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情非得已

生活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最後，在最後才發現那個會和自己走一輩子的人并不是最愛的那一個……

----題記

曉潔的聲音不停地在猶豫，話裏的釋然也不全是心裏的所思所想，曉潔不會阻攔成貴離開自己，可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心酸。

“曉潔，我從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也真的一直在想着給我們一個穩定的家，想着和你白頭偕老，過一輩子，可是，現在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不去愛楚骁陽，我也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對楚骁陽不管不顧，我愛她，我想在她生命裏的最後這段日子，陪在她的身邊，彌補我和她這些年錯過的遺憾，可是這一切的代價就是傷害你，在你最需要人陪的時候，我卻不能在你的身邊，我對不起你，不管怎樣，我都要去找楚骁陽，我已經不奢求你的原諒了，我會走，明天就走，去找楚骁陽，你恨我吧，不論你有什麽要求我都會答應你，不論你要我做什麽，要我怎麽樣，我也都答應你......”。

終于還是把這一番話說了出來，成貴擡起頭看看曉潔的臉龐，兩行眼淚在曉潔的臉上無聲地流着。

原本等待着的曉潔會發火，會發怒，會罵自己，打自己，會哭鬧，所有的設想都沒有。

聽完成貴說的話，曉潔猶豫了一陣，沒有像成貴想的那樣去發火，去哭鬧，曉潔反而在哭着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微笑得一點都沒有勉強。

成貴的心已經堅定了，曉潔也不想去挽回什麽，在大是大非上，曉潔理解成貴這樣做的用意，楚骁陽已經是一個沒有将來的人了，成貴不想讓楚骁陽在生命的最後把這麽多年沒有實現的心願變成遺憾帶走。

既然成貴要走，就要讓成貴少些牽挂，少些歉疚，既然成貴要和楚骁陽在一起，就要讓他們的在一起名正言順。

“如果你真的什麽都可以答應我的話，那我只有一個要求，我們，離婚吧”。

成貴把什麽樣的後果都有想到，卻唯獨沒有想到曉潔會向自己提出離婚。

“不要，曉潔，我......”，成貴不知道要怎樣解釋才可以，不要曉潔和自己離婚嗎？可是自己即将陪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只希望離開兩個月嗎？如果楚骁陽病情好轉了，自己又該做什麽樣的選擇？盼着楚骁陽兩個月以後離開人世嗎？那成貴寧可選擇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寧可選擇從來沒有和楚骁陽相愛過，甚至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換楚骁陽的健康長壽。

可是如果不和曉潔離婚，又怎樣和楚骁陽在一起，是算作自己婚內出軌還是把楚骁陽算作插足的小三。

哪一種結果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心裏像被壓了千斤重擔一樣的成貴真的快要瘋掉了，成貴恨，恨命運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手上慢慢攥緊了拳頭，指甲已經插進了手上的皮肉裏，一道血絲從手指縫間流出來，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成貴，你不要這樣，我說的離婚只是想讓你可以和楚骁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曉潔看到了成貴手上流出的血滴，用力掰開了成貴緊緊攥着的拳頭，擦着成貴手上的血漬。

這一夜，曉潔流的淚太多了，成貴流的淚也太多了，不去擦流淌在臉頰的眼淚，也已經感覺不到眼淚在臉上流淌的感覺。

曉潔還是那麽善良，又一次站在成貴的立場去考慮，成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可以得到曉潔這樣的理解和原諒:“可是，我們的以後，我不能在現在給你任何一個保證”。

真的就是這樣，眼下的任何的所謂的保證都不過是一句空話，以後，以後的以後，誰都不知道會怎麽樣，今天離婚了，誰又能保證兩個人還有複婚的機會。誰又能知道成貴和楚骁陽真的會不會就這樣一輩子在一起。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可以給出答案。

成貴的心裏已經空了，而曉潔的心一直在懸着......

也許是真的想好了，也許只是一時腦熱，曉潔雙手托着成貴的面龐，把自己的面龐貼近過去，鼻尖貼着鼻尖，就這樣幾乎零距離地對視着:“我會把寶寶平安地生下來，我也會等你，我也希望楚骁陽可以平安無事，如果楚骁陽真的可以挺過這一關，我就會帶着寶寶用一年的時間去等你，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你選擇和楚骁陽在一起，那我就祝福你，我也會再去尋找屬于我的生活，如果你選擇回到我和寶寶的身邊，那這個家随時都歡迎你”。

成貴把曉潔緊緊抱住，成貴愧疚，為什麽上天要把曉潔這麽善良的姑娘安排在自己這樣一個渣男的身邊，為什麽明明是自己的錯，可是所有的苦痛都要曉潔來承受。

如果曉潔沒有理解自己，沒有原諒自己，沒有寬松自己，也許成貴的心裏還會比現在好過，可是曉潔偏偏站在一個最善良的角度去成全自己，那種在心裏的愧疚百十倍地增加，那種痛就像心被不停地被萬蟲噬咬一般。

這個夜雨喧嚣的夜晚，兩個心事重重的人注定徹夜不眠。

隔着被子，成貴曉潔挺起的肚子上輕輕地撫摸，那種親近的感覺就是血脈相連的感覺，明明沒有什麽感覺。可是成貴就是能感覺到一個小生命在哭鬧，甚至連小寶寶出生後的樣子成貴都可以想象的出來。曉潔靜靜地躺在成貴的懷裏，頭枕在成貴的肩膀上，閉着眼，好似已經睡着的曉潔突然輕聲說:“成貴，抱緊我好嗎，抱着我，讓我好好地在你身邊睡一次”。

聽曉潔這樣說，成貴只感覺心裏有種酸澀的感覺，成貴輕輕地把曉潔摟在懷裏，讓曉潔有些嬌弱的身軀都覆蓋在自己懷抱之下，成貴輕嗅了一下曉潔頭發上香香的味道，在曉潔的額頭長長的親吻了一下，把這一夜作為兩個人即将分別的獻禮。

夜是黑色的，躺在成貴懷裏的曉潔無聲地流着眼淚，只是眼淚的光芒被夜的黑色遮擋住了，成貴看不到，心裏卻能感覺得到。

......

天亮了，雨後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成貴要離開這個家了，可是手裏提着的卻是為曉潔收拾的行李。

曉潔也要離開這個家了，挺着七個月大的肚子，曉潔沒有辦法自己照顧自己，應成貴的要求，曉潔會搬到成貴母親的家裏，一直到曉潔把寶寶生下來之後，而這樣的安排也是最好的，有成貴的母親和妹妹照顧曉潔，成貴也就放心多了。

在民政局裏，工作人員帶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坐在面前的兩個人，沒有吵鬧的兩個人，甚至還會會心地相視一笑，曉潔挺着大肚子，成貴還在牽着曉潔的手，這樣的離婚場景，工作人員還是第一次見，可是眼神的猶豫沒有停滞着手上的動作，在離婚證上還是蓋上了簽章。

就這樣離婚了，在周圍人的理解與不理解之下，成貴與曉潔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