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半天不到, 聽說褚郁要參加這麽高創作要求的節目,內娛粉的讨論度暴漲。

只因這檔節目在他們眼中太考驗實力水準了,就算是已粉絲群體固定了的頂流去參加, 也幾乎是在自取其辱。

【汪舒藝是正經伯克利畢業的,褚郁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這年頭流量明星也這麽虎的嗎?】

【我天, 我怕他這次的騷操作真的會脫粉】

【超亞音樂就是照妖鏡啊,他有什麽想不開的,還是說不滿足老老實實在內娛撈金?】

【霓虹和泡菜應該也不會喜歡他這挂的吧?一個猜測而已, 勿噴】

網上讨論倒也難免,實際上的比賽現場确實殘酷。

《Super Asian Music》迄今為止舉行過兩屆, 且每三年一回, 這次的海選從早進行到晚, 來自多個國家的著名音樂家進行評選。

褚郁運氣不太好,抽到了小衆且風格受限的二胡樂器,一衆評委都為他捏把汗。

誰知褚郁二話不說,坐姿直挺,左掌心懸空握住二胡杆, 右手持弓不緊不繃, 姿态相當的有模有樣, 利落地拉起賽曲《雨下一整晚》。

評委們集體沉默:“……”

這年輕人看着也就二十歲出頭,手藝像是起碼拉了十年二胡。

他們先是詫異, 再經不住被褚郁拉出的悠揚弦音所觸動, 時而如铿锵雷雨, 時而如飄忽游絲, 将曲子的韻味超乎預料地表達出來。

再然後, 是臨時抽和弦現場編曲的考驗, 要求編奏出韓劇ost的氛圍感。

評委們再次沉默:“……”

這小帥哥有點可憐了,怎麽老是抽到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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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

評委們集體聽哭,怎麽有人能用二胡拉出了酸甜的韓劇氛圍,其中的韓國音樂家樸至雅感嘆道:“我相信他會拿下很好的名次!”

海選在當晚淩晨才徹底結束。

當晚,國內外平臺都發布了通過海選的選手,将正式成為百大音樂創作者進行一周後的晉級賽。

褚郁無疑是所有人眼中最亮眼的一匹黑馬。

【我的天,那麽多伯克利的音樂才子都不如他?】

【聽說這個評分賽制特別嚴格,本賽場的評委打分,霓虹和泡菜國區的評委也會實時打出分數,買通評委是不存在的】

【這麽有含金量的賽事,這男的有點東西】

黑粉起初還攻擊褚郁的運氣好,直到當晚淩晨發布了初賽直拍,他們發現褚郁的編曲考試簡直是地獄級別的嚴格,頓時沒法再嗆聲了。

【二胡也能拉得這麽好,我樓下大爺都飯上他了】

【聽他家粉科普,原來是跟姥爺學了十年二胡的孝順孩子,該死好迷人啊QAQ】

【任總捧他果然是有道理的,有顏有實力這誰不愛?任總快娶了褚郁小哥哥吧!】

褚郁收起手機,坐在後座吹風。

他在海選離場的當晚只想回紫苑,和上次不同工作結束的氛圍,夜風反倒吹得他情緒亢奮。

接下來一周,節目組官宣了場館。

《Super Asian Music》不愧是三國聯合創辦的節目,其砸入的資金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本屆賽事都會在鴿巢體育館舉行。

這一周時間,來自外國的選手已陸續抵達首市,而褚郁在家倒是顯得悠閑。

他的編曲設備不算複雜,讓金柱哥幫忙搬來了紫苑,任希是行內人,一看就知道都是千金散盡置辦的那些設備和軟件。

任希:“有信心嗎?”

褚郁:“一般般吧。”

倆人窩在別墅的小閣樓,倒三角的窗戶能在夜間望盡星辰,任希會窩在角落的榻榻米上,無聊刷些軟件,褚郁則坐在電腦前提前适應編曲賽事。

好幾次都是褚郁忙了個通宵,任希也不打擾他,等唐藝濘來玩還要求她不準吵:“沒事少來這邊,聽到沒有?”

唐藝濘拎了壺雞湯,身後司機還提着一大箱子的保健品:“我怕哥夫忙起來沒時間照顧你。”

任希嗯了聲:“他确實沒時間。”

唐藝濘險些手滑:“哥你承認了這個稱呼了!”

任希:“……”

哥妹倆的活動範圍絕不超過三樓,就怕吵到了為比賽做準備的褚郁。

唐藝濘對任希置辦的幾套房産,明顯更喜歡這棟小別墅。

雖然也不是頭一回來做客,但那回她都很亢奮,其中任希有個珍藏物的房間,裏邊都是值錢貨,她沒事就想去順些小玩意兒。

美曰其名替哥哥分擔儲物櫃的空間。

唐藝濘想起什麽:“哥,我能進去摸摸那些專輯嗎?”

任希果斷道:“不準。”

“……”唐藝濘撒起嬌,“那你告訴我嘛,當年那張專輯你還留着嗎?”

任希如被戳中了肺管子:“留着,有意見?”

偌大的客廳裏一時漂浮起難以言喻的氛圍。

唐藝濘佯裝無辜地眨眼,任希試圖不搭理她,卻是開個冰箱也好、走往陽臺曬曬太陽也罷,那眼神就跟黏在他身上的狗皮膏藥。

任希索性不回屋了,滿院子的薔薇花綻放,萦繞芬香,頂樓忽而傳來吉他彈唱的聲音。

任希略微擡眸,聽到褚郁似在哼唱一首英文歌,歌詞唱着“Aint never felt this way, Cant get enough so stay with me”……

如春日晚風,拂走聒噪的氣流,褚郁哼歌堪比在訴說着暧昧情話。

“哥,你真的喜歡上褚郁哥了吧,”唐藝濘偷看任希的表情,“雖然我知道你剛開始肯定也是覺得他很像當初那個男孩子啦,但現在你知道他有多寶藏了吧。”

任希沒吱聲,可他心底也确實贊成唐藝濘說的話。

出道四年糊得沒有錢賺,這麽些年卻都堅持充實自己,攤上一些亂七八糟的隊友,也始終忠于自己的本心。

褚郁确實難能可貴,他早在很久之前就發現了。

任希無奈地笑:“所以呢,有什麽想說的?”

唐藝濘吐了吐舌頭:“過去的都過去啦,雖然在你最迷茫的時期,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哥哥幫你解開了煩惱,但你現在遇到了更好的人。”

任希難得盯向這怨種妹妹,失笑:“你倒是知道我的煩什麽。”

唐藝濘:“當然了,他可是你決定創立公司的初心,你想要成就每一個像他那樣有夢想的人嘛,所以現在你遇到褚郁哥了。”

句句砸進任希的心裏,可他偏不承認。

他把缺德妹妹打發掉了,獨自坐在露天的小陽臺,往下是滿園追逐的汪汪貓貓們,上邊是褚郁為工作而準備編曲熱身的哼唱。

無一不是美好的。

他起身,雙臂輕輕搭在陽臺的欄杆,放眼望去,鄰居家的老頭牽着他的老伴兒,年邁而蒼老的面容,卻是笑意漸深。

任希的目光定格在他們的手指上,璀璨的戒指在陽光下徐徐生輝,他下意識搓了搓指縫,總覺着這兒似乎少了些什麽。

這晚的任希睡得格外安穩。

每到夜晚,褚郁會戴上耳機窩在閣樓,和任希的時間幾乎錯開,他通宵到早上才入睡,任希往往午後才會醒來。

同時,距離閉關參賽的時間越來越近。

褚郁清早收到短信,是為比賽提前網購的耳返即将送達,派送員也順便送了任希的快遞,他剛好就在門外一起簽收了。

褚郁撚着水性筆,在盒子簽收處掠過希字時,隐約勾起了久遠模糊的記憶,卻只是一閃而過。

他摟着大盒小盒的快遞入門,将任希的快遞堆入儲物格裏,貼了個小便利條在冰箱上。

上邊寫着一行的字——快遞×5,記得吃早飯。

一夜只伏在電腦前睡了兩個小時,褚郁頭昏腦漲的,先是洗了個澡,估摸着距離陳金柱來接他去鴿巢體育館還有兩個多小時,又推開了任希的卧室。

任希平卧着,卡通款遮光眼罩落到了地板,睡前必戴的隔音耳塞也是滿床亂跑,看着怪可愛的。

褚郁湊上去,氣息覆向耳垂飽滿的輪廓,便喚醒了任希。

任希順勢摟來,呢喃出聲:“你助理來了?”

褚郁忽而有些魔障:“我是誰。”

任希如夢似醒:“……褚郁。”

褚郁頓時心安,百味雜陳也不及習慣性的舉動,他睡到床上,柔軟的床墊陷了下去,掌心覆壓上任希薄而凸起的胸膛,漸漸把人弄醒了。

任希呼出熱氣:“好想崽崽快點出生。”

褚郁輕笑着并攏指尖:“然後?”

“……”

任希的嘴角漏出羞恥的聲音:“你別明知故問。”

一早上的充電徹底讓褚郁提了神,他甚至還小小的睡了半小時。

等金柱哥來電時,是任希接的電話:“十分鐘,他換身衣服就下樓。”

褚郁被吵醒,嗓音低沉:“突然不想努力了。”

任希已早半拍挂掉了電話,他側過臉,手指被褚郁閉着眼勾住了,那修長的手指在竄來竄去,往他掌心畫圈圈。

任希的手掌和體溫都很熱:“你少跟我花言巧語。”

褚郁低笑:“我入贅算了。”

任希:“……”

他心都要跳出來了,上回說不動心,這回說要結婚,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任希假裝沒聽懂,被迫起了床,送褚郁出門。

兩人在玄關處又摟摟抱抱了好一陣,不明真相的陳金柱在外來回踱步,猜也猜得到小老板為什麽遲到!

“我走了,”褚郁其實也沒多大信心,“争取撐過第一輪。”

任希佯裝矜持:“嗯,好好打工幫我掙錢。”

分別前又是啄了一嘴,任希受不了趕他離開了。

“……跟談戀愛有什麽區別啊,早知道一開始就逼他跟我先婚後愛了。”

任希關上門後,嘀嘀咕咕了句,慢悠悠走到了冰箱前,瞥見那張便利貼。

他意外地挑起了眉梢,沒想到褚郁的字這麽好看。

任希伸了個懶腰,轉而又走進儲物房,抱起其中有倆買給崽崽的快遞,打算上樓拆。

他再路過存着專輯的房間時,一眼瞥見不知唐藝濘拿出又沒擺好的專輯卡在了座位上,登時火就竄上來了,大義滅親。

任希手上一大摞,只好先扶着腰,暫且将快遞放置到桌面,再走近收好那張珍貴的專輯。

啪嗒——

手上一滑,專輯正面朝下摔到了桌上。

專輯和已簽收的快遞發生碰撞,專輯上巨大的“希”字和簽收時任希的“希”一上一下,簡直如同複刻版撞入眼前。

這兩個字除了大小的區別,看着就像是同一個人寫的。

任希頓然僵住了,難以置信地凝視着那兩個字,緩緩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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