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沒能耐別說愛（二）
“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我真的不想這樣的，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爸爸被送進監獄”。楚骁陽放下碗筷，抓緊成貴的手，突然哭着對成貴敞開心扉。
看着楚骁陽突然哭起來，成貴有些慌張，剛才還是有說有笑的楚骁陽，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骁陽，到底發生什麽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成貴一着急想站起來到楚骁陽的身邊，卻剛一站起來，就感覺腦中一陣眩暈，眼前的東西都有些模糊，成貴趕緊按住桌子，揉了揉眼睛，可以看清楚一點，腳步還沒有邁開，腿上傳來的感覺就像麻木一般，綿軟無力，腳上更像加了千斤重的鉛塊無法挪動。
“啊”，成貴的手一放開桌子，發暈的頭腦加上無力的雙腿就倒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快起來”，楚骁陽哭着扶起來成貴，把成貴扶在椅子上。
“這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感覺好暈，身上沒有力氣”？成貴緊緊抓着楚骁陽的手，詢問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成貴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桌上的湯碗，成貴好像知道了是怎麽回事，成貴指着湯碗，問楚骁陽:“是不是你做的”？
楚骁陽撲倒在成貴的懷裏，緊緊抱着成貴，眼角的淚水打濕了成貴的衣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愛你，我太愛你了，我不想害了你，我只能這樣做，原諒我，原諒我，我愛你，原諒我......”。
楚骁陽還在不斷的祈求着原諒，成貴托起楚骁陽的臉，看着楚骁陽的雙眼，用大拇指擦去楚骁陽臉上一行行的淚水，問她:“是不是耿延秋那個王八蛋要你......”，後面的話成貴說不出口了，心裏害怕得已經開始顫抖。
楚骁陽沒有搖頭否定，成貴猜對了。
“不，你不可以，絕不可以，讓我去，讓我去殺了那個王八蛋”，成貴紅着眼睛推開楚骁陽，想站起來，卻又一次摔倒在地上，成貴大聲喊着爬起來，又被楚骁陽拉回來坐在了椅子上。
楚骁陽跪在了成貴的身邊，哭得淚水與鼻涕已經混成了一團，面對同樣情緒激動發的成貴，楚骁陽大聲喊着要蓋過成貴痛苦的哀嚎:“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好不好”。
窗外又傳來一陣隆隆的雷聲，閃電的光亮已經照進了窗子，突然，電燈一下熄滅了，屋子裏頓時變得漆黑一片，黑色的夜晚，居然在這個時候又停電了。
屋子裏漆黑得看不見對方的面龐，只剩下兩個人哭喊的聲音。
“你不要去，不要去，一定有其他辦法的，好不好”，成貴緊緊抓着楚骁陽的手，哀求着楚骁陽不讓她離開自己。
“對不起，我只能這樣做，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過了今天，如果你還願意接受我，我會在湖邊等你，如果你不願意再接受我，我也就不會再回來找你了”。楚骁陽說完用力掰開了成貴緊緊抓着自己的手，推開成貴撲過來的身體，跑向了門口，跑出去關上門的一剎那，楚骁陽哽咽着，緊緊捂着嘴蹲在了地上，屋子裏還傳出來成貴一聲聲地呼喊。楚骁陽聽不下去了，心裏難受得要窒息一樣，站起來在漆黑的樓道裏扶着欄杆向樓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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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成貴勉強着站起來在漆黑的屋子裏四處摸找，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原本最不想聯系的那個人，康世佳。
只是在這個無奈又無能為力的時候，或許能救出楚骁陽的也就只有康世佳了，還是那一句話，只要楚骁陽能好，自己怎樣都可以，什麽尊嚴，什麽顏面，在這個時候都已經變得一文不值。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外面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嘩嘩的聲音不絕于耳，大雨一陣陣地接連潑灑，園子的花草已經被打得擡不起頭。
此時就等在樓下的康世佳撐着一把大傘，站在車子旁邊，傘上流下的水柱随着傾盆的大雨打在車子的玻璃窗上，一只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手指在手機上一次一次地敲着，褲腿已經被地上濺起的雨水打濕，鞋子已經浸在了水中，康世佳還是站在原地，等着。終于，手機震動了，要等的終于來了，康世佳慢慢地拿出來，卻是成貴的號碼，康世佳點下了拒絕，因為這不是自己要等的，自己要等的已經出現在了視野中。
楚骁陽沒有帶傘，失魂落魄地頂着大雨跑了出來，電閃雷鳴下瓢潑的大雨瞬間濕透了楚骁陽的衣服，從頭頂流下的雨水掩蓋得楚骁陽睜不開眼睛，雨水與淚水混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楚哪個是哪個。
直到撞到一個人的身上，楚骁陽才停了下來，頭上的雨傘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頭發上的雨水還在臉上簌簌地流着，楚骁陽擡起頭慢慢睜開眼睛，夜色的朦胧裏還是看清了康世佳的面龐，冷酷裏帶着一絲柔情，堅毅裏帶着帶着一絲猶豫。
被雨水淋濕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像吸熱器一樣不斷地吸走身體的熱量，楚骁陽冷得有些發抖，兩只手交叉着抱住臂膀，看着就在眼前的康世佳，楚骁陽不想再把康世佳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甚至是愛與不愛的隔閡，不想再對康世佳有更多的虧欠，這個世上除了你的父母與愛人，沒有人會無願無求的幫你，楚骁陽低下頭想從康世佳身邊走過去，康實際一把扔掉了雨傘，把楚骁陽緊緊地抱在了懷裏，任憑楚骁陽怎樣用力掙脫，康世佳都是緊緊地抱住不放手。
大雨還是一陣陣的潑灑，一道道閃電照亮了大地，一次次瞬間的光亮之後又回到了夜色的黑暗。
緊緊抱住的楚骁陽不再掙紮，可是楚骁陽的哭喊還在耳邊，盡管這一切都是康世佳親手設計的，可是面對現在這般痛苦的楚骁陽，康世佳的心裏也像針紮一般疼痛，好在，自己創造的故事就快要結束了。
成貴跌跌撞撞地從樓上跑下來，想要去追趕楚骁陽的腳步停在了雨中，雨水從自己的頭頂一串串的流下，如水簾一樣潑灑擋在眼前，浸了雨水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一道閃電劃過，帶給大地一瞬間的明亮，成貴看見了，看得那麽真真切切，看得那麽清清楚楚，康世佳懷中抱着的是楚骁陽。
那一刻，天空電閃雷鳴，地上積水成河，那一刻，成貴的耳邊異常寧靜，大雨瓢潑，愛情的高牆如同出現了裂縫，牆內的世界又回到了單調，回到了安靜。
站在雨中，一樣被濕透的康世佳沖着楚骁陽大喊：“為什麽，為什麽你寧可把自己推進泥潭也不願意來找我”？從頭上流下的水柱流進康世佳張着的嘴裏，康世佳強睜着眼睛看着楚骁陽，康世佳不明白，難道自己在楚骁陽的心裏就真的比不上那個在關鍵時候什麽忙都幫不上的成貴嗎？
楚骁陽緊緊閉着雙眼不斷地搖頭，在楚骁陽的心裏，成貴與康世佳根本就是兩個不能在同一根标準線上衡量的人，一個是最愛的人，一個是最好的朋友，誰都不可以失去，誰都不能被比下去，疏遠康世佳，只是不想看着康世佳在逾越友情的線後越走越遠。
就這樣，成貴站在原地，看着康世佳抱着楚骁陽，看着楚骁陽坐上了康世佳的車子，看着康世佳的車子閃着燈光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大雨傾盆的夜色裏，自己，只是淋着雨，只是站在原地，只是遠遠地看着，因為自己幫不了楚骁陽，愛得再深在這個時候也只能是徒然……
或許自己真的不該和楚骁陽在一起，自己真的不配，兩個人的世界或許真的沒有未來，再一次撿起這樣的想法，不再是曾經那樣的空幻想，是真正的有理有據，可是，自己真的能放下嗎？楚骁陽呢，能接受嗎？
……
那種深愛着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那種獨自走回去失魂落魄的心痛，只有自己知道，沒有人可以體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