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聖僧你家松鼠到貨了25

第25章 聖僧你家松鼠到貨了25

那雙望着自己的銀眸之中碎光沉浮,像落了琉璃千盞,又似乎卷湧着什麽別的晦澀不明的情緒。

清池站定,昏暗的光線透過紙傘上的銀紋,在他疏淡的面上留下了一片蒼色的淺影,秋風卷着幾根細細的雨絲,飄進了傘內,落在他的繡着精致銀蓮暗紋的袍角,他目色定定,聲音低啞,又淡淡地問了江左一次,“方才……去哪了?”

看狗逼聖僧的這幅模樣,像是知道自己剛才跟蹤了郡主似的,江左心虛,硬着頭皮道,“……就在竹林裏随随便便晃了一圈。”

聽江左依舊堅持剛剛的話,聖僧一言不發,他精致的眉眼細長揚起,唇角的那抹淺笑卻凝了一片冷意,他執起江左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江左正要掙脫開,就聽身側的清池緩緩啓唇,道:

“……若是……欺騙……”

他的聲音很輕,語速低緩,被窸窸窣窣的秋雨雨聲蓋住,斷斷續續聽不真切,寥寥落入了耳中的幾個字詞卻顯得格外低沉沙啞,勾的江左的耳根子一陣發麻。

聖僧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似浮雲淡薄,風一吹便能散去,他語氣也淡淡,像是漫不經心道:“……就得死。”

整天被威脅身心都已經麻木了,這次一點也不把聖僧的狠話放在心上的江左差點就把小手掌拍的啪啪響:喲喲喲還敢威脅我,你嘴巴倒是挺厲害。

362:……emmmm我覺得聖僧說的是真的,宿主這兩天還是小心點好。

江左搖了搖頭,拒絕道:作為一個系統你這麽慫真讓我頭疼。

362:“……”可以,那我等着給你上香。

當天夜裏,吃完晚膳的江左捧着微凸的小肚子,窩在聖僧的懷裏又開始吃起了小食。

茶幾上,聖僧為他準備了一碟香酥的鮮菊餅,配上一壺白菊雪梨茶。一塊塊的鮮菊餅上頭灑着細小的杏肉果脯塊,氣味清雅,一口咬開,外頭的酥餅香脆可口,裏頭包着的搗碎了的蕊黃鮮菊花瓣融化在舌尖上,幽幽清甜過後,嘴裏卻留下了少許的澀味,此時再呷一口白菊雪梨茶,唇齒間便留下一片脈脈沁脾的幽香,回味悠長。

等江左吃完眯着眼睛一臉餍足地打了個飽嗝,362才道:……吃菊補菊,跟你的吃雪山梅補小梅花簡直是異曲同工之妙了……聖僧給你吃這麽多菊花,emmmm我看你今晚應該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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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盯着空空如也的盤子,突然頓住,他睜大眼睛,怒目瞪向了把自己圈在了懷裏的清池:……狗男人,你的思想怎麽這麽龌龊!!

察覺到江左憤怒的視線,一手環着他腰的聖僧淡淡将視線瞥過來。

江左呼吸一窒,咂咂嘴表示意猶未盡,慫巴巴道:“……真香。”

362:“……”

江左百無聊賴地窩在聖僧的懷裏,晚風從摘窗夾縫中柔柔吹拂進來,吹來了一陣卷着雨絲的睡意,江左耷拉下眼皮,打了個呵欠,窩在聖僧的懷中點着腦袋睡着了。

沒隔多久,窗外的一聲“轟隆”巨大的悶雷把江左驚醒,他迷迷糊糊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從小塌上坐起身子來。

屋內燭火依舊亮着,而空蕩蕩的禪房內,不見聖僧的身影。

江左撓撓額前被壓的翹了起來的幾根頭發,奇怪道:嗯?狗逼聖僧到底去哪了?是被殺了嗎,嘿嘿,嘿嘿嘿……

362:……聖僧和一個身份未知的人物正在窗外講話。

屋外陰風陣陣,電閃雷鳴,兩道人影時不時随着劃破夜色的亮光倒映在摘窗上,隐隐約約能聽見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少閣主…… ”

“……您已半月未泡藥浴了……閣主說……再這樣下去……每夜寒毒發作的時間會越來越長……少閣主……身體恐怕撐不過……”

江左驚了:越來越長?!那還得了?!!!

原本還能聽見些微響的聲音驟然停住,江左把摘窗支起,試圖從縫隙中探出小腦袋,正想看看什麽情況,就被一道陰影籠罩住了。

趴在窗柩上的江左瑟瑟地擡頭。

“聽得開心麽?”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江左決定捧個場:“還……還可以?”

沒想到狗僧每晚變速凍冰櫃原來是中毒了!逐漸入冬每晚還得感受冰火兩重天的江左根據聽到的東西,大概拼湊出了一些東西,決定自救一下:“那個什麽藥浴了解一下……?說實話,每天晚上都這樣怪凍人的,夏天也就算了,冬天豈不是要把人凍死?”

江左心裏嘀嘀咕咕:狗男人!你再一邊發病一邊搞我……老子是真的會打斷你幾把的!!!

聖僧俯視着半個身子探出摘窗臉上壓出了淺紅睡痕的少年,抿緊唇角不說話。

江左苦口婆心地勸道,“泡一泡,十年少,每天只要短短的一小時,就能造福你我他,為什麽不……”

“……因為疼。”清池出聲,打斷了江左的話,他聲音極輕,沒一會兒就飄散在了風裏。

沒有料到是這種回答的江左有些詫異地略睜大了眼睛。

聖僧疏淡的面容上沒有一絲波瀾,好似剛剛開口說話的人并不是他。

江·小機靈鬼·左有點興奮地脫口而出:“那你泡的時候,我把你打暈怎麽樣?”

362:“……”不怎麽樣!!!宿主确定你要在這個時候皮嗎?!!

聖僧彎下腰,挑眉望向了眼前的人,面上帶了些笑,“不如……你陪我?”

想象不出泡個藥浴能有多疼的江左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好吧好吧,看在你這麽小可憐的份上,老子勉為其難陪你泡一泡好了……

沒一會兒,聖僧就喚人擡來了熱水,他将那包黑褐色的藥塊倒入水中,清澈的水色逐漸泛起了一片黑沉,咕嚕冒起了灰褐色的氣泡,一股刺鼻的藥味充斥着禪房。

“啧啧啧,瞧你皮嬌肉嫩的,其實也沒什麽痛……”一腳踩進了浴桶的江左一臉不屑,正要把另一只腳也邁進了浴桶裏,“……啊啊啊啊啊我操疼死老子了操啊啊啊啊啊啊啊——!”

刮骨的劇痛感從肌膚上直直透入了血肉裏,好像小腿處的皮肉被細刀一片片淩遲下來,連帶着骨頭也被碾得粉碎,江左差點暈眩過去,立即改口道:“……其實……不泡也……也可以……”

說着他撲騰着四肢屁滾尿流往外爬去:溜了溜了。

可是清池卻緊緊箍住他的手腕,将他重新拉回了水裏,環在自己的懷裏。

“嘩啦”的水聲響起,棕黑色的藥浴浸過了脖頸處,江左疼的渾身抽搐,他一口狠狠咬在清池的肩上,滿臉都是疼出來的眼淚和鼻涕:“……”狗男人,算你狠!等會老子捶爆你這陰險的狗頭!!

江左疼的暈眩了過去,可是沒隔一會兒就又被疼醒了,不知道反複了多久,才被清池抱着出了浴桶,被安置在了床上。

“疼了?”緊貼的胸膛處傳來一聲嗤笑,江左虛弱地擡起眼皮,他泛白的下唇已經被咬的破碎。

有氣無力地癱在床上,江左無力的中指微微顫抖:翹……裏……麻……聽……聽……到沒……

饒是清池的臉色也蒼白了許多,他給江左咬破的下唇點上了藥膏,用指腹輕輕揉開,嗤嗤一笑,低聲道,“……貧僧從兒時起,便得每日泡這藥浴……”

“疼暈過去,又疼醒過來……”

“折騰得快斷氣的時候……就用那還魂丹吊着命……”

他聲音沙啞又輕渺,像從遠處傳來的,聲線平緩不帶情緒,說的好像是一件無關己事的事情。

362想起主線任務失敗的那個晚上聽到的信息:我記得上次欽玄師叔來的時候,還說這毒是聖僧從娘胎裏帶來的……

江左略一頓,迷迷糊糊在腦中構想出了一個q版的小聖僧,在浴桶裏疼的哇哇大哭鼻頭發紅的樣子。

從小就這麽折騰起來,性情這麽變态扭曲好像也是有點道理的……

江左有些愣愣地盯着近在眼前的那張淡得近乎沒有血色的容顏,扭開頭悶哼了一聲:……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過分的行為……!你的狗頭老子還是照樣要捶的!

被折騰累了,江左渾身乏力,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屋內的燭火突然猛烈地晃動了兩下,接着“噼啪”一聲滅去,屋內頓時籠進了黑暗之中,只聖僧那雙銀眸在漆黑中隐隐閃着寒光。

清池摟着懷裏呼吸綿長的少年,喃喃自語柔聲問道,“你可知這毒是誰下的……?”

江左睡的有些不安穩,他眉頭輕皺起,在睡夢中委屈地嗚咽了一聲。

隔了許久,聖僧才伸手輕碰了碰他的唇,他用前額抵着江左的額頭,略帶嘲諷道,“這是我爹下的毒……”

“他欺騙了我娘親……”

清池盯着身下人的面孔,抿緊唇不說話了,濃墨一般的黑在他周身漫開成一片,如一朵盛開的罂粟。

黑夜中,聖僧未曾閉眼,他望向懷裏人熟睡時的面孔,略微施力按了按江左的下唇,“……你若是騙了我……”

第二日天色并未轉晴,反而越發陰沉起來,烏雲滾滾,猶如鐵塊般緊緊壓着天空,雷聲轟隆,雨聲嘩啦作響。

江左悠悠轉醒,此時屋外暴雨傾瀉,室內一片黑沉,沒有點燭火,看不出是什麽時辰了。

他從床上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眼角餘光見一團黑影坐在窗邊小塌上,不由吓了一跳,江左屏住了呼吸,繃緊身上新長出來的幾層肥膘,氣勢不足地挺起胸膛:“……老子很厲害的……能一巴掌扇飛人狗頭的那種厲害!”

銀白色的閃電劃破重重烏雲,借着亮起的光線,江左看清了坐在窗邊的人。

他松了口氣,不覺有些郁悶道,“坐在那裏幹嘛……為什麽不點燈?”

聖僧一言不發地站起了身子,向床塌的方向走來,他濕透了的衣裳滴滴答答淌着水,走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水跡。

屋外亮光乍起,隐約看見一雙腥紅的眼眸,悶雷陣陣,清池輕聲問道,“……你昨日……是為了去見郡主?”

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江左挺起小胸膛,“是……是又怎麽了?你管我?!”

黑暗中,只聽得他輕笑了一聲,低聲喃道,“我說過……欺騙我的……都得……”

恰好雷聲大作,江左沒聽清清池說了什麽,他頓了頓,迷惑地看向聖僧,問道,“嗯?”

清池站定在床塌前,雪色衣袍勾勒出他颀長的身姿,他從身後提出一個黑乎乎滴着水的東西,手腕微動,就将手裏那玩意朝江左的懷裏随意擲去。

眼見一個黑色的球往自己的懷裏飛來,江左下意識接住,手裏沾了一片黏糊的濕意。

“是什麽?禮物??”江左一頭霧水,在一片黑暗中睜大眼睛,依舊看不清手裏的是什麽東西。

彼時,屋外一道亮眼的閃電劃亮灰黑,屋內也短暫地亮起了一瞬,借着這一瞬的亮光,江左往手裏的球狀物體看去。

圓球上,兩顆圓瞪的雙目大睜着,面容扭曲,那滴着水的黑發如海草纏繞在那面孔上,腥紅的血落了滿手,竟然……竟然是郡主的人頭!

“啊——!”江左背後寒毛根根豎起,他心髒猛地一縮,吓得忙扔掉了手裏的人頭,緊接着趴在床邊使勁嘔了起來。

“……不是想見她麽?”見江左的反應,清池嘲諷一笑。

“你……你……!”第一次見識到狗僧這麽變态的一面,江左心裏充滿了恐懼,他往後把自己縮在了床的小角落裏,“你、你怕不是有病吧!!”

“我說過……騙我的人都得死。”往前走了幾步,聖僧俯身,柔柔撚住他的一根頭發絲。

墨黑的發色纏繞住了泛着他玉色的長指,聖僧的面容籠在陰影裏,銀色的眸子此刻卻如同卷了翻滾的墨色,纏繞着一絲殘佞猙獰的瘋狂,“可是貧僧舍不得你死……”

“既然如此……”

“……那我便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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