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因緣際會

泡泡看着微信上的消息，本來煩躁不安的心慢地安定了下來，她發過去一排要抱抱的微信表情包，隔了一會兒，那邊發過來一個摸摸頭的圖片。

泡泡嘆口氣，雖然這件事情跟自己根本沒有關系，可是一想到譚思思辛苦努力十幾年，一招回到解放前，還是忍不住替她可惜。

她話裏話外都是在替譚思思惋惜，顧醫生聽了很久，安靜地當着她的傾聽者，她知道泡泡心軟，第一次遇到這麽大的事情，很容易就鑽了牛角尖。

泡泡說完了之後，突然想到後天就是自己決賽的日子，忐忑地問道：“顧醫生星期六有空嗎？最後一場決賽，顧醫生來現場看好不好？”

顧醫生：“那天有手術要做”

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真的看到她拒絕的不留餘地，泡泡心裏失望的徹底。

泡泡也沒了逗人的心思，她不說話，兩個人之中久久無言，二十分鐘後，泡泡留下一句要睡覺了，顧醫生嗯一聲結束了聊天。

泡泡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床上，本來因為顧醫生主動關心雀躍的情緒慢慢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不知道顧醫生有沒有觀看過一場自己的比賽，可是這最後一次真的對自己特別重要。

自然就想最重要的人來現場看看，看看自己是如何成功的。

她特別想她來，親眼見證自己的優秀，自己是有夢想的，不是那種對音樂只是一時興趣的年少輕狂，跟她，也是一樣，從來不是玩玩而已。

可是這一切都在顧醫生的一句，那天有手術要做打發的一幹二淨。

顧醫生到底是如何看待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呢，不冷不熱，不進不退，占據着自己的心卻不因自己擾亂她一絲情緒。

她本來邀請父母一起過來的，可是父親一直不同意她學藝術，大學的時候，報考音樂學院還是她串聯着媽媽一起偷偷報考的。

父親知道之後，氣的整整一年也沒有跟她說話，學費生活費也不出，就等着她堅持不住，回頭複讀。

好在，泡泡母親心疼閨女，把結婚前的私房錢偷偷存在了一張卡上給了她，她才不至于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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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期間，她早早地勤工儉學，在酒吧裏面駐唱，也掙了不少的錢，她性格活波，人比較會來事，四年大學下來，母親的私房錢根本沒有用到。

畢業的時候，她要還給母親，韓佳麗女士氣的差點同她斷了關系，呵斥一頓，自己的錢以後不都是給她的。

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沒事怎麽總想着吃苦，花爸媽的錢天經地義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吓得泡泡再也不敢提。

大學畢業之後，父親陳添采終于是沒有辦法的接受了，兩個人又因為泡泡的就業問題産生分歧。

泡泡要當歌手，陳先生不想她進娛樂圈，他只想泡泡找一份音樂老師的工作，穩穩當當地過好自己的一生。

用陳先生的話說就是，錢，我已經把你這輩子要花的掙夠了，陳多泡根本不需要這麽努力，簡簡單單快快樂樂地活着就可以了。

可泡泡不聽他的，好像從來沒有聽過，學校找好了，面試人也打過招呼了，泡泡只需要走一個過場就可以了，然後泡泡跑了。

非要加入娛樂公司當什麽練習生，氣的陳先生也想同她斷絕關系。

好在，韓女士及時提醒，泡泡現在并不缺錢，而他們兩個只有這一個孩子，真的斷了，吃虧的是他自己，陳先生臉黑着把泡泡拉黑3個小時告終。

至于遇到顧醫生，完全是一場意外。

泡泡的發小鄭由淺，青城第一高中的數學老師，一次雙休日無聊組織了一次劇本殺。

七個人的場子，泡泡去的時候，一眼就定在了一身斜紋西裝的顧醫生身上。

顧醫生是被同事紀捷拉過去的，本來想在房間裏面讀書打發這個周末，卻被紀捷磨的沒有了辦法，只要跟着她去了。

這次不經意的邂逅，卻是顧醫生平靜如水的生活被打亂的開始。

劇本是個懸疑的本子，泡泡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私拉了一個群。

在裏面非常活躍地分享自己得到的信息，最後當着顧醫生的面很是積極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邏輯思維能力。

在她看着顧醫生開心地露出自己八顆白牙時，顧醫生一臉無語地贏得了最終勝利，泡泡算到了一切，唯獨漏了顧醫生是反派的可能。

紀捷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上趕着給反派送人頭的人，再三詢問了鄭老師之後，才确定這個女生只是心善單純了些，腦子并沒有大問題。

那個時候，紀捷還不是泡泡的粉絲，看泡泡的眼神從醫生的角度分析，也有那麽一絲不對勁。

泡泡軟磨硬泡的要到顧醫生的聯系方式，在不清楚顧醫生是直還是彎的時候，堅定無比地踏上了漫漫追妻路。

她試着去醫院送花，被顧醫生特別安排門衛攔下來之後也沒敢再送過，也試過偶遇，可顧醫生腦子後面跟長了一雙眼睛似的，總是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掉。

這樣連續追求了一個月，除了收獲被顧醫生把電話拉入黑名單之後一無所獲。

泡泡找鄭老師訴苦，鄭老師幫她一打聽，直接勸她放棄，理由是泡泡配不上顧醫生。

泡泡心想，找老婆本來不就是要找高嶺之花嗎？配不上追到了才有成就感嗎？

鄭老師一句，顧醫生一心撲在醫學研究上，從來沒有談過一次戀愛，對這種事情壓根不感興趣，泡泡偏偏不信這個邪。

每天裝作有病的樣子在微信上對她問東問西，顧醫生開始不吭聲。

可是問的次數多了，尤其是在看到泡泡說的越來越離譜的時候，出于對于生命的尊重，她還是從專業角度給出了一些意見。

連續五個月之後，泡泡幾乎把外科醫生能看的病問了一個遍，如果把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整理成書，基本上就是一本完整體系的外科全書。

泡泡試着約了一次又一次顧醫生，仍然是被拒絕的态度，泡泡也打算放棄了，長久地拒絕，不論是誰，也知道不可能了。

那天晚上，被拒絕之後，泡泡一個人來到了華光醫院門口，遠遠地望着外科樓，心裏告訴自己，等到11點，如果等不到顧醫生出來，那自己就徹底地放棄。

等到了11點，仍然沒有等到顧醫生，泡泡一邊安慰自己這是天意，一遍來到了附近的火鍋店，自己一個人在冬天裏點了整整一大桌的菜和肉。

一邊涮肉，一邊喝着啤酒，一個人喝出了一桌子人的熱鬧，她本身酒量也不高，喝着喝着，迷迷糊糊間，看到有人坐在了自己旁邊。

她只是有一些醉，看着來人正是自己日思夜念的顧醫生，喝點酒，委屈滿腔。

看顧醫生的眼神，仿佛對面是一個負心人。

被顧醫生哄着回家，清醒時候的泡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溫柔的顧醫生，被扶到車子上的時候，借着酒勁，膽子大了起來。

顧醫生坐到駕駛座，她大着膽子湊上去就要強吻，眼看着顧醫生就在眼前，可還是偏頭吻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泡泡喝多了，也不管不顧起來，訴說着自己追人的辛苦，說着說着竟然心疼自己開始落起淚來。

那不要錢的淚珠連成串地往下流。顧醫生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成年人真的當着自己面淚流滿面，她接觸的都是理智到不行的醫生，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陣勢，當下手足無措起來。

“你不要哭了。”翻來覆去地也只有這一句話，卻沒有想到，聽到這句話之後，泡泡哭的更兇了。

眼看無論如何也哄不住，顧醫生緊急之下說道：“只要你不哭，你可以随意提一個要求。”

泡泡：“當我女朋友。”

顧醫生扶額：“換一個。”

泡泡：“老婆也行。”

眼神直直地盯着她，淚眼婆娑，淚珠積累在眼眶裏，流不流下來就要看顧醫生答應不答應。

泡泡正在等最後的審判，卻看到火鍋店裏出來一行一看胳膊上全是紋身的社會青年，一行六個人，流裏流氣地盯着她們這輛車，看了一眼，吹了一聲口哨，走遠了。

雖然不知道顧醫生是不是看到了他們才坐過來，泡泡的心裏面卻是又暖心又後怕。

她茫然又殷切地等着顧醫生的回答，等了半天，卻只看到顧醫生扶額靠在座椅上一動不動。

泡泡望着她，此刻好像只剩下了這一件事情，良久才聽到清冷的一句。

“我是女生，你也是女生，我們不合适。”

“沒有人規定女生只能和男生在一起，顧醫生不要想着拿性別打發我。”

“我比你年長許多，你或許只是一時好奇，我卻不能随你胡鬧。”

“誰說我胡鬧了，我從來不胡鬧的。顧醫生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不是哪種胡言亂語胡作非為的人。”

顧醫生：“”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微信上說的都是一些什麽話。

泡泡收到顧醫生懷疑的目光，輕咳一聲：

“我雖然年紀小，但是我成熟穩重，從來不胡來，一切以對象的要求為尊，事事聽話，乖巧至極。”

表完了真心，泡泡認真地望着她清澈的眼睛，只看到顧醫生輕啓薄唇，慢悠悠地開口：“我還有一些條件，你想好之後再給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