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表白

傅越說:“我知道你感受的到,但我還是要鄭重地再說一次,我喜歡你。”

夜幕降臨, B市燈火闌珊,寫字樓裏燈火通明。

剛剛下班的女孩子背着挎包飛快地從人行道前跑過,歡樂的笑聲被風吹散在黑夜裏, 馬路邊的餐廳有鋼琴師在彈奏美妙的樂曲。

顧盼秋坐在傅越的副駕駛,一路都在看窗外的風景。

他仔細聽了聽, 這是巴赫的鋼琴曲。

“其實我母親也會彈鋼琴,我小時候, 她要教我, 但我不愛學。”傅越說,“最近她教了傅炎一些,傅炎也彈得三心二意。但啾啾好像對這方面有點興趣,她應該會挺開心的。”

顧盼秋輕聲說:“你母親看起來很溫柔。”

傅越應了一聲,說道:“她很喜歡啾啾。”

顧盼秋抿了下唇,彎着眼睛說道:“那就好。”

他心想, 葉雲這樣家世顯赫的影後,又有一位這樣善良和正直的兒子, 即便真的喜歡啾啾, 也不可能喜歡一個醜聞纏身的啾啾爸爸。

但沒關系,啾啾畢竟是傅越的兒子,如果爺爺奶奶能接受他,疼愛他, 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傅越從鏡子裏看到了顧盼秋心事重重的眼神,他沉默良久,才說道:“她也會喜歡你的。”

顧盼秋怔了怔,說道:“我?”

傅越篤定道:“恩, 她會喜歡你的。”

傅越沒再多說什麽, 眼裏卻像是藏着一團看不透的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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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覺到顧盼秋很不喜歡醫院, 每次在醫院或是去醫院前,顧盼秋都會比較低迷。

顧盼秋很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他一進醫院就皺起了鼻子,亂七八糟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該忘的忘不掉,不該忘的想不起來。

傅越看他臉色不太好,停下腳步看向他,說道:“臉色怎麽這麽差?”

普通人大概沒辦法想象癌症晚期的病人到底有多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只要經歷一次,就會刻在一個人的腦海裏。

化療時如同有千萬只螞蟻啃食着身體,因為惡心連一滴水都喝不進,止痛藥無法緩解的疼痛,就像一把火在燎着喉嚨。

明明是帶着求生的欲望在治療,卻因為太疼了而想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顧盼秋閉了閉眼,他搖了下頭,說道:“沒事沒事。”

傅越以為是生産的大出血給顧盼秋帶來了不好的心理陰影,他握住了顧盼秋的手,說道:“別怕,已經都過去了。”

顧盼秋的額頭不知不覺已經冒出了細密的薄汗,他很勉強地笑了笑,對傅越說道:“我不會腦子裏長了什麽東西吧?”

“瞎想。”傅越蹙眉,握住了顧盼秋的手,“你別害怕,我會陪着你。醫生是我的舊識,你放松點。”

傅越牽着顧盼秋走進醫生的辦公室,李醫生早已等候多時,說道:“顧先生,傅總,你們來了。”

顧盼秋以往看病都沒人陪着,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陪着他來醫院。

傅越坐在他身邊簡單的說了些關于他的病情,拿出了他三年多之前的病歷單,對醫生說:“您看他現在的情況還是因為産後大出血導致的失憶嗎?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解決他這種症狀?”

“這個……産後大出血可能會引起長時間供血不足,導致的腦部缺氧,發生失憶症的情況。”

醫生戴上眼鏡,看着顧盼秋的病歷本研究了起來。

“但這種情況是會慢慢恢複的,顧先生生完孩子已經三年半了,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持續這麽久。”

傅越點點頭,顧盼秋說:“您是說……我有可能是恢複了記憶之後,又失憶了?”

“是的,先做檢查看看吧。顱腦ct,血液,尿液,都需要檢查,時間可能會比較長,您今晚沒有安排吧?”

“沒有。”顧盼秋有些忐忑,“那麻煩您了。”

顧盼秋躺進冰冷的儀器,他閉上眼睛,大腦竟然一片空白。

他來這個世界有多久了,他竟然不知道。

好在傅越一直在不遠處陪着他,等待結果的時候,顧盼秋對傅越說:“如果人能只忘掉不好的記憶,然後滿腦子都是幸福的回憶的話,那該有多好。”

“前幾天啾啾還跟我說……他看的電影裏有個魔咒,叫一忘皆空。”傅越沉聲說,“秋秋,別想那麽多。反正已經都忘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顧盼秋笑出聲,可他雖然忘記了一切,但身為人類的第六感還在。

他隐隐約約覺得自己失憶不會是産後大出血那麽簡單的事情,總覺得自己像一顆要爆炸的定時炸彈,哪天炸了自己倒也沒什麽,炸了別人就不好了。

一個小時之後,醫生拿到顧盼秋CT片子後,說:“目前來看,腦內沒有病變和淤血,驗血報告也很正常。”

顧盼秋松了口氣,點點頭。

“顧先生,你自己察覺到失憶症狀持續了多久呢?”

顧盼秋算了一下時間,說道:“不到一個月,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醫生給顧盼秋簡單檢查了身體,說道:“您身上是沒有外傷的,那我們就得考慮藥物因素導致的失憶或是精神因素導致的失憶。最近您有服用藥物過量的情況嗎?”

顧盼秋搖搖頭,迷茫地說道:“我不知道,一個月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記得了。”

“您最近有沮喪、消沉或失落的情況嗎?”醫生說,“這樣,請您填一下精神自測表。”

顧盼秋接過紙筆,歪着頭看着測評表愣神。

傅越起身說:“秋秋,我到外面等你,你有什麽想和醫生聊的,就跟醫生說一說。”

傅越走出診療室,顧盼秋明白傅越是想給他留一些隐私的空間。

診療室裏只剩下顧盼秋和醫生兩人,顧盼秋看着明晃晃的燈,房間裏只剩下他的筆劃在紙上寫字的聲音。

醫生說:“您還有其他症狀嗎?”

“其實我偶爾也會記起來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就像是在腦子裏放電影,我有時候都會覺得這不是真的。”

醫生點頭,說道:“失憶也是因為神經中樞引起的疾病,您不要着急,這些都是正常的現象。”

“好的。”

“從您填的量表來看,您現在的心理健康還屬于正常範圍。那我們只能考慮藥物因素影響過您的神經中樞。”

“藥物?我應該沒有嗑-藥……”顧盼秋攥緊了手指,“那我該怎麽治療?”

“目前來看,我們可以用催眠療法,再配合一些安神的藥物一起來治療。”

顧盼秋點點頭,又有些擔心自己被催眠的話,會不小心說出自己是穿書者的事實。

醫生見他似乎有些顧慮,說道:“您放心,我們的治療一定是保密的。不過我只是建議,選擇權依舊在你手裏。”

顧盼秋輕聲說:“好,謝謝。”

他走到門口,輕輕地叫了一聲「傅越」,走廊盡頭的傅越回眸看向他,大步向他走了過來。

傅越問顧盼秋:“怎麽樣了?”

顧盼秋說道:“嗯,醫生給我開了一些藥,沒什麽大事兒。”

傅越和醫生道了謝,在顧盼秋出門時又和醫生聊了幾句顧盼秋的病情,他跟在顧盼秋身後走出了醫院。

晚上稍微有些涼,顧盼秋迷茫地站在夜空下,拿出手機看了看啾啾的照片。

照片裏的啾啾笑得陽光明媚,顧盼秋輕輕彎了彎眼睛。

傅越站在他身後,見顧盼秋情緒有些低落,安慰他說:“失憶總不可能一下子全都想起來,餓不餓,先買點吃的?”

顧盼秋笑着對他說:“謝謝你喔。最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今天的費用我一會兒轉給你。”

傅越聽了之後就皺起了眉頭,他說:“你是故意要我生氣?”

顧盼秋感覺到傅越生氣了,他眼神裏多了幾分讨好的意思,輕聲說道:“傅越,我不能給你添這麽多麻煩,這樣子我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有什麽不好意思!他還養不起老婆孩子嗎?

傅越蹙着眉頭,總覺得顧盼秋像是一只在他身邊繞圈圈的貓。

這麽漂亮的小貓,只肯一圈又一圈的在外面看着他,每次要把貓貓拉進自己的圈子來的時候,它又會小心翼翼地退出這個圈子,甚至連尾巴都收的很好。

顧盼秋還想再說話,傅越打斷了他,說道:“不用。”

“我們先去吃飯還是先去接啾啾?”

顧盼秋在副駕駛愣神,最近他經常坐在這裏,也習慣了傅越的體貼和溫柔。

“太晚了,我們先接啾啾去。”

此時此刻,啾啾正在奶奶懷裏彈鋼琴,他好奇地學着奶奶的樣子觸碰琴鍵,竟然很順利地按出了小星星的曲調。

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雖然力氣不大,但手型已經像模像樣了。

葉雲笑眯眯地摸摸啾啾的頭發,越看啾啾越覺得可愛:“小家夥真聰明啊。”

啾啾就像是一個甜美版本的小傅越,笑起來也甜甜的,講話也甜甜的。掉眼淚的時候還會對奶奶說,“可是啾啾的眼淚會變成珍珠喔。”

失寵的傅炎正在他的熱帶雨林快樂屋裏把每一個小動物都擺在應該在的位置,他趴在地毯上,突然發現貓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進了床底,便趴在床邊「喵嗚」、「喵嗚」的叫。

聽到母親在彈琴,他把門關上,對小貓說:“小白,我媽又在荼毒啾啾了,可不能讓她逮到我。”

鋼琴聲沒過多久就停了下來,葉雲推開門,說道:“傅炎,面發好了,出來和啾啾一起做點心吃。”

“耶耶耶!”

傅炎一聽不用彈琴,立馬歡快地從門裏跑了出來。

葉雲對着傅炎卧室裏的假樹上纏繞的紅黑花紋蟒蛇一陣無語,她關上門,一只手抱着貓,另一只手抱住了要進來的啾啾,說道:“啾啾,我們不看這些怪東西喔。”

啾啾撲撲睫毛,站在傅炎卧室門口小心翼翼地向裏面看了一眼,雖然好怪,但他還是想再看一眼。

他拉着傅炎的手,說道:“炎炎哥哥你以後要去做冒險家嗎?”

“那是,我要去非洲,還要去南極和北極。”

“拉倒吧,也沒見你買企鵝或者北極熊玩具啊。”葉雲說,“蛇蛇有毒,知道不?”

“知道,但你不攻擊它,它也不會攻擊你嘛。”

客廳裏播放起了《動物世界》,傅炎哼着歌,系上了豹紋小圍裙站在面板前娴熟的把豆沙餡包進面團裏。

啾啾很認真地說:“那你到了非洲,要經常給我打電話喔。我會想你的。”

傅炎大受鼓舞,他說:“放心吧!”

他給啾啾做了個示範,說道:“啾啾,這個很簡單,你看。”

系着小白兔圍裙的啾啾學着他的樣子,極其緩慢地把豆沙包進面粉裏。

因為太認真,他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在這個豆沙包裏,但捏了好久都沒能把小包子捏成面團。

啾啾有點着急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小黃雞板凳上,專心琢磨着如何做成一個包子。

他不小心壓到了狗狗的尾巴,又飛快地移開了自己的小腳丫,對狗狗道歉:“對不起喔莉莉。”

莉莉就蹲在他身邊,把頭放在了啾啾的腿上,可憐巴巴地看着啾啾。

啾啾把葉雲剛剛給他的肉幹偷偷遞給了狗狗,然後用沾滿面粉的手摸了摸狗狗的頭。

葉雲用濕巾給啾啾擦手手,說道:“啾寶,今晚就住在奶奶這裏跟奶奶睡,好不好?”

啾啾搖搖頭,說道:“晚上要和爸爸回家的,下次再來找奶奶玩。”

葉雲幫啾啾整理了下淺藍色的背帶褲和小圍裙,摸了摸他卷曲的頭發,回過頭對丈夫說:“啾啾他爸爸把他教的很有禮貌。”

這時候,傅炎擡頭對媽媽說:“媽媽,你甚至都沒叫過我一聲炎寶。”

“哦,炎寶,還想聽什麽?”

“臭豬寶。”傅炎笑嘻嘻地說,“我們幼兒園老師的男朋友就這麽叫她的。”

“你好的不學,天天都學些什麽油腔滑調的東西。”葉雲簡直要暈厥過去,“傅炎,你跟你哥學學,你哥雖然沒什麽話,關鍵時刻卻不掉鏈子。”

傅越推開門,說道:“媽,又說我什麽呢?”

顧盼秋有些拘謹地站在門口,說道:“我不進去了傅越,你把啾啾帶出來就好。”

傅越看了看他,沒逼秋秋,他說道:“好。那你等我。”

他沒想到的是,葉雲很熱情地把他拉了進來,說道:“我聽傅越說你們倆是去醫院啦?檢查的如何,沒什麽問題吧?”

“沒問題的。”顧盼秋對啾啾揮揮手,“啾啾-過來。”

啾啾一見爸爸,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兩只手捧着自己剛剛制作的豬豬豆沙包,朝着顧盼秋歡天喜地的跑過去,說道:“爸爸!你看,是我做的喔!!”

地上還有一些方才沾上的面粉,啾啾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巨型貴賓犬莉莉沖了上去墊在了啾啾身下——

“汪!”

莉莉用舌頭舔了舔啾啾的手指,啾啾對狗狗說了謝謝,又看向了自己的手。

空了。

什麽都沒有了。

那小豬豆沙包飛向空中之後落地,形成了一條完美的抛物線,正好砸在了傅炎的頭頂。

傅炎和啾啾同時愣住了,啾啾指了指傅炎的頭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哭笑不得地坐在了地毯上,說道:“啊,闖禍了,炎炎哥哥你好像戴着一頂帽子……”

傅炎伸手把包子拿了出來,黏糊糊的豆沙糊在了他的頭發上,有偶像包袱的傅炎破防了,他說:“媽,我要去洗頭!!”

說完他就和葉雲一前一後地沖進了卧室,葉雲笑着說:“來來來臭豬寶,媽媽給你洗頭。”

客廳裏的傅鴻笑了笑,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包點心遞給顧盼秋,說道:“你們倆帶回去吃吧。”

顧盼秋笑着抱起了啾啾,說道:“走了,啾啾,和爺爺說再見。”

“爺爺再見——”啾啾乖巧地靠在了顧盼秋的胸口,傅越捏了捏啾啾的小臉,啾啾哼唧了一聲,說道:“嗚,鯊魚叔叔,你家裏的狗勾真的好大好可愛。”

傅越親了他一口,車子都快開到節目組了,他才發現啾啾的圍裙還沒脫下來。

顧盼秋覺得很可愛,他回過頭去拍照,啾啾還對着他比了個耶。

傅越在車上放了一首歡快的兒歌,顧盼秋驚愕道:“嚯,你車上還有這個。”

“當爹了,總歸得有點變化吧。”傅越好像很驕傲,“啾啾,車裏的冰箱裏有冰激淩。”

啾啾迅速拉開了車上的冰箱,看到滿滿的冰激淩之後,他「哇」了一聲,說道:“謝謝鯊魚爸爸。”

孩子想這麽叫傅越已經很久了,顧盼秋怔了怔,回過頭看向了啾啾。連傅越也踩了一下剎車,在路邊打着閃緊急停靠。

他和顧盼秋都看着啾啾,啾啾思索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叫錯了稱呼。

他捂住嘴,小聲說道:“現在不可以,現在不可以。”

車子重新發動,傅越的心跳都比剛才快了。被一個和自己很像的小朋友叫爸爸,确實是一種非常美好的體驗。

顧盼秋好奇地問啾啾:“現在為什麽不可以?”

啾啾翹着小jiojio小聲說:“就是不可以,鯊魚叔叔知道為什麽不可以,我不要告訴爸爸。”

顧盼秋一頭霧水,他耐心地詢問了啾啾今晚的食譜,啾啾說了一大串,還說奶奶廚藝非常好。顧盼秋聽餓了,饑腸辘辘,拿出方才傅鴻給他的點心啃了一口。

傅越問他:“好吃麽?”

顧盼秋點頭,說道:“味道很好,好像是蘇式點心?”

傅越說:“我媽會做這個,我小時候很愛吃,她可能也想讓你嘗一嘗。”

顧盼秋點點頭,他随手刷着微博,驚訝道:“啊,你司當紅藝人路遙上了熱搜第一,他要出第一首初solo了?”

傅越說:“對,去年就安排好了。”

顧盼秋幾人回到愛巢的時候,路遙和小羅正蹲在院子裏放仙女棒,崔航在一旁拿着拍立得拍照,三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見顧盼秋回來了,崔航問他:“你們這就約會回來了?這才幾點,不去開個房?”

顧盼秋當着傅越的面被調侃,有些不好意思,崔航看着傅越的表情,笑嘻嘻地說:“還是已經開過了啊?如果有喜事兒記得彙報啊。”

他拉起啾啾轉了個圈圈,然後抱着啾啾拍了一張,說道:“啾啾笑得真可愛,再來一張——”

路遙點燃了仙女棒給啾啾玩,啾啾拿着仙女棒「哇」了一聲,跑過去找爸爸,說道:“爸爸你看,好漂亮的。”

仙女棒在黑夜裏畫了一個漂亮的圈圈,羅思奇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水槍,突然呲了路遙一身,路遙那條時尚牛仔褲的裆全都濕了,他罵了一聲,追着羅思奇跑遠了。

崔航牽着啾啾的手進門喂貓貓,院子裏只剩下穿着棕色大衣的顧盼秋,和穿着深黑色大衣的傅越。

“這小玩意兒,小孩子才喜歡玩。”傅越彎腰撿起來了一根,“我弟弟也喜歡。”

顧盼秋彎着眼睛說:“我小時候就很想玩這個,都沒人給我買呢,大人也可以有童心呀,玩具又不是只屬于小朋友。”

傅越把煙花棒點燃,遞給了顧盼秋,說道:“那現在玩吧。”

顧盼秋伸手去接,傅越卻突然移開了煙花棒不讓他抓住,顧盼秋跟過去,傅越把煙花棒舉高高,顧盼秋踮起腳說道:“你好煩人啊!把崔航的火機給我!”

“你身上沒火機了?”

“都戒煙了,當然沒有了。”顧盼秋跳了幾下,奈何傅越實在是太高,他第一次恨自己不是大高個。

“還挺聽話。”

傅越抿唇一笑,他輕輕發力,把單薄的秋秋擁入了懷中,然後捉住了顧盼秋的手,用仙女棒在空中畫了一個心形。

“是不是這麽玩的?”

他靠在顧盼秋的耳邊,低沉的聲音磁性而悅耳,顧盼秋愣了愣,傅越又握着他的手在空中畫了一只小貓。

這裏有鏡頭,顧盼秋卻突然不想掙脫傅越溫暖的懷抱。

他愣了幾秒,還是想要從傅越的懷裏鑽出去,傅越扔了熄滅的煙花棒,把想要逃走的顧盼秋重新捉回自己的懷裏,說道:“秋秋,我有話對你說。”

顧盼秋睫毛顫了顫,心跳的速度愈發的快,他又想聽到這句話,又有些莫名的忐忑。

“你要說什麽?”

顧盼秋擡頭看向傅越,路燈昏暗,他脆弱的眼神讓傅越有些心疼。

在傅越即将把話說出口的時候,顧盼秋轉過了身,說道:“啾啾叫我了,我回去了——”

傅越站着沒動,他拉着顧盼秋的手把他拉回自己的懷裏,一個溫柔的吻印在了顧盼秋額頭,他說:“我喜歡你。”

顧盼秋愣了神,有些震驚地看向了傅越。

傅越說:“我知道你感受的到,但我還是要鄭重地再說一次,我喜歡你。”

一旁跑過來找爸爸的啾啾用兩只小手捂住了眼睛,又從手指的縫隙看着爸爸和鯊魚叔叔。

“哇——”

啾啾有些害羞地坐在了院子裏的小板凳上,崔航過來問他:“啾啾,什麽情況。”

“叔叔親爸爸了。”啾啾害羞極了,“親了額頭,哇——”

他這個小奶音特別可愛,崔航被他逗笑了,抱着崽崽回到了別墅裏,說道:“噓——別打擾爸爸和叔叔談戀愛。那兒有鏡頭,咱們到導演阿姨那兒看屏幕直播。”

作者有話說:

啾啾:哇——鯊魚叔叔終于被我嫁出去了(不;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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