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衆目睽睽下的愛情
有時候，你選擇與某人保持距離，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因為你清楚地知道那個人不屬于你，人生遇到的每個人，出場順序真的很重要。很多人如果換一個時間認識，就會有不同的結局，或許有些愛，只能止于唇齒掩于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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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楚天一沒有讓楚骁陽失望，至少在醫院的日子，楚天一沒有再來打擾他們的生活。
在用生命威脅楚天一的時候，楚骁陽的注意力大概都關注在必須成功的點上，根本沒有控制自己手上的勁道，紮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刀，不僅已經穿透了皮肉，而且刺破了動脈。
再次回到成貴身邊的時候，楚骁陽已經失血過多，面色蒼白地可怕，那時的成貴還在昏迷着，楚骁陽扶助床邊，把按在傷口上的手拿下來看看，手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已經有些恍惚的意識在見到血的那一刻變得更加強烈，天旋地轉的感覺在腦中環繞，眼前忽的一黑，只知道自己倒在了地上。
同樣昏迷的楚骁陽被醫生擡上了病床，兩個昏迷的病人，兩張病床，楚骁陽與成貴此時的距離就是兩張病床中間的木櫃。
在楚骁陽的手機通訊錄裏找到了“father”的标簽，醫院通知了楚天一。
坐在病床邊，楚天一心疼地摸摸女兒細嫩的小臉，自從楚骁陽的母親離開家以後，楚天一還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地親近過自己的女兒，仔細想想，楚骁陽長大的這二十四年間，自己陪在楚骁陽身邊的日子可能連四年都不到，而在楚骁陽長大以後，每一次父親與女兒的見面都會以不愉快的方式結束，甚至後來，楚骁陽的寒暑假寧可在學校度過，也不願意回家見到自己的父親。
楚天一幹澀的眼睛又有些濕潤，眨眨眼，昂起頭，把要流出的眼淚再收回去，即使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複雜過，可那些只有軟弱的人才會流下的眼淚也不可以屬于自己。
楚天一看着現在昏睡着的楚骁陽，摸摸楚骁陽的額頭，自嘲地笑了笑，楚天一想不到自己的女兒居然真的繼承了自己寧折不彎的脾氣，父女兩個人哪怕有一個人可以收斂一下自己 的倔強，可以退讓一步，這麽多年來，本來是血親的關系也不至于這樣疏遠。
楚天一站起身來，突然覺得好累，頭上的一根白頭發掉在自己的手上，曾經一直不服老的楚天一在這一剎那感覺自己是真的老了。
盯着同樣昏迷在床上的成貴，臉色同楚骁陽一樣煞白，沒有血色，自言自語着說：“臭小子，你到底是給我女兒灌了什麽迷魂湯，可以讓她為了你連命都不要”。
無奈地搖搖頭，楚天一在楚骁陽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轉身離開病房，在病房外，楚天一吩咐人給楚骁陽找最好的大夫治療，還要把楚骁陽與成貴的所有醫藥費全部交付。
馬上離開的時候，楚天一再一次朝裏面看了一眼，輕輕地說了一句：“女兒，爸爸給你自由，爸爸能為你做的也就這麽多了，希望以後你可以不再恨爸爸”。
…….
成貴守在楚骁陽的身邊，緊張地看着大夫給楚骁陽一層一層地拿掉紗布，紗布上還有着殘留的血水，成貴好擔心，擔心楚骁陽那麽細致的肌膚上會留下一道粗糙的傷疤，對于楚骁陽那樣追求完美的女孩子來說，這樣一道傷疤無疑就是缺陷與醜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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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天就是愛開這樣的玩笑，紗布帶着橙黃色藥水的幹漬一起從楚骁陽的脖子上拿開，白皙的皮膚上一道五六毫米的傷疤赫然出現，傷疤處已經褶皺的皮膚如同堆疊在一起，就像一塊完美的碧玉卻是在最顯眼的地方出了一點瑕疵。
楚骁陽已經察覺到成貴眼神的異樣，慢慢伸出手想要摸摸脖子上的傷疤，就在快要摸到的時候，成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楚骁陽即将要觸摸到傷疤是手指。
成貴慢慢半蹲下去，一只手握住楚骁陽的手，另一只手輕輕地撫摸在楚骁陽的傷疤上，肌膚上傳來的感覺告訴楚骁陽真的留下了一個傷疤。
“只是有一點點的痕跡，可是它絲毫不會影響到你的美，真的”，一面安慰着楚骁陽，一面握緊楚骁陽的雙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親吻着楚骁陽手上的每一片肌膚，每一處關節。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我喜歡這個傷疤，因為它代表着我們贏了，從今以後，沒有人會再阻止我們在一起，我會一直留着它，這是我們之間的愛情，是我們一起努力奮鬥的标志”。楚骁陽低下頭，用額頭頂着成貴的額頭，鼻子挨着鼻子，每一句話帶着紅唇的微動都亮在成貴的眼裏，輕柔的聲音絲絲流入成貴的耳朵，就像麻酥酥的感覺，很舒服。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成貴就是會有一種接吻的沖動，顧不上身邊還有醫生護士的存在，握住楚骁陽的雙手的手掌突然握住面前柔韌的肩膀，昂起頭直接吻在近在咫尺的紅唇上，慢慢地直起身，摟住楚骁陽的腰間，閉上眼睛，輕輕含咬着嬌唇，楚骁陽原本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松了下來，開始摟住成貴堅韌的身體，一樣含咬着這個男人的舌唇……
不知道什麽時候身邊已經聚集了好多人，有醫生，有護士，還有病人，家屬，一陣齊刷刷地鼓掌祝賀，沉浸在甜蜜的兩個人才慢慢放開了對方，聽着身邊人的叫好，楚骁陽害羞地把頭埋在成貴結實的胸口上。
圍成一圈的人都把注意力關注到了眼前這對甜蜜的情侶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在人群的身後還有一個失落的身影。
得知成貴受傷住院的消息，若曦在知道後的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卻沒有想到受傷後的成貴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居然是在和楚骁陽激吻。
那一刻，若曦也想随着衆人一起鼓掌，一起呼喊，一起祝賀他們兩個人，可是，若曦知道，自己的心在滴血，在疼，即使已經和成貴分手這麽長的時間，可是若曦的心裏還是不能徹底放下這個曾經自己最愛的男人，不止曾經，甚至現在，那種愛，并沒有随着時間的延長而變得冷淡，反而愛入心扉的感覺在見到成貴的一瞬間變得更加強烈。
若曦抽動幾下鼻子，輕輕抹去眼角的眼淚，慢慢從衆人的身後走開，不再看兩個人恩愛的畫面，不再聽所有人對他們投去的祝福，若曦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開始有這種自私的想法：如果沒有楚骁陽，今天所有的祝福，所有的恩愛都應該是屬于自己的。
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要有這種想法，可是心底的聲音自己無法抵制，無法把它們排斥在耳邊之外。
若曦悄悄地來到成貴的病房，把自己買來的一束鮮花放在了成貴的床頭，哽咽着哭泣，走出病房，走向樓道的出口，身後拐角處的聲聲祝賀一遍遍地刺痛着自己的內心，盡管自己也想過站在人群之中，給他們拍手叫好，可是若曦知道現在的自己真的做不到，在分手的時候，即使是在現在，如果成貴與楚骁陽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仍然可以假裝地很大度，假裝地很不在乎，因為只有這樣，才會讓成貴覺得自己更好，才會讓成貴不讨厭自己甚至加深自己在他心裏的印象……
就是這些就夠了嗎？不夠，不夠，若曦想要的很簡單，就是愛情，與成貴的愛情，可是，在愛與不愛的距離上，成貴卻停留在了若曦永遠也觸及不到的地方。
愛情到底是什麽？可以讓人忘乎所以，可以讓人痛徹前非，可以讓人卑微如土，甚至有時候覺得愛情就是人編造的一個又一個謊言，來騙自己，騙別人。分擔自己生命中所不能承擔之重……
而最終那些愛的，不愛的，都将走在告別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