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愛我？

傅越把這則視頻看了整整三遍，有些震驚地想：顧盼秋愛慘他了？

在啾啾的世界裏，每天吃飯睡覺打豆豆就已經很開心了。

如果有兩個大人願意陪他玩，再有幾道自己愛吃的飯菜，那這就是完美的一天。

“拼好啦——”啾啾開心地拍拍小手，“好可愛的兔兔呀，我要給兔兔起個名字，就叫……”

“愛麗絲？”傅越說，“它拿了鐘表，還穿了蕾絲裙。”

啾啾懵懵地說：“好-那兔兔就叫愛麗絲。”

拼圖裝在盒子裏，啾啾有些激動地抱着剛剛拼好的拼圖盒子跳了幾下，拼圖又散了一地。

啾啾看着碎成一地的彼得兔，眼淚汪汪地坐在了地毯上，傷心地用手抹着眼淚：“嘤嘤嘤，兔兔沒了，嘤嘤嘤……”

顧盼秋看着兒子大起大落的五分鐘，又心疼又想笑，他把啾啾抱起來，輕輕拍了拍啾啾的後背，說道：“好啦啾啾，不要哭啦，拼圖掉了還可以再拼的呀。”

傅越默默把散落一地的拼圖撿起來，他看向還在流淚的啾啾，說道：“啾啾，過來和叔叔一起拼兔兔，這回我們拼的肯定更快了。”

啾啾吸吸鼻子，立馬就不哭了，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傅越身邊含淚拼圖。

傅越比顧盼秋想象中的更有耐心，他把撿起來的拼圖遞給了啾啾，但沒有急于幫忙把拼圖重新拼起來。

傅越給了啾啾足夠的思考時間，他默默等在一旁，耐心地看着啾啾選擇拼圖。如果啾啾拼起來了，他會鼓勵啾啾做得好。如果啾啾實在不知道怎麽做，他才會給啾啾一些幫助。

“哇，拼好啦。”啾啾看着眼前的完整拼圖，自豪感油然而生，“兔兔回來了——”

“嗯。”傅越拿起膠帶，把拼圖黏在了盒子裏，“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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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歡快地抱着拼圖跑回了卧室，邊跑邊說：“愛麗絲回家啦！”

見啾啾這麽開心，顧盼秋也很幸福。

他看着傅越，有些好奇地問道：“傅總，你為什麽對我兒子這麽好？”

傅越面不改色地說道：“你兒子是我弟弟的朋友，我照顧啾啾是應該的。”

顧盼秋點點頭，覺得這個理由并不夠讓他信服：“哦-那傅總還真是愛屋及烏。”

顧盼秋回卧室裏陪啾啾待了一會兒，再出來的時候，滿屋子都是飯菜的香氣。

傅越母親做得一手地道的杭幫菜，也教會了傅越這門手藝。傅越習慣在做飯的時候思考事情，這也算是他的一種解壓方式。

“喲，這麽多好吃的呀。”顧盼秋牽着啾啾走出來，啾啾看到滿桌子的豐盛佳肴，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還圍着傅越轉了一圈。

他像是一只繞着大鳥飛翔的小小鳥，傅越摟住他，說道：“乖，去你爸爸身邊坐好。小心磕着頭。”

啾啾抱着傅越的腿開心地笑：“叔叔你好厲害呀。”

傅越輕輕捏了捏啾啾白嫩的小臉蛋，啾啾哼唧了一聲，乖巧地被捏，還靠在他腿上說：“啾啾喜歡你。”

桌上幾道飯菜不僅賣相好，味道也相當好，顧盼秋這不愛吃肉的都愛上了炖的軟糯的排骨。

“傅總，你好會做菜啊。”顧盼秋說，“好久沒吃過這麽地道的杭幫菜了。”

傅越應了一聲，說道：“謝謝。”

傅越身家千億，雖然為人低調內斂，但他這種長期身居高位的壓迫感不是鬧着玩的。

他不說話的時候，臉上就寫着「生人勿進」四個字。他既不會主動找話題，也不會主動接話，素人嘉賓都不太敢和他交流。

沈曜見飯桌上太安靜了，主動挑起了話題。

“其實我跟傅總小時候就認識。”沈曜說，“只不過很多年沒一塊兒玩了。”

沈曜算是看着傅越長大的哥哥，但關系沒有那麽親，求學也不在一塊兒，只是近幾年在工作上有了聯系，才又有了交集。

傅越點點頭：“沈老師比我大幾歲，小時候我們住的近，後來沈老師去澳洲求學了，好多年都沒見了。”

“嗯，我是因為小時候學習太差了，五年級的時候數學就考鴨蛋，我媽看我繼續在B市待着高中都考不上，就把我送去國外學音樂了。”沈曜說，“咱們要不要喝點啊？喝點酒好聊天。”

傅越站起身，說道：“我去吧。”

他轉身去了酒櫃拿紅酒，沈曜就對餐桌上的大家說：“傅越學習特別好，他五歲就上學了，從小就是我們那片所有小孩裏最聰明的傳說，一路保送啊……”

楊晨愣住，說道：“啊？傅總高考也是保送嗎？”

沈曜笑說：“他保送清華的時候才十六吧？讀書的時候還去國外交換了，畢業的時候還拿了什麽牛逼的獎學金。”

楊晨一臉憧憬地看着傅越的背影，說道：“傅總好厲害啊。”

顧盼秋聽完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道怪不得傅越是《娛樂圈天王》這本書裏的白月光之神啊。

路遙十分驕傲地說：“當然啦，越哥沒兩把刷子能當我老板？我老板最強了。”

沈曜看到這兒是真看出了點不一樣的東西，他老早就聽說路遙似乎在追傅越，但一直沒能親眼所見。

今天一瞧，八成不是什麽緋聞，是真的了。

這時候傅越拿着紅酒回來了，他熟練地開酒，依舊是一絲不茍的模樣。

顧盼秋接過他手裏的紅酒，手指不經意間碰了他的手，低頭笑着說：“我來給大家倒吧——”

傅越沒有拒絕，眼神掃過剛剛被顧盼秋碰過的地方，又拿起酒杯抿了下顧盼秋給他倒的半杯紅酒，擡眼說道：“謝謝。”

“對了，路遙，你師弟團下周要打歌了吧，你這個做師哥的沒去看看？”

路遙正小心翼翼地把一塊排骨往傅越碗裏移，突然被沈曜叫了名字，有點懵地擡眼說：“啊？”

排骨「啪叽」掉到了桌上。

傅越凝視着掉到桌子上的排骨，沉默了幾秒，假裝沒看見。

顧盼秋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桌人的互動，等他倒了一圈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的時候，路遙終于回過了神。

行星娛樂新團WIN的第一張專輯就是沈曜制作的。路遙很不喜歡沈曜的風格，沈曜一首歌剪得七零八碎的都不知道從何聽起，還有一大段一大段的rap，更可惡的是互聯網評價他和沈曜的歌曲是天作之合。

天作個屁！

路遙心想，也就是自己這樣的全能ACE能以人帶歌了，新團用沈曜的歌，那不得出道即糊嗎？

路遙扯了扯嘴角，說道：“我當然去看了，難——”

但在傅越的眼神壓迫下，路遙不情不願地說：“難度很大。”

傅越沒話跟路遙講，他正思考怎麽才能讓路遙滾回隊裏，不要再參加這個節目，小腿突然被坐在自己對面的顧盼秋不輕不重地蹭了一下。

傅越不确定地看向顧盼秋，顧盼秋面不改色心不跳，正慢條斯理地喝着湯，臉上一點點異樣都沒有，就好像剛才的肢體接觸，只是不小心而已。

傅越方才被顧盼秋碰到的地方似乎正在發燙，他不禁懷疑起來自己是不是太久沒發洩過了。

他再擡眼，顧盼秋笑意盈盈的雙眼又在看他，也不知道是在逗他玩，還是真的在勾引他。

沈曜喝了酒話會變多，他給啾啾夾了菜，說道：“啾啾，多吃點。”

啾啾怯生生地說：“謝謝叔叔。”

沈曜含情脈脈地看向顧盼秋，他和顧盼秋碰了個杯，說道：“秋秋，以後我們要是在一起了，就再生一個吧。”

顧盼秋差點被酒嗆到，他說：“沈老師你想的還挺遠呢。”

沈曜想給啾啾做父親，傅越心裏有些奇怪的酸澀感，就差把「我才是啾啾他爸」喊出來了。

他這人不僅護犢子還占有欲極其強，皺着眉頭給啾啾夾了塊排骨。

啾啾看了看他，說道：“謝謝叔叔——”

李燭方才訂了蛋糕，他切着蛋糕給大家分，除了顧盼秋之外的所有人都有，顧盼秋撐着臉說：“我的呢？”

李燭捧着一個愛心形狀的紅色蛋糕走過來，說道：“哥哥，你得吃這塊兒啊。”

傅越遠遠地看了一眼，好家夥，蛋糕上寫着「我愛你秋秋」。

這時候，沈曜在米其林餐廳訂的餐也送到了。

他跟李燭就像是在比賽，沈曜說：“我不像傅越那麽會做飯，但是，秋秋，我心裏有你，我會給你訂最好的外賣。”

顧盼秋看着一大堆菜有些苦惱，他說：“謝謝，可是我都吃飽了，你們吃吧。”

沈曜聞言自然不能放過投喂秋秋的機會，說話間就要往顧盼秋碗裏夾個雞翅。

傅越就在沈曜身邊坐，見顧盼秋似乎真的撐到了，他把雞翅接進了自己的碗裏，在滿桌人意味深長的眼神下，他平靜地說：“他吃飽了，我吃吧。”

顧盼秋撐着臉看他，彎彎的眼睛似笑非笑。

夜裏傅越怎麽都睡不着，滿腦子都是顧盼秋在他懷裏看他的模樣。他隐隐約約聽到樓上有鋼琴聲，便尋着聲音去了二樓的酒吧吧臺。

酒吧裏的酒保已經下班了，只有顧盼秋一個人。

顧盼秋開了一盞小燈，嘴裏叼着根煙彈琴。

他卷曲的頭發垂在耳側，人懶洋洋的，彈出來的曲調也是慵懶而缱绻的。

燈光昏昏暗暗，傅越從未見過這樣認真的顧盼秋。

他看着顧盼秋吐在空中的煙圈，只覺得連顧盼秋彈琴的手指都秀氣而漂亮極了。靈動的琴聲，像是海水在漲潮。

在他的印象裏顧盼秋業務能力是很差的，他只看過顧盼秋的出道舞臺，如果讓按行星娛樂的評分标準，顧盼秋得得個C。

但不久前《5041》的第一期裏，顧盼秋唱了一首自作曲，傅越認真看過了。如果不是節目組修音的功勞，那顧盼秋目前的水平就是A+。

他太好奇了，人在一年裏，會有這麽大的變化嗎？

所以他也想給顧盼秋一次機會，他倒要看看，顧盼秋的葫蘆裏賣了什麽神奇的藥。

顧盼秋察覺到了身後的傅越，按着琴鍵的手指慢下來，他叼着煙回頭。

在看到傅越的那一刻，把煙從嘴邊拿了下來，還笑眯眯地吐了個煙圈。

這裏一下子變得好安靜。

他彎着眼睛看向了傅越，口型是在說：在聽我彈琴嗎？

傅越怔了怔，走近了一些，說道：“哪裏有人彈鋼琴還抽煙啊。”

顧盼秋站起身，走到了傅越面前，笑眯眯地說：“我呀。不過我抽的不多，只是偶爾。”

傅越看着顧盼秋漂亮的眼睛，心想這家夥怎麽突然就變成了小狐貍呢？

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靈氣的，這是誰呀？

他和顧盼秋那次溫存是酒精和藥物的混合作用，他事後根本記不清楚發生過什麽。他從未回味過，更不會對顧盼秋有任何非分之想。

“在準備下周的比賽？”傅越輕聲說，“你什麽時候學會彈琴的？”

顧盼秋靠他近了一些，笑起來有個淺淺的小梨渦，看上去就很可愛：“我偷偷學的。”

傅越心跳都快了些，他決定不再看顧盼秋，免得着了他的道。

“啾啾睡了？”

“啾啾在樓下看動畫片，我要下樓看看他有沒有亂跑。”顧盼秋彎着眼睛，“傅越，你和我說話的時候，為什麽不看我的眼睛？”

傅越看向顧盼秋，顧盼秋滿意地彎起眼睛：“這才對嘛，你不看我的話，我會以為你讨厭我，畢竟我以前惹過你生氣。”

傅越搖頭：“我不讨厭你。”

“不讨厭我啦？”顧盼秋踮起腳尖仰頭去找傅越的鼻尖，輕聲說，“嗯……你好高啊，我每次看你都要仰頭的。”

傅越順着顧盼秋的動作，又看到了顧盼秋清瘦的喉結和雪白的頸子。

這個身高差，接吻正正好。

顧盼秋轉身離去，只留給了傅越空氣中淡淡的雪松香氣和一點點煙味。他輕盈的像只貓，也讓傅越捉摸不透。

傅越給自己也點了根煙，他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抽，心髒那種砰砰砰跳的悸動還在。

顧盼秋的确變了。

這樣子的顧盼秋讓他有些陌生，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雖然他來這個節目是為了啾啾，但他無法否認自己被顧盼秋吸引，秋秋好像……很會談戀愛的樣子？

手機震動，扯回了傅越發散的情緒。

賀北：需要驅魔師嗎？

傅越：沈曜驅魔有效果？

賀北：沒效果啊。究竟是顧盼秋有毒，還是你們病了？！我可看出來你不對勁了啊，你真不清醒了！

傅越把煙頭熄滅，回了一句：我很清醒；

回到房間的傅越默默在百科上搜索「顧盼秋」，想看看顧盼秋是什麽星座的。

顧盼秋的生日是2月14日，情人節。

傅越的生日就在顧盼秋後一天，2月15日，他倆都是水瓶座。

傅越繼續翻了翻，翻到了粉絲給顧盼秋剪輯的「秋秋落淚視頻」。

這則視頻就是《5041》第一期的名場面，當時傅越是快進着看的，有些地方根本沒注意到。

鏡頭裏，顧盼秋的笑容裏有些憂傷，他流下了一行清淚，很傷心地說：“最近還會夢到孩子的爸爸，嗯……我還愛着他，還沒有忘掉。”

他這可憐的模樣讓粉絲十分心疼，大家都在呼喚啾啾的爸爸，看看我們秋秋吧！這麽漂亮溫柔賢惠的老婆，你再不要，這麽多男嘉賓都要沖啦！

傅越把這則視頻看了整整三遍，有些震驚地想：顧盼秋愛慘他了？

作者有話說：

傅越：這些人有病吧他們沒飯吃嗎還要買這麽多，撐壞我老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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