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師尊對不起
聽到墨淩霄的回答,雲闕宮的小輩弟子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蘇念,猜想着這人到底有什麽好居然能讓墨淩霄收他為徒?
牡丹亦是身形一怔,眼眸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怔怔的盯着蘇念側臉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雲闕宮的弟子們除了不可思議,眼裏皆是滿滿的羨慕,這樣一個浪蕩纨绔的公子哥,居然搖身一變成了修真界聲譽大振,澤陽君唯一的徒弟。
按照澤陽君在雲闕宮的輩分,日後他們還得稱蘇念一聲師兄,見面行禮聽憑差遣。
以江鶴軒為首,四名弟子眼中除了羨慕還有隐忍和不甘,但到底是雲闕宮教出來的弟子,卻禮數周全,謙謙有禮,縱使心裏再心不甘情不願,也礙于輩分禮節不得不向蘇念問候行禮。
四名弟子各自報了名諱和目前師承座下,以及一些要蘇念多多指教的客套話。
蘇念聽的一臉得意,心裏爽的要飛起,卻佯裝淡定擺手道:“好說好說,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氣。”
柳南星撇撇嘴怏怏道:“誰跟你是一家人。”
無處發洩的情緒暴漲,柳南星不敢欺負別人,可憐的小師弟無辜被掐了一下,當即疼的呲牙咧嘴。
“嘶,師姐,疼——”
洛雲委屈的小聲抱怨,向後悄悄退了一步,躲在陳烨身後以免再遭不測。
向來溫雅的江鶴軒倒沒有多少怨念,始終面帶微笑溫和有禮,陳烨不甘的握緊了拳頭,面色冷沉,一言不發臉黑的猶如鍋底。
青兒的屍體被安全取回,牡丹找了處風景秀麗的地方安頓好青兒,盯着青兒的墓碑眼圈通紅,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在地。
見牡丹哭的傷心,蘇念伸摟住牡丹肩膀,看着青兒的墓碑輕聲安慰道:“姐姐別哭了,再哭會哭壞身子的,青姐姐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我們為她如此傷心。”
牡丹點頭,用絹帕抹了抹眼角殘留的淚水,凝噎道:“青兒身世可憐,如今又落得這般下場,叫姐姐怎能不難過,怎能不......”
哽咽之聲将後面的話壓了下去,滾燙的淚水再次滑過臉頰,落入衣襟,肩膀一聳一聳情難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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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青兒總說等她攢夠了銀子,就去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生活,然後找個不嫌棄她,真心待她的郎君生兒育女,可如今,他卻連命都沒有了。
蘇念知曉牡丹此刻定是聯想到了自己,同處青樓女子,那個不是身世凄苦飄零,受盡磨難,青兒年紀輕輕,落得這般下場,想想自己,不由得悲從心中起潸然淚下。
“姐姐放心吧,阿念會一直陪着姐姐,照顧姐姐,保護姐姐一輩子的,姐姐別怕,阿念不會讓你有事的。”
伸手将牡丹摟進懷裏,蘇念心裏升起一股後怕,他無法想象如果此次出事的是牡丹,他會如何,可能會崩潰會瘋吧,光是想到那種可能,蘇念就害怕的靈魂都在發顫。
他要保護牡丹,他要變強,他要讓他喜歡的人一世無憂。
蘇念再次下了決心,他一定要跟墨淩霄好好學,盡快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聽到蘇念的話,牡丹心裏翻江倒海。
“阿念長大了,會有自己的生活,以後的日還長,誰又能陪誰一輩子呢!”
“我會的,我會陪着姐姐一輩子的,我說過就一定能做到,天涯海角,以後不管姐姐在哪,阿念都會跟着你,照顧你保護你,不會離開的。”
蘇念說的急切,似乎是怕牡丹不信,又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我發誓,剛才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若我撒謊,就讓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以後生的兒子沒屁眼。”
牡丹噗嗤一笑,看了蘇念一會,眼尾餘光看到墨淩霄時故意打趣道:“那你師尊呢?他怎麽辦,他如果要帶你離開我怎麽辦?”
“啊!”
蘇念倏得愣住,扭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等着他們的墨淩霄有些為難,這好像真的是個問題,如果墨淩霄要帶他回雲闕宮怎麽辦?
天啦,他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不...不會的,我只是拜他為師跟他學本領,又不是要賣給他,我...我不會走的。”
蘇念說的心虛,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墨淩霄聽見了會怎麽想,可是他真的不想離開牡丹,也很想跟他學本領,魚與熊掌,他都想要。
可如果真的必須放棄一個的話,他會選擇放棄墨淩霄,畢竟他們還不熟。
蘇念放低了聲音,盡可能的小聲道:“就算,就算如果真的要走,我也會帶着姐姐一起去的,我不會丢下你的,要是...要是實在不行,師尊他不願意的話,那我不跟他學就是了,全天下會修道會武功仙法的人多了去了,大不了我再重新找個人拜師就是了,反正我不會離開你的。”
蘇念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他和牡丹能聽得清楚,如果是旁人站在墨淩霄的位置,一定什麽也聽不清楚。
但對于無感通靈的墨淩霄來說,一字一句甚至連蘇念說話時的語氣全都傳進了耳朵裏,墨淩霄悄悄攥緊了手,臉上看不出神情,心髒卻一揪一揪說不出口的難受。
墨淩霄轉身,背對着蘇念垂下眼睫,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原來不管什麽時候,自己始終是那個可以第一個被抛棄丢棄的人,永遠不會被選擇。
在他心裏,他這個師尊,也不過如此,原來真是自己想多了。
罷了,從七歲那年母親丢下他離開後,他就應該明白,如今二十年過去了,他早就已經麻木了。
牡丹莞爾,看了眼墨淩霄的背影,知道他聽得見,良久之後扭頭盯着青兒的墓碑出神,聲音飄渺,似是自語,又似在說給蘇念聽:“阿念待姐姐真好,姐姐真的好舍不得阿念啊!”
牡丹的聲音很輕,如蝴蝶展翅,蘇念聽不真切,豎起耳朵歪頭看着牡丹:“姐姐說什麽,我沒聽清?”
牡丹擡頭,盯着蘇念輕輕一笑:“沒什麽,我們回去吧!別讓你師尊等久了。”
“哦,好!”
蘇念點頭,擡頭看着墨淩霄的背影七上八下,剛才他的那些話,墨淩霄離得那麽遠應該沒有聽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