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少行笑道:“那我讓他們離開。”
於是就揮手讓客廳裏的兩個下人出去。
等人走了,他就按著浮生,去親他的緊張得冒汗的脖子。
浮生推他推不動,急得要哭了:“我、我沒洗澡,很髒!”
“不髒,做完去洗。”男人把他揉在沙發裏,把他衣服解開,露出他白花花的胸膛和細腰。
江少行的手在那腰上情色地摩挲著,慢慢往上,就要到達粉紅的櫻蕾。
浮生想,完了,這回他再怎麽也逃不掉了,反正進入這一行的時候,不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嗎。
第一次能遇到江少行這樣的男人,其實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但他身子還是害怕得抖個不停,比昨天還抖得厲害得多。
“你、你輕一點,我怕痛。”他閉著眼睛,用手臂遮了臉嗚咽道。
但半天,浮生身上都沒有再發出任何動靜。
“?”
浮生納悶地移開自己的手,慢慢睜開已經濕潤的眼睛。他眼裏映出一張又霸氣的笑臉。
江少行在他頭頂上邪笑著,一只手還按在他的胸膛上,但深邃而性感的眼睛裏全然是得逞的壞壞的精光。
“怕成這樣,你怎麽幹這行?嗯?”
男人問他。
“我……”
我本來已經沒那麽害怕的,浮生想說,但經過平安的一晚上,沒想到竟然反而害怕了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而他也回答不上來。
“和女人做過嗎?”
江少行又問他。
浮生的頭搖得像只撥浪鼓。
江少行低笑了起來,哈哈地笑著把浮生摟進懷裏,在他耳邊輕聲念道:“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江少行壓在浮生的身上,咬他的耳邊,複又去吻他吃驚的臉。
浮生只想著,江少行的話語不知為什麽充滿了傷心,但下一秒,男人就說:“親個嘴吧。”
江少行稍微離開了一些,而後,便重新低下頭,親住了浮生呆愣愣的幹燥的唇,結束了浮生那一點點剛起頭的猜想。
浮生第一次和人親吻,笨拙地被動地被江少行咬住了下嘴唇,很快,他的唇瓣就被江少行舔弄得濕潤。
江少行完全沒得到回應,但也沒生氣,他攬著浮生的腰,把自己的重量一半壓在浮生身上,慢慢地,有技巧地用舌尖頂開了浮生的牙齒。
“嗚……”
“沒事。”江少行安撫地揉了揉浮生的腰身,在唇縫之間吐出兩個字來。
浮生被他溫柔地愛撫著,漸漸的不再那麽緊張,逐漸自覺地張開了自己的嘴,迎接江少行熱情又霸道的舌,任他在自己嘴裏細致地掠奪。
不知不覺,浮生開始試探地用舌頭回應起江少行,江少行愣了半秒,更用力地含住了浮生的唇舌。
酥麻和燥熱從嘴裏延綿開,彙至四肢百骸,浮生第一次知道原來和人親個嘴都能這麽舒服,他被江少行引領著,單單是接吻,也讓他渾身通紅,心跳加速。
正在二人濃情蜜意地親來親去,這時侯遠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帶著驚詫的探問:“二哥──?!”
浮生被那聲音一驚,“啊”的一聲沒叫出來,卻一下咬到江少行的舌頭,把江少行痛得眼角逼出淚來。
“嘶……”
江少行放開浮生,痛得閉上眼睛。
浮生咬了江少行,又被人抓到和江少行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樣的事情,他又驚又慌又羞又臊,臉都不知道該往哪裏鑽。
但他還記得慌忙之中向江少行道歉,關心愧疚地問:“痛嗎,都是我不好,要不要緊?”
江少行擺擺手示意沒事,從他身上爬起來,給他把衣服合攏,才轉過身去:“這麽快就回來了?”
他老神在在,根本不像浮生一副做了壞事受到驚吓的樣子。
“呃,二哥,他、他是──?”
江月洲有點傻,等江少行坐起來了,他才發現跟他二哥抱在一起的人居然是個男人。
雖然他在國外見過不少同志,但他一點都沒想到原來江少行竟然也好這口。
江少行把正在慌張地扣扣子的浮生拉到自己懷裏,對怔愣地站在前方的江月洲說道:“這是浮生,以後他和我住在一起。”
“诶──?!”江月洲的嘴張的更圓了。
“咦?”浮生也張圓了嘴,他不是只是被江少行從金波閣帶出來一下?江少行的意思,分明是要他在這裏長住……?
“那、那。我……我是叫他、二、二嫂……?”
江月洲驚得話都說不利索,江少行喜歡男人就算了,但之前一點都沒有給他提過,這突然一下撞到江少行和男的在一起,他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舌頭。
而且,大哥知道嗎?雖然他自己是對這種事情沒什麽意見,但大哥為人比較嚴肅,會不會不接受二哥和男人呢?
江月洲腦子一團亂麻。
“叫浮生就行了。”
浮生已經把衣服重新弄得整整齊齊,但還是害臊得不行,根本不敢擡頭看江月洲。
但江少行卻非常大方,他對江月洲說:“明天浮生和我們一起去,沒問題吧?”
“哦、我是沒問題。”江月洲又瞟了浮生幾眼,才有點擔憂地說:“不過大哥他同不同意我就不知道啦。”
江少行“呵”地一笑,“你沒問題就行。”
晚上江少行把浮生弄到床上躺下,對方撲閃撲閃的眼睛望著他:“你不睡嗎?”
“我等會兒。”他看著浮生露出被窩的小心翼翼的那半張臉,複對他笑道:“我不動你,乖乖睡。”
等浮生閉了眼,江少行拿著電話出了門。
三樓有一個很寬敞的露天陽臺,小時候三兄弟最喜歡的就是晚上在那裏嬉鬧。
現在很少有人在那裏活動了,但還是和以前一樣被人收拾得雅致幹淨。
江少行走過去,準備在那裏打電話的時候,發現陽臺已經被人捷足先登。
那人聽到後方有動靜,從溫熱的風裏擡起頭,轉過了身。
兩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對,連江少行也怔了怔。
那一秒,他的心髒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只不過是偶然的一個目光交接,就在他心底砸起一圈漣漪。
但他向來反應敏捷,善於掩飾自己,在江雲霄還堪堪發怔的時候,江少行已經露出慣常的表情。
“不介意分我一半地方吧?”
江少行嘴上這樣問著,人卻已經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去。
江雲霄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江少行打電話的內容不欲被人聽見,這時候他也不忙著打了,他只是隔著桌子看了一眼桌上一大疊厚厚的資料、文件,挑了挑眉:“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你現在還在做公司的事情?”
“我沒你那麽閑。”江雲霄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你每天晚上多晚才睡?”
江少行說:“昨天半夜你房間的燈還亮著,每天一大早你就起床了。雖然你累垮了中年早夭我是沒什麽,但月洲呢,他就不知道會多傷心。”
江雲霄緊握著手裏的筆沒說話。
“爸要是看到你現在這樣,他在地下也不會安心。”
“你到底要說什麽?!”
江雲霄大吼一聲甩了手裏的筆,那筆碰到桌子,向江少行旁邊飛去,落到地上滾了幾圈,消失在昏暗的草叢裏。
江少行唰地站起來,嘴角抽了抽,不冷不熱地笑道:“我只是不知道你這麽拼命地賺錢是為了誰。你不這麽拼命,江家的輪子也一樣可以轉動,你不這麽拼命,江家的錢 也不會少一分,你要是真的怎麽了,那我豈不是白白撿了大便宜?”
他突然有點惱怒,與其讓這個人這麽累死,不如讓自己把他弄死。
“江少行,你他媽少在這裏說風涼話!江家是我的責任,我他媽不擔起來誰擔!你嗎?!啊?!當初你滾出家門的時候怎麽不對我說這些話,現在說有什麽意義?!”
江雲霄胸中早已埋著一座火山,那座山一直壓著他難以喘息,當初兩人大鬧一場,江少行潇潇灑灑地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是怎麽把這麽大的壓力扛起來的這個人怎麽會知道?
現在卻在他面前說這些話。
這段時間工作本來就多,他常常每晚只能休息三四個小時,當江月洲提出旅行時,江雲霄又不想讓他失望,便答應了他。
此刻江雲霄又氣又累,他感到胸中的火山噴發出來,但心裏的郁悶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緩解,反而壓得他頭腦暈眩,眼前發黑。
江少行那個人,江少行!
一瞬間江雲霄身體裏的力氣不知道被誰抽走,他腳下一軟,雙手連忙撐住桌子,卻晚了一步。
“雲霄!──”
江少行眼睜睜看著江雲霄倒下去,來不及愧疚,他已經沖過去,“叫醫生,快他媽叫醫生!雲霄暈了!!”
他朝四周大喊,也不知道是誰在回應他。
他抱起癱在地上江雲霄的頭部,低頭俯在對方胸口。
感受到胸膛中還算規律的心跳,江少行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氣。他解開江雲霄最上面的幾顆衣服紐扣,将人抱起來,朝江雲霄的房間跑回去。
“雲霄、雲霄。”
江少行把江雲霄小心翼翼地房到床上,焦急地捧著他的臉。
“醫生已經過來了。”
聽到江少行的喊聲就已經有人叫了醫生,管家這時候跟進了江雲霄的房間,心疼地看著床上的江雲霄,猶豫了一下,還是對一臉焦躁的江少行問道:“二少爺,你們又吵架了?”
江少行沒有回答管家的話。他緊緊地握著江雲霄的一只手,俯身摟著江雲霄,把頭放到他頭側的枕頭上,生怕一松手對方就會消失一般。
“讓我先給大少爺看看吧。”
管家沒得到回答,於是嘆著氣,試問江少行。
明明他的這兩位少爺都還關心著彼此,卻非要搞成一盤僵局。
江少行點了點頭,他站起來,讓開了一點,管家探了探江雲霄的呼吸和脈搏,而後往人中、湧泉、少商三處穴位使勁地掐下去。
如果江家毀了你,我就要毀了它。
江少行默默地看著江雲霄緊閉的雙眼,他眼神發冷,卻眼眶發熱,手心顫抖。
他從來不在乎江家如何。
Who care?現在他在乎的只有江雲霄和江月洲,而表面上,他甚至只關心著江月洲一個人。
管家的努力總算有了成效,片刻之後,江雲霄的手指動了動,很快他的脖子也微微偏了偏。
江少行看著他的眼皮下的眼珠一直在轉著,似乎是想要醒過來卻不能辦到。
於是江少行抓著江雲霄的一只手,有力卻又溫柔地把他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手心。
管家倒了些黑色的小藥丸在手心裏,江少行看了一眼,接過了藥。
“雲霄,吃點藥。”
他輕輕地撫摸江雲霄的臉,但對方并沒有給他順利的反應,他只好捏著江雲霄的牙關,等他張開了嘴,就把藥丸倒進了江雲霄的嘴裏。
“水呢?”
管家遞上一杯溫水,江少行看也沒看,直接含了一口到自己嘴裏。
他小時候讨厭吃藥,江雲霄也會這樣喂他。
嘴對著嘴,似乎這樣喂下去的藥就不會那麽苦,似乎連同最熾烈的感情,也都被這樣灌進了他的肚子裏,在他身體中生根發芽,再不能拔出。
他的唇貼著江雲霄的唇,細細的流水從他的口中慢慢流向江雲霄的口中。直到喂完,他再一次仰頭喝下一大口水,再俯身。
含不下的水沿著江雲霄的嘴角流下,江少行伸出手,輕輕地為對方擦拭掉。
這個瞬間,這個世界,只剩下對方柔軟的,不曾拒絕他的唇,濕潤而順從。
這個瞬間,他們重修舊好,在江雲霄醒來之前,至少他與他相濡以沫。
确定藥都被吞了下去,江少行依依不舍地舔了舔江雲霄的唇,離開了他。
他撫摸著江雲霄安靜的額頭,聲線低沈溫柔:“再不醒來我就要侵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