“小殿下,它再往前走一步,說不定你我都會被守城法器轟成肉沫。”
“哦?是嗎?”謝昀昭似是不信,他朝獅妖寵的臀部打出一顆隕鐵赤金珠,“再走幾步,讓我瞧瞧到底是這守城法器厲害,還是我的防禦法器更堅固。”
林初:“……”她總算知道這家夥是怎麽弄的這一身傷了,估計都是作出來的。
獅妖寵被打中臀部,痛得發出一聲低吼,往前奔走幾步。
沉重的腳步聲踩踏在地面上,觸發了金玉城的守城法器攻擊,數十件守城法器齊刷刷轟打過來。
林初一把揪住鱗紗帳中的謝昀昭,提着他的領子,朝城門的方向一躍而去。
至于他們身後的獅妖寵和妖侍們,正瑟瑟發抖地被防禦法器罩在裏面,承受着守城法器的攻擊,絲毫不敢動彈。
“小殿下,你死了不要緊,可別連累我。”林初帶着謝昀昭落在金玉城城門前,将他放下。
謝昀昭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裳,聽見這句似曾相識的話,手指頓了頓。
“放心,便是我真死了,你也不會有事。”他彈了彈衣角上落的灰塵,朝林初看去一眼。
忽而他的面色比方才顯得更白了,林初被他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正要說什麽,卻見他弱不禁風地朝她這邊倒了過來。
她連忙将人扶穩,擰眉道,“你怎麽了?”
莫非是方才被守城法器的攻擊誤傷到了?
“之前給你的丹藥放哪了?”林初伸手探入他的衣袖之中,摸出一個儲物袋,正要打開,便被握住了手腕,謝昀昭的嗓音雖然孱弱,卻不慌不忙的,“我這不是還沒死麽,你急什麽?”
他嗤地一笑,調侃道:“小林初,口是心非了吧?方才還說什麽‘你死了不要緊’,如今我還沒死呢,你就慌了,果然……”
林初一把将儲物袋塞他嘴裏,止住了他後面的話。
這人還是像從前一樣不着調。
林初惱了,将他扔在那裏,獨自走入金玉城中。
謝昀昭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神色中辨不清情緒。
金玉城是三界最大的器修之城,城內住着無數優秀的煉器師,商鋪林立,成品法器、煉器材料等等應有盡有,若是對成品法器不滿意也沒關系,可以直接在城內尋找厲害的煉器師,請對方按需定制,絕對包君滿意。
林初才走入城中,就吸引了無數目光,先後被不下于十名器修攔住,七嘴八舌地跟她推薦自家商鋪中的法器,她好不容易才擺脫這些人,便見一隊披堅執銳的禁衛軍威風凜凜從街道那頭氣勢洶洶走來。
街道上人群紛紛讓開。
“是重庭甲軍!發生什麽事了?”
重庭甲軍?
林初蹙眉,重庭甲軍是重庭殿的人手,金玉城中雖說凡事都由金玉城主做主,實際上世人都知曉,城主只是個傀儡,真正掌握着話事權的是重庭殿。
重庭殿的重庭甲軍可以随意在金玉城中活動,凡是不遵守重庭殿規矩的器修或者外來修士,都會受到重庭甲軍的懲治。
林初想了想,見有不少人大着膽子跟在重庭甲軍後面瞧熱鬧,她也跟了上去。
出乎她的意料,重庭甲軍不是來找她和謝昀昭的晦氣的,而是來到了一間法器商鋪門前,驅散裏面的客人,将商鋪內的所有成品法器和煉器材料都收繳,并且抓捕了商鋪的負責人。
商鋪負責人抗拒收繳和抓捕,與重庭甲軍争執起來。
“住手!這些法器都是我們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你們憑什麽全部收繳了!”
“重庭殿如此無法無天,不如将這金玉城改名為重庭城好了!”
圍觀的人太多,林初看不清與重庭甲軍争執的人長什麽樣,但這道聲音聽着莫名耳熟。
她正要細瞧,圍觀的人群突然都被吓得作鳥獸散,沒人再敢靠近那間法器商鋪。
“敢诋毀重庭殿,這個商鋪的人恐怕沒有一個能活着離開金玉城了。”
林初聽見有人小聲嘀咕,不由暗道,重庭殿如今已經變得這般霸道了嗎?
她想起從前自己認識的某個少年,對方恰好便是重庭殿的人,善良天真,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傷害,她曾經養的那些靈寵中,有小半都是他從外面撿回來,處理好了傷口再送到她手裏的。
若重庭殿行事果真如此霸道,以對方的脾氣,不可能心甘情願待在重庭殿這麽多年。
想到這,林初又有些遺憾,她死後到如今已經過了百餘年,這麽多年沒見,也不知對方還記不記得她。
正如此想,法器商鋪的人已經與重庭甲軍打起來了。
只是這些人修為并不高,即使有法器在手,也敵不過重庭甲軍這麽多人,眨眼功夫便被打傷了。
其中一人倒飛出去,正好砸在林初的腳邊。
林初也是這時才看清對方的容貌,她下意識道:“居師姐?!”
被重傷砸到林初腳邊的人正是居奚瑤,她因傷重此時已經神志不甚清楚,沒聽清林初說的什麽,只道是圍觀看熱鬧的人。
她服用了一顆丹藥後,勉強支撐着起來,重庭甲軍已将她視作死人,攻擊再次襲來。
林初随手扔過去一塊令牌。
重庭甲軍在觸及令牌前雙眼瞪大,連忙收回招式,往後退了幾步,向林初恭敬抱拳:“少殿主!”
林初:“?”
林初扶起地上的居奚瑤,望向那名重庭甲軍首領:“你方才叫我什麽?”
重庭甲軍首領恭恭敬敬地将被她扔出去的令牌雙手奉回來,一本正經道:“仙子手裏拿的東西,是我們少殿主的身份令牌。見令牌如見少殿主,我等不敢放肆。”
林初有些意外地看着那塊令牌,那家夥送她令牌時,只說若遇上麻煩,随時可以帶上這塊令牌到金玉城找他,卻從來沒提過這塊令牌的來歷,也沒告訴過她他的真實身份。
沒想到他竟然是重庭殿的少殿主。
居奚瑤被林初出手救了一命,正想感謝她,順便勸她最好別摻和此事,以免受到自己的連累。結果聽見林初竟與重庭殿有關系,她的臉色立即變了,一把推開林初。
“原來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重庭甲軍首領對林初道:“這些人違背重庭殿的規矩,我等奉命前來處置,仙子請讓開,以免被我誤傷。”
居奚瑤怒道:“我們何時違背過你們重庭殿的規矩?不過是因為我們不肯歸順重庭殿,又看我們的法器賣得比你們重庭的好,故意找借口打壓罷了……”
一把玄色重錘從天而降,黑衣馬尾少年蹲在玄色重錘上緩緩落下,他嗓音陰冷道:“我聽說,有人盜用我的令牌,企圖救走重庭叛徒?”
黑衣馬尾少年的玄色重錘沉沉落下來,在地面砸出一個深坑,他将重錘縮小收起,握在手裏,冷眉微挑,看向林初和她手中握着的身份令牌。
林初見到少年的臉,百餘年不見,他一點變化都沒有,依然是當年的少年模樣。
她唇角揚了揚,正要開口,便見少年忽然笑出聲來。
“竟是當年我送給那替身的假令牌。說起來,她已經死去百餘年了吧……”他自言自語了一句,看向林初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質問道,“你是從何處得來的令牌?”
林初一怔。
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陽光善良的少年岑曜。
怔然間,面前的少年掌心浮起一件凝聚着黑色濃霧的法器,這法器散發着恐怖的氣息,岑曜操控着它飛向林初。
林初突然瞪大了雙眼,不知為何,她甚至忘了躲開,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眼看着那法器逼面而來,即将打在林初的身上,一顆金色珠子砸過來,将黑霧法器砸偏了方向,謝昀昭飛身而至,握住林初的手将她拉到了一邊。
他面上含着薄怒,“發什麽呆?不要命了是麽,不知道躲?”
林初張了張嘴,不等她開口,謝昀昭擡腿将那件法器踹飛出去,砸回到岑曜的面前,在她愣神的功夫,謝昀昭和岑曜已經打了起來。
林初死死地盯着岑曜手中的那件法器。
當時将她魂魄打散的,就是這件法器!
這種感覺,不會錯。她當初死後,被人将魂魄打散了,那種刻入骨髓的恐懼、膽寒,至今她都難以忘記,即便是死過一回,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具軀體了,但刻在靈魂深處的陰影始終還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原來她曾經所以為的朋友,只不過是個隐藏極深的惡魔。
林初忽然冷笑起來。
她原本還想追查最後一個仇人是誰,對方卻自己撞上來了,倒省了她一番功夫。
謝昀昭有傷在身,林初怕他不是岑曜的對手,周圍又是重庭甲軍重重包圍着,虎視眈眈,這裏到底是對方的地盤,對他們毫無優勢可言,林初随手掏出一把符篆和幾件法器,毫無章法地扔出去。
噼裏啪啦各種轟響聲和塵煙彌漫中,林初借着塵煙掩護,拉滿弓弦,一箭射向岑曜。
她的箭又快又準,來勢洶洶,岑曜猝不及防,被一箭刺中右肩,被金箭攜帶的沖勁帶得倒飛出去數十步遠。
等他陰沉着臉穩住身形,将金箭拔下扔在地上,林初已将謝昀昭和居奚瑤帶走了。
……
居奚瑤到現在還糊裏糊塗的,不知道林初究竟是敵是友,但她的同伴們都在金玉城,還有她的法器商鋪裏那些法器,都被收繳了。
她急得還想再回金玉城。
林初将她拽了回來。
“你打不過重庭甲軍和岑曜。”林初殘忍地打破了她的幻想,“你的同伴們此時恐怕已經死了,至于那些法器,落在重庭甲軍的手裏,想要取回來簡直是癡人說夢。”
重庭殿的厲害之處,不僅僅在于他們掌握的資源和權力,還有他們本身的實力。傳聞重庭殿本身不僅是一個器修組織,還是一件神級法器的名字,許多人猜測,重庭殿殿主所居住的那一座豪華宮殿,便是那件神級法器,可林初不這麽想。
她也是一名器修,對法器的構成和氣息十分敏感。
在之前進入金玉城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整座金玉城恐怕都是由法器構成的,大大小小的法器組合成了一件如同龐然大物一般的神級法器,形成了這麽一座龐大的城池。它的地下,有無數正在悄然運轉的法器部件和提供城池法器能量的靈脈。
正是因為她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前才會阻止謝昀昭挑釁守城法器,在城內面對那群重庭甲軍時才會避免正面争鬥,而選擇以令牌阻止。
可是沒想到最後還是發生了沖突。
好在她反應快,在金玉城城主反應過來之前便将居師姐和謝昀昭帶了出來。
否則,此時的他們早已經成了甕中之鼈,插翅難飛。
林初眺望遠處那座高聳入雲的金玉城城門,将來總有一日,她會打造出能瞬間将這座城池碾壓成齑粉的法器。
岑曜,你且等着我。
“重庭殿少殿主有令,星月宗宗主居從雪母女乃是重庭叛徒,又違背金玉城城規,大鬧金玉城,拒不受捕,從即日起,星月宗被列為重庭殿與金玉城的黑名單,不準再入金玉城進行交易,重庭殿弟子不準與星月宗有任何交易往來,否則殺無赦!”
“此二人協助星月宗弟子大鬧金玉城,乃金玉城通緝要犯,重庭殿弟子如遇此二人,立即擊殺二人,重重有賞!”
“懸賞重庭叛徒與要犯:追殺星月宗及其同夥。擊殺一名星月宗普通弟子,可憑人頭來重庭殿兌換一件中階法器。居從雪母女二人與另兩名同夥分別可值一件高階法器。”
……
“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金玉城外,林初等人遭遇到了重庭殿及其爪牙的追殺。
好不容易解決完又一批的殺手,居奚瑤顧不上抹掉臉上沾染的血跡,更沒功夫處理她的傷勢,她誠懇地向林初和謝昀昭道歉,若非是為了救她,這兩位根本不會被重庭殿追殺。
“沒事,我與重庭殿本就有仇,早晚會有今日這一遭。”林初說着,将一瓶丹藥遞給居奚瑤,示意她先療傷再說其他。
居奚瑤又是一陣感激言謝。
傳訊玉簡不停閃爍,各種傳訊消息紛至沓來。
林初只瞥了一眼便沒再看,無非是重庭殿和金玉城的通緝消息傳出去後,許多人為了懸賞的高階法器,為了讨好重庭殿和金玉城,正在四處搜尋她的下落。一些與她有過往來的人傳訊過來打探虛實。
她問居奚瑤:“你是星月宗弟子?你們怎麽得罪了重庭殿?”
林初并未打算與居奚瑤母女相認,但對方遇到困難,她卻絕不能袖手旁觀。更何況,如今她與重庭殿之間,因為岑曜的關系,将來必定是不死不休。
居奚瑤嘆氣:“我娘以前是臨川劍宗的長老,後來因為一些私事離開劍宗,沒多久便創立了星月宗,收了不少器修弟子。宗門弟子們打造的法器,基本都會放在金玉城中的商鋪裏售賣,這幾年來也積攢了不少人脈和資源,與我們交易的中小宗門越來越多,而金玉城內大多數的法器商鋪都是重庭殿開的,我們的生意好,重庭殿便被比下去了……”
林初蹙眉:“所以,他們便出手打壓你們?”
“他們倒是沒有上來就打壓。”居奚瑤搖頭道,“一開始,他們派出了一位長老,招攬我娘加入重庭殿,說是十分欣賞我娘的煉器技巧,想與我娘交流一下。”
“我娘先後拒絕了三次,可那位長老根本不當一回事,直接便将我們在金玉城內的商鋪列入了重庭殿的名下,要求我們将九成的收益上繳重庭殿,否則就撤掉商鋪經營資格,并将我們趕出金玉城……”
“可是,那些法器都是我們辛辛苦苦打造的,凝聚了我們的心血,還耗費許多昂貴的材料,憑什麽重庭殿什麽都不用付出,便要奪走九成的收益?”
居奚瑤面容含怒,握緊了拳頭,“重庭殿欺人太甚,他們的器修平時經常仗着背後有靠山,随意欺壓我們這些小宗門的器修,惡意擡高材料價格,搶奪生意……種種惡行,已經害得我們的器修幾乎要無法生存了,竟還想白拿九成的收益,我們當然不會同意。于是,他們便對外說我娘背叛重庭殿,以莫須有的罪名污蔑我們,借機收繳,将我們趕出金玉城……”
居奚瑤話音未落,傳訊玉簡亮起來,她看了一眼,立即臉色大變,站起身來。
“怎麽了?”林初問道。
居奚瑤勉強扯出笑容,“沒事,今日多謝二位出手相助,以後若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二位的恩情。我還有事情,便告辭了。”
說完,她不等林初開口,匆匆離開。
能讓居奚瑤這樣着急的,除了居從雪長老,應該沒別人了。
林初下意識跟上去,突然想起身旁還有其他人,又停住了腳步。
回頭果然見到謝昀昭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他倒是自在,不知何時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下來,手撐着下巴,此時正似笑非笑瞧着她。
“小林初,你對她的事情倒是關心得很。”他眼尾微挑,語氣意味深長,“莫非,你們之前就認識?”
林初關心則亂,忘了這家夥還在身邊,謝昀昭眼毒心細,恐怕已經猜出她之前是假失憶了。
反正對方已經猜出來,林初也懶得再裝了。
她沒搭理謝昀昭,正好這時獅妖寵和妖侍們追了上來,她直接跳上獅妖寵的腦袋,理直氣壯地使喚起他的獅妖寵:“去星月宗。”
獅妖寵才剛追上他們,氣還沒喘勻呢,此時聽見林初讓它再跑去別的地方,它嗷嗚一聲,啪嗒把腦袋笨重地砸在地面,吐舌翻白眼裝死。
林初:“……”
她倒出一瓶丹藥,直接朝它嘴裏灌。
妖界其他人不知道她會煉丹,但這頭獅妖寵是知道的,之前她甚至還瞞着謝昀昭給它喂過幾回,這家夥吃上瘾了,時常在她面前裝死騙丹藥吃。
林初早就知道它的德性,倒也沒和它計較。
果然,她才将丹藥倒出來,獅妖寵就裝不下去了,不用她催促,舌頭一卷,将她手裏的丹藥都吞入腹中,立即生龍活虎地爬起來,吭哧吭哧地往林初指定的方向飛去,速度快極了,眨眼就不見了蹤影,哪還有剛才裝死時候的虛弱樣。
被遺忘在後面的獅妖寵主人謝昀昭:“……”
妖侍們對視一眼,忍笑低頭。
玄及道:“小殿下,我們要跟上去嗎?”
謝昀昭瞥了他一眼,沒吭聲,這便是默認了。玄及立即取出妖寵鈴,放出另一頭妖寵。
謝昀昭在他的攙扶下登上妖寵背上的軟座,面無表情道:“回去扣它一個月的夥食。”
吃裏扒外的蠢家夥,為了點吃的就将自己的主人是誰都給忘了。
玄及忍笑:“是,屬下記住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10 23:08:50~2022-06-11 15:26: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辜小辜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