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手段
戳中淚點的往往是一首歌或者是一句話，一個人的夜晚好安靜，想到以後你再也不是我的了，那晚哭得像個孩子……明明你還在，可以發短信，可以打電話，可我已經沒有任何立場，你永遠不再是我的了，那種感覺，縱使有一萬個想見你的理由，卻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身份……
----題記
面對康世佳的突然出現，成貴甚至感覺到了濃濃的感情危機，撇開康世佳的身份背景不談，康世佳也決不僅僅是楚骁陽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甚至與自己相比，他才是與楚骁陽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那個人，甚至更有資格和楚骁陽在一起，而自己只是一個幸運兒，在楚骁陽生命中出現的人裏排在了一個幸運的位置，在康世佳離開楚骁陽的世界，這短短四年時間裏，自己走到了楚骁陽的身邊。
可是，現在康世佳回來了，回來的讓人猝不及防，甚至沒有讓自己做好接受一個朋友或敵人的準備。
成貴早早地下班了，來到校門口等楚骁陽，既然現在自己是楚骁陽的男朋友，那麽任何一個想要靠近楚骁陽的男人，都不可以，不管他曾經的身份是什麽，不管他與楚骁陽的關系是怎樣。
果然不出成貴所料，在校門口，康世佳開着那輛法拉利也在等待着楚骁陽。成貴把摩托車停靠在一邊，正對着康世佳，雖然沒有豪車做背景，可是型男的氣勢不能輸，成貴拿出一副墨鏡戴上，屁股靠在摩托車上，翹起一條腿，兩只手插進褲兜，拿出了當年泡妹用的殺手锏，一時間也驚起了衆多少女的驚呼，帥氣度絲毫不比康世佳差。
放學時間到了，一批批學生陸續走出校園，稀疏的人群中，康世佳和成貴幾乎同時看見了正抱着課本緩緩走來的楚骁陽。
又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走到了楚骁陽的身邊，兩個男人突然出現在楚骁陽面前，楚骁陽甚至已經無處躲避，成貴抓住了楚骁陽的手，同時間康世佳抓住了楚骁陽的胳膊，一人要把楚骁陽拉向一邊。
楚骁陽站在原地沒有動，成貴回過頭，看見康世佳拉着楚骁陽的手，一股憤怒感頓時從心底升起，一手将康世佳抓着楚骁陽的手拿開，一手将楚骁陽攬在懷裏，康世佳再次伸過手想要抓住楚骁陽，成貴一只胳膊抱起懷裏的楚骁陽，一只手再次将康世佳的手打開，自己站在楚骁陽的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把楚骁陽護在身後。
康世佳手上的拳頭再次緊握，咬緊牙關，雙眼已經放出寒光。
成貴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夠了”，楚骁陽從成貴的身後站出來，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低着頭站在康世佳的面前:“世佳，別這樣了好嗎，我們之間沒有過開始，我也不想對你說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以前那個保護我，陪伴我的大哥哥，以前是，現在是，我希望以後也是，可以嗎”？
康世佳緊握的拳頭慢慢放開了，一臉不甘與無奈的表情看着楚骁陽，聲音已經有些哽咽:“或許你一直把我當成是哥哥，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妹妹，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
不想再聽康世佳的獨白，成貴拉起楚骁陽的手朝門外走去，被留在原地的康世佳揉了揉有些濕潤的眼睛，對着楚骁陽的背影大喊:“骁陽，你總有一天會知道，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康世佳更愛你”。
聽着背後的男人對着自己的女人說愛，成貴已經忍無可忍，回過身就要朝着康世佳打過去:“混蛋，給老子閉嘴”。
康世佳毫不示弱，指着成貴大喊:“成貴，我告訴你，這世上就沒有我康世佳得不到的東西，總有一天骁陽會回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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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憤怒到面紅耳赤的成貴被楚骁陽硬生生的拉出了校園。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聞聲趕來的保安一邊吹着哨子一邊驅散圍着的人群，在衆人一雙雙詫異的眼神下，康世佳坐上了豪車，腳下猛踩了下油門，法拉利帶着一陣呼嘯的聲音沖上了公路。
帶着一腔怒火回到了公司，從小到大，康世佳還沒有受過這種氣，還沒有哪個人敢像成貴那樣對自己摩拳擦掌，越想越氣，康世佳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備注叫做老黑的號碼。
第二天，成貴抱着飯盒早早地等在一個教室的門口，裏面的楚骁陽還在上課，身後的女生靠在楚骁陽的耳邊輕聲說:“你男朋友又來給你送午飯了”。
楚骁陽回過頭朝門口看去，透過玻璃就看見成貴那一張朝自己傻笑的臉，不時的還會來一個飛眼，做出幾個誇張的動作，逗得楚骁陽低下頭一陣悶笑。
中午下課了，成貴抱着還熱乎的便當沖到楚骁陽的身邊，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到上班時間了，已經來不及親熱了，在楚骁陽撅起的小嘴巴上親了一口就匆匆地跑出去，跑到校門口，還沒有走到自己摩托車邊，就過來幾個戴着魔鏡，一身西裝的人圍在自己身邊，然後不由分說架起了自己的胳膊，成貴想到這可能是康世佳派來報複自己的人，剛要掙脫開這幾個人緊緊抓着的手，背後突然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然後大腦一陣迷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背後的墨鏡男收起一個小型的電棍，架起成貴上了路邊停靠着的黑色面包車。
城市的黃昏，即将隐沒的夕陽總是投來柔和的光線，卻被空氣裏渾濁的煙土攪和的模糊不清，成貴慢慢有了意識，睜開了眼睛，昏黃的陽光還有些刺眼，模模糊糊地看見幾個人的身影在面前，腦中斷掉的記憶也逐漸恢複了清晰。
身處一座廢棄大樓的頂端，半個城市的樣貌都盡收在自己的眼下，頗有些“一覽衆山小”的氣勢，可是動了動身子，才發覺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低下頭看看，一根粗繩正結結實實地把自己綁在一個椅子上，用力地搖晃，還是不能松開繩子分毫。
“別掙紮了，沒用的”。
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成貴擡起頭，康世佳正翹着二郎腿端坐在自己面前四五米遠的地方用一種得意的眼光看着自己。
“康世佳，你就是個人渣，用這樣的辦法對付我，覺得我會屈服嗎”？
“不不不，不需要你屈服，我要的是骁陽”。康世佳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看着成貴。
“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別指望她會愛上你”。成貴朝着康世佳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曾幾何時，有一個人也用這種暴力的手段要讓自己離開楚骁陽，可是，自己就算是死也沒有點頭，這種暴力也許會讓人害怕，但絕不會讓人屈服。
康世佳給旁邊站着的兩個人使了一個眼色，那兩個人立刻朝成貴走了過去，成貴已經繃緊了渾身的肌肉，準備接受即将到來的一陣暴打，可是，那兩個人到了成貴的身邊，非但沒有動手打成貴，還把成貴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成貴扔掉了身上的繩子，松動松動有些僵硬的筋骨，問面前一副笑臉的康世佳：“先把我綁來這裏，又放了我，你什麽意思”？
康世佳搖搖頭，攤開手，做了個“不知道”的表情：“沒什麽意思，我高興，想把你綁來就把你綁來，現在我不想玩了，就放了你啊”。
聽康世佳說着這樣的話，成貴真想撿起地上的一板磚拍死他，身子還沒有站起來，就被身邊的兩個人牢牢地按住在椅子上。
“放開他”，康世佳的一句話，讓成貴肩膀上的兩只大手慢慢松開，成貴晃了晃身子，無奈地坐好。
康世佳大概是玩夠了，站起來，走到成貴面前，拿出一張銀行卡在成貴面前晃了晃，對成貴說：“這張卡裏有兩百萬，夠你掙一輩子的了，只要你離開楚骁陽，這些就都是你的”。
成貴笑了笑：“難道你們有錢人都只會這一套嗎，真是有錢啊，可是這世上還就是有你們的臭錢買不到的東西……”。
“no，no，no，不要急着拒絕哦，我還沒有說完”。康世佳打斷了成貴的話，伸出左手的食指在成貴面前蔑視地晃了晃：“你當然不會要這筆錢，不然我想你早就不在這裏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爸爸需不需要這筆錢，做人不可以太自私啊，尤其是做兒子的”。
康世佳一揮手，一邊的一個墨鏡男扔給成貴一摞資料，成貴大致一翻看，原來康世佳已經把自己的身世家庭背景打聽得清清楚楚，甚至父親的病，妹妹在哪裏上學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王八蛋，你敢動我家人”，成貴的臉上已經爆紅，站起身來就要朝康世佳撲過去，康世佳絲毫沒有躲開的意思，因為成貴又被身邊的兩個壯漢牢牢地按住在椅子上。
“就喜歡看你這種好氣又打不到我的樣子”，康世佳在成貴的臉上重重地拍了兩下，把銀行卡塞在了成貴的衣服兜裏：“這筆錢也許能夠救你父親一條命，當然，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不光有錢，我還會給你聯系最好的醫院，你好好想想，你有時間思考，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等你，在我這裏，可以讓你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種，可是我偏偏選擇了最溫柔的一種，這倒不是因為我心腸好，而是因為我不想讓楚骁陽傷心，她太愛你了，讓你無緣無故地消失絕對不會是一個好主意，唯一的辦法就是你主動離開她”。
……
“我要好好想想”。更好的醫院，父親的病，足夠的錢，成貴摸了摸口袋裏的銀行卡，從來沒有動搖過的心思有些動搖了。
看着成貴一副猶豫的樣子，康世佳冷笑一聲，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這個時候也就可以走了，就說嘛，在這個世上，還沒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還沒有不是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對付成貴這種為情所困的人自己還沒有失手過。
康世佳已經走到樓梯口，好像想起了什麽，慢悠悠一副思索的樣子停住腳步回過頭對成貴說：“今天我讓你出現在這裏就是想讓你明白我有的是手段對付你，我沒那麽多時間等你，明天，明天我就要你的答案，想想你家裏的老父親，我覺得你不會讓我失望”。
康世佳帶着一班人随着皮鞋踏在水泥臺階上發出的聲響消失在樓道裏，成貴拿出口袋裏的銀行卡，突然覺得這張卡好重，重得有些讓自己難以承受，眼前就是大樓的邊緣，只要把這張卡向下一甩，自己就和康世佳的狗屁想法徹底拜拜，可是，成貴想了想家裏卧病的父親又把銀行卡收了起來。
夕陽的餘晖漸漸收斂，昏黃的光輝殘存在天邊的一角，太陽的最後一點輪廓也消沉在了火紅的晚霞中，站在天臺的邊緣，從天邊吹來的風已經沒有了幹熱的味道，撲撒在身上有些湛涼的感覺，大半個城市的景色都盡收眼底，四周漸漸亮起的燈光照亮了這個城市的輪廓，成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會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有兩個自己，一個在天臺，一個走出這座樓底，站在這裏的天臺的自己看着樓下漸行漸遠的自己，會不會有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會不會開始嘲笑無力佝偻的自己，深愛着楚骁陽的自己，最終還是做了自己最不想做的事。
難怪人們總說永恒都是時間造下的謊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