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弟
如果把生命中的巧合看做是命運所安排的必然，那麽很多事就都能解釋得通了，比如，遇見你，愛上你……
----題記
成貴住在馨園公寓，和楚骁陽的e家公寓只隔着一條街，兩個公寓算是鄰居了，更巧合的是，成貴也住在四樓，門牌401。
推開門，就聽見志傑在噼裏啪啦地拍打着鼠标，嘴裏不停地碎碎念，看來又是電腦卡到不能動了，成貴真是不理解，現在大學已經流行起來帶筆記本電腦，可志傑居然花了一個月的生活費在一個電子産品店買了一臺二手的臺式電腦，上網卡到不能動不說，就連打個單機游戲都會被機器人虐到要死，看來便宜沒好貨這句話真的是真理。對此，成貴對志傑的最高評價就是：你這種智商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跡。
志傑還常常抱怨沒有早點認識成貴，不然以成貴那麽經濟實惠的智商肯定會攔着自己買這臺廢電腦的。
每次志傑一說到這裏，成貴就會甩過去一個白眼：“對呀，怎麽沒有早點認識你，早點認識你就不會和你這種智障合租了”。
成貴記得有一次周末幾個女生要來家裏給自己過生日，當時自己在外面，想起來自己的換下來還沒有洗的髒衣服，臭襪子什麽的都扔在床上，就偷偷打電話叫志傑把衣服，襪子都藏起來，把屋子打掃幹淨，誰知道志傑居然把衣服，襪子塞在了陽臺的雜物堆裏，帶着女生玩了一天，把這件事都給忘掉了，夜裏起風把成貴的衣服，襪子全吹到了一樓住戶的陽臺上，早上，一位大媽就帶着掉在陽臺的髒衣服，臭襪子找到了成貴，志傑的屋子，問是不是他們的，成貴看大媽一副氣得豬頭臉的樣子，只能咬着牙，含着淚，搖搖頭說不是。
不過，鬥嘴歸鬥嘴，好兄弟依然是好兄弟，成貴為了掙生活費常常上班到很晚，早上睡覺起不來床就不去上課了，總是志傑給他morning call；志傑呢，沒有成貴那麽風趣，總是讨不到女孩子的歡心，作為泡妹高手的成貴每次約美女去玩，都會叫上志傑。
對于志傑和成貴，好兄弟的定義是什麽，就是：有課一起當（逃），有妹一起上，括號，女朋友除外……
看着志傑又要把這個鼠标給敲碎，成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幹嘛，志傑，鼠标惹你了，想把它搞碎啊”。
“靠，電腦不好用，鼠标也不動哎，搞碎我就換新的了”。
“錢那麽富裕，你借我好了”。
“怎麽，哪個美女這麽倒黴又被你泡到，還讓你這麽肯出血啊”。看着電腦畫面定格了幾分鐘，志傑一把關掉了電腦。
成貴躺在椅子上，舒展舒展筋骨，開始發愁：“什麽泡妹啊，丢了外賣員的工作，泡面我都快吃不上了”。
志傑從桌子上拿出一包面包，掰成兩塊，一塊扔給了一看就知道沒吃飯的成貴：“沒得吃泡面，那就吃面包了”。
成貴啃了幾口面包，好像想起點什麽，突然坐起來，一臉嚴肅地看着志傑，問他：“你剛才用電腦看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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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最新的美女泳裝秀啊”，說着志傑居然還有些興奮，一下蹲在椅子上。
成貴趕緊把嘴裏的面包吐出來，把手裏的面包砸到志傑懷裏，一臉嫌棄：“看完泳裝秀，你都不洗手哎，惡不惡心，我要去漱口啦”。說完，成貴就跑到了衛生間。
“洗手，和泳裝秀有什麽關系”？志傑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朝成貴大喊：“泳裝秀又不是A片，你想什麽啦，以為我是你哎”。說完把成貴的半個面包一把扔過去，成貴伸伸懶腰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歪着腦袋看看志傑：“能泡到妹的人是不需要A片的，泡不到的才需要”。
不等志傑扔過來的拖鞋砸到，成貴已經關上了門。
志傑還要光着腳過去撿回拖鞋，不服氣地看着成貴的屋子自己小聲說：“不是我泡不到，是我要保持單身貴族的純潔性啊”。
“明天周末要去上班，記得叫我”。屋子裏傳來成貴的聲音，志傑吓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說的話被成貴聽到了。
“知道了”，不忘甩去一個白眼。
……
“鈴鈴鈴…….”志傑還沒睜開眼，伸出胳膊在桌子上一通摸找，按滅了鬧鐘，又把被子蒙在了頭上，朝着成貴的屋子大喊：“成貴，起床了，上班遲到了”，成貴的屋子沒有響動，志傑一下坐起來，打了一個哈欠，走過去，不停地敲成貴的房門。
“快起來了，要遲到了”。
“你幫我morning call啦”，成貴總算是醒了。
“call你妹啊，今天周末要去上班啊”。
“哦，馬上”。
“快點，懶死你算了”。
……
“搞什麽，這個時候給我掉鏈子”，成貴的“黑人”摩托就像洩了氣一樣，發動不起來，志傑騎着他的“灰人”摩托已經過來，看見成貴還待在原地。
志傑拍了拍自己的摩托：“好啦，我載你過去，遲到又要挨罵了”。
“就當欠你一次”，成貴拔掉鑰匙，坐在志傑的後面。
志傑突然回過頭警告後面的成貴：“喂，你不要摟着我的腰啊，會被人誤會的”。
“走啦”，“啪”，成貴對着志傑的頭盔就是一巴掌，搞不懂志傑這一天腦子都在想什麽。
志傑和成貴在花海酒店兼職做服務生，每個周末都會過來，忙的時候就在裏面招呼客人，沒什麽生意的時候就在門口給客人打的停車，雖然工資一般，但是小費還是不少的。
這個周末酒店人還是不少的，酒店還沒有開門，就已經有不少客人打電話來訂桌了。
成貴把電話夾在肩膀上：“您好，這裏是花園酒店，請問您有什需要……”。
電話那邊雲雲……
成貴拿筆記好信息：“好的，您定的西餐桌已經記下，用餐前請出具您的預訂信息，謝謝”。
……
成貴在這邊一邊接電話，一邊記下一張又一張單子，志傑排好單子，又趕緊送去後廚，一個小時過去了，營業時間到了，成貴盯着電話，總算是消停了，志傑也松了一口氣，志傑拿起一杯水，剛喝了一半，成貴一把扯過來，喝了個底朝天。
志傑頓時露出一臉的不情願：“喂，你喝水不會自己倒啊，還用我杯子，嫌棄你”。
“走啦，來客人啦”。成貴扔給志傑一個菜單，自己拿起一個記事本開始招呼客人。
朝八晚六的一天工作終于結束了，成貴數着手裏的小費，三百多，再看看志傑的小費，還不到兩百，成貴扯出一張五十的，遞給志傑，還不忘損志傑幾句：嘴那麽笨，連少女和婦女都分不清楚，難怪小費那麽少。
志傑笑嘻嘻地收起遞來的五十塊：“好啦，知道你夠兄弟”。
志傑扔過來一個頭盔：“上車，今天免費載你回去”。
成貴又把頭盔給扔了回去，“算了，你自己回去吧，不是撞電線杆就是掉水溝，信不過你”。
之前有一次也是周末來上班，成貴的摩托車壞掉了，就坐志傑的摩托過來，結果晚上回去的時候，看見路邊有幾個美女，志傑耍酷一只手扶車，一只手和人家打招呼，結果一下撞在了路邊的電線杆上，人和車都倒在了臭水溝裏。從那以後，成貴晚上再也不搭志傑的摩托了。
志傑還在解釋：“上次那是個意外好不好”。
“好了，你回去吧，我還有點事，一會坐公交回去”。
看見志傑走遠了，成貴來到自助取款機那邊，自己留下幾十塊，把兩百塊錢存在了銀行卡裏，又點擊了轉賬……
成貴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你好，李老師是嗎，我找一下高一六班成悅，我是她哥哥”。
不一會，對面傳來了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的聲音
那邊：“哥哥，我是小悅”。
這邊：“哎，是哥哥，在幹嘛啊，小悅”。
那邊：“複習功課啊，就要考試了”。
這邊：“沒問題的，你成績那麽好，又這麽聰明，對了，爸的身體怎麽樣了”，成貴的聲音有點沮喪。
那邊：“還是老樣子，不嚴重也不見好”，電話那邊的聲音也沒了歡快的腔調。
這邊：“還有啊，我剛才給你打過去兩百塊錢，錢不夠的話就和我說，別和媽要錢了，爸治病錢還不夠呢”。
那邊：“嗯，我知道了，我還有錢的，上次你打給我的還沒有花完……”。
這邊：“你不要總是想着去省錢啊，哥哥賺錢供你讀書沒問題的，千萬不要心疼錢，一定要多吃些好的，你還在長身體”。
那邊：“嗯，我知道，我吃得很好的……”。
挂掉了電話，成貴趕緊抹去眼角溢出的幾滴淚，不想被人看到。成貴記得是在初三的時候，父親突發腦出血，成貴和母親等在手術室外，父親好的時候那些所謂的親戚朋友動不動就登門拜訪，現在父親倒下了，這些人都躲得遠遠的，看着母親白天在醫院裏忙裏忙外，低三下四地求人借錢，成貴卻什麽忙都幫不上，晚上，他看見母親一個人在樓道裏偷偷的抹眼淚，那時候的那種傷心，無助的感覺成貴現在還記憶猶新。
那時候，成貴抱着一樣哭成淚人的妹妹，一邊給妹妹擦着眼淚，一邊哄着妹妹不哭。妹妹伸出小手給成貴擦眼淚，“哥哥不要哭，哥哥哭，壞人會笑話”。成貴點點頭，把眼淚擦幹淨，“對，哥哥不哭，哥哥是男子漢，不能哭給那些壞人看”。
…….
從那以後，成貴就再也沒有在別人面前哭過，想哭的時候，就像今夜，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偷偷流下幾滴淚，然後就是一副笑臉，笑着上課，笑着上班，即使在不開心的時候，也不會有人看出那張笑臉下的憂郁，直到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才敢把笑臉收回，因為這時候不會有人看到，不會有人問起，總是繃着一副笑臉其實也好累。
認識成貴的人都知道他是最愛笑的人，仿佛這個人是沒有煩惱憂慮的，別人不知道成貴的心事，可是瞞不過和自己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好兄弟志傑，常常看着一副笑臉的成貴，卻發現眼神裏有種莫名的憂郁，而這種憂郁代表的是心事，。
“男人把自己的外表裝扮得越堅強，其實內心越脆弱，總是把心裏的陽光送給別人，卻讓自己活在陰暗的恐懼裏”。志傑看書看到這一頁，想到了成貴，大概這說的就是成貴吧。
#####學生時代的兄弟情義就應該是這樣的，那時最能聊的話題就是鄰居班的那個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