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時光荏苒
第八章 時光荏苒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五年光陰,在人煙寥若星辰的山上,揮舞的長劍的沉默孩童,如今已是氣勢驚人的少年郎。
清晨練兩個時辰的劍,是他五年來一成不變的習慣,只是今日已快要晌午還未停下。初夏的日頭日漸濃烈,往日定來勸阻的師傅夏秋雨也一直未現身,如此一來,讓他心緒更是不煩,手上的劍愈見急促,稍遠些的松樹也被殃及,劍氣掃過之際抖落一大片針葉。
“好了,雷兒,進屋吧。”終于在駱驚雷的不耐即将爆發時,屋裏頭走出來一人,嘆聲喚他。
駱驚雷收勢回望他,依舊冰藍色服飾,青色絲線寥寥勾勒幾片竹葉用作點綴,墨色發絲簡單一束,初見的溫柔少年,已然是溫潤如玉的成年男子了,只是5年前的那份稚嫩早已褪為5年後沉穩,卻也是越發讓他難以移目。
夏秋雨見面前的少年郎只收了劍直直望向自己,卻是不願走過來,輕笑一聲,知道他又生了執拗,只好親自走到他身邊,奪了他手中的劍,這才牽着他的手進屋去。
今日與往日不同自然是有些原因的,5年來,師徒二人從未吵過,縱然意見相左也多是理虧的低頭,像現下這般心生執拗的着實是事出有因。
北辰國男子20歲行冠禮表示成年,之後便可娶親,然皇室貴族成親較早,15歲束發之時封王攀親之事的不在少數,故此15歲在皇族眼裏是極為重要的歲數。而前些日子夏秋雨剛為駱驚雷過完15歲生辰,未曾想到父親夏丹方昨日竟派人前來詢問親事,他一時覺得喜樂,調笑了兩句,這才有了今日一幕。
“此事怪不得父親,他一直不忘你六皇子身份,自然會過來詢問,你若是不喜,推了便是,父親又不是不知趣的人,何故跟我心生執拗。”夏秋雨說着,将手裏一份父親送來的名單遞到他手裏。
駱驚雷接過名單,看也不看,随手扔的老遠,道:“師傅幫我推了就是。”
夏秋雨也不去拾回,暗想,父親做事向來有分寸,只是這次确實急了些,雷兒剛剛束發,常年在山上,這些女子也是一個也未曾見過,如何會喜歡,縱然是父親挑的,他也是不放心的。
“這事先且放開,一會兒我便回信告訴父親。”
“恩。”
一個心理想着如何回信,一個只細細看着另一個,一時間竟然無言,半晌夏秋雨才回過神來,發現駱驚雷又是這般打量他,從最初的戲罵聲“傻兒”到如今已是習慣了,只交代起來:“好些日子沒去何爺那兒了,向宸和小虎定然也是想你了,今日就下山去孫大娘家住幾日,權當散心。”
駱驚雷甚少反駁他的安排,點頭應下,随後用了午膳就下山去了。
自何舒雲帶人在村中安住,村中也熱鬧不少,三年前周老夫子身子骨不好了就不再教書,何舒雲就接了學堂夫子的位子,到底是來此大城鎮的,教書時自成一套,村裏的人對他早沒了芥蒂,如今見自家孩子更聰明好學了,都極為高興,尊稱他為夫子。夏秋雨當初和他的約定兩人都極為遵守,平日下山,駱驚雷就跟何向宸、孫小虎一起向何舒雲讨學,多數時候何向宸和孫小虎會上山來,跟駱驚雷一起向夏秋雨讨學,若此一來,村裏三個資質最好的孩子之間的情誼也很是深厚,作為常為駱驚雷日後打算的師傅,夏秋雨是相當滿意這兩人,相信日後他們二人也會是駱驚雷的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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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人下了山,最高興的莫過于孫大娘,她那兒的幾間空屋子早已被夏秋雨和何舒雲改造成書房和會議室,後院的一大塊空地也被改造成私人比武場地,如此一來,孫大娘家就熱鬧許多,夏秋雨帶着駱驚雷下山後,衆人都喜歡往這兒趕,孫大娘自然是十分歡迎了。
“夏公子和雷少爺回來了啊!”最先見到他們的聶銘原也很是高興,剛打完招呼就向不遠處的孫大娘喊道去,“大娘,夏公子他們回來了!”
這一嗓子讓村裏人都知曉了去,紛紛過來打招呼,夏秋雨也是含笑回應,一派溫柔和氣。
孫大娘急急趕了過來,明明已是三十來歲的人了,偏偏風韻猶存,真算起來,除了那些青蔥小姑娘,竟是每一個能比的過她的,連聶銘原也是被他吸引了過去。
“好了好了,大夥兒放公子先過去歇歇再出來不遲,想來這次公子也是要住幾日的。”孫大娘揮散了衆人,又對聶銘原道:“還不快去将家裏收拾收拾。”
聶銘原嘻嘻一下,剛毅的臉上有些滑稽,竟是心甘情願的被孫大娘使喚,卻原來兩人早在一年前,何舒雲攜聘禮親自為聶銘原下聘,讓兩個孤家寡人湊在一塊兒,生活這麽久也是極為圓滿。夏秋雨也很是滿意孫大娘和聶銘原的親事,中間也曾摻和一腳,畢竟是對自己極好的女子,終究有了個好的歸宿。
夏秋雨和駱驚雷在孫大娘家是各有一間屋子的,只是當年兩人同塌而眠後也是睡習慣了,便不曾分來,到了山下,他本是要和駱驚雷分開住的,誰知駱驚雷不同意,一向疼寵縱容弟子的他只好擱置了駱驚雷的那間空房,至今兩人還沒分開。
兩人剛收拾好還沒休息,孫小虎就帶着何向宸趕了過來。孫小虎本是要改跟聶銘原姓的,孫小虎也不是不樂意,只是不太習慣,何舒雲就想了個折中的法子,為孫小虎取了個大名叫聶景明,只是平日裏還叫小虎,等成人之後再改口過來。
“驚雷哥哥,可是有空了?向宸說要找你比試比試呢!”老遠就聽得孫小虎在外頭喊。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得另一聲音道:“小虎莫要胡說,明明是你打不過我才來找驚雷撐腰的。”
夏秋雨聽聞,見駱驚雷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一陣暗笑,就讓他趕緊去吧,自己則去找何舒雲商量事情去了。
***
其實在駱驚雷心裏,夏秋雨自然是擺在最高位置的,之後便是面前的兩個人——何向宸和聶景明(下文皆稱呼孫小虎為聶景明),5年裏,幾人同窗共讀,習武練劍,多年的情分,縱使他感情淡漠也是接受了這兩個人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他身邊。
比武場上,三個剛見面的小夥伴打的不亦樂乎,駱驚雷習武顯得剛毅,執劍舞動之間講究快準狠;何向宸學盡其父文雅姿态,掌劍揮動之時自帶一股風流潇灑之意;聶景明身子沒有他們好,學的自然沒他們高,一條細絲纏在手腕,出手之際靈巧多變。三人因習性不同而各有所長,武藝上駱驚雷終究更甚一籌,漸漸變演變為何向宸和聶景明聯手攻打駱驚雷,這才打了個平手,只是兩人知道,論內力他們是遠遠不及他的,時間越久,他們就定然會輸給駱驚雷。果不其然,又互拼了片刻,終是以駱驚雷劍勝一籌,随後三人都累得随意三坐在地上,暢快淋漓。
“驚雷可是有什麽心事?”坐下歇息的時候何向宸問道。
三人論年歲以何向宸最長,聶景明其次,駱驚雷反倒最小,只是聶景明生來瘦小,又習慣稱駱驚雷為兄長,故此兩人到是反過來照顧聶景明。
“為何這麽問?”駱驚雷看着好友,縱使和他一樣坐在地上也覺得要文雅許多。
何向宸笑道:“五年了,說不上對你了如指掌,卻也能說對你多有了解,你在比武時雖習慣全力以赴,招式霸道,像今日這般含着發洩意味的招式卻是少見。”
他剛說完,聶景明也附和道:“确實如此,驚雷哥哥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大可跟我們講,我們才不會告訴他人呢!”
“……”駱驚雷也沒想到自己的一點變化皆在好友眼裏,遂道了聲:“多謝,我并無他事,只是心中有一事尚未想明白,他人也無法相幫。”
聽他這麽說,兩人也放下心來,畢竟他們中最穩重的就是駱驚雷了。三人席地相談今日狀況,臨近傍晚才回了屋,晚膳也是一同在孫大娘家中用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