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不裝了 ◇
◎一孕傻三年◎
看着自己的這些走在正路上的畫作, 雖然不夠刺激，但，段寰宇還是細細欣賞一番, 微微颔首, 頗為滿意！
等他排毒完畢, 一切，都可以步入正軌！
至于他如何排毒……
段寰宇命人緊閉着禦書房的門，自己則盯着這些畫作，努力想象起來。
他心情是十分愉悅且滿意的, 可是, 畢竟畫上的事情，他沒有真切地感受過。
于是, 畫作給他帶來的效果實在過于有限, 遠遠不如昨日他自行想象的情形, 想象稍稍告訴秦懷安他要廣納後宮的想法然後秦懷安對他發火的那般刺激……
住腦！！
段寰宇趕忙把注意力重新畫在自己的畫作上, 差點把所有畫都撕碎。
這些畫作，連他自己都感覺到沒用，又怎麽吸引到秦懷安去嘗試完全相反的方法？
畢竟畫都畫了……
段寰宇把這些畫鎖在另一個箱子之中，随意翻開別的小人書, 繼續觀摩。
但還是那個原因，沒有真切地感受過，段寰宇看畫時不覺得興奮。
也沒有帝王像他這樣，因為中毒而沒有人正确伺候, 需要自己孤零零的觀摩這些的。
等他排毒了，他得找秦懷安伺候, 讓秦懷安好好學！
放棄了繼續觀摩的想法, 段寰宇抄畫了一會兒, 便丢開筆，摸着自己的腹肌，冷峻的神色變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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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在“內視”他的孩子。
結實腹肌覆蓋之下，有個柔軟的、鵝蛋大小的、沉睡的小人兒，這是他的孩子。
小人兒和昨天一樣沒什麽變化，還是如此幼小，五官朦胧，五指依稀可見，卻沒有張開。
明明他們多次激蕩過，小人兒竟也沒鬧他，還是這麽乖乖的沉睡着，慢慢長大。
原來，這就是孕育自己血脈的感覺。
段寰宇從前只想着奪取軍權、登基稱帝，可從未想過如何養育太子，更沒想過自己竟會懷孕，還會為有了腹中的小人兒而變得柔和……
可“內視”下來，懷孕的感覺如此真實，小巧玲珑的胎兒給他脆弱又可愛的感覺。
而且，這也是秦懷安的孩子。
秦懷安與他的孩子。
段寰宇指尖戳着自己腹肌，仿佛在隔着腹肌，逗弄着裏面的小胎兒。
然而小胎兒卻依然沉睡，看得段寰宇也跟着發困，小憩了一會兒。
午時，他想等秦懷安一同用膳，可司膳太監們已經把飯菜都擺好單人份的。段寰宇才明悟過來，秦懷安已經到洛州去，看海盜船和大`炮了！
秦懷安不在的第一天，段寰宇很不習慣。
又困得什麽都不想幹，過分排毒與懷孕讓他精力不足。段寰宇想了想，他既然懷孕，也沒什麽鍛煉腹肌的必要，便幹脆躺在腰枕上不起來，如往常一般癱在榻上，找人來詢問帝後大典的準備情況。
文臣與詩人交上來不少詠嘆詩，段寰宇頗有興致地聽着他們念。
他們贊美秦懷安仙子下凡、美貌過人；
贊美秦懷安不但長相美，還有好生之德，藥粉神奇，震暈老鼠、蝗蟲、蚊蟲、蛇蟲、毒蟲等等，減少鼠疫蟲疫，保護農作物不受蟲災，保護獵戶、保護來往商戶，堪比山間神靈；
贊美秦懷安手作琉璃，彩璃窗色澤萬千，萬花筒亦藏着世間萬千美好；
還預先贊美秦懷安的紡織機，織布飛快，是仙家的造物，為天下寒士保暖驅寒，為将士的遺孀提供生計！
……
段寰宇本來聽得挺自豪，含笑點頭，正要給賞，卻發現他們一個個說得眉飛色舞，崇敬之情簡直真情實感，根本不是在假吹！
段寰宇挑眉：“嗯？”
這些士子為何這樣。
段寰宇很沒有自知之明，他登基三年以來受蠱毒折磨，都不怎麽管事兒。
可秦懷安出現以後，士子們都能發現，陛下開始狠抓貪官，肅清朝廷，關注連連受災的北境，下達一系列政令；将士們也萬分感動，戰友的遺孀與孤女得到應有的生活。
聖上成家立室，即将立後，才有這樣的變化！
他們當然很感激秦懷安！
更別說，藥粉是人手好幾份，農戶、獵戶、商戶、貧戶出身的，都十分感謝藥粉的發明，廉價又好用。
再加上，城南郊外，許多馬車都見過那仙女飄過的身姿……而今早，秦姑娘駕着“仙輿”，仿似騰雲駕霧一般，讓駿馬也登上“仙輿”，飛走出城，如此神跡，如此神心，未來的秦皇後确實當得起一國之母的位置！
于是，他們歌功頌德得非常之真情實感！
弄得段寰宇心中不免有些心情複雜。
原想着秦懷安成了他的皇後，就無人敢娶。卻真想不到，秦懷安還沒當皇後，已經有如此多的年輕貌美的文臣詩人歌功頌德！
幸好，他已經懷上秦懷安的孩子了。
以秦懷安的善良負責，必不會讓他傷心的……吧？
段寰宇欲言又止，還是給了賞，并站起來自豪一番，明裏暗裏都指出秦懷安将會是他的皇後，文臣詩人們只能恭敬的說着好話：“是是是！”、“聖上英明，與皇後喜結連理！”、“恭賀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段寰宇這才高興了些，又讓人囑咐下去，要把月底大婚的禮服改一下，把他的禮服的腰部處，要改得寬松一些。
禦膳房、太醫署都守口如瓶，宮裏無人得知段寰宇懷了身孕。
聽到段寰宇這一要求，禮部負責婚服的官員，都只是以為，聖上心寬體胖，大婚前吃胖了！
段寰宇也是故意讓他們這麽想。
畢竟，男子有孕實在太過罕見，以後他“胖了”，也把秦懷安喂胖，生産之後讓秦懷安陪他坐月。
這樣，就沒人知道是他生的孩子。
反正他以後也會讓秦懷安懷上的，第二個、第三個……都是她生的，那第一胎被人誤會也沒什麽關系，只要謹慎一些，一切都能回到正軌之上。
想好這些，段寰宇又招太醫來，問及懷孕後肚子變大的程度，生産與生産後的情形，聽到懷孕與生産都要糟那麽多苦難，段寰宇心有餘悸，又問：
“那，是不是，房中之事，得削減一些？”
太醫方張道：“對常人來說，最好是的，懷孕婦人确實最好不要伺候夫君……”
段寰宇聽着，心裏卻想，那麽，懷孕的夫君也不能伺候他的夫人吧？
段寰宇：“……”
可太醫方張卻道：“但陛下的情況，需要多多排毒！”
段寰宇：“……”
他臉都黑了。
可他确實需要多多排毒。
只能多多伺候秦懷安……
想到這裏，段寰宇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羞恥，又心情複雜……
忽地，洛州牧的題奏加急送到京中，段寰宇心下一沉，馬上翻看起來。
洛州牧題奏上書，黃毛海盜的海盜大炮船抓走漁民無數，還靠近洛州海岸，炮火沖天，射`程遠達五裏！黃毛海盜以以海岸百姓性命為威脅，索要錢財。
而秦姑娘、顏将軍與嘉懿郡主、洛州通判竟一同登上之前繳獲的海盜船，說是追擊海盜去了！
段寰宇刷的一下站起。都說一孕傻三年，竟然是真的！
他在宮裏暢想未來，讓水戰經驗豐富的顏大冰将軍前往，以為抓海盜十拿九穩，豈料秦懷安一個弱女子，平時日日出宮就算了，遇上有炮火的海盜，竟然親身上陣？
她怎麽敢！！
她一個女子上什麽船，作什麽戰！
段寰宇震怒非常，急忙問起具體的情形來，讓送信的小吏跪伏在地，抖得篩糠似的，嗓音斷斷續續地說出海盜大炮有多厲害的情況。
還沒聽完，段寰宇已經披挂而出，黑鱗甲覆蓋在身上，手持弓`弩，背着箭囊，威風不減當年。
本想領兵策馬前去，可他卻懷了孕，不得颠簸。
咬了咬牙關，段寰宇望向洛州的方向，問起吉祥：“她的蒸汽機車廠，可還有多餘的車。”
吉祥連忙道：“有！”
洛州海岸。
岸上，是被炮火轟過的漁村，草屋與受傷的老人都被熊熊燃燒着，發出一陣陣哀嚎。
而海盜船上，綁着一排閉目抿唇的漁家女子，她們的父兄同樣被綁，卻只能瞪着雙目，怒視着大口喝着酒的、哈哈哄笑着的黃毛海盜，聽着黃毛海盜說着他們聽不懂的、叽裏咕嚕的語言：
“這批女人姿色不錯啊——別着急！急什麽，等他們送女人和肉來，肯定有更好的貨色！”
“可惡啊，要是二隊把那什麽貴女劫來就更好了，他們竟然失聯了！”
“只要我們不犯深入河道的錯誤，不吃不清楚暗礁的虧，只在海邊來回，他們連大炮都不敢開，肯定打不過我們，只能聽我們的話。”
“讓你們別急，真是的——算了，岸上的搬財物慢，我們先一起玩玩。”
漁家女子聽不懂海盜們的說話，只聽到他們忽然變得猥瑣的笑聲，聽到父兄、相公的爆罵聲與挨打的聲音。可是她們已經綁得嚴嚴實實的、腳腕都被抓住，只能閉着眼不看，忍住淚水，抿着嘴唇，保持最後的尊嚴……
有不少姑娘掙紮這蹬腿，卻徒勞無功，只能準備咬舌自盡，不願在父兄丈夫面前受屈。
……
秦懷安剛與顏大冰将軍探讨出“古老”帆船的駕駛方法，聽聞有海盜轟炸漁村，連忙駕船而來。
嘉懿郡主與她的夫君沒有立即動身，他們修書幾封，随即調取水軍，努力跟上。
他們還未趕到時，秦懷安已經飛快駕船前往，見到被轟炸的無辜漁村，秦懷安緊緊握拳，道：
“我不裝了——”
她閉上雙眼，精神力開始凝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