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仙劍（二）
“師傅”柳言被掌門人太清傳喚到大殿之上。
太清摸了把自己的胡子，和藹可親地問道：“……夙言，你于修煉上切記不可偷懶？”
柳言半低着頭回答道：“是，師傅，徒兒一定會勤加練習。”她覺得太清對着自己的笑容讓自己毛骨悚然。
由于柳言低着頭，因此她沒有看到太清眼中閃過的精光以及看她時眼中的寒意。
等柳言退出後，宗煉從後面出來，他的眼中有着愧疚，太清臉上溫和慈祥的笑容早已不見只剩下嚴肅：“你看她現在的進度如何？”
宗煉搖搖頭說道：“還不行，她現在還不夠強，身上的靈力也不夠充足，她還需再修煉一段時間才好。”
太清點點頭，他的聲音中帶着興奮：“若是成了，我們瓊華修成正果指日可待。”
宗煉聽到這話，眼中的愧疚轉而退去只剩下了一絲狂熱：“是啊，成仙指日可待。”
他們想象着日後成仙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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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兮，你感覺怎麽樣？”柳言将自身的靈力傳給懷兮後問道。
“阿言，謝謝你”懷兮的聲音比以往有力多了，他感覺到自身本來流失的力量正在慢慢地回轉，假以時日必能再次以實體出現在外面。
“懷兮，我們之間又何必說這些，若不是我，你也不會……”柳言的臉色有些黯淡，“做這些都是我應該的”
懷兮聽到這話心中也是喜悅的，這麽多年過去了終于可以慢慢地進入她的心中了。‘阿言，我會是你永遠的刀’
柳言、玄霄、夙玉、雲天青站在下山的路口，玄震在一旁說道：“這次你們去小鎮上定要将那裏的妖物除去。”
幾人點頭答應之後就禦劍而行。冷風吹在臉上讓柳言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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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個偏遠的樹林停下，走了大半個時辰之後才看到小鎮子，鎮子很繁華，路邊的攤販們用力的吆喝着，看到柳言等人更是熱情的推銷。
夙玉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卻沒有停下腳步，即使她挺喜歡的。不一會兒，雲天青不見了人影。等到他再次出現時，她的懷裏抱着夙玉剛才看過的小玩意。
夙言看了看夙玉又看了看雲天青，調笑着說：“哦~~原來如此啊”
雲天青臉皮很厚當做什麽都沒聽到，而夙玉則是羞紅了臉。
柳言的善意的笑了笑，心中希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玄霄沒參與到他們的話題之中，他現在一心只在修煉之中。雲天青做了鬼臉突然對着玄霄說道：“師兄羨慕吧，你有沒有什麽心儀的女子啊？”他說着，眼神卻在柳言與玄霄之間不停的打轉，這幾年下來，雲天青看出玄霄與柳言之間的氣氛一直不一般，玄霄他可以說一直很照顧柳言。
只是這話一出，柳言的笑容收了，玄霄身上的氣息顯得更是冷冽，看向雲天青的眼神像刮刀子一般。
這下，雲天青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閉了嘴。夙玉也有些不安，說實話，她是想要柳言與玄霄在一起的，只是現在再回頭想想，兩人恐怕是在修仙之前就認識的。‘難道玄霄師兄與夙言師姐以前有過什麽事’夙玉心中暗道。
之後幾人都處于沉默之中。夙玉與夙言是一個房間，夙玉咬了咬唇問道：“夙言師姐，你和玄霄師兄……”
沒等夙玉說完，柳言就打斷了她的話：“師妹，我和師兄沒有任何的關系。”是啊，沒有關系，有關系的那個已經香魂消散了。
在柳言跨出房間時，對面的玄霄也出來了，兩人就那樣站着，互相注視着，柳言看着這個原身愛的恨得人，心中一陣酸楚，仿佛這一切的感情是她的似的。
玄霄看着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未婚妻，他自己也從未想過有那麽一天自己會抛下他到瓊華修仙，畢竟從小到大他就知道她沒有出什麽意外，這個人就是自己未來的妻子，自己孩子的母親，只是終究出了意外，而這個意外是他造成的。
柳言首先回過神來，她感覺到自己本身的不對勁，她面上不顯走到外面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懷兮，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會有一種我就是原身的感覺？”柳言雙眉緊皺。
懷兮的聲音中有着淡淡的詫異：“怎麽會，會不會是原身的執念太大影響了你？”
柳言也只能接受了這個解釋，懷兮輕輕的松了口氣。‘抱歉，阿言，現在我只能瞞着你，這也是當初交易的一部分。’
除完妖後，他們一行人就回到了瓊華。
柳言沒想到自己這次的修為上的突破會成為自己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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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當初的大殿上，太清還是那副令她毛骨悚然的笑容以及态度。旁邊站着其他的長老。
“夙言，看來這次下山歷練對你的修為有着極大的幫助啊。”
柳言就這麽低頭聽着，其實她有些奇怪為什麽太清對自己的修為總是很關心，即使是他的其他的弟子也沒有這麽關心。
太清顯然也沒有讓她回答的意向，“夙言，你為我瓊華派弟子，也該為我瓊華修仙盡一份力。”太清的語氣中壓抑着自己的興奮，柳言忍不住擡起頭來，只是來不及了，太清為了避免她的反抗早已在大殿中布下陣法，讓柳言失去抵抗之力。
柳言發現時自己已經一動也不能動了。
“夙言，我需要你的身體來祭劍身，你的靈魂來祭劍魂。”
“為什麽會是我？”
“你的靈力是沒有一點雜質且你是純陰體質，用來祭劍再好不過。只要你祭了劍，我們瓊華飛升的可能性會大大的提高。”太清很好心的替柳言解釋。
而接下來出現的人則是出乎柳言的意料。
玄霄，出現了她的面前。
柳言按耐住自己心中所湧起的恨意，問道：“師兄，你也知道？”
玄霄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着柳言的表情像是一個陌生人，如果忽略他心中的抽痛的話。
“你也要為了瓊華飛升讓我祭劍。”
“你之前為了修煉放棄我們的感情，現在為了飛升又要我祭劍是嗎？”看着玄霄沒有說話的意向，柳言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只為了不讓自己的憤怒宣洩于口。不，這不對勁，從玄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樣又愛又恨的感情不是自己的。
玄霄終究還是開口了：“小言，抱歉，這一切都是為了瓊華飛升。”
“玄霄，你還不動手！”太清在後面命令道。
随之柳言所在的地方冒出了紅火，燒灼着柳言，柳言感覺到這次自己或許真的會死，而不是穿越到下一個世界。魂飛魄散也許就是自己的結果，玄霄拿出羲和、望舒兩把劍，兩把劍像是感受到什麽似的一出來就圍繞在柳言的身邊，柳言此時更是感覺到力量的流逝。
她以為一切都将塵埃落定了，懷兮盡然實體化出現在大殿之上。懷兮的看向太清等人的眼中布滿殺意。
看都突然有人出現在大殿之中，太清冷喝一聲：“大膽孽徒，盡然勾結妖物，背叛師門。”
柳言嘲諷一笑，真是虛僞啊。
懷兮輕輕的将柳言放在地上，眼中閃過種種的感情，有着不舍，有着眷戀：“阿言，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紅色的火光映襯着懷兮紅色的華服，柳言的心中有着一陣的恐慌她拉住懷兮的衣角說道：“懷兮，你要做什麽？”
懷兮以自身的力量護着柳言不受着火焰的燒灼，他笑得很是好看：“抱歉，接下來的旅程我恐怕是陪不了你了。”
懷兮化出一個□将一部分的力量輸送給柳言，一方面在大殿上又燃起了熊熊的黑色火焰，燒灼着一切，紅色與黑色交纏着，顯得格外的悲壯。
柳言的身體開始慢慢的出血，血跡染紅了柳言的白色的衣物。
等到柳言能自由活動時，懷兮與那些人都已受了重傷，尤其是懷兮，他能撐到現在僅是憑着一股毅力。見到柳言已經恢複，他終于支撐不住，被太清一掌打到，傷勢更重。他已經落于下風。
懷兮咬咬牙，他知道在這樣下去柳言也會折在這兒，他暗念到：三途川，彼岸盛開。
黑色的火焰轉為黑紅色，隐約還可以看到火焰中的彼岸花，成千上萬的彼岸花如同有意識般的飛向太清等人。太清等人運起的防護罩像是沒用一般被彼岸花快速的吞噬，接着他們的身體也被吞噬了。
“懷兮”柳言撕心裂肺的叫着，她看到懷兮紅色的身影從半空中落下，緊接着他的身體開始慢慢地變透明然後一下子消散了，沒有留下任何的話就沒了痕跡，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柳言看向還未死去的太清、宗煉與玄霄帶着深深的恨意，都是他們都是他們，不是他們懷兮不會死的。
大殿上早已一片狼藉，而柳言的身上詭異的冒出黑色火焰，巨大的爆破聲炸了整個大殿。
瓊華派的弟子聽到巨響紛紛到大殿面前的空地上，只見他們的夙言師姐，掌門的入門弟子身上冒着黑火，顯得格外的詭異。
太清見吸引來的衆人，大聲說道：“夙言，你勾結妖物，背叛師門，殺害重光青陽二位長老，死罪難逃。”
衆人聽到這個消息都議論紛紛,都不敢置信夙言背叛師門，可看到夙言着詭異的黑火，心中卻不由自主的相信掌門所說。
“哈哈哈……哈哈哈……”柳言笑得滿臉的嘲諷。柳言諷刺的開口：“真的不愧是僞君子。”
“你怎麽不說是你們要謀害我為先。”只是沒人相信柳言。畢竟太清是掌門人。
整個瓊華派群起而上，柳言閉目睜開眼，她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不知道自己殺了多久，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有着多少條同門師兄師弟師姐師妹的命，她只知道殺，殺死這些人，殺向太清。
太清迎面與柳言對上，柳言不在意自己的受了多少傷，她雙手抓住太清，身上的黑火到了燒到了太清身上，太清面色猙獰的掙紮着，而柳言向瘋了一般的笑了起來，死吧，都死吧，接着柳言的背部插入一把劍，是玄霄的羲和。
柳言露出一個神經質的笑容，說道：“我以我的靈魂詛咒你，詛咒你生生世世得不到你想要的，生生世世都得不到。”
玄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他的眼中有着茫然，自己親手殺了小言，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嗎？自己錯了嗎？不，我沒錯，一切都是為了飛升，師傅說過，什麽都不能阻止瓊華飛升。
柳言閉上眼，眼角流出淚水，紅衣似火的身影印在自己的腦中，心中，刻入自己的骨中。懷兮，你離開我了。
懷兮，你知道我為什麽叫你這個名字嗎？
懷兮，懷兮，懷吾往兮。
《相思十誡》詞：倉央嘉措、鳳凰長離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衣帶漸寬怨秋風悲畫扇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相思枕畔，但憑見淚痕濕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別是一般剪不斷理還亂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此情可待記憶裏一個你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重門深居難獨上畫樓西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再相會豈知吾誰與歸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負盡蒼生負盡蓬山萬重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續斷之間聽一夜梧桐雨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東勞西燕天欲曉各自飛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曲終人散 念去去傷別離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見與不見何須悲何須怨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相思無益十誡說與君知
作者有話要說： 懷兮死了，其實我挺舍不得他死的，懷兮這個名字我當初就是想用他來紀念柳言的過去。 其實若是懷兮沒死的話，柳言會愛上懷兮，畢竟懷兮一直陪着柳言，而阿祖卻還未知道在哪裏。柳言現在其實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對阿祖到底是什麽感情了，畢竟時間太久，經歷太多，很多都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