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吳邪先是一愣,然後扯了扯唇角,發現笑不出來:“小哥你……”情緒太激動,導致語氣變得結巴:“我們不是兄弟嗎?什麽時候……也變成利益交換的關系了?我們……你……”

他把臉埋着手心裏,眼神痛苦,過了一會兒,擡起手,又重重放下:“究竟……究竟是我們關系淡了,還是……還是小哥你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成兄弟?”

他猛地擡起頭,狠狠咬了下唇,好像破了,他沒在意:“這十年我沒有停過,我不停地下鬥,我尋遍你去過以及可能去過的所有地方,我……難道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是不是?小哥,你告訴我。”

“吳邪,你冷靜點。”

吳邪轉過身,背對着他。

“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給你鬼玺。”

他又點起一根煙,等他重新看向悶油瓶的時候神色完全變了。是一個悶油瓶從未見過的,是這些年道上人人敬畏,手段狠絕的邪帝。

他的唇上滲出血珠,他的咽喉上傷疤如此顯目,他的手臂觸目驚心。

悶油瓶覺得很刺眼,他移開目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吳邪,我們注定不能同路。”

你花盡十年,青春不在,天真不複,只為離那個人近一點,更近一點。最後他告訴你,你們注定不能同路。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他的心早就不會痛了,那現在痛的又是什麽?

吳邪說:“如果命運注定我們不能同路,那吳邪從這一刻開始,不再信命。”

第二天早晨七點,吳邪起來刷牙,看到悶油瓶坐在池塘邊喂魚。他洗漱好也走過去陪悶油瓶坐着,看着院子閑聊。

說是閑聊,其實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悶油瓶默默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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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池塘原本是種荷花的,但是我又沒有時間料理,所以荒廢了很久。一直都幾個月前,翻新院子後,我才買了一窩魚放裏面。”

“我怕小魚養不活,買的都是成年魚,這群魚裏面壽命最長的一條魚有十年了。”

“都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其實金魚的記憶力是很長的。兩條打過架的金魚被放在另一條金魚所在的魚缸裏,在很長的時間裏,打了敗仗的金魚仍不敢靠近獲勝的那條金魚,顯然它還是害怕。”

“甚至,它們也是有感情的,它們能夠感受到痛苦和歡樂,當主人離開時,它們還渴望主人快點回來呢。”

這一天吳邪沒有開店,兩人一直坐到日暮西垂。

“吳邪,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去做。”悶油瓶望着夕陽淡淡開口。

“什麽事?”吳邪問。

悶油瓶像是沒聽到,自顧說着:“做完這件事,我會回來這裏。”

“要多久?”又是十年嗎?還是更久?後一句話吳邪沒問,他在努力保持冷靜。

“我不确定。”悶油瓶起身:“如果一年後我還沒有回來,你就不用再等了。”

這句話讓吳邪的心沉到谷底,他知道悶油瓶做的決定是不會改變,他也知道,悶油瓶說出這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鬼玺我給你。”吳邪站起來,望着悶油瓶的側臉,他也不是開玩笑:“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悶油瓶猛地轉過頭看他。

“吳邪,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

“我去定了!”

他摸摸自己長出兩厘米頭發的腦袋,露出一個痞笑:“小哥你大可試試,能不能甩掉我。”

悶油瓶沒再說話,轉過去繼續看着池塘發呆。

吳邪眼中的笑漸漸消失,眼底沉澱着一池湖水的悲傷。

世間安有雙全法?

小哥,你可知,吳邪用盡十年天真,也只是想,換你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看文的小朋友,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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