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喪魂鎮13
托這腐朽的木板地面的福,我和傑克每走一步,就可以聽見嘎吱嘎吱的響聲。你必須要時刻注意腳下,因為年久失修,有的地方會有破洞豁口,不小心可能一腳踩下去。摔個大跟頭是小事,要是扭了腳那就不好玩了。我們接下來的旅途可不能容許任何阻礙行動的傷口。
樓梯上散落了一些破舊的木頭塊,橫七豎八将遍布蜘蛛網的樓梯給堵了不少路。
我真佩服傑克,一路慌張從二樓跑下來居然沒被這些雜物給絆一跤,這得是多麽靈便的腿腳。上了二樓,一條紫紅色的毯子從我的眼前直直鋪向前方,而它所延伸的前方是一片漆黑。
這個二樓完全沒有任何照明的東西。
“老天,沒有燈麽?好黑啊。你當時是怎麽上廁所的?”
我疑惑地回頭問傑克。他露齒一笑,道:
“我夜裏視力還是很好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最重要的是這樓道的燈剛才還是亮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前面的那句話真是廢話。”
“噢,謝謝你的提醒。”
嘆口氣,我開始認真打量這樓道的照明燈。
傑克說幾分鐘前它們還是正常的,可是等他看見游蕩的女士并且匆忙跑下來後,這些燈就壞掉了。
有這麽巧的事?
不妙的感覺傳入我的心中。
我看了看地板,那些發出腐爛味道的木板上有一些紅色的污漬,鮮紅鮮紅地,看着不同尋常。
指着這些污漬,我問傑克:“剛才你下來的時候這些東西在這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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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瞄了兩眼後,雙眼發直:“我的老天,沒有的,這裏一直都沒有的。一定是了,是那個女的拎着的刀上滴下來的。這是血!”
這話引起了我的警惕。
如果這是新鮮血液的話,那麽的确可以說明這裏有一個我們之外的人來過。不過,摸了兩把,又聞了聞,我發現那不是血跡,倒比較像是顏料。傑克被我的話一提醒,自己也忙來看,最後證實了這一點。
作為一個畫家,他不可能分不清紅顏料和血跡。
似乎是虛驚一場,可是就這麽放松了警惕可不明智。我将随身攜帶的手電筒打開,意圖用它照亮樓道,可惜這夥計浸了水,電力大不如前,燈光一閃一閃地,好似随時要斷氣的病患一樣。
“算了,別管了。點把火進去吧。再等下去她的同伴都來了,我們就跑不了。”
傑克如此催促着。我于是取出一根燃木,把把頭點了起來。一時間木棍燃燒的味道在四處飄散。
“跟緊了。”
我這麽說着。傑克幾乎将我的褲子拽下來一般死死拉着我:“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一毫米的。哪怕是世界末日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別說那麽肉麻兮兮的話。”
“嗨,夥計,別計較了,走吧。”
于是我們兩個就這麽沿着破舊的紫紅色地毯,一步一步地開始朝着廁所前行。這一路上,走廊裏黑黝黝的,閃電時不時為我們打亮窗戶,令人有些膽戰心驚。同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聽見有我和傑克兩個人之外的呼吸聲,一喘一喘地,仿佛是人死前掙紮的喘氣。不過,雖然這時候的氛圍并不算友好,可前看後看,我都沒看見傑克所說的那位渾身燒焦的提着刀的女士。衛生間裏頭也沒有藏着人。
看來是傑克多心了。
“這裏還有兩個房間呢,阿瑞斯,進去瞧瞧如何?”傑克似乎不願意檢查就此停止。
我看了看,的确這走廊的左右兩邊上都有一道門,其中一扇門是上了鎖的,另外一扇門沒有上鎖。
“看是可以,但是我只想看其中一間。那就是沒上鎖的。”
“随便你,拜托了,快點瞧瞧。你不确認清楚的話我今晚沒法安心睡覺了。”
被他催促着,我無奈地走向了走廊右邊的這未上鎖的門。可這門面上全是蜘蛛網,一層又一層的灰令人不想去碰觸。況且我認為一個人如果打開這扇門進去了的話,是不可能不留下手印的。然而這道門上沒有,這顯然是沒人來過。當然,傑克又說那是個幽靈,所以不會留下手印,被多次催促的我,只好進行檢查。
數過1、2、3後,我把門打開了,随後要人命的灰塵撲面而來。我咳嗽了兩下,不停地揮動手驅趕塵埃,同時道:“我覺得她不可能藏在這裏。”
不過,就在我說完這句話的當下,我發現了一件異常的事。
這房間的圓桌上擺着一盞臺燈,而這臺燈,它是亮着的。桌子上還放了一些文件資料,這些資料和這裏的其他任何東西都不同,表面很幹淨,仿佛是最近才被翻過一般。
……
這裏有人來過的痕跡!
“看見沒有,很奇怪吧!”
傑克瞧見桌子上的燈和文件後,仿佛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一樣興奮地又嚷又叫,連續地把上面的話重複了兩遍。他跑到桌子邊,指着那些東西,道:“你怎麽想,阿瑞斯?你說沒人?可這說明了這裏有我們之外的人在吧?現在可以知道我沒有撒謊了吧?!”
我為這異狀愣住了,可是也不能否認傑克的确是正确的。
這房間的白色大床被子淩亂,上面似乎還有什麽人躺過的痕跡。用手摸一摸,隐約地有點熱度。
……
“阿瑞斯,怎麽辦?我們繼續搜麽?”
傑克緊張地問我,我卻把視線轉向了這房間圓桌上那昏黃的臺燈下放着的一疊疊的資料上。
“開着燈,特意将桌子擦幹淨,還把文件放得整整齊齊的,顯然有人希望我們看看它們。”
我低聲道:“我們先翻翻看那些資料再說。”
而後來,這疊資料給了我們意想不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