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帝後大婚 ◇
◎朕之樂，衆卿家根本想象不到！◎
吉祥閉上了嘴, 但，他的腦中的思緒沒有禁閉。
今日，陛下兩度讓他不要閉嘴！
第一次, 是關于喝大補湯, 關乎陛下的自尊, 他下回學會不說了。
而且，下回有秦姑娘、不，皇後娘娘照顧陛下的大補湯事宜。
而第二次，則是在他提及了早生貴子、三年抱倆後！
根據太醫院的說法, 有仙女娘娘的藥粉與神仙手段, 陛下的毒正在被拔`除，長命百歲、開枝散葉應當不難。
所以他才敢開口讓陛下早生貴子！
所以, 陛下是不滿三年抱倆嗎。
既然如此——
吉祥自幼跟着段寰宇, 随着段寰宇登基, 他的身份水漲船高, 不能當一個文盲太監，看進許多書籍。
《詩經》有雲，文王生百子，猜測陛下就是對他說的數量感到不滿！
只不過, 陛下對仙女娘娘一往情深，至今都沒辦選秀，更沒透露大婚後多久開辦選秀，從沒讓各家貴女提前準備入宮事宜。陛下暫且是對仙女娘娘一心一意的, 不過，仙女娘娘神仙手段, 能生百子也并未可知。
吉祥想起, 宮中庫房裏, 有一幅多子多福的百子圖，寓意很好，喜慶萬分，十分适合挂在帝後大婚的同心殿牆壁上！
雖然他閉嘴了，但他還是祝福陛下，想為陛下辦事的。
回宮以後，就把陛下婚房布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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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段寰宇完全不知道吉祥閉嘴後在想什麽。
雖然讓吉祥閉嘴，但他并非不喜胎兒。
當用着秦懷安特別吩咐過的、廚房專門懷孕之人（他、嘉懿郡主）做的午膳時，段寰宇不禁把左手按在下`腹處。
一邊咀嚼着，段寰宇一邊輕輕閉上眼睛，精氣神凝聚，開始“內視”。
經過秦懷安白日裏的陪同鍛煉（……），他的精氣神比從前漲了一些，“內視”的時間能更長，足夠讓他看個飽。
而讓他腹肌鼓起得更明顯的小胎兒，也長得比鵝蛋大了些，長到大蘋果的大小。吮着手指安安穩穩地蜷縮着睡覺生長，小巧又寧靜。
如果胎兒都是這般乖巧、可愛，三年抱倆，也不是不行。
段寰宇在霎時之間住了腦。
怎麽回事，難道是九團麻布的影響嗎，讓他竟慢慢接受起這種事來。
讓秦懷安懷上小胎兒，才是正确的道路！
只不過。
段寰宇又不禁想到，秦懷安再怎麽樣，也是芳齡十九的弱女子。
昨日抓海盜對她的精氣神與體力消耗都非常大，秦懷安才會一改前态，十分虛弱地靠在柱子上，讓他自己……
住腦！！
強行把思緒拉回來，段寰宇繼續思考。
他是能百步穿楊的強壯男子，懷孕與生産之苦讓他來受，總比秦懷安這個弱女子辛苦懷孕好。
多少婦人在生産上九死一生，甚至在懷孕之時，一個不慎滑步就一屍兩命。
而他，卻還能日日練武，乘船騎馬！
怎麽除了他，其他強壯的男子都無能承擔起懷孕的職責？
即使世間皆是女子懷孕，但，段寰宇隔着隆起的腹肌摸着自己的可愛小胎兒，想起今日那九團麻布——
朕之樂，衆卿家根本想象不到！
秦懷安仙女一般，膚質極好，連帶的教他修煉，讓他也膚如凝脂……
等等，他為何要膚如凝脂？
才半日不見，就總是想起她，看來老祖宗傳下來的大婚前不見面的祖訓，是有幾分道理的。
不過，這也不妨礙他想走在正确道路上的想法！
現狀是很好，但他既然是君王，當然天下都掌控在他手中。
大婚之前，段寰宇處理掉這邊的官員，安排好海盜島的相關事宜，他便率先回到京師。
當秦懷安在這邊開辦軍機營分營，為大夏安全操碎了心，那他也應該勤勉起來，回京處理積壓的朝事，做預防北境冬日凍災與海防安全的相關準備。
洛州附近，一個山谷之中。
軍機營的新式火器分營，就建造在這裏。
一直作威作福、□□殺的黃毛海盜們，也在這裏，充當着試炸工人。
在他們靠近試驗火器時，不是不想反抗，但秦懷安已經早就給他們下了精神暗示，一有這種殺人、逃跑、反抗的想法，腦袋就會像被萬千細針紮入一般的劇痛，自覺重溫當日被她一下子擊昏的痛感！
雖然語言不通，但秦懷安用這種劇痛來懲戒、告訴他們，動念頭只是痛，真反抗了就會痛到去世。
對于黃毛海盜，秦懷安半點不會手軟。
而對黃毛海盜的頭子，那什麽差耳屎十五，就更是了。
只聽見轟的一聲，因為養尊處優的差耳屎十五混合炸`藥時操作失當，他半邊身子被瞬間炸飛、血肉模糊，波及到身邊的海盜，可秦懷安眼睛沒眨一下。
被炸毀家園、被俘`虜、淩`辱過的漁村村民都不會因為他的慘狀而落淚。
反而他身邊的海盜會怪他！
因為，秦懷安說過，只要好好完成這些危險的任務，就可以被安排回到之前的海盜，負責開墾、挖掘煤礦。新的任務沒有操作炸`藥危險。
在軍機營的絕望山谷中，努力完成任務、回去海盜挖煤礦一輩子，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硝煙過後，處理滅火、抛`屍、被波及海盜的傷口、總結處理炸`藥經驗、總結安全守則的人各司其職，有序進行，秦懷安暗暗點頭。這時，有段寰宇的信使到來，秘密交給秦懷安一個上了封條的長形錦盒。
秦懷安挑眉，打開錦盒，見到一個包裹着什麽圓柱狀物體的緞布袋。
不難想到，緞布袋裏面裝着是什麽！
秦懷安沒有馬上打開。
處理好現場的事情，秦懷安與大家一起用了遲來的午膳，回到房裏稍作休息，才打開緞布袋，取出畫卷。
段狗最新的畫作，與以往有很大的不同。畫中人并沒有沒畫臉，也不再重點顯示他的美，而是顯示他引以為傲的地方，比如健美有力的臂膀，比如整齊的腹肌，比如寬闊的背，再比如……
秦懷安：“……”
秦懷安：？
這，是暗示他的毒快要排出完畢，想她觸碰、不再用麻布的意思嗎？
或許是因為路途遙遠，這樣的畫作沒有都送過來。秦懷安再次收到段寰宇的書信，臨近大婚時，段寰宇給她寫的帝後大婚當日的流程。
秦懷安過目了，注意到他們兩人需要站着或跪下的時刻，都只有告知祖宗時、在太廟行禮時，會嚴肅一些。
而其他時候，幾乎全程都能坐着，不算太累。
段狗也表示自己非常強壯，信上說半點不會累他們二人！
又道已經把冊封皇後的流程簡化了些，給她賜座，讓她随時都能上禦辇，還有人扶着，當日他自己也會這樣，不會受罪受累！
秦懷安微微有些觸動。
以段狗所想，是擔心她白天太累，夜裏就會早早倒下嗎？
明白了。
被送了畫作的秦懷安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會辜負段狗費煞的苦心的。
就怕段狗恃着懷孕，又作弄她。
到了大婚前夕。
畢竟是一個重要的儀式，秦懷安又給海盜們下了精神暗示，才回到提早京師珍寶樓後院的秦府，複習大婚流程。
可在大婚前一天趕到時，秦懷安還是驚呆了。
這，叫簡化了流程，一切從簡，不耽誤她辦事？
美輪美奂的九鳳冠、金絲繡着龍鳳和合的紅蓋頭、龍鳳和合依山踏海的大囍紅嫁衣……明日送到宮裏的金如意等一應俱全，段寰宇還自備嫁妝，從皇宮搬來了一箱箱的嫁妝，就等大婚當日，十裏紅妝的搬回皇宮去。
秦懷安：“……”
嗯，尊重本土禮儀！
除此之外，段寰宇傳信來說，因為婚禮比較倉促，大婚前沒有三媒六聘。
于是只好準備了皇宮畫師團，要把大婚當日的輝煌景象畫成畫卷，千古流傳。
而且，大婚所有一切的流程，都由他親自把關，确保萬無一失！
秦懷安沉默了一下。
段美人，費心了！
反觀她，好像在婚禮上什麽都沒幹。
不過，她一直着急為改造炸藥大炮與蒸汽機鐵船（鐵船比傳統木船更能防炮火），還讓段美人懷上了，所以就把與段美人大婚的事情放置一旁，看流程可以接受，就沒怎麽管過。
秦懷安心想，她可真是個渣A呀。
既然都回京了，那倒不如去看看她的男O肚子裏的胎兒吧。
秦懷安閉上雙眼，凝聚精神力，從珍寶樓開始，往皇宮裏延展、延展，輕而易舉地找到她的男O。
此時，她的男O仿佛與她心有靈犀，正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一般，雙手抱着鼓起了一些腹肌。
秦懷安用精神之鞭柔柔地戳了戳他的臉。
多日不見，段狗仿佛吃胖了，臉色紅潤，不甚憔悴。
很好。
只是，唇上微紫依舊，怪不得作畫來催她祛毒。
只是剛剛思考一陣，段寰宇已經猛地坐起，睜眼眼睛、左顧右盼，接着，他又連忙閉眼：
“說好的大婚前千萬不能見面！”
秦懷安假裝聽不見他的說話，而且她也沒有看段寰宇的臉，只是用精神力感受而已，不算看！
用爪尖繼續戳他的臉，又隔着腹肌，虛虛的戳了戳小胎兒。
她的小胎兒，已經比蘋果大了呀。
那邊，段寰宇也伸`出了軟膩的小觸角，勾了勾着她的爪爪。
這寬厚的小觸角，被她無意識的電得微微顫抖着，卻依舊與她細長鞭狀的爪爪卷在一起，與段寰宇那抿唇隐忍的神色有些相似。秦懷安失笑，啪的一下推開了他，繼續輕戳比蘋果大的小胎兒，給小胎兒輸送一些精神力，輔助小胎兒的成長。
段寰宇的小觸角委委屈屈地縮了回去，張開淺紫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秦狗。”
秦懷安：？
好啊，她狗是吧，明天段狗你給我等着！
剛這麽想，那小觸角又偷偷的換了個方向，伸了過來，極輕極輕地、碰了她一下。
大婚當日。
京城內外，守護森嚴，紅帶飄飄。
黑鱗衛、禁衛軍、儀仗隊、宮廷畫師等等，不但從皇宮正門鋪到珍寶樓，還在附近各個街道上巡邏，還有望遠鏡在手，在各處城樓上，把京城收入眼中。
不止京城百姓翹首以盼，京城附近居住的臣民，也匆匆趕來，圍觀這一盛事！
喜錢、喜糖、藥粉一包包的派出。藥粉內含秦懷安的精神印記，凡是想犯法的，比如趁機偷竊、刺殺、耍流氓等都會馬上被擊昏，被官兵拖走處理掉。
現在，吉時未到，道路兩旁圍觀的百姓伸長脖子，有的望向京城方向，有的拼命望向珍寶樓的玻璃窗，議論紛紛：
“不知道陛下會派那些使臣來迎接皇後娘娘？”
“難道會派左相包大人？聽聞包大人一擲千金，買走珍寶樓七色琉璃瓶，是想結交皇後，結交仙女娘娘！皇後的珍寶樓還換了透明玻璃窗讓我們可以觀賞一些仙人珍寶，我都想靠前一些看！”
“不知皇後娘娘和仙女是什麽關系？”
“洛州海盜轟炸漁村，結果遇上皇後娘娘，須臾之間海盜們全軍覆沒的傳聞聽說了嗎！皇後娘娘是仙女下凡塵！”
“據說，皇後娘娘是上古九天玄母天尊座下的琉璃仙女，扶助陛下、傳授兵法、助陛下一統大夏，并且執掌雷電、嫉惡如仇，日常鏟惡除暴！”
“不止！仙女娘娘廣派藥粉，救将士遺孀，收集世間萬華化成珍寶琉璃，還坐仙輿行走大地……”
“我也聽說了！傳聞陛下登基三年，一直不辦選秀，後宮空虛，是因為心有所屬！陛下一直守身如玉，才感動了仙女娘娘，讓仙女娘娘下嫁！”
……
正讨論着，吉時已到，皇宮方向喜樂飄揚，隊列威武又整齊，是來人迎接仙女娘娘入宮了！
百姓們伸長脖子，想瞧瞧哪些官爺能有幸當使者時，除了見到威風凜凜的高壯護衛們，還竟見到一抹正紅帶金的袍角。
袍角上，繡着的是龍紋！
太監高呼“聖上駕到——”
竟然真的是聖上親臨！
百姓們刷刷跪下，齊呼萬歲。
聽爺爺長輩們說，帝後大婚，從來只有派使臣過去接皇後娘娘的，就沒有陛下親自來接人的！
不過，想到這次是仙女娘娘下嫁陛下，就說得通了！
只見陛下翻身下馬，龍袍的袍角翻滾，跨過門檻而入。等了一小會兒，聽到奇怪的嗚嗚聲，百姓們茫然擡頭就見到一輛仙輿！
仙輿通體正紅，背面有大囍字，龍鳳和合、五福臨門等雕紋繁複而有序，華美非常，而且！！
與馬車不同，仙女娘娘的車架，并沒有人、沒有馬、沒有風去拉車，可仙輿的車輪竟會自己轉動。
而且，仙輿行進時，白霧缭繞，恍如仙境。
仙女娘娘的傳聞肯定是真的！
那些嗚嗚的聲音，應該是他們凡人肉眼見不到的仙馬！
透過仙輿的透明玻璃窗，還能依稀見到帝後二人已經落座。可惜仙女娘娘蓋着金絲紅紗紅蓋頭，即使車窗透明，他們也不能一睹仙女真容。
但，一定極美。
不然陛下怎會為仙子守身如玉！
随着帝後仙輿駛過，蓋着紅綢的嫁妝也一箱箱的放在其他仙輿上，在仙霧之中，送往皇宮，看得百姓們、鄰國皇子、鄰國使者都十分眼熱、羨慕。
這麽多無風自動的仙輿！！這麽多仙女娘娘的嫁妝！！竟被大夏皇帝全部得到了！！
不知他們從今天開始守身如玉，多多展現才藝，能不能有機會得到仙女娘娘的青睐，一睹真容，甚至收他們入宮。
如果不能，讓他們的孩子等等公主也行。
嗚嗚。
仙輿直入宮中，一路上，紅綢鋪地，百官在兩旁跪拜，整齊地說着祝福的話語。
蒸汽機車內，秦懷安透過車窗，往外張望這等一路上都被跪拜的排場，回憶了下流程：
“今日禮成以後，我才能被你揭下紅蓋頭，然後，明日，我還要用真容接受滿朝文武的拜見？”
段寰宇點頭：“是這樣。”
說話時，又聽到外面在喊：
“恭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依稀，還聽見有些聲音在聲嘶力竭：“仙女娘娘萬壽無疆——！！”
段寰宇：“……”
段寰宇伸出右手，扯住了秦懷安的大紅袖口。
秦懷安：？
段寰宇：“明日，只許他們看一眼！”
說罷，指尖便伸了過來，勾住了她的手指。
十指交扣，秦懷安被段寰宇扣得死緊。
在宮裏接受金寶與冊寶後，秦懷安駕駛蒸汽機車，與段寰宇一起到達太廟，把立後之事焚香告訴祖宗。
路上，段寰宇一直微笑，頗為自得：
“我改了流程，先冊立了皇後，再去告知太廟，先冊後告。”
“其實，剛剛接你時，還有個敬茶給你的爹娘的環節。不過——你要不要在太廟裏，給天那一方的爹娘敬個香，告訴他們，你與我大婚了？”
秦懷安看了他一眼：“不用。”
在這顆星球燒香，她的爹娘也收不到。
段寰宇卻說：“點香吧，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我們有了小寶包的事兒，也一起告訴他們！”
秦懷安遲疑了一下，才道：“好。”
然後，下了蒸汽機車，就見到十二位太監，分別抱着一人高的柱子大香前來……秦懷安陷入了沉思。
說是每三柱一份，帝後分別敬香給段寰宇親娘，與秦懷安的天上的爹娘。
這麽大的柱子香！
還有另外小小瘦瘦的六支，也是帝後一人三支，供給太廟裏的祖宗們共享。
秦懷安正想發笑，可她一轉臉，就見到段狗那深邃的雙瞳中，充滿了認真。
秦懷安回過神，輕聲道：“上香吧。”
先燒給被追封的太後，與她的爹娘。
秦懷安肩上扛着柱香，送入火中。
不久，三支比她都要高的柱香被同時點燃，散發着極其好聞、令人心境松弛的檀香。
秦懷安又把柱香穩固在香爐之中，擡頭望上望，三條煙氣袅袅升起，往上、再往上，升到高空，融化在淺藍澄澈的天空與柔軟的白雲裏。
透過金絲龍鳳紅紗蓋頭，秦懷安舉頭一直看着、看着，仿佛化入高空的檀香，真的能把她的婚訊與有了孩子、成家立業等等消息，傳給星空之中的爹娘。
眼前的紅紗逐漸變得模糊，秦懷安低聲道了句：“謝謝。”
段寰宇也扛着他的大香放進兩邊香爐，此時搖了搖她的大紅袖子，眉飛色舞，聲線放輕：
“我提前把父皇的牌位給扔出去了，等會我們不會拜到他，我厲害吧！”
“不知道他會不會氣活了沒有？”
“如果他要泉下咒我，你現在就要告訴你的神仙爹娘，半路把他攔住！”
說罷，他又趕緊補充：
“今日大喜，我們可不能吵架，你不更能說不孝！”
秦懷安失笑：“嗯，您很孝，大孝子，贊美您！”
聽佘西席說，您，是把你放在心上。
受過冊封、又告知過祖宗後，皇後需要彎腰鞠躬，拜謝皇帝與太後。
太後已經薨逝，秦懷安要拜謝的，只剩下段寰宇。
秦懷安尊重禮儀，此時半躬着身子，但見段寰宇竟一起鞠躬下來。太近了，他們的頭冠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秦懷安隔着輕紗紅蓋頭，與段寰宇相視一笑。
主持婚禮的禮部官員正想說于禮不合！但是，做出這種事的，是他們陛下自己！
他們敢勸嗎，敢請皇後娘娘再鞠躬一次嗎，喊陛下不要動嗎！
禮部官員完全不敢動，只能高呼：“禮成——！”
說了一堆祝福話，請帝後二人移步交泰殿。
交泰殿，是專供給帝後大婚所用的婚房，取陰陽交泰之意。
下了蒸汽機車，一進殿內，在交泰殿的明堂深處，在琉璃天窗之下，明顯挂着一幅橫跨東西牆面的長長畫卷。
畫卷的左上角，寫着《文王百子圖》。
圖中，不用數都知道，共有一百位笑容可掬的白白胖胖的、穿着各種可愛小衣服的小嬰兒們，有的在玩耍，有的仿佛在抓周，穿着十二生肖或其他文人武将服飾，抓起書本、玉印、小弓箭、小劍柄等，有的在搖籃襁褓中睡着，鼻尖冒出小泡泡……
秦懷安不禁看得入迷，細細端詳這幅畫卷，心想，畫上的事物，都可以給她的女兒試一試，玩一玩！
衣服也是！
女兒都還沒出生，秦懷安就生出裝扮女兒的喜好。
“畫得真好！”秦懷安不禁贊道，又轉臉、擡頭，望向段寰宇英俊的側臉，她沉吟了一下，道：
“你說過大婚，一切流程都由你親自把關，萬無一失……所以，這就是你的暗示嗎？”
“除了衣服、事物各有不同，這幅畫卷，叫《文王百子圖》。”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如果你想，我可以滿足與配合。”
據佘西席等文人說，大夏人比較內斂，喜歡用暗示來透`露`想法。
加上段狗确實三番四次送畫給她，充滿了暗示，也算是用過暗示的方法。
所以秦懷安見到文王百子圖，才會産生這樣的理解。
而且。
被她轉化的Omega，會極度渴望給她生孩子，這是她的鍋。
再渣的A，都不會殘忍拒絕自己Omega的癡纏的。
段寰宇：？？？
他要上朝、養胎、批閱奏折，只是把關大婚流程。
比如婚房按舊制、放好麻布等物即可，他不可能親自過目所有的擺設。
擺設細節，是由他的親随太監吉祥監督。
吉祥！！！
來不及找他過來鯊，段寰宇開始膽戰心驚起來。
萬一他長命百歲，總不可能每年都花十個月用來懷孕吧？
而秦懷安已經繼續說道：
“倘若你修煉有成，每三年誕下一胎，其中懷孕坐月一年，休養兩年，到三百多歲時共誕下一百個嬰兒，也未嘗不能滿足你的願望。”
段寰宇正要驚恐拒絕，卻又驚喜他不但能長命百歲，修煉後還能長命到三百歲？
正當他喜怒交加時，秦懷安又補充：“還是說，你想解毒以後，廣納後宮，實現皇帝百子的夢想？”
段寰宇連忙道：“怎麽會！”
誰不知道皇後極善妒！
萬一他真的這麽做了，段寰宇絕對相信，秦懷安會讓他一年一胎。
而且。
天下女子都是秦懷安最為喜愛的、溫柔順從、體貼賢惠的女子，他怎麽可能招進宮來！給自己找難受嗎。
盡管被百子圖驚了一把，婚禮流程還沒走完，段寰宇挑開她的紅蓋頭，只見秦懷安的臉晶瑩剔透、粉白無暇，臉蛋又軟又綿，雙眸又黑又亮，正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段寰宇喉結滑動一下，傾身而下，期待地道：
“懷孕的事不重要，貴精不在多，一個兩個三個都行，不必非要百個，不過——”
“三百年都和我一起，白首不分離，這可是你說的。”
很快，當閑雜人等退下，段寰宇便意有所指地搓手問：“你今天，累嗎？”
秦懷安剛想說不累，不過轉念一想。
讓爹咪自己來，倒也頗為有趣，排毒效果也特別好。
也免得段寰宇惡劣地作她！
不過，秦懷安接着喝茶的當口，掩着唇偷笑。
再怎麽樣，Omega定期需要Alpha的安撫，段狗再怎麽作，以後還不是要來求她。
哎。
嘿。
秦懷安放下正紅色袖子，虛弱地點頭道：“累了。”
又指了指自己頭上的九鳳冠，段美人果然很上道，挺起胸膛，表現出自己十分強壯，又幫她拆下不輕的頭冠。
秦懷安也托起頭冠，與段美人一起把它放遠，然後問道：“那你呢，累嗎？”
段寰宇頗為強壯地、聲如洪鐘地喊道：“我，不累！”
然後，段寰宇讓秦懷安坐下，而他則噙着微笑，居高臨下地俯視着。
三百年這麽長，為了偶爾回到正确的道路上，他可以先言傳身教。
若是秦懷安知道了正确的方法，并向他學習、實踐，那倒是有幾分趣味。
段寰宇便噙笑道：“那你休息，好好看着我。”
好好跟他學！
秦懷安：？
這些自得與自豪從何而來？
真以為她虛弱了？
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燈下看美人，在朦朦胧胧的燭光中，美人膚如凝脂，線條健美而有力。白皙肌膚上，滲出的細微汗珠，仿佛是閃着光的蜜糖，還散發着勾着她的、蜜桃烈酒的味道。
秦懷安鼻尖微動，點頭：“确實有些好看。”
段寰宇忽然警覺。
他自诩強大的心髒都猛地跳了一下，接着，就深深跌進秦懷安那幽深的雙瞳中，瞬間被那深淵般的氣息所淹沒，如同溺水一樣的斷續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