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耍流氓的理由
【一】跡部建寺無語的一天
跡部建寺回到家時,替他開門的女仆似乎一臉欲言又止，家裏傭人多,每天都有點小矛盾發生,雖然不至于到他們面前來打小報告,但控制不了情緒是常有的事，跡部建寺見怪不怪地忽略了過去。然而，還沒進客廳，他就聽到了一個清清脆脆的嬰兒聲音精神力很足地嚷嚷着：“不要！不要！我要媽媽！壞人！壞人！嗚嗚嗚……”後面聲音低了下來,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張泫然欲泣的小臉。他心裏一愣,家裏哪來的小孩子？
然後，妻子的聲音緊跟着響起,竟是難得的驚慌，“哎喲，別哭別哭，奶奶疼啊，你媽媽跟……咳，爸爸培養感情去了，乖乖，別哭啊。”可是，那個清脆軟糯的聲音就像偏跟她作對似的，嗚嗚嗚得更大聲了。
跡部建寺滿心困惑，想了一想，快步走進去，客廳裏只有兩個人，呃，确切來說，是兩個半人，妻子站在沙發邊抱着一個奮力動來動去的小男生，臉上雖然又是焦急又是無措，手上的動作卻無比輕柔小心，仿佛抱着什麽珍寶一般。木下管家恭敬地伺立一旁，溫和地笑着。兩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不斷撒潑的小男生身上，竟然沒有察覺到他進來了。
跡部建寺心裏的疑惑更重，難道是有誰來家裏拜訪，把小孩子也帶過來了嗎？可是，怎麽不見拜訪的人？他腳步頓了頓，放慢了步速走過去，那邊的兩人還在輕聲細語地哄着小男生，可惜不管他們說什麽，小男生的嘴還是扁着，秀氣的眉頭仿若苦大仇深地鎖起，一雙靈動的黑眼睛蘊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從喉嚨裏發出零碎的嗚咽聲，那小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妻子的表情是從沒有見過的心疼，仿佛只要小男生不哭，她做什麽都願意，就連景吾小時候鬧脾氣，她也沒有這麽心疼過。她抱着小男生，低頭要親他的臉頰，小男生脾氣很大地一扭頭，揮舞着小手呀呀叫着抗議，“不要！不給親！”
“好好，不親不親，丢丢乖，奶奶給你喝果汁好不好？”
妻子的表情更柔和了，跡部建寺不由得細細地打量起那個小男生，越看，眉頭鎖得越緊，這孩子看起來，怎麽那麽像自家兒子？
錯覺吧！
可是看着妻子和木下管家專心致志的表情，他心裏一咯噔。之前有客人來拜訪時，也帶過孩子來，妻子雖然喜歡小孩，但不是自己家的終究不親，再喜歡也不過叫客人有空多帶孩子來玩，現在妻子對這小男生的态度，簡直就是疼得不能再疼了！跡部建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板着臉問出聲：“這是誰家的孩子？”
他的聲音一出，妻子和木下管家頓時像受了驚一般看過來，這時候才發現了他的存在。木下管家微笑着如常地給他鞠躬，“老爺，歡迎回來。”妻子則是眼睛一下子亮了，抱着小男生走到他身邊，指着他低頭說：“看，丢丢，這是你爺爺哦，來，叫爺爺。”
跡部建寺嘴角抽了抽，心裏滿是震驚，爺爺？他可不認為這個爺爺是指他的年齡！他今年才不到五十，再怎麽着也輪不到爺爺這個稱呼！除非，這個稱呼是指輩分！他的心顫了顫，不敢置信地瞪着妻子懷裏的小男生。
小男生扁着嘴看了看他，就很是沒精打采地收回了視線，小肩膀軟軟地聳拉着，似乎是反抗了那麽久都沒成效，有點傷心了。妻子自然發現了小男生的變化，頓時無比心疼，孩子鬧鬧別扭證明他有精神，沒精打采又是不同的情感表現了，她立刻轉身對木下管家說：“哎呀，你快去看看小景他們去做什麽了！哪有做父母的把孩子丢下就跑沒影的！”
仿佛有一道閃電劃過跡部建寺的腦袋，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聽到木下管家為難地說：“夫人，你确定要我現在去找少爺？他和少夫人……咳，似乎進了房間。”
“這……”妻子也為難地皺起了眉，跡部建寺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他們的說話上，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個小男生，察覺到他的視線，小男生也擡了擡眼簾，定定地和他對視。那雙眼睛，黑得純粹，裏面有着閃閃的光芒，就像黑夜的星空，看着他時，沒有一絲膽怯，一開始只是百無聊賴地看着，看久了，小男生突然激動地坐直了身體，盯着他雙眸閃亮，“哦哦”了兩聲，竟伸出小手，急切地叫：“爸爸，抱！抱！”
“轟”一聲，那是每個人心中因為震驚而響起的聲音，客廳裏一片寂靜，跡部建寺難得被吓到了，瞪着伸着手臂等着他抱的小男生，半天不知道說什麽。突然，一個又氣又無奈的聲音從門邊響起，“臭小子，誰是你爸爸，嗯？爸爸可不能亂叫，否則以後別想本大爺給你買任何零食了。”
小男生猛地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那裏，景吾攬着一個相貌清麗的女生走了進來，小男生定定地看了看景吾，又轉頭看了看他，眨了眨眼睛，就果斷地移開了視線，把頭轉回景吾他們的方向，興奮地要從妻子懷中掙紮出來，妻子緊緊抱着他，他就急了，朝景吾和那個女生不停地揮舞手臂，大叫：“爸爸，媽媽，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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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你看那可憐樣，”那女生笑眯眯地打趣，聲音倒是清脆好聽，“丢丢，這時候就會叫爸爸啦？我還以為他一見到你就會叫出聲呢。”
“哼，”景吾皺着眉，攬着女生走了過來，戳了戳小男生的額頭，沒好氣地斥了句，“這小子什麽眼神，爸爸也能叫錯？”小男生一臉不服地瞪着他，推拒着他戳額頭的手，景吾笑了一聲，從妻子手中把小男生接過，熟練地抱在了懷裏。
跡部建寺只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他的心情一下子大起大落，就算做一筆大生意也沒有這麽刺激的體驗。他轉向自家兒子，一臉嚴肅地問：“景吾，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女生轉身朝他笑着彎了彎腰，禮貌地說：“叔叔，打擾了。”景吾抱着小男生看了看他，笑了，“爸爸，這小子雖笨，把自己爺爺叫成了爸爸，但他确實是本大爺的兒子，怎麽，媽媽沒告訴你？”說前半句時，他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跡部建寺沉默了，下一秒，他掏出電話，熟練地撥了個號，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他，唯有景吾一臉氣定神閑，他瞥了景吾一眼，電話接通後，他開門見山地說：“爸爸，是我，這幾天我叫人去英國接一下你，為什麽？”跡部建寺又瞥了自家兒子一眼，“你的寶貝孫子要結婚了，爸爸，我知道你一定會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
他見到景吾滿意地勾了勾嘴角，那個女生卻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嘴巴張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我……他……”林沐确實被吓到了，她知道見完家長後就是談婚論嫁了，但沒想到，按照跡部建寺的口吻，似乎婚禮過不了多久就要舉行，中間的一切過程都省略了。
她的感覺沒有錯，因為下一秒，跡部建寺就挂了電話，冷冷地對跡部說：“盡早列出一份賓客名單給我，找時間邀請，”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還很溫和地詢問了她的名字，林沐機械式地答了，就聽跡部建寺繼續吩咐跡部，“找時間邀請淺川小姐的家人來吃個飯，婚禮的形式盡快定下來，你爺爺不能離開醫院太久！”
跡部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父親，又看了看一臉驚訝的林沐，空出一只手來攬住她，挑眉笑着說：“沒問題。”雖然說要給林沐時間适應，但關系這個東西，越早定下來越安心！
跡部建寺朝自家兒子點點頭，就往門口走去。跡部夫人忙喊住他，“老公，你去哪？要開飯了。”
跡部建寺的腳步頓了頓，半天才回過頭來，一臉無力地說：“我必須冷靜一下。”
一下子多了個媳婦和孫子，一下子升級為爺爺，那種感覺真是，無法言說的奇妙……
【二】耍流氓的理由
自從丢丢來到跡部家，俨然成了跡部家的寵兒，身為跡部家第一個長孫、如今唯一一個香香軟軟的寶貝，上到老爺夫人，下到司機女傭，見到這個小小的人兒，無不愛心泛濫，心情柔軟，恨不得把他疼進骨子裏。雖然丢丢一向不喜歡跟陌生人親近，對着他們也沒什麽好臉色，還經常撒潑，但這一系列任性的行為配上他胖乎乎的小身子和柔綿綿的臉蛋，只會給人一種嬌憨的感覺，可愛得簡直想咬上一口。
這種現象帶來的後果是，丢丢被扣押在跡部家了……
雖然林沐已經接受了自己即将嫁人的事實，但在嫁人前，她還是想遵守一般人家的規則，回家待嫁，順便好好祭奠一下自己即将逝去的單身生活。然而，在當晚，她這一個微小的心願就受到了阻攔——跡部夫人抱孫子抱上瘾了，怎麽都不肯放。
“沐沐啊，”跡部夫人對她笑得很慈祥，在她懷裏的丢丢嘟了嘟嘴，用哀怨的小眼神瞅着林沐。跡部夫人花費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終于讓這小子勉強承認了這個半路蹦出來的奶奶，被她抱着也不抗議了，但他其實更想要媽媽抱，“你看你跟小景孩子都有了，婚禮不過是走個程序，在我和小景的爸爸看來，你已經是我們家的媳婦，要不就幹脆搬過來住吧，聽說你現在和一個朋友合租房子，多不方便啊，還是自己家舒服，是不是？”
這個她第一次踏進來的地方怎麽轉眼就成了她的家了？林沐努力讓自己的微笑不顯得那麽生硬，誠摯地說：“謝謝阿姨，可是我和丢丢臨時來到這裏，衣服什麽的都沒有帶，我覺得今晚不太适合留宿，下一次吧？”
跡部夫人一生閱人無數，怎麽看不出林沐的小心思？要是她真想留下，這些問題根本不成問題，她可以即刻叫人去幫她把家裏的東西都搬過來。可是，她也看得出林沐對今晚發生的事情有點措手不及，難免需要消化，逼得太緊反而出問題了。可是……她看了看懷中動來動去的小小身子，抱在懷裏香香的軟軟的，小嘴嘟嘟，偶爾還咂吧咂吧嘴巴，自己跟自己玩似的，靈動有神的大眼睛時不時地眨一下，仰起頭看她一眼，或者蹬蹬小腳，拍拍小手……跡部夫人的心都快化成一灘水了，小景長大後，家裏面就再沒有這樣可愛的寶貝，她還曾經以為，自己這一生都沒福抱孫子了。她忍不住心裏洶湧而上的柔情，低頭親了丢丢一口，關切地看着林沐說：“沐沐啊，媽媽也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要不，你今晚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搬過來？至于丢丢，今晚我來照顧就好，我可以立刻叫人買成套的嬰兒用品送過來，你不用擔心的。”
這一段話說得，女強人的本色顯露無遺，簡直沒有半點讓林沐拒絕的餘地。林沐心裏為難，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丢丢明顯聽懂了跡部夫人的話，開始不停地扭動小身子，朝着林沐的方向急切地叫“媽媽！媽媽！”，仿佛生怕林沐會丢下他似的。如果林沐真的把他留在這裏一晚上，還不知道要鬧成怎麽樣。她不着痕跡地咬了咬唇，在心裏暗嘆一聲：算了……無奈地開口：“這小子調皮得很，阿姨，我怕他會吵到你，我還是留下吧。”
她說這話時，沒看到站在她後面的跡部挑了挑眉，眼眸閃亮，露出一個無比愉悅的笑容。跡部夫人就是等着她這一句話，忙不疊地說：“這樣好，這樣好，都留下吧，這裏本來就是你的家，哎喲，還叫什麽阿姨，叫媽媽就好了，呵呵。”這可不是她逼她留下的，是她自己留下的。說着，跡部夫人給自家兒子使了個眼色——小子，你自己的老婆，自己搞定，得讓她真的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才行。
跡部勾了勾嘴角，淡定地轉身對木下管家說：“盡快準備一間客房，要二樓走廊最盡頭那一間，啊嗯。”
木下管家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二樓盡頭的客房，不就是在少爺隔壁嗎？他笑着鞠了一躬，說：“好的，少爺。”然後就走出去了。
不知內情的林沐看着跡部，心裏有點感動，他真的如她所說的，在給她時間慢慢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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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跡部建寺也出來了，看他樣子，似乎已經冷靜下來，吃飯時，還不住地盯着丢丢看。丢丢現在已經一歲多，可以吃點普通的食物了，平時每到吃飯時間，林沐就頭疼，因為這娃挑食的很，不喜歡吃的就怎麽都不願意吃，而他喜歡吃的都是些零食。這一次在跡部家吃飯，他竟格外的乖，還經常伸出手指，表示要吃某個菜，大概是這一桌子豐盛的晚餐挑起了丢丢的新鮮感，讓他什麽都想嘗一嘗。
“媽媽，這個！這個！”此時，他就激動地整個人站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撐着桌面，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往一盤賣相誘人的核桃乳酪派伸去，小嘴張成了一個橢圓形，眼睛閃閃發亮的，聒噪地叫個不停。林沐有點頭疼，輕輕拉下丢丢的手，好笑又好氣地說：“坐好，媽媽幫你拿。”平時她不會約束丢丢，奉行讓他自由成長的觀念，只是在跡部家，不知道會不會顯得沒規矩。她邊喂丢丢吃飯邊不動聲色地觀察着跡部父母的反應，跡部夫人是一顆心都放在了丢丢身上，不停地問他“要吃什麽，奶奶幫你拿”，見他吃得開心，還會擔憂地連聲叫：“哎喲，慢點吃，慢點吃，噎到了怎麽辦。”簡直一副溺愛的架勢，看樣子也不在乎丢丢的表現。而跡部的爸爸在飯桌的另一頭坐得筆直的，一舉一動都優雅有禮，跡部的動作跟他差不多，可是比他多了份随性，跡部建寺的動作更像教科書裏出來的，每一個角度都完美得挑不出一絲毛病。突然，正在專心切牛排的跡部建寺擡起頭，眼眸沉沉地看着吃派吃得滿嘴都是的丢丢，沉默了半天。
林沐的心有點被提了出來，下一秒，就聽跡部建寺說：“這孩子好像很喜歡吃糕點類的食物？夠不夠？不夠的話可以叫廚房立刻做。”
林沐一愣，沒來得及回話，跡部建寺就把目光轉到了跡部夫人身上，一臉認真地叮囑：“阿純，這些糕點很幹，容易噎喉嚨，多給孩子喝點水，不要噎到了。”
跡部夫人眨了眨眼，笑着對林沐打趣說：“哎呀，沐沐，你看，小景的爸爸平時對我都沒有這麽上心呢，這小家夥啊，真是讓人嫉妒。”說這話時，她明顯忘了，最溺愛丢丢的，是她。
跡部建寺手上的動作不自然地頓了頓，輕咳兩聲，不再說話了，只是眼角餘光還是不住地往丢丢的方向瞟。
林沐心裏陡然湧起了一股暖流，看着跡部夫人溫暖的笑容，她微微一笑，“你們都對他這麽好，小心把丢丢寵壞了。”
話音剛落，坐在她身旁的跡部突然輕哼一聲，利落地把他倆面前的盤子換了換。林沐平時習慣了給丢丢喂完飯再吃飯，所以面前的牛排動都沒動過，現在跡部把自己那份切好的牛排換給了她，不滿地說：“這句話應該是本大爺對你說，再不吃飯菜都涼了，這小子反正餓不到，用得着一口一口的喂嗎？”說着，還瞪了丢丢一眼，他才不承認他是吃醋了！
林沐看着面前已經切好的牛排，有點愣然，心裏有種潮濕又柔軟的感覺，是她從沒有過體會過的。她忍不住擡頭朝跡部笑了笑，柔聲說：“謝謝。”
見到她的笑容，跡部心裏一跳，眼眸深了深，卻沒多說什麽，只打了個響指，把木下管家叫了過來，不容置疑地交代：“把之前在美國照顧墨然的那個女仆叫來。”說完，朝林沐挑了挑眉，“喂飯這事交給別人，這小子也不該再這麽粘媽媽了，像什麽樣子。”
聽到這話，丢丢激動地拍了拍桌面，瞪着跡部大叫：“爸爸壞，壞！”跡部好整以暇地切着自己的牛排，唇邊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小子，全世界的人都寵你，總得有一個人出來當壞人，本大爺的兒子怎麽能一直這麽依賴別人，啊嗯。”而且，依賴其他人就好了，憑什麽霸占着他老婆！
林沐好笑地看着這兩父子，有點無言。也許是頭一次見到丢丢和跡部吵架，跡部純和跡部建寺有點反應不過來，半天，跡部純才皺眉說了句：“小景，你怎麽可以欺負你兒子呢！”
跡部：“……”他哪有欺負他了？！好吧，他承認，是有一點點。
跡部建寺也發話了：“小景，你都是做爸爸的人了，不可以再這麽任性。”
跡部：“……”他大爺哪裏任性了！任性的明明是那小子好不好！
林沐看着他憋屈的表情，忍笑忍得很痛苦，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見到跡部投過來的警告眼神，林沐收起唇邊的笑，為他說了句公道話：“景吾之前不知道丢丢的存在，其實他做得很好，也很疼丢丢。”言下之意就是，不能怪跡部沒有做爸爸的樣子，爸爸這個崗位他也新上任沒多久，在座的都是人精，怎麽可能聽不出她的話外音。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無心的一句話，卻勾起了某個有心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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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林沐洗好澡，穿上女仆為她準備的浴袍，打算上床睡覺的時候，客房門被打開了，某大爺在林沐的瞪視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掀開被子無比自然地躺了進去。
林沐：“……”
林沐：“這裏是客房。”
跡部兩手交疊在腦後，舒适地說：“我知道。”
“你是不是走錯房了？”委婉地提醒。
跡部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天沒說話，林沐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剛想開口說什麽，床上的人卻突然握住她的手使力一拽，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下一秒已經撲倒在了跡部身上，只來得及尖叫了一聲，叫完後立刻懊惱地捂住自己的嘴，憤憤地瞪着他。跡部兩手收緊她的腰，在她脖子處咬了一口，低低地笑着說：“這裏隔音效果很好，盡管叫，不用怕。”
林沐的臉一下子紅透，咬着牙說：“景吾，你不可以這樣。”
“怎樣，嗯？”
“不可以這樣……耍流氓。”
跡部挑了挑眉，吻了吻她的唇角，眼眸帶笑地看着她，“老婆，我只對你耍流氓，所以你要負責。”
這是哪門子因果關系！林沐又氣又好笑，跡部卻已經封住了她的唇，兩人在床上滾做了一團，房間裏的熱度逐漸上升，半天才分開。看着被他反壓在身下雙頰緋紅氣喘籲籲的林沐，跡部忍住身體的躁動，低頭親了她幾口，笑着說：“沐沐，我覺得，我應該要盡快适應爸爸這個角色，為了這個目的，我們必須做一件事情。”
林沐被他吻得昏乎乎的，下意識地順着他問：“什麽事？”
“再生一個孩子，沐沐，為我再生一個孩子。”跡部慢慢俯□，幽深的雙眸鎖着林沐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沐沐，我想從頭開始，學會怎麽做一個合格的爸爸，從孩子還沒出生開始。”
“沐沐，為我再生一個孩子，給丢丢添個妹妹。”
也許是今晚的氣氛太溫馨，也許是一直以來跡部為她做出的讓步太多，又也許是一切已經順理成章，林沐心裏一動，突然發現這一刻，自己不想拒絕，半分都不想拒絕，她慢慢地伸出手，抱住跡部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口處，好笑地說：“你怎麽知道，下一個孩子肯定是女兒？”
對于林沐的回應，跡部心裏狂喜，表面卻依然不動聲色地說：“我希望是女兒，本大爺的女兒，絕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沐沐，給我生個女兒。”
林沐忍不住笑了，“這個，我可無法答應你，我總不能控制自己生男生女。”
“那就一直生，直到生出女兒為止，”跡部把她往上抱了抱，順着她的臉一路吻下去，“沐沐，沒關系，反正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只要你願意……”
餘下的話，淹沒在了滿室的纏綿中。
在徹底失去思考能力之前，林沐暗暗下了一個決定——有件事以後一定要跟他說清楚，一定的！她才不要一直生下去，最多生兩個，否則，要她以後怎麽敢把身材展現在他面前……
走形什麽的，太恐怖了！
作者有話要說：國慶前期一堆的東西做，終于趕在最後一天更新了~雖沒有兩更，但四千多字的分量，已經相當于兩更了，大家國慶快樂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