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識肅親王

第四章 識肅親王

聞聲而來的四個人見學堂裏竟然沒人,門口只站了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頓時氣從心來,也不管以大欺小或是以多欺少了,只曉得揮舞着手裏的大刀朝夏秋雨斬去。

四人的招式是有些架勢,只是武藝實在算不得高,至少在夏秋雨面前是不夠看的。只見他立在那兒,手中一柄長劍尚未出鞘,待那四把大刀直直揮過來時,腳下生風一般,邁動步伐,人影晃動,頃刻間就已然來到幾人身後。

大刀斬了個空,四人一驚,也只是遇上敵手,互相望了望,小心了不少,迅速轉身面向夏秋雨,晃了晃手裏的刀,毫無害怕之意,依舊揮出了手,這到讓夏秋雨有些另眼相看,明知不敵卻是毫不畏懼,也不只是誰帶出的人,顯然很有一手。

夏秋雨一向不會輕敵,何況他自認年少,往日學武對練的只師傅白芍一人,經驗自然是少的可憐。抽出手中的佩劍——碧玺劍,阻擋着四人的攻勢,畢竟年少,也沒有殺他們的心思。

“住手!”突兀的一聲大吼,聲音剛毅洪亮,卻透着怒意。

四人聽了那聲音,下意識收了手裏的刀,退了下來,站在來人身後。

夏秋雨之前就發現又來了一大撥人,想來這夥人該來了七七八八了,收起碧玺劍,站立在一旁。

喊話的那人身材魁梧高大,線條刻畫出一張剛毅的臉,倒是沒有胡子拉碴,殘留着的胡子恐怕也是幾日沒刮得緣故,那人手裏還握着把大斧,先前瞅着學堂裏的人都不見了,顯然怒的很,又吼道:“臭小子!你是何人?那些人是你救的?”

夏秋雨默然不動,顯然知道,這群人中做主的并不是這個高大男子,反而是他身邊那個長相裝扮俊儒的男子。那人顯然好幾日沒有歇息好了,濃重的疲倦感怎麽也無法忽視,身上縱然穿的是平民百姓才穿的深色儒衫,一身華貴的氣質也能讓夏秋雨明顯的察覺出來。

“你們又是何人?何故來此?又何故囚困于他們?”夏秋雨直直地問那穿儒衫之人。

衆人皆是一愣,但也不敢答話,連那高大男子也是咽了咽口水回望着身邊的主子。

何舒雲也沒想到這消瘦的少年會直接對上他,想到還在病床上的兒子,心裏一陣嘆息,柔聲道:“小公子可是村中之人?”

“算不得全是,只是平日往來頻繁。”夏秋雨能察覺出那人對他,甚至村裏人沒什麽惡意,之前他也得知學堂裏幾個老人家和小孩兒染了風寒,那人還叫下屬還熬了湯藥過來,學堂裏還燃起了幾個火盆供大夥兒取暖,想來那些人困住村民必然不是為了加害于他們。

何舒雲一颔首,歉然道:“囚困村民是在下之過,只是人心難測,在下帶領屬下被追殺此地,以防萬一才出此下策。”一邊說着,一邊想着,此地恐怕也是不安全了,接下來,也不知要去何處,可惜苦了廷兒啊。

“我知你無多少惡意,”想起方才剛到之時,聽到他說那人應該有個孩子,也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小公子”,而且還病了,“我與你做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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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舒雲聞言笑道:“如何做交易?”

夏秋雨也不惱,說道:“王大夫應該在你手裏,你且去問問他,若你信他,就由我來醫治。”何舒雲聽聞還尚未開口,身邊的大漢也不問他怎麽就知道自家小公子病了,急道:“你會醫術?!能治好我們家小公子?!”

這也真是何舒雲要問的,便沉着臉看着夏秋雨,見他只點頭不語,還是揮手叫人下去找那位大夫問話了。

過了一會兒,一人跑到何舒雲身邊耳語一番,何舒雲聽聞,揮退了人,對夏秋雨道:“你想要什麽?”言下之意便是信了夏秋雨會醫術了。

“我不知你們為何人,也不會拿村裏人的性命去賭……”

“……在下何舒雲,必然約束下屬不傷及無辜。”何舒雲皺眉道。

“哼,我們爺說話向來說一不二,我們來到這兒,可是誰也沒殺過!”高大個聶銘原不滿地說道。

何舒雲,若是他沒記錯的話,爹爹說過,當今肅親王便是何舒雲了,可是作為肅親王怎會淪落至此?不過真是他的話,倒也可以安心些,爹爹說過肅親王何舒雲為人不錯,倒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不過這其中的故事他現在也不想知道,何不信他一回,反正那病人的命還在他手裏呢。

“好吧,我答應。”夏秋雨收了劍,說道。

何舒雲嘆了口氣,讓衆人讓出一條道,:“請。”

床上躺着的是十來歲的孩子,年紀看着應該比夏秋雨小些,慘白的小臉上還帶着不正常的暈紅,試了試額頭,體溫果然燙得很,握住他的小手,搭脈一查。

“怎麽樣?你倒是說說啊?”等了好些時候,聶銘原等得不耐煩了,急問道。

何舒雲雖急,卻也知此刻急不得,瞪了一眼聶銘原。

夏秋雨好笑地看了一眼萬分委屈的高大個,對何舒雲說道:“你們該是趕路太久,這孩子的病也是托太久了,何況體內還殘留着毒素,你們之前應該是給他服過藥,只是村裏鄉下也沒有好藥,拖至今日,也難怪難以根治。”

“不錯,”何舒雲看他只是搭脈便知道那麽多,更是相信不少,“現下小公子可有什麽醫治的藥?”

“藥?有啊,”說着取了懷裏的一個瓷瓶,扔給他,“每日取一粒服下,他病久了,身子受不得好藥,只能慢慢來。”

何舒雲看他一眼,握着藥瓶,道:“多謝。”

何舒雲剛給孩子用了藥,就有人來報捉了個在外頭徘徊的孩子。叫人帶進來一看,盡然是駱驚雷。

“雷兒?”夏秋雨驚呼,連忙從進來的人手裏接過駱驚雷,好好細查一番,才明白只是昏了過去。若是他人,他也不覺得什麽,可是換成駱驚雷,頓時覺得有些怒意,:“哼,你們若是誰敢再動雷兒絲毫,我定叫這孩子一輩子醒不過來!”

何舒雲雖不喜有人拿自家孩子威脅自己,但也知他真的動了怒,口裏的“雷兒”定是他的逆鱗。

“定然。”

***

夏秋雨本來想早點治好床上小孩,也就是何舒雲之子何向宸了,可之前因為他們傷了駱驚雷,賭氣之下拖了好幾日,治療的很慢,何舒雲也是看出來的,卻不說什麽。村中的百姓夏秋雨也讓他們出來了,各回各家,莫要害怕,也莫要出村。村裏人信不過何舒雲幾人,但信得過夏秋雨,大家也就安分地在村裏生活,孫小虎也被接了下來,眼見年關,夏秋雨被衆人留下過年,兩人推辭不得,也就在孫大娘家住了下來,而何舒雲衆人自然還沒走,分散着住在村中空房裏,時間一久,淳樸的村民也就沒那麽多想法,好好過起了大年。

年三十那天。

“雷兒,過來。”夏秋雨穿着冰藍色的緞子衣袍,繡着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新換上的玉簪交相輝映,襯得這個少年更加溫潤如玉了。

“師傅。”駱驚雷見他端着盤子進屋,嘴角含笑,定然又是做出什麽好吃的了。放下研究了半天剛剛才有些眉目的陣法,走了過去。

夏秋雨是博學的,是多才的,自小從白芍那兒學到的知識自然是令人欽佩的,可他有時也是懶散的,這過年的日子裏,他就沒拿過書,劍也是早晨練過就不再碰了,倒是藥材沒少研究,都是些冬季養身的,平日裏那些古怪的補身子用的藥材,也都“貢獻”給了何舒雲他們那幫子人,全權當了他的試藥人。何舒雲見屬下吃了那些藥丸子身體好了很多,有些人多年的暗傷也好的七七八八,心裏十分感激,只是有時那些藥的副作用着實讓人哭笑不得。

“上次雷兒還說栗子糕味道好呢,今日孫大娘幫着我重新做了份栗子糕,來試試。”栗子糕自那日後他就沒試過,今日就是大年,孫大娘正做糕點呢,他就湊上去,在孫大娘多年的指點下做了一盤,心裏也頗為高興。

駱驚雷嘗了一塊,很給面子的點點頭,“師傅手藝更精進了,往後徒兒只願吃師傅做的了。”

夏秋雨聽了高興,平日裏哪能聽到雷兒那般直白的誇贊,笑着摸摸他的腦袋。

适時,聽聞外面傳來腳步聲和敲門聲。開門一看,竟是聶銘原,這高大個子不傻,反而聰明的很,不然也不會作為何舒雲的心腹大将,知道何舒雲看重夏秋雨,也對他敬重的很,只是性子直爽,往往惹得夏秋雨忍俊不禁,想不捉弄一番都不行。

“夏公子,爺請您一敘。”

讓聶銘原親自跑一趟,何舒雲也算是有心了,既如此,夏秋雨也沒那麽不識擡舉,何況,在他看來,駱驚雷若是能與何舒雲教好,甚至讓何舒雲站在他身後,那麽不管他的雷兒将來要作何打算,手裏總算握着些棋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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