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安晏對于楚業來說，是一個很特殊很重要的存在。
高中那會，他是花錢上的重點高中，文化課成績一直很差，和大部分的好學生都格格不入，除了發小簡寧和他們班的人會真情實感的和他交朋友外，其他湊過來的多多少少都會帶着些谄媚和讨好，無非是看中了他人傻錢多到哪都肯花錢。
一開始楚業遇上郁悶的事還能和簡寧說，至少簡寧和別人不一樣，不會在他抱怨的時候出聲質疑“你爸媽這麽有錢，有什麽煩的？”“你家那麽大，沒什麽可苦惱的吧？”“……身在福中不知福”，但後來簡寧談了戀愛，他也就不怎麽好意思再去找人家傾訴了。
直到後來遇上安晏，他也會靜靜聽着自己傾訴抱怨，而且從來不會打斷，也不會說自己不高興聽的，他好像天生就那麽成熟又包容，通透又聰明。
一來二去的相處中，楚業也就被慣出各種壞毛病，遇事不決先撒嬌，低頭認錯下次還敢，他也漸漸開始依賴安晏。
同為他的傾訴對象，楚業清楚的知道簡寧和安晏在他心裏是不一樣的，前者是十幾年一起長大的情意，後者是他情窦初開的懵懂，也是他曾經想過要好好經營的感情。
或許是真的那年他在這段感情裏太過投入，才導致他至今還在不甘心當初為了那麽件小事就分了手。
他惱怒的是當時安晏不肯告訴他的這一行為，對于事情本身，他更多的是好奇。
宋承燃好奇地看着楚業手中的芝芝莓莓，順手接過後問：“哥，你哪買的奶茶啊？選管姐姐不是說不給點外賣嗎？”
“小王買的。”楚業自顧自地打開自己的那杯果茶，腦袋朝走廊盡頭的方向點了點，示意宋承燃跟自己過去。
宋承燃跟在他身後，一臉茫然：“小王……是誰的選管啊？”
“安晏的助理。”
宋承燃吓得差點把剛喝進去的那口奶茶噴出來，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p、pd的助理？”
楚業點點頭。
宋承燃歪了下腦袋，不解地問：“可你之前不是說pd很兇嗎？他助理怎麽會幫你買東西？”
“這……”楚業閉了閉眼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就……之前幫過他一點小忙，他為了感謝我所以偶爾會幫我帶飲料啦。”
楚業清了下嗓子，佯裝嚴肅的胡扯道：“你都知道pd很兇了，那你可千萬別到處亂說啊，萬一被pd聽到，害得小王丢工作就不好了。”
宋承燃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擲地有聲地保證：“我知道了，我絕對保密！”
楚業笑起來，心裏覺得這小朋友真好騙，他很快把話題又轉到最初的來意上：“跟我說說pd他小時候的事呗？”
宋承燃晃着腦袋想了想，道：“pd小時候好像也沒什麽事，但我知道他家裏不像其他訓練生說的那樣，什麽一出生就在比賽終點啊，太誇張了，pd小時候日子過得可辛苦了……”
“pd家裏有兩個爸爸，安叔叔是個Beta，另一個漂亮叔叔姓秦是個Omega，那會他們家不窮但也不富裕，兩個叔叔每天都早出晚歸的要去店裏，那會pd經常會被秦叔叔拜托給我阿媽，讓他在我家寫作業吃飯。
“我聽街坊裏提起過，pd一出生就很瘦很小，好像是早産還是營養不良，身嬌肉貴的一身病，而pd的小爸爸生完他以後好像也落下了病根，安叔叔一下子要照顧兩個人，不僅之前的積蓄花的七七八八，為了能更好的照顧他們倆，連工作也辭掉了，找人借錢在門口開了家便利店，秦叔叔每次來我家接pd的時候，都會送我一條軟糖，我阿媽還擔心會長蛀牙，每次都想沒收我的軟糖，但都被藏起來了！”
開在家門口的便利店生意很不錯，但夫夫兩個人也舍不得多雇幾個店員，生意最火爆的時候也只雇了一個店員，其餘時候就靠夫夫倆自己忙活，因此他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照顧安晏，只能讓他在鄰居家寫作業吃飯。
“但是我記得好像有一段時間，pd沒來，後來聽說pd跑去家裏的便利店寫作業了，還寫着寫着就去幫忙搬貨結賬，有時候店裏忙起來他也沒空寫作業，經常熬到關店以後回家才開始補作業，那會他好像也就8、9歲好像。”宋承燃回憶着，“不過後來pd又被秦叔叔送來我家了，秦叔叔說pd還是個孩子，家裏的事不用他來操心，讓他好好學習好好長大就行。”
楚業垂着眼咬着吸管。
“再往後我阿媽搬家了，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宋承燃說，“不過我阿媽真的好心疼pd，以前pd來我家吃飯的時候，我阿媽都不讓我先動筷子，阿媽還偏心說讓我不要和哥哥搶吃的，那……我也沒搶過啊。”
說到最後，宋承燃語氣裏帶了一絲抱怨。
“前幾年的時候，聽說pd拍了電影，我阿媽開心的不得了，比我考上省重點高中還開心呢。”
楚業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那你那時候有沒有看到過他們家有一輛車？”
“車？”宋承燃想了想，“pd家當時是有一輛面包車，用來進貨的。”
楚業：“……不是那種車，豪車，勞斯萊斯。”
宋承燃突然提高聲音：“怎麽可能？”
緊接着他又搖頭：“雖然我那會肯定不認識什麽勞斯萊斯，但我也肯定他們家不可能有。”
“那車牌……算了。”楚業本想讓他回憶一下那輛勞斯萊斯的車牌號有沒有印象，但想想那會宋承燃也沒多大，哪能記得這些，也只好作罷。
宋承燃好奇地問：“哥，你怎麽突然對pd的事感興趣了？”
“沒事，我還有事，我先回去了。”楚業心情有點不太好，也懶得再編借口了。
回訓練室的路上，楚業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安晏家有個便利店，有一次他找安晏的時候去過，想來當時店裏那個溫溫柔柔的老板就是安晏的爸爸了。
雖然來這一趟不算全無收獲，但楚業還是不知道，那輛車到底是哪來的。
另一邊。
江洛予拎着飯盒先回了一趟宿舍，剛準備出門回訓練室的時候，林成找上了門。
“你是準備和楚業站一邊了嗎？”林成問。
江洛予：“嗯？”
林成開門見山說：“你今天幫了他好幾次。”
說着，他視線落在江洛予的桌上，一個熟悉的飯盒讓他神情多了一份了然：“哦，你們準備炒CP了嗎？”
江洛予皺緊眉頭，嫌惡掃了一眼林成道：“你在想什麽？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惡心嗎？”
“我為什麽不能站在楚業這邊？他人很好，會經常幫助其他訓練生，性格也好，沒聽說過他無緣由地刻意針對過誰，更何況他實力也很強。”江洛予頓了頓又說，“他哪方面都比你好，至少比你善良？如果你一定要讓我選邊站，我為什麽不選他？”
林成猝不及防聽到這段話，臉上閃過一抹憎恨：“江洛予，你在說什麽？你說他比我善良，你不記得他之前給建宇難堪的了嗎？他說話從來不給人留面子那叫善良？”
江洛予：“至少他不會為了炒CP去A班暗示那幾個Alpha去針對葉瀾，然後自己趁機而入安慰他借此來獲取別人的新人。”
林成臉上刷的一下就白了：“你，你怎麽知道……”
江洛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前兩天我聽說葉瀾現在對很對Alpha的信息素都開始過敏了，你為了炒CP把別人害成那樣，你有什麽臉理直氣壯地來問我？”
“還有，我一直搞不懂，你到底是對自己哪裏有誤解，事事都要和他比較。”江洛予冰冷的臉上出現一絲嘲諷，“……你哪裏配和楚業比了？”
楚業回到訓練室，程遠帆正在教另外幾個訓練生舞蹈，他環視了一圈問：“江洛予還沒回來？”
程遠帆搖頭：“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嗎？你們沒一起回來？”
“嗯，中途我去其他地方辦了點事。”
程遠帆“哦”了一聲，就見訓練室的門又打開了，江洛予珊珊來遲，在經過楚業的時候，他小聲地說了句：“哥，我回來了。”
“什麽？”楚業看向他，“你怎麽也喊我哥？”
江洛予突然全身都緊繃起來：“……我不能這麽喊你嗎？我看宋承燃都是這麽喊的。”
楚業随意地笑了下，和他開着玩笑：“能喊，那就喊呗，反正你才十六歲，我都二十三了，你沒喊我叔都算給我面子了。”
江洛予：“哥……”
楚業：“嗯？”
“沒事，練習吧。”
下午他們組總算将整首舞蹈都全部扒了出來開始練習，但幾個F班的訓練生基礎實在太差，把整組的進度都拖慢了不少。
吃完晚飯後，選管又把楚業喊了出去，把手機遞給他：“有人給你打電話，好幾個看上去還挺急得。”
楚業本以為又是朱殊打來的出了什麽事，還在想着最近這兩天他挺安分的啊，一看來電顯示，他表情正經不少，随後接通了電話。
“楚少爺，你給的那幾條找你親生父母的線索，我都沒查下去，實在是查着查着就斷了。”電話那頭的人說，“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想不想聽？”
楚業：“你說。”
電話那頭的人深吸一口氣：“我覺得，他們可能都已經不在了。”
楚業懵了一瞬間：“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們會不會都已經過世了？”電話那頭的男生道，“畢竟兩個大活人不可能一點生活的痕跡都不留下啊。”
楚業下意識地攥緊手機，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變得緊繃發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