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徒四壁
姜何跟着小六子穿過不是很好走的小路，來到了一處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的院子，他突然覺得劉大爺給他們安排的住處算得上不錯了“這是你們住的屋子?”
他環顧周圍，這一帶除了三四棟院子，院子後面已經接近平原了，這個發現讓他有些皺眉。
“嗯！”看到姜何的表情，小六子捏捏衣角說道"那個哥哥，你要是不願意……"
“沒事，我們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吧！”姜何揉揉小六子的腦袋笑道，心裏卻是把這孩子的那個叔叔嬸嬸給罵了個遍。
“咯咯！”一道稚嫩的聲音，在屋子裏傳來了出來，一個大概只有四五歲的小孩，從裏面走了出來。頭發幹枯臉色蠟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身上的衣服也到處都是補丁，看那歪歪扭扭的針腳，明眼人一看就不是大人縫的。
小六子指着小女孩道“大哥哥，這是我妹妹小七，我和妹妹吃的不多，你還願意留下來嗎?”他還是有些不确定的又問了一句，看過去的雙眼裏透着期待。
"嗯，我願意！"姜何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下來，他覺得現在自己沒有別的選擇，他雖然算不上聖人，但看這兩個孩子明顯過的不好，真要是丢下他們，餓死對不至于，但恐怕以後命數也不會太長。
“咯咯，他是誰呀?”小女孩說話有些口齒不清，跟是那些十幾個月就可以咬字的孩子有很大的區別。
“小七，這個大哥哥以後就會住在我們家了，你不可以這麽沒禮貌。”小六子雖然看着小，但可以看出來家教挺不錯的，應該是他父母生前教的好。
“哦，咯咯！”小七很乖巧，被哥哥一教訓就連忙道歉“對不齊！”
“小七真懂禮貌，哥哥送你一顆糖。”姜何從口袋裏面拿出來一顆大白兔奶糖，攤開小七的手掌心，放在了上面。
“咯咯，兔叽！”小七雖然看着糖的表情很欣喜，但是還是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并沒有伸手去拿。
“只是一顆糖而已。”姜何看出了小六子的遲疑，他又從自己的口袋裏面拿出了一顆糖，放進了對方手裏“就是當時哥哥第一次見你們的見面禮，好不好？”
小六子看着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的大哥哥，神情陷入了一陣恍惚，看着手裏的這顆糖，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吃到甜味了，大概是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吧……
“小六子，誰來你們家了?”門外又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大爺拄着拐杖站在門口往裏看。
“五爺爺，我到村長家裏面帶了個哥哥回來，以後我們家地就歸哥哥種了。”小六子一看到老人，連忙将糖收下，拉着姜何的手跑了過去，然後笑容滿面的趕緊介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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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天來的那些知青吧?”老大爺被小六子顫顫巍巍的扶進來，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然後點點頭“模樣長得周正，是個好孩子。”
“那當然，這個哥哥可是裏面最好看的一個，我特地挑的呢。五爺爺，我眼光不錯吧?”小孩子就是這樣只要有人誇他，他就會特別高興。
姜何聽着爺孫倆的對話卻是在心裏直翻白眼，感情，你們兩個是在挑耕地的牛呢?結果眼睛一撇，看到了一個熟人“陸明峰，你怎麽會在這兒?”他記得他們走的不是同一條路呀?
“不止他，還有我呢！”高有輝的聲音也突然出現在門外，姜何走出去這麽一看，就看到高有輝身旁也站着兩個小不點。
這哪還不知道，什麽讓村民選，只是拿個孩子當槍使，算是把他們三個男知青了。
“得，昨天那屋子算是白收拾了。”姜何只要一想到三人收拾到半夜，就覺得這個劉大爺還真會算計。
他們三人分配的人家正好和他們之前住的屋子一個村東一個村西，這要是來回跑多耽誤時間?看來也是給他們三個人下馬威。
“長這麽大都是我算計別人，還沒真被別人算計過，這老頭子賊精。”高有輝嘟囔道。
姜何卻是說道“算了，我覺得在這邊也挺好的，不跟他們搭一塊，到時候出了事兒，也賴不到我們身上。”然後看向小六子“小六子，能不能帶我去你們家田那裏看看?”
小六子一聽連忙點頭，就要領着他出去，陸明峰也跟着走了出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有輝，你負責把我們的行李拿過來永輝你負責把我們的”
高有輝你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強龍壓不過地蛇，自己說多了反而讓別人找到理由給他們穿小鞋“行，你們兩個先去看一下。”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分給小六子家的地，看着上面的農作物，姜何是深深嘆了口氣，這地一看就是旱地，而且應該是剛開荒不久開出來的“小六子，你們家原來的地呢?”
“原來的地被我二叔二嬸拿走了，二嬸說我爸媽活着的時候，欠了他們一筆錢，就拿那一片的地抵了。這裏的地，是村長重新分給我們的.”小六子聲音越說越小，幾乎到最後細不可聞。
看着孩子一副認錯的表情，姜何也差不多知道了，這裏面肯定有貓膩，揉揉小孩子的腦袋，在小孩期待的目光中，姜何緩緩說道"我和陸哥哥想想辦法，你就不用太擔心了，擔心太多的話，會長不高的哦?"
“胡說，五爺爺說我比去年高了很多很多，将來長得就會跟爸爸一樣高了。”小孩聽後連忙點點頭，眼裏也終于多了些神采。
陸明峰就問道“你想到辦法了?"
“大概和你想的是同一種思路，只不過今年這塊地是沒辦法再種上東西了，工分也只能從公地裏賺了，同志，任重而道遠啊！”姜何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唯一讓他值得慶幸的是，各家分的這一片私人田地，也只是讓大家自己種些東西打打牙祭，要是真靠這一塊地，估計不用多說，他們這幾個人都會被活活餓死。
“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和你一樣?萬一我有其他的打算呢?”陸明峰的視線眺望遠方，淡淡道。
“直覺！”姜何笑道“而且你不會，你不是一個冷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