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完結
那個家夥,把party的事全交給了手冢,自己卻跑到這種地方來,還拖着個無關緊要的人。
“為什麽?”
“你在說什麽?”
“會有人在平安夜來墓地的麽,還拉着我。”
“只當我是無聊得發黴不行麽?”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至少掩飾一下你的悲傷。”
龍雅沒有回答,只是蹲下,輕輕撫摸着面前的墓碑。
我的手機響起輕快的短信提示音,來自不二。
慘白的屏幕上無力地跳動着幾個字符:關于你叫我查的事情,當年越前龍馬開車撞死的那個路人,名字是……
清冷的月光灑在地上,照亮了昏暗的墓碑。
兩個相同的名字躍入眼簾。
越前龍雅。
“這到底是……為什麽……”雖然隐隐有了預感,但沒想到……
“這是我和龍馬策劃的一場鬧劇,欺騙了所有的人。事實就是,我殺死了龍馬。我們的身份就在那次之後互換了。龍馬說過,這是對我的懲罰,我以後不能再以越前龍雅的身份活下去,只能以越前龍馬的姿态背負一切的罪孽和痛苦。很諷刺吧,在他的生日,我又來到了這裏。”
“既然這是你們的選擇,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那你知道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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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你應該知道吧,我愛他。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他讓我殺死他的原因,是我拒絕了他。兄弟之間是沒有未來的。”
“真是對無聊的兄弟啊,你們。這樣的話,又為什麽要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呢。”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走進我的世界,不應該接近我,不應該讓我在意你。
“龍馬說過,如果我在一個人的面前,會有一種說出自己真正名字的沖動,那麽就不應該隐瞞——而是應該,和他在一起。”
“那你這麽做了麽?你對我一直是疏遠的,存有猜忌的,你也從沒有想要走進過我的世界不是嗎?”我怒吼着。
“侑士。”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突然覺得那很可能是最後一次。
“……你又想說什麽。”
“我不能背叛龍馬,就像你無法背叛你的景一樣。我們都不是對方的唯一不是麽?”
“你知道我的。就像我知道你一樣。”
雖然不是唯一,卻依然是無可替代的、最重要的存在。
“是的,但是,我現在要說的是,游戲,結束了。”
他悲涼而無奈地笑,刺痛了我的眼。
END
番外之 在球場裏睡覺是會被砸的
一
醒來的時候,天還是天,地還是地。
身體像被冰封過一般,沒有一絲氣力。
全身上下的每個地方卻又那麽鮮明地疼痛着、灼燒着。
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唯一的弟弟。
只有他,還在我身邊。
驚喜的、悲傷的眼睛。
為什麽在閃爍?
為什麽哭呢,謙也?
“這一來也三年了呢。”他很快恢複了平靜,扶我坐起,“重新看到這個世界的感覺怎樣?”
我沒有答話,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四周。
空曠的病房有的只是簡單的裝飾,卻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電視寂寞而無聊地歌唱着,播報着我不熟悉的消息。
“我……怎麽了?”我艱難而生澀地開口。
“你坐的車發生了嚴重的事故。駕駛員當場死亡,你也一直深度昏迷到現在。三年來,其實你的各項指标都很正常,只是意識一直恢複不過來。”
事故?昏迷?
記憶的末端只停留在那個訣別的微笑,眼前的這一切又是什麽?
這三年,不正是我最荒唐、也是最幸福的三年麽?
難道正如那人所說,游戲結束了、新的騙局開始了?
“抱歉……我,完全沒有印象了。”
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謙也淡淡地笑了:“不要緊的,那樣的回憶,不要也罷。”
于是生活恢複了平靜。
在謙也的幫助下,一步步地做着複健的工作。
很辛苦,卻并不那麽難以忍受。
很快可以下床,做些簡單的動作。
從來沒有覺得,陽光也可以這麽純粹的溫暖。
即将出院之際,我似乎觸碰到了回到過去的軌道。
那個人來探望我了。
“現在的你單純得很可怕。”不二的眼神淩厲而冰藍。
“我應該說過,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我選擇了繼續裝傻。
有的只是令人日夜輾轉反側的印象,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回憶。
還有這些無法忘卻的人,擁有的似乎都是與另一個我的記憶。
“我知道。只是你還是你,在與某個人相遇之前的你。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希望回想起來嗎?”
略微思索,片刻沉吟:“當然。”
果然,在這個世界中,你還是我的好朋友,還是知曉一切的人。
你的存在讓我不至于過早死心。
然後我看到那人清澈的藍眸中,倒映着一張陌生的笑臉。
這個世界的手冢和不二依舊是甜蜜得令人發指的一對。
曾經稱霸網壇的兩個人,現在雙雙隐退,又開起了網球公司。
憑借兩人的影響力和頭腦,活得無比滋潤。
兩位損友以“不要發黴”為由,把我拉出了醫院,扔了個職位給我。其他的事都不用我操心。
居然是職業星探。
如果我說我做過的職業就只有純熟的牛郎和新手的管理,會不會被殺?
托他們的福,終日在公司旗下的網球學校裏轉悠,看青春少年們揮灑汗水。
心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有些東西也漸漸釋然了。
整天坐在場邊,偶爾會幻想在那裏奔跑的是熟悉的、愛着的他們。
可終究,只能在夢裏出現。
只是憑着直覺,帶出的幾個孩子竟然都有了出息。
然後,是我并不想要的名聲大噪,僅僅兩個月。
二
一陣鈍痛和竊笑将我從昏昏沉沉的夢境中拉了回來。
身邊、黃色的小球滾落。
夕陽的照耀下,球場上少年們的身影頹然拉長。
注意到我的目光,少年們投向這裏的眼神驚異而害怕。
“這個球,是誰的?”我淡淡地開口。
球場上的孩子們不約而同地指向了一個墨綠色頭發的少年。
只有一個少年,頭垂得低低的,細碎的劉海遮住了一切的表情。
少年之間的感情竟也可以這麽淡漠。
在夢想面前,他們都是對手、是敵人。
所以這算不上背叛,自然也不是出賣。
少年迎着鄙夷的目光,慢慢擡起頭來。
“在球場上睡覺可是會被砸的,狼叔。”少年的露出狡黠的微笑,壞壞地說。
我這才知道,先前那低着的頭,只是為了掩飾他過分燦爛的笑。
我用力地望着他。
視線描摹着他與記憶中無異的發絲、琥珀色的眼、微抿的唇,纖細卻算不上瘦弱的身材。
這一次,我是真真正正地出神了。
我聽到了衆人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
從很多渠道聽說了我的身份,想竭力在我面前表現的少年們,卻未曾想過會被一個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搶先了去。
以別人不敢想象的、很有他風格的方式,那麽瘋狂地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謝謝你的提醒。力量和速度都不錯,不過希望你不要把難得的準度用在攻擊一個成年人的眼鏡上。”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絕對是故意的。
即使是這樣……
我摘下出現了裂痕的無度數眼鏡,朝他溫柔地微笑。
終于找到你了,龍雅。
我無法相信這個世界的他是第一次見我,即使這是個事實。
曾經他的眼中丢不開的悲傷和依戀,不複存在。
我順着歲月成長,他卻逆着時間回頭,為了彌補他空白的少年時代……嗎?
那句無師自通的“狼叔”,或許只能用孽緣來解釋了。
我不會再放手,即使他再次掙紮、即使他愛的從來就不是我。
這一天的練習結束之後,我把他留下。
“有何貴幹、狼叔?”龍雅掏着耳朵,痞子般地斜視着我。
“我很欣賞你。願意接受我的特訓嗎?”
依稀聽說、我過去是個小有名氣的職業網球選手。
這樣的要求,任何一個網球少年都不會拒絕吧。
“憑什麽要跟你走?這裏有這麽多人讓我整,有趣多了。”
我聞言差點噴飯。
或許你就是不二失散多年的侄子吧?
“偶爾你也要了解一點成年人的魅力。”
“我最讨厭的就是裝深沉的成年人了。”他把頭撇向一邊。
被鄙視了呢。
“你今年幾歲?”
“17。有意見麽?這位50歲的大叔。”
若不是習慣了過去龍雅的調侃,我真無法接受自己這張舉世無雙的俊臉被損成此等的滄桑。
我們相遇的時候是同歲的,如今卻隔了12年的距離。
我不相信代溝這種東西。
“記住,我還沒到30。”我狠狠地揉了揉他的發,“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會把你拖走。”
“為什麽?”他不滿地大聲叫嚷,完全不知道這對于他人來說是多麽誘人的機會。
“這是你欠我的。”我耍賴似的笑笑。
“可是……老子沒錢!誰要離開這種包吃包住的地方來湊這輩子都不可能賺到的雇你這種教練的錢!”
喂喂,這個家夥到了哪裏都只知道錢的事麽。
出不起幹洗費就用身體……哦不是勞動力抵債的家夥。
“誰說要你的錢了?我保證讓我的龍雅小王子吃飽穿暖零花錢多得用不完,外加可以和某些人過招的機會。還有,我是星探不是教練,這一點請你記住。”
抱歉啊手冢不二,這個時候用你們來當籌碼,你們不會怪我的吧。
“誰是你的小王子了?”龍雅有些怒了。
“難道是小公主?”我含笑地看着他。
“放P!說什麽呢你。我有什麽理由相信你的話?難道你不會趁機把我賣到菲律賓當男傭?”
無比相似的對話再次出現了,我無力地扶額。
如何融化他心中的堅冰?
一個想法在我心中形成。我知道,一旦做了,就無法再回頭了。
但是我沒有後悔的理由。
“就憑這個……”
驚愕的眼神,生澀的反應。
我吻住了他。
三
“放開我!”臉上明明餘溫未消,手上的動作卻具有無比的殺傷力,招招直逼我的要害。
這家夥是想害我終身無能了麽。
不過既然已經占了便宜,現在就容忍一下他這孩子氣的行為吧。
對于第一次的執着、這樣激烈的反應,都是在意料之中的。
在那個22歲的越前龍雅身上,或者絕跡、或者印證。
就這樣推推搡搡、打打鬧鬧地來到了我家,據說是一位友人給我購置的別墅,這幾年一直由手冢和不二打理着。
環境很清靜,是個和我有着相同品位的人的選擇。
雖然很大,空氣中卻彌漫着一股不知名的情愫,顯得那麽溫馨。
即便是有,也是曾經了。
從今天開始,我會給它鍍上新的顏色。
“我居然被狼叔偷搶拐騙到這個狼窩來了,真是一種恥辱。”
龍雅的眼神可以用羞憤形容。
“是是是,龍雅殿下屈尊來此,還請多多包容好吧。小的這就去做菜來撫慰您的胃好吧?”
他的胃很适時地送上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他不說話了,只是憤憤地坐着,在我的視線不接觸他的時候,用殺必死的眼光無限藐視我。
他真是毫無自覺啊,這樣有多可愛。
我愉快地做着曾經覺得無比厭煩的煮飯婆工作,愉快地套着充滿鄉土氣息的圍裙,又愉快地欣賞着他看到豐盛菜肴時的神情。
久旱逢甘霖後的風卷殘雲,一如當年誤啃狼爪的一幕。
“你,真是不好好照顧自己呢。暴飲暴食可是很不好的。”我無奈地看着他。
“不吃白不吃,誰知到下頓是什麽時候。”他無所謂地擦擦嘴,似乎習慣了這種腳踩西瓜皮滑到哪裏算哪裏的生活方式。
我的眼光一冷。
“你不能夠離開。只有這個不行。”
瘋狂的占有欲席卷着我全身的神經。
“我又沒說要走,你急什麽!”龍雅急着擺擺手,“這裏有好吃的,你又說願意為我單獨訓練……我沒有理由逃跑啊。”他別開臉,有些不自在地補充道。
我瞬間恢複了燦爛滿點的笑容:“那就好了。”
四
“喂,狼叔,你到底要教我什麽?再被你這麽養着我都要成米蟲了。”
經歷了N天的賦閑生活、整天跟一個不算很熟悉的男人厮混在一起,網球少年終于坐不住了。
不過是我的自私罷了——想和他獨處、中間沒有網球這個情敵。
“可是,把我的龍雅養成白白胖胖的孩子才是我人生的第一目标啊。”
“你教不教?”他從牙縫裏憋出這幾個字。
玩笑也開得差不多了,我正經起來:“那麽,首先跟我打一場。”
“跟你?直接來?”龍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都多少年沒碰球拍了,我怕你這把老骨頭擔待不起啊。”
“小鬼,到時候哭着求饒的可是你。”
狠話放足,我們給對方一個了然的微笑,開始對戰。
我不知道我過去的技術究竟怎樣,但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網球的每一個動作已經滲入了我的血液中,成為了一種本能,不管多久都無法湮滅的感覺。
球網對面的少年亦是如此。他比我更加享受比賽的每一秒。
觸球的一瞬間,他總會露出無比欣喜的表情。
“到此為止吧。”
“太狡猾了!明明是我的賽點,狼叔居然耍賴!”
“你好歹要顧及一下成年人的面子問題吧。”我故作輕松地笑笑。
他的天分,他的熱情,并不是我這樣一個什麽事都無所謂的人能夠戰勝的。
手冢在創立網球學校之初就發現了這個少年的潛力,并有意加以培養。
倔強的少年曾經多次提出離開學校到外面闖蕩卻都被拒絕了。
他還缺少一點東西,而手冢相信我能夠給他。
“算你有點良心,知道我比你強了吧。”
他的強大,我早就知道。
“我的龍雅最厲害了。”
“誰是你的啊!不要亂說啊狼叔。”他轉身向屋內走去,“我餓了。”
“是是。”
今天的飯桌異常的沉悶。
雖然我們都不是喜歡在飯桌上高談闊論的人,但今天的氣氛卻有些不太對勁。
“怎麽了?如果有想問的東西就說出來吧。”
“你……怎麽知道?”
“你總是把想的東西全部寫在臉上。”我笑笑。
一點也不像過去那個看不透的人。
“不要随便窺測別人的內心……”他頓了頓,“為什麽是我?”
“手冢也是這麽想的。你也知道的吧。”
“我聽說你是個只知道挑人、根本不會對之後的事負責的家夥……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是我的錯覺嗎?
是我的錯覺吧,那頹然欲泣的眼神。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關懷過嗎。
“只是我願意罷了。你只要接受就可以了,不必不安心。”
“我不能相信你。”
他堅定地看着我。
“我知道。不過……試一試又何妨呢?”
一步一步、慢慢來。
我已經等了一個世界,這點時間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他微笑。
“我所希望的,只有夢想。如果你可以幫我實現的話……”
我也微笑。
“嗯,我知道。魔鬼訓練,有自覺了吧?”
之後一段時間的訓練量,足以把他之外的任何人折磨得死去活來。
除了偶爾閃過的一絲隐忍,他沒有喊過一聲累。
唯一的解釋是、在過去長期的訓練中,他一直堅持着差不多的練習量。
我所能幫他的,只有理論的指導和填充他似乎永遠也裝不滿的胃。
今天也是一樣一沾枕頭就睡。
我們之間的交流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每當走進訓練場,他仿佛隔絕了一切,而我的存在就似空氣一般透明。
上天啊、這樣煎熬的日子快結束吧。
要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證可以克制自己……
說到底卻還是我的自作自受,這才是最悲劇的地方。
五
我看到了一個狂笑到抽搐的家夥和另一個憋笑到內傷的家夥,定定地站在門口。
“你們來幹什麽?”
心情糟透的我沒好氣地說道。
“你在說什麽呢,我們可是來看望某位深閨怨婦的。”不二毫不掩飾他的笑意,“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有了目标啊。”
“随你怎麽說。”我看了看一邊的手冢,“你也這麽空來陪這只熊胡鬧?”
手冢的聲音只是聽起來很嚴肅而已:“我是來辦正事的。越前的訓練情況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你看這只狼憔悴的樣子,肯定是某人練得廢寝忘食把某狼晾在一邊了呗。”
“托你的福,雖然沒你們那麽逍遙,不過一切安好、不用操心。”我涼涼地說。
龍雅從浴室走了出來,沾着水滴的亂發貼在臉上。
“手冢先生、不二先生?”
這些天來從未有過的驚喜神情刺痛了我的眼。
果然還是操之過急了麽,在他的心裏,我并沒有那樣的地位。
手冢淡淡地笑了:“感覺如何,越前?”
“多虧忍足先生的幫忙,感覺結實了不少。”
忍足先生。
明明有那麽多人這樣叫我,我為什麽還會感到奇怪。
因為太習慣了。
從遇到我的第一天起,他總是扮演者追逐着的角色。
習慣了曾經的幸福,我竟成了連角色調換都無法适應的人。
“依我之見,現在的龍雅已經接近你的水準了,足以到職業網壇去打拼。所以,我想他再跟着我也學不到什麽……”
手冢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正好近期我們會主辦一項賽事,邀請了不少知名好手。越前,這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
“當然。”少年的眼神在發光,卻又倏地暗淡下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一把拉到身邊。
“如果這個人不在我身邊的話,我什麽都做不了。”
少年笑得像個發光體,照亮了我心裏的某個角落。
我死也不會承認,像個得到糖的孩子,所有的陰霾瞬間消失不見。
喜怒不形于色的忍足侑士,心甘情願地栽在了這個人身上。
連那兩個家夥是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狼叔,你笑得這麽惡心幹什麽?”
他有點惡寒地看着我。
“沒有啊。”我回他了一個有點惡質的笑容,心情大好。
“那件事,說話不能不算話哦。”
“哪件事啊?”他明知故問。
不理會他故意的裝傻,我繼續補充:“就是某人的告白啊。”
“誰跟你告白了!別自作多情了。”
“我是不是自作多情,看看某人紅成那樣的臉就知道了。”
龍雅一驚,甩下筷子就往衛生間沖去。
我學着他的手勁,緊緊地拉住他。
“幹嘛啊?”
我再次使用了以吻封唇戰術。這招真是一如既往、屢試不爽。
可以聽到吧,我的心意。
一路吻到了床上。
黑暗中,他的眼眸閃爍着令人心醉的琥珀色的光芒。
“該死,不要用那麽迷離的眼神勾引我。”
“狼叔一直是那副禁欲主義者的樣子,難道也會被一個小孩子弄得把持不住?”
他朝我笑笑。
“笑話……現在你就逞口舌之快吧,一會兒難過的可是你。”
我的聲音很沙啞。
曾經瘋狂的想念慢慢沉澱,彙成今日濃烈的欲望。
“我可不怕。”
“哦?這麽說來你很有經驗?”
雖然這麽說,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帶有懲罰性質地、長驅直入地掠奪着他的領地。
直到被我吻得迷迷糊糊,我終于放開了他香甜的唇,開始下一步的動作。
“老子可是個純正的處……痛……”
我沒有答話,只是更加賣力地挺身、深入。
夾雜着粗話的呻吟,響徹整個夜晚。
這一次,醒來的感覺完全不同。
從來沒有、這樣的幸福過。
在那個世界裏,被22歲的他百般捉弄,以至于一直無法得到的身體,現在正在我的懷中安然入睡。
我耍賴了。不論在哪個世界,我都要、把他預定。
忍不住伸手撥了撥他額前的發絲。
“狼叔……壞蛋……”
“是是,我是壞蛋行了吧,裝睡的小壞蛋。”
謊言被識破,他的大眼眨巴眨巴:“這也不能怪我嘛……狼叔你笑得這麽可愛我怎麽能錯過。”
“你一直在我身邊的話,就可以一直看到了。”
他越來越小聲:“我怎麽……舍得離開……”
輕吻了下他的額頭:“餓了吧,我去做飯。”
“嗯。”
他笑得異常開心。
就目前狀況來說,我還有兩個最大的情敵。
網球、食物。
的确是任重而道遠啊。
自從那天起,我們就整天黏在一起。
我辭掉了星探的工作,專心當他的經紀人……兼保姆。
人前,我是他的“忍足先生”,人後,我是他的狼叔、他的侑士。
都說網球經紀人和選手是最令人羨慕的一對,我終于懂了。
無時無刻、“假公濟私”地耗在一起。
不愧是我的龍雅,事業一帆風順。
參加的第一項職業賽事,就打敗各路好手問鼎。
可我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屬于他的網球之路,還很長很長。
七
一轉眼就到了他的第一場大滿貫賽事。
預選賽打得很輕松,每盤都零封對手。
這個球技高超、氣度不凡的、來自櫻花國度的武士,很快引起了世界媒體的關注。
“越前先生,你對這次比賽的期望是什麽?”
“期望……?我的目标,只有冠軍。”
鎂光燈下,那雙閃亮的眼睛再次奪去了我全部的目光。
絕非毫無由來的自信,更讓他神采飛揚。
等到結果出來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會知道,這絕不是一個少年的狂言。
晉級的道路算不上順利,比分上,一路磕磕絆絆而來。而我清楚地看到,他在每場比賽中都能進步。雖然沒有壓倒性的實力,勝利卻是必然的結果。
直到決賽。
對手,是這個時代絕對的帝王。
所有人都清楚,這場比賽的結果會鑄就一段傳奇。
是傳奇再續,還是傳奇打破?
我坐在觀衆席的第一排,說不緊張絕對是騙人的。
他的臉上很平靜,看不出什麽情緒。而眼神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波瀾。
感覺到我的目光,他回頭,将眼神中的訊息毫無保留地傳達給我。
我會把冠軍獎杯送到你面前。
我只能微笑。
這是一場精彩的、悲壯的比賽。
那一刻,纏鬥的二人因體力不支雙雙倒下。
全場一陣驚呼。
我早已預料到了類似的結果。深知他決心的我壓下內心瘋狂的擔憂,定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任憑冷汗染濕了我的發。
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他。
所以我相信他能聽到我內心的吶喊。
他終于站了起來,和他的對手一起。
然後無所畏懼地笑笑。
故事終究會畫上一個句號。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不是所有的英雄都能以勝利作為自己的墓志銘。
龍雅輸了。
全場響起了送給勝利者的歡呼,球網對面的勝利者忘情地為這場艱難的勝利慶祝着。
沒有人注意到、世界還有個安靜的角落,留給了這個落寞的少年。
一瞬間我以為他哭了,但我很快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他是我的龍雅、他怎麽會哭呢?
他不會哭的、他不會哭。
頒獎儀式上,少年接過了不算小的獎杯,淡淡地、帶着些酸澀的傷痛,卻是那麽鮮明地微笑着。
“以前一直沒有對你說過。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給了我一切。”
我無法判斷他的表情。
只知道那雙令我着迷的眼睛,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他對我說、謝謝。
我忽然明白,眼前的他,終于跨過了18歲的門檻。
我并沒有為他做什麽,我所欠他的,還太多太多。
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所有的一切,真的、比不上他的一個微笑。
我不顧一切地翻過欄杆,跳入場內。
用力地把他摟在懷裏。
“龍雅、恭喜你。”
“龍雅、生日快樂。”
那年,18歲的生日,絕對是最有意義的。
一個獎杯、一張合影、一個誓言。
“我不要啦……打球的時候萬一弄丢怎麽辦。”
“沒關系。”我輕吻他手上的戒指,“可以再買嘛。”
“可是很貴诶!而且這麽重要的東西、替代品就沒有意義了?”
“哦?”抓住他話中的關鍵詞,“我送你的東西很重要?”
他的臉微紅:“是是、收到狼叔這種類似訂婚的成人禮我非常高興,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不要懷疑我的品位。”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注意,龍雅沒有将戒指戴在無名指上,更多的時候是作為吊墜。
盡管如此,卻已經極大地滿足了我的占有欲。
莫名其妙的真正的
END
你被耍了,狼叔
作者有話要說:
這樣就真的結束了
其實還有很多東西沒有交代清楚,不過我想這樣也好- -
CP詭異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說了,雖說這兩人确實沒什麽關系,純粹是因為對兩人滿滿的愛,然後突然萌生了“把他們湊在一起也不錯”——這樣的想法
忍跡的出現是必然的,因為我對女王也有着滿滿的愛(這人愛太多了= =
再然後,兄弟愛總是那麽詭異的東西,感覺無法把握,于是在番外裏也沒有涉及(龍馬君我對不起你
忍足君到哪裏都是個溫柔的好小攻(狂笑)
最後,給糾結這結局的人們(或許沒有?)補一段劇情(腦補真的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