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沒有第二條路

聞言,徐乾白激動極了,雙手緊緊地抓着顧醫生,笑着說:“太好了,我們可以結婚了。”

他只顧着開心,根本沒有注意到,顧醫生聽到這句話之後,面如死灰。

顧醫生心裏一點都不想結婚,可是擡頭望了一眼,這金碧輝煌的大廳裏面,全部都是青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直接拒婚的話會駁了徐爺爺的面子。

心思翻轉間,就聽到,剛剛打岔的雷爺爺說:“好好好,雙喜臨門啊,我就先在這裏恭喜了。”

衆人都是恭維地祝賀。

什麽金童玉女,才子佳人,天上一對,地上一雙,所有好聽的詞語都用盡了,還有人在上前說。

徐乾白知道她喜靜,怕別人開她玩笑,一直擋在她的前面護着她。

好不容易掙脫掉大廳裏面的人,顧醫生躲在了偏僻的角落裏,她端着一杯紅酒,卻根本沒有心思喝一口。

“姐,我找了您好久,可找到了。

乾白哥說會找大師羅丹爾,為你設計世上獨一無二的婚紗,讓我請假同您一起去法國,還說要帶我們去旅游。”

小安開心地說着,完全沉浸在可以出國旅游的欣喜中。

她自顧自地說了半天,顧知晴一直不吭聲,這才注意到不對勁,她迷茫地望着姐姐,擔憂地問:

“怎麽了,姐,您怎麽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是乾白哥惹您生氣了嗎?”

“小安,要是我不結婚的話,你會同意嗎?”

顧醫生一邊說,一邊盯着妹妹的臉。

只看到顧安晴先是震驚,接着便皺着眉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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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姐姐,您們訂婚是外公定下來的,您不是一直也願意嗎?為什麽突然不願意了。”

顧知晴搖搖頭,她比小安大十歲還多,從小都是自己護着她長大,她一直把小安當小孩子看待的,就算跟小安說,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想到這裏,她便淡淡一笑,狀若無事地說:

“我只是覺得有點突然,都五年了,突然說結婚,有點不适應。”

“這有什麽不适應的,姐,您們兩個好奇怪,哪裏有人訂婚訂這麽長時間都不着急的,還非要徐爺爺發話。”

聽着她孩子氣的話,顧知晴摸了摸她的頭,她還小,又怎麽知道這段聯姻裏牽扯了多少呢。

就算有故人相托,徐爺爺再好,肯定也要先以自家的發展為主。

現在他發話,還不是因為徐乾白在軍隊裏身居要職,一切已經穩定下來,而他這幾年,尋尋覓覓,根本沒有找到比她更适合的豪門嗎?

若是周将軍的孫女,入徐家門,不好拿捏,其他好拿捏的,他瞧不上。

似自己這般家財萬貫卻無人相護的人,整個青城,除了小安,也就只有自己了。

可小安年齡太小,根本不合适。

她看着小安稚嫩的臉龐,愛憐地摸着她的臉,抵着她的額頭,喃喃自語:

“還差八個月,你就滿二十了,時間過的真快,可是這八個月,為什麽這麽難熬啊?”

她說的很小聲,顧安晴只看到姐姐嘴唇動了動,根本聽不清她嘴裏的話。

顧安晴鼓了鼓嘴巴,嘿嘿一笑,露出小孩子的習性:“姐,您摸的我好癢,您說大聲點,我聽不清。”

“小安,你要健康平安長大,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才好。”

“姐,你要是不想結婚,我們去找徐爺爺說說不就可以了,他這麽疼您和我,肯定會願意的。”

顧安晴孩子氣的語氣,她根本不知道,姐姐的婚姻對于她們兩個來說意味着什麽?

因着徐家,她們兩個才可以一路順遂到現在,否則,就算是平安,早也被吃的渣子都不剩了。

“你要結婚了,可以啊,這麽多年,夙願終于完成了,可喜可賀。”

賤兮兮的,頭發梳的跟狗舔過似的,一身騷包的花襯衫,根本就不像将近六十歲的人。

不用回頭,就是那個死了都不想看一眼的渣爹。

顧安晴聽到父親的話,渾身一顫,她哆哆嗦嗦地躲在了顧知晴後面。

“你怎麽來了,這裏不歡迎你。”顧醫生冷冷地質問。

她渾身散發着冷意,緊緊地把小安護在自己身後。

握着小安的手,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她的顫抖,她把小安的手緊緊地抓着,示意有姐姐在,不用害怕。

“小安,你這麽害怕我做什麽,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親生父親,肯定不會傷害你的嗎?”

“姐”

他每說一個字,小安的身體就發抖的更加厲害。

“不要害怕,姐姐在這裏。”

顧醫生一邊安慰一邊哄她,可是根本無濟于事。

顧安晴渾身抖成了篩子。

“誰讓你來這裏的?給我出去。”

一聲冷呵之後,一身阿瑪尼西裝的徐乾白走了過來。

“哥,你讓他走,哥。”

徐乾白一過來,小安就從姐姐的身子後面出來,拽住了他的胳膊,身子顫抖着懇求。

“小安,不要害怕,哥哥在。”徐乾白一邊哄她,一邊把她們兩個護在後面。

他冷着臉,目光恨恨地盯着顧長澤,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怕是顧先生早已經千瘡百孔。

“徐先生這麽緊張幹什麽,再有一個月,我就是你岳父了,這樣不禮貌,可不太好。”

顧長澤從頭至尾,臉上都帶着笑,就好像曾經差點要她們命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似的。

“顧先生如果想表演父慈子孝,我建議還是回家去的好,我們與顧先生戶無瓜葛,大可不必在我們面前虛僞,看着,令人惡心。”

“你這人,年紀大了,卻一點脾氣都沒有改,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們兩個總是從我身體裏面流出來的?”

話音剛落,一個碗大的拳頭直接澎地一聲打在了他的臉上。

“靠,你他媽有病嗎?竟然敢打我!”

顧長澤一邊說一邊發瘋,明明是個男人卻跟撒潑的婦女一樣。

徐乾白是什麽人,若他認真起來,整個大廳的人加起來都不夠他一個人打的。

不想聽他廢話,他直接抽過旁邊桌子上的桌布,雙手一繞,三下就把顧長澤纏成了一個圓筒。

不想聽他叫喚,直接抽出旁邊餐巾紙,一團就塞進了他的嘴裏。

顧長澤的亂喊聲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徐老看到這邊的動靜,陰沉着臉走了過來。

“你們幹什麽?”在他的壽宴上鬧事,親孫子也不行。

“阿輝,把顧先生送回家,一定要送到家再松開。”

話音剛落,走過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一邊說着請,一邊把顧先生帶了下去。

顧長澤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他眼睛睜地突圓,脖子上掙紮地青筋暴起,嘴裏罵罵咧咧地,因為堵着餐巾紙,發出來的聲音不成調子。

人帶下去之後,徐乾白才轉身面向爺爺,沉聲說:

“對付這種地痞流氓,根本不能講禮貌。”

“那你也不能,何況他畢竟是”

話沒有說完,他望向顧醫生。

不用說,都能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徐爺爺,我們同那位顧先生,早已經恩斷義絕,不必考慮我們。”

徐老一聽,臉上帶着微笑,輕聲說:

“不要因為無相關的人,傷害你和小白的感情就好。”

“那是自然。”

顧醫生一臉淡漠,說出來的話卻是清晰無比。

不遠處,人群中,把這場鬧劇從頭到尾看在眼裏的一個睿智男人,微微一笑,端起手裏的酒杯便開始同旁邊的人打招呼。

他臉上帶着笑,如同狐貍一樣。

鬧劇過後,壽宴上照舊如常,顧醫生望着小安,心痛地問:“姐姐帶你上樓休息,好不好?”

顧安晴慌忙點頭,下一刻就松開了徐乾白的胳膊,轉而投向了姐姐的懷抱。

“小安還好嗎?要不要我先送你倆回家?”

“不用,上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她是顧家的二小姐,不應該這麽軟弱的。”

顧安晴像個受傷的小白兔,可憐兮兮,任誰看了,都想把她摟在懷裏好好呵護。

把人扶到二樓的休息室,顧醫生一直皺着眉不說話,顧安晴自己慢慢地也停止了抽泣。

“小安,遇到事情不能總哭,你馬上就要20了,要繼承外公的股份了,若是我們自己不強大,你怎麽守的住長安如故。”

“姐,只要我們不缺錢花,管他公司是誰的,我們安安穩穩地生活不好嗎?為什麽非要牽扯這些。”

顧安晴不明白,就算只分紅,她們兩個的錢一輩子都花不完,為什麽偏偏要同顧長澤競争。

“因為那是外公一輩子的心血,不能毀在那個混蛋手裏,若是我們守不住,就只能被他們瓜分的渣都不剩。”

“那姐,我們求和好不好,我們拿一筆錢,然後帶着媽媽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過我們的日子不就好了,我害怕。”

“小安,我們沒的選擇,要麽勝要麽亡,沒有第二條路,從一開始,外公就把路為我們選好了。”

若是能夠求和,何須用命來償。

這是她們的宿命,避不開,躲不掉,要麽咬牙向前,要麽全盤皆輸,沒有舒服選擇的第二條路。

就算她們兩個同意,精神病院裏,還有一個随時發瘋的媽媽,她怎麽辦?

求和便是把主動權交給別人,這不是她風格。

安慰了很久,小安終于不再那麽激動,她躺在姐姐的懷裏,抱着姐姐的胳膊,弱弱地說:

“姐,您趕緊同徐哥哥結婚吧,結了婚,就沒有人敢傷害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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