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尚少,當記者很好玩
孔晴蘭是名律師,按理說,她最懂得什麽該做,什麽最不該做,然而,她手上确實有ZCV2的資料,并且,她知道警察一直在尋找這份資料。
尚恭少仔細看了看其它信息,後面的信息,邵陽肯定說還有,但尚恭少說沒有了。
郝揚威和邵陽去法醫室那裏,留下的人,他繼續加載密件,将掩藏在裏面的另一份資料點開,仔細的看了一眼,将其記在腦海裏,随後将一切記錄銷毀。
邵陽邊走邊跟自己隊長說起孔晴蘭這個人,“是個很要強的女人,很多人都說,她就是那種誠信廉潔,執業為民的好律師,而且喜歡辦理那些不能申訴的或者是申訴過程極其困難的案件,幾乎一般那些和她同級所不敢接手處理的案件她都敢于接下,并且打贏了很多官司,為那些受冤的民衆平反不少案件。”
“說起來,她真是位很正直的律師,可,怎麽也想不到,她居然……”
邵陽知道ZCV2是機密文件,可是,就是這麽重要的一份機密文件,卻在他崇拜的女神手裏,他有些想不明白。
尚恭少解決了手邊的事,等去法醫鑒定室的兩個人回來,尚少爺把剛泡好的兩份泡面端給他們。
邵陽搓了搓手,“我還真是餓壞了。”
郝揚威看一眼那笑眼迷人的尚檢,人家那一臉的熱心樣,分明就是有要事請教邵陽同志。
邵陽同學吃了一口泡面,他吃得有些不安心,所以,“尚檢,你有什麽問題,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能不能不要這麽看着我,心裏慎得慌!
尚恭少示意人家把面吃完了再說,他要向邵陽同學打探孔律師的事情。
郝揚威自顧在長長的辦公桌的另一端吃着那熱氣騰騰的面,他邊看着手邊剛從法醫那裏拿回來的資料邊想事情,至于尚檢的行為,他可以無視。
邵陽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尚檢怎麽知道我認識孔律師?”
尚恭少笑彎了眉,剛才看到她名字時,你讀她的名字,語氣和神情都是吃驚的樣子,這說明,你很了解她。
“尚檢,你剛才有注意到我?”
“你是不是非要讓我說,你剛才偷偷掃了我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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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連這也察覺,他已經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了。
尚恭少接過人家遞過來的一杯白開水,邵陽坐下旁邊,“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孔律師,只是在半年前,因為一個案件,剛好牽扯到她,而我負責去作調查,然後就這麽和她認識了。”
“你當時去向她了解的是什麽樣的案情?”
“嗯,就是一起民事案件,死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剛好是她負責的原告的責任人。”
那人莫名死于非命,有人說那名原告是死于非命,說他想不開,可他堅信她的原告不會在官司快要打贏的時候,竟然會選擇輕生,她堅持肯定說是他殺,并且指定是被告那一方的人所為。”
尚恭少蹙了蹙眉頭,“這樣的案件,邏輯很簡單啊。”
“是很簡單,但是,案子追查出來,卻是一個讓人吃驚的真相。”
“什麽真相?”
邵陽喝了一口水,他道,“其實,原告被殺,是她的丈夫所為,并非被告那一方。”
“什麽?”尚恭少的邏輯跟不上事件的發展,“這樣的轉折,似乎和前面的案情連接不上。”
“尚檢是不是覺得其中的原因讓人捉摸不透?”
“原告的丈夫為什麽要殺死自己的妻子?”
他的思路已經朝另一條方向延伸,“是不是因為受到被告一方的威脅?”
邵陽反問,“尚檢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推斷?”
“你剛才說及,原告家中有一子。”
“對。”
“也就是說,他們家中的這一子,才是至關緊要的線索。”
“為什麽?”
“你說,這一家一對子女,上有老,下有小,而且他們的觀念似乎都是很保守,作為原告丈夫的他從一開始似乎就不情願支持自己的妻子去打官司,既然是因為這一家子的女兒被傷及,作為母親的想為女兒讨公道,本是合乎法禮,但是,她明明得到了錢卻還繼續揪着不放,那麽其中是不是還有其他隐情?”
尚恭少本來是要說出答案,但他發現自己說出來的反而成了追尋線索的思路。
“尚檢,我在懷疑,你的身份,是不是弄錯了?”難道是探長!
“是嗎,其實,我要是當警察或者是刑偵偵探,一定比你們的隊長混得好。”
邵陽剛喝進去一口溫水,他盡力的咽下去,這樣也可以拿來作比較嗎?人家郝警官其實已經是刑警大隊局長,只不過他因為辦不了另一件案子才被貶下來,可邵陽覺得,自己的隊長,無人能出其右。
“邵陽,回歸正題,原告的丈夫,為什麽要殺自己的妻子?”
邵陽撓了撓額角,“因為原告是被告那一方的老總的情婦。”
尚恭少喝水嗆到,他終于明白,有些事情,真是不能按照邏輯思維去分辨,尤其是人與人之間的糾紛。
“最後孔晴蘭怎麽解決案件?”
“哦,案件最後交由司法局去調查立案,已經出人命了,她能怎麽辦?”
“說起來,這是她處理得最為失敗的案件,那時,我剛好去向她了解情況,然後得以了解她的一些事,那個官司,最後她是放棄了,因為被告同意賠償,而原告家裏又發生死人慘案,所以,原本的案件不足為道,後面,人家更關心的是殺人者和這個家以後的情況。”
“原告既然是被告那邊老總的情人,她為什麽要告他們?”
“因為錢啊,有的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那就要得到錢,那名原告想的就是這個理,當然,或者說,她想讓被告的公司倒閉看到讓毀了自己的男人堕入人間地獄,總之,孔律師事後只說了一句,我同情心泛濫。”
“她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她是看那一家子過得不容易,所以才沒有讓人去詢問案件前後始因而接了那一場官司,結果,卻弄出這麽一個事,你說這讓一直以維護法律公正的人怎麽想,她是為了維護法律的公正才想為原告打官司,她又怎麽會想到,這原告在背後裏,還與被告那邊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總之,這一件事,是孔律師一生僅有的敗筆。”
“那她過後,接的官司如何?”
“過後?”
“對,既然你說她是要強的女人,那麽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她過後又是什麽反應?”
尚恭少找的就是這後面的問題。
邵陽想了想,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那是半年前的事,”案件結束之後,他和她再沒有聯系,只不過對她印象特別深刻,至于為什麽深刻,可能是在去詢問時,發現她居然是孤身一人生活吧。
“她家裏還有一位傷殘的爸爸,是退伍軍人,她說她很少有時間陪他。”
邵陽并沒有時間去打聽關于她的事,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而尚恭少卻要去打聽她的事,他的理由,“孔律師聞名遐迩,在下是慕名前來,采訪。”
他笑得特別燦爛,那般如暖煦的笑容,讓傳聞中的孔律師,看着眯起明亮的眼睛。
她直接戳穿了人家的來意,“尚處,事實上并非是為仰慕而來。”
尚恭少在人家的指引下走到沙發裏坐下,他問,“是不是每一位來訪的客人,你都那麽嚴加詢問,我的記者證,臨時辦。”
他把那僞身份證收回口袋裏,孔律師倒了一杯水端給那英挺的男人。她沒有穿着職業裝,一條秋日的圍巾,加上單薄的風衣,梳理利落的頭發,擁有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
孔晴蘭坐在對面,年紀三十的女人,她看起來約只有二十四歲。
尚恭少看着人家着裝簡約又不失大氣的風華,他說,“真看不出來,你已經三十二歲。”
她笑,“我也看不出來,年輕的首席檢察官,他原來的身份,其實是處長。”
“看來,你比我更清楚一些事。”
尚恭少放下手中的水,他敢肯定,也許面前的這位知名女律師,能解開很多疑團。
“孔律師。”
“尚檢,我就不陪你繞彎子了,确實,你想要的資料,我手上有一份,但是非原件,而是複印件,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
“那麽,複印件從何而來,孔律師能提供給我一些線索嗎。”
他忘了其它的可能性,他急于尋回資料,或者說,借此打聽得出ZCV2的線索,大海撈針,就是要找一個定點而已,而只要這個定點找不到,那麽他們所做的無非就是徒勞。等着敵人上鈎是可行的辦法,然而主動去尋找線索也是突破案子的最好出口。
尚恭少以為能從眼前的人獲取一些信息,然而,他忘了,作為律師的她,為了維護線人的權益,她拒絕回答資料複印件的來源。
“你們調查,需要講證據;而我,為了我必要的責任和義務,也要保存好我的證據。”
尚恭少看着眼前的女人,五官精致的她,眼裏滿是倦意。
她的精神面貌給人是風華多彩,然而,她忘了臉上可以用最美的笑容裝飾,言行可以用最好的優雅姿态掩飾,她卻無法掩藏她眼裏的疲倦。
“你為了什麽要獲取ZCV2的複印件?孔律師應該知道,這是屬于國家機密。”
孔晴蘭笑,“我有的是複印件,我要說,這是拿回的複印件,你們就不能說我是偷取國家機密。”
尚恭少仔細的看一眼對面的人的嘴唇,毫無血色的嘴唇,似乎身體的健康并不是很良好。
“你好像,有重病?”
“恩?尚檢察官是不是也身兼醫師身份?”
“咳,身份可以自定,重要是看個人能力所及。”
尚恭少想不到看似簡單的女人,她竟然對自己的底知了通透。
“孔律師,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麽就應該配合我們的工作,畢竟這是有關家國的事,而非個人之事。”
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的身份,國安刑偵組處長。
孔晴蘭搖了搖頭,她還是不肯說。
當把人送出門,她說,“你是這幾天來訪問我的第四個人,而且,身份都不一般。”
尚恭少站住,“難怪剛才我進來時,你那麽警惕。”
“不,你錯了,像我們這些有點名氣的律師,有很多人求你幫忙,可也有很多人,要你消失。”
“你是說……”
“好了,尚檢,其實你所在的檢察院,就有重要的線索等着你發現,你可以不必找我,而且我也提供不了任何幫助,你得到的信息裏邊,說那份資料和樣本在我這裏,但我已經跟你說了,我這裏只有複印件。”
尚恭少伸出手,握手辭別,他相信她,不會說謊。
孔晴蘭同他握了握手,她笑了笑說,“再見。”
尚恭少走出律師事務所,他站在外面看了一眼,回到辦公室的女律師,她就坐在沙發裏想事情。
尚恭少說,“很多事,單靠個人的力量,有時候很難解決。”
她把他的話聽進去了,然而,又能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