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吧,自作孽不可活

事後,尚恭少被上級處罰。

他平生第一次寫檢讨書,而且還是成功解救人質後寫的檢讨書。

盧易欣被吓暈了過去,她才十六歲,說見過燈紅酒綠是真,要說真刀真槍,血雨腥風,她還真沒見過,以致在見到尚警官這麽直接幹脆的打死了扼住自己喉嚨的歹徒,她回頭看一眼被打破額頭鮮血直流的歹徒,随即尖叫一聲,接着就軟綿綿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尚恭少當時收了槍,他看一眼雙腳發軟的盧商城,身邊的手下,有人趕緊去扶了一把,而盧易欣則被送往醫院。

尚恭少原本是不會和人家有交集,但為了遵從上級要求,他不得不去醫院向易欣小朋友的家長道歉,他當然不知道,等進了病房,會被盧易欣拿了一個蘋果招呼。

她開口就指着罵,“惡心的男人!”

尚恭少聽着這麽一句難以理解的話,他皺眉了,他想說,你難道不知道辱罵他人也可以追究其法律責任?

這時候,剛去洗手間回來的盧爸爸,他在門外聽到了女兒那般深惡痛絕的責罵,他趕緊進去,當即呵斥一聲,“易欣,你太不懂事了,怎麽能随便辱罵尚警官,而且他還救了你!”

盧易欣當即一怔,她不相信站在自己病房裏的穿着白色西裝身姿英挺修長俊美不凡的男人,他是那天穿着警服解救自己的俊美警官。

尚恭少感到莫名其妙,他轉頭看一眼身邊的大佬,盧商城說了一聲,對不起。

“尚警官,我們還是到外面去說吧。”

兩個人走了病房,尚恭少感到莫名其妙,等盧商城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尚恭少才恍然,原來,事實是那麽一回事:

事情追根究底,也就因為盧商城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其事被女兒發現後,她覺得不恥,因此每次看見順眼的男人和自己的爸爸有來往,她就認定他們兩有一腿。

本來,這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然而,對于身為其中當事人以及和當事人關聯的人,她就認定是自己的爸爸就因為喜歡男的媽媽當年才離開。

尚恭少聽了事情的大概因由後,他感到哭笑不得。

他想說,我也和男人在一起過,但不至于成了惡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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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恭少道歉後就走了,他本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哪想,人家正值花季之齡的少女,她借口說是要親自謝謝尚警官,在養傷期間,頻繁到警局裏竄門,甚至是跟蹤起人家,為此,還險些再被不知名的歹毒給甩下路邊,幸好,尚少爺身手不凡,他及時的拉了實在不懂事的孩子一把。

尚恭少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原本是該在學校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孩子,她對自己這麽窮追不舍是為何,所以,為了擺脫她,他老實告訴她,“你終究還是個小孩子,大叔我很不幸的只喜歡男人。”

當時,跟在身邊追着慌張亂逃的不法分子的齊少蘅,他站在一旁裂開嘴笑!

他附和了一句,“同學,你聽清楚了嗎,其實,我們尚警官,他只喜歡美男。”

尚恭少把手套脫下,他甩了一臉沒大沒小的跟班。

盧易欣懵然不信,她說,“你們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尚恭少不想再多做解釋,他當即就把剛才還得意洋洋大笑的跟班,無辜的齊少蘅同志,他拉過他,就低頭吻了下去,至于嘴唇有沒有碰到,那站在身後的可憐姑娘看不到。

盧易欣當場是哭了,齊少蘅把自家領導的手套遞給她,他說,“我們這裏沒有紙巾,你用這個擦眼淚吧。”

尚恭少走向了停在路邊的車子,他說,“哭完了就上車。”當真無情絕情得徹底!

盧易欣吸了吸鼻子,她乖乖的聽之任之,随後,她說了一句驚天動地的話,“既然尚警官你也喜歡男人,那你和我爸爸在一起吧,只要你和他在一起,我就不恨他了!”

齊少蘅把喝進去的礦泉水全噴了,他眨眼睛看了看,這自家領導正直韶華,他和盧商城?人家已是知命之年的人,他們不配啊喂。

為此,感到深表無力的齊少衡同志,他艱難的伸出手,就那麽有力無力的拍了拍領導的肩膀,他臉上分明就是在說,“那個,天作虐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尚恭少那一臉的郁郁無語,他開着車回了警局,而之後,他又怎麽和盧商成有來往,那也是因為那腦瓜子裏不知裝什麽的盧易欣同學搞的鬼。

她認為,既然自己喜歡的男人得不到,那就讓他做自己的家人。

盧商城無奈,他為了減少女兒的怨恨,只能根據指示,頻繁的約尚少爺出來吃飯,聊些有的沒的。

盧商城在此間,就說起了自己離婚的事,他說起他和自己妻子一起共患難的日子,他說起他後來怎麽就找上了酒吧裏的牛郎。

他說,“像我這種人,壓抑到極點,只能尋找能刺激那近于崩潰的神經發洩心內的郁積。”

“後來,慢慢的就上瘾了,結果,女兒發現了,就各種叛逆。”

尚恭少洗耳恭聽老男人對自己這小輩說起心事,他從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有這樣耐心的去聽一個男人說起自己藏在心裏的負累。

盧商城問,“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的人,看起來沒什麽可愁?”

尚恭少不知怎麽回答,他搖頭,算是不知道。

他說,“盧先生,你的事,你只能自己去解決,在此,就麻煩你看管好自己的女兒,這是你作為父親的責任。”

尚恭少說起作為父母的責任,他面色沉重。

曾經,他就是這麽認為,作為父母的對自己的孩子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輔導養育之責,關心太多則是溺愛成錯,縱容太多則成了毀滅之源。

尚恭少最後找了盧易欣談話,他說了很多,至于都說了些什麽,總結起來,無非也就那句,“你即使是孩子,父母對你有不可推卸的教育責任,但你對自己也有責任,你的路本來就是靠自己走,父母決定不了,所以,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也不小了,你應該能明白。”

尚恭少說了這一番話,他看着窗外的人來人往,他說,“我也是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任性的以為,父母對我們,理應全心照顧和順從,可後來,我才明白,其實,最該對自己負責的人,是自己。”

只是,他領悟到這個道理的時候,有些晚!

等一個原本和樂融融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他才恍然,原來自己該承擔的自己從未去擔當。

尚恭少有一段時間,他過得也很迷茫,因為,一直陪着他的人,就那麽轉身了;而他開始懂得去珍愛在乎的家人,卻是傷殘各種悲。

盧商城最後幫了在撲朔迷離案件中掙紮的少爺一把,他指出了一樁過去久遠的冤案,那是關于郝揚威爸爸的案子。

他說,“恭少,我知道你最近忙着關注走私,是在追查什麽。”

他說,“人通常都明白,要想讓自己過得好,那就盡量的避免去承擔那無謂的負重,然而,換另一種想法和思考,對于某些人來說,他要負擔起這些負重,即使不是必須,他也非去承擔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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