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諒的條件
歐陽雪拉着龍霄回到家中，一身戾氣，像是要把龍霄活剝生吞一樣。
然而，開門進屋後，歐陽雪瞬間甩開他，陷進沙發裏，随手拿過一袋零食，自顧自吃起來，不說話，也不看他，完全把他當成空氣，這讓龍霄大為不解。他以為歐陽雪的性格會大發脾氣，打他，罵他，疏解心中的不快，如果是這樣，事情還好辦一些，但是他想到千種萬種可能，唯獨沒料到她安靜得像個沒事人似的，靜得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雖然他只是無心之失，但是畢竟害得人家險些丢了性命，沒搞清楚狀況就出手，怎麽說都是他的不對，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你…”。龍霄想找話題打破僵局，把這麽多天想說的話都告訴歐陽雪，可一張嘴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我什麽？你沒看見屋裏很亂嗎，你不是最讨厭屋裏亂糟糟的，還不快點收拾。”歐陽雪嘴裏嚼着東西，那語氣，若是雙手再叉個腰就俨然是個兇悍的包租婆嘴臉。
龍霄略略皺眉，本不擅于言辭，似是被歐陽雪的氣勢震懾到了，終究沒說什麽，彎腰開始收拾東西。此時屋裏亂得比第一次見面更要離譜，知道是歐陽雪故意弄的，龍霄看着心煩，卻也沒生氣，反而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小喜悅，起馬歐陽雪就真實的坐在那裏，她回到了西金，也再次來到了他的身邊。
歐陽雪不時偷眼看龍霄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只好拼命把吃的送到嘴裏。沒想到素日裏雷厲風行，讓許多大人物都畏懼三分的龍霄，居然她一句話，他就乖乖的收拾屋子，不敢有半句怨言，這種使喚人，特別是使喚平時使喚別人的冰山，那感覺簡直就一個字——爽！
歐陽雪心裏很明白，龍霄是因為心裏覺得愧疚，想做些事情來補償才會聽她的話，不過，這對于她來說卻是大好的機會，如果不能趁這次機會成為他背後的女人，那豈不是太對不起天才美少女這個稱號了，她生活中的事情不在行，但是腦筋可是一等一的好。
如此想着，歐陽雪臉上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改變了原來的想法。
不一會兒，龍霄已将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桌邊櫃角都擦得閃亮亮的，但他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了，呆呆的站着，帶着一臉忐忑看着歐陽雪。
就是現在，該行動了。想着，歐陽雪十分自然的拍拍手上的小食品殘渣，起身往房間走，剛走兩步腳下一滑，身體失去重心，往一旁摔去，或許是龍霄把地板擦得太幹淨，也或許是她腳下不小心。
以為龍霄會沖上來扶住她，也沒做什麽防備，結果龍霄沒有英雄救美，歐陽雪被結實的摔了個人仰馬翻。靠，真是失算，偷雞不成反失把米，歐陽雪在心中咒罵。轉頭看龍霄，好家夥，人家正在魂游太虛，不知道再想什麽，根本就沒把她摔倒看在眼裏。
“哎喲，好痛哦。”歐陽雪揉着左胳膊左腿，故意叫得很大聲，把龍霄的魂給扯回來。
“你沒事吧。”
“換你摔下試試。”歐陽雪沒好氣的說道，瞪龍霄一眼，推開他的手爬起來，一雙小手搓得通紅。“你死人吶，早幹什麽去了，都摔倒了，才上來關心，有屁用啊，馬後炮。”
“我剛才沒注意。”龍霄說實話，言簡意赅。
“走開。”歐陽雪扒拉開龍霄，繼續往房間走，邊走邊說。“真是的，碰到你就倒黴，還是早點離開西金為好，不然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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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兩個字在龍霄腦海中無限放大，聽得他心頭又咯噔一下，腦袋嗡嗡暴脹。“不行，你不能離開。”龍霄幾乎是脫口而出。
歐陽雪無所謂一笑，開門的手停住，似是無意問道：“為什麽啊？”
沒有為什麽，龍霄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聽到她說要走，腦海中就閃過這個念頭，而且無限放大。他搶步上前，把歐陽雪拉在懷裏，咚的一聲撞上胸膛，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好在歐陽雪的鼻子是真的。“不準走。”
龍霄摟着歐陽雪柔若無骨的嬌軀，一條手臂禁着她的楊柳蠻腰，一條手臂鉗着她的頭，讓她掙無可掙，逃無可逃。他的手臂越來越緊，像是要把歐陽雪揉進自己的身體，跟他的身體合二為一，再也不分開。這些天見不到歐陽雪，他的靈魂跟肉體都分了家，如果她真的消失在他的生活中，那麽他，可能将會是一具行屍走肉。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個生活一塌糊塗的女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潛入他的生命，偷走了他的心，也許是剛見面的時候，也許是被她罵的時候，也許是在每天的争吵中，不過那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他要努力把她留在身邊，他從不是個懦弱的人，更不想再留下遺憾。在禮堂裏，歐陽雪說要定他了，他心中雀躍，因為那也正是他想說的話。
歐陽雪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火爐，而且火爐的溫度在不斷攀升，她馬上就要燃燒起來，口也幹，舌也燥，氣息越來越粗重，憋得實在難受。“你抱夠沒有啊！”歐陽雪掙紮着，不滿的聲音悶悶的說道。
“別動，讓我再抱一會。”
靠，這家夥發什麽瘋，胳膊像是上了發條，他舒服了，可她的骨頭都要被夾碎了。本來想整人家，卻不想自己被整了，真是倒黴。
“你快放手，要憋死了。”歐陽雪好不容易才說出句完整的話，她一米六八的身高，正好到龍霄胸膛，被禁锢着，吸引到的新鮮空氣少的可憐。
聽了歐陽雪的控訴，龍霄慌忙松開手，又局促又尴尬，滿臉通紅。真是太丢人了，生平第一次抱女人，卻出這麽大的糗，原來他真的沒資格笑歐陽雪，他也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做得好。
歐陽雪才不管龍霄現在什麽表情，心裏想什麽，重獲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親親的空氣，實在是太重要了。紅通通的小臉，更惹人憐愛，等緩過這口氣，說道：“你丫的到底抱沒抱過女人，想憋死我啊，我跟你有那麽大的仇怨嗎？還是你看不慣我整姚冰，故意報複我？”
“我不是故意的。”冰山就是冰山，連解釋都是硬邦邦的，聽起來很別扭。
“我看就是。”
“真的不是。”龍霄急了，再想多解釋又不知道要怎麽說，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憋得通紅。
歐陽雪看在眼裏，癟癟嘴，抱着肩膀，數落道：“什麽不是，說的倒好聽，姚冰跟你的關系全校皆知，不用否認。上次你見到我打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在她那一邊，把我狠狠推開，還差點要了我的命。你剛剛不僅是故意報複我，還趁機占我便宜，色狼，說不是故意的，你糊弄鬼呀。”
“我剛剛只是一時沖動，才……，而且我跟姚冰只是從小認識，根本就沒什麽，所有的事情都是大家一廂情願的臆想罷了。上次的事真的抱歉，我願意接受你的任何懲罰，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龍霄急忙辯解，他不想歐陽雪誤會什麽，那會讓他感覺到恐慌。如果歐陽雪再離開一段時間，他一定會熬不過去，這些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除了學習就是工作，一刻也不敢停下來。
龍霄面冷心熱，歐陽雪知道他只是無心之失，卻不想就這麽輕易放過他。複又回到沙發坐下，說道：“要誠意沒誠意，也真情實感沒真情實感，要我怎麽相信你啊？”
“那要怎麽樣？”難道要跪地求她原諒，要是那樣的話，他寧可歐陽雪一輩子都不原諒自己，男子漢，大丈夫，可殺，不可辱。
歐陽雪重新拿起小食品，翹着二郎腿，考慮了一會兒說道：“也不難，只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就行。”
“三個條件？”龍霄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歐陽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沒有一口答應。“先說來聽聽。”
“放心，犯法的事情我不會讓你做，也不會為難你，我要你做的事情都在你能力之內，怎麽樣，答應還是不答應？”
龍霄點點頭，不過，這臺詞怎麽聽着這麽耳熟呢，在哪裏聽過類似的呢？
歐陽雪見奸計得逞，揚眉一笑，總算剛剛那一跤沒白摔，怕龍霄看到，匆匆掩飾了過去，說道：“第一，我在西金往後的日子，你要罩着我，保護我，疼愛我，不能讓任何人欺負我，就算是我犯錯，也要偏袒我，不然我要你後半輩子雞犬不寧。”歐陽雪把‘任何人’三個字咬得很重，哼哼，姚冰，本姑娘叫你輸在起跑線上，禮堂裏的話可不是說假的，雖然她不确定是否愛上了龍霄，但她确定對他的感覺不一樣。
龍霄沒有猶豫，點頭同意，他知道歐陽雪不是一個喜歡無事生非的女生，只要沒有人惹到她，這件事情很容易做到。只是，龍霄只考慮到了歐陽雪，沒考慮到其他因素，也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在不久的将來為自己開出的空頭支票，頭疼不已。
“第二第三我想好再告訴你。”
“好，那你是不是現在可以恢複正常了。”
“我不正常嗎？”歐陽雪疑惑了，她明明再正常不過了，龍霄哪只眼睛看到她不正常了？怪事。
“太文靜不适合你。”
“你是拐着彎罵我刁蠻喽。”歐陽雪眉梢倒立，險險的看着龍霄。
“沒有，絕對沒有。”龍霄連連擺擺手，他突然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歐陽雪婉然一笑，她本來就潑辣刁蠻，沒什麽可氣的。之前想整姚冰，故意端出深不可測的姿态，一時入戲，把龍霄都忽悠住了。“你用哪只手推的我，伸過來。”
龍霄不解，還是把左手伸了過去，誰叫他不對呢？
歐陽雪拽過，撸起他的襯衫袖子，照着手腕就咬了下去，當下疼得龍霄眼冒金星。歐陽雪咬的結實，龍霄不敢亂動，他怕一動手臂上的肉被被扯下來，只好咬牙挺着。“你什麽時候改屬狗了？”
“誰說只有狗才會咬人。”歐陽雪舌頭滑過貝齒，很得意，很享受的樣子，轉身伏在茶幾上寫了張字條，交給龍霄。“你去這裏把我東西拿回來。”說完，起身回自己房間了。
“哎，你在禮堂說的話……。”
“我說給姚冰聽的，你可別當真。”話落，歐陽雪關上了房門，她不确定是否喜歡龍霄，就算是真如歐陽翎所說，她也不會主動投懷送抱，她要做一顆糖衣炮彈，慢慢的讓他淪陷而無法自拔。
唉，真的是他多心了嗎，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麽？龍霄拿着紙單，看看手腕，一個清晰的牙印，很深，沒有出血，但真的很疼，痛得一輩子都忘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