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這些家夥應該已經有所覺悟了吧?居然敢對SUNNY集團的兒子做這種事情,可別以為這樣就算了。」

「SUNNY集團?」

男人睜大眼睛凝視着花時雨。

「看是被分屍埋在山裏,還是用水泥灌漿丢到東京灣,選一個喜歡的吧。」

雖然SUNNY集團根本不是黑幫、暴力集團、黑手黨,但是憑真田太過粗犷的面貌,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恐吓。男人們鐵青着臉,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得救……了嗎?

花時雨環視四周,和一心對上視線,不禁全身無力,身體現在才顫抖個不停。他好怕,還以為沒救了,被打的臉還有裂傷的嘴角都好痛,看見一心的人影就安心不已,他再也無法繼續忍耐了。

「一心——」

「嗚哇啊啊啊~~」

樂步突然大哭起來,打斷花時雨的聲音。

「各位對不起,我、都是我接電話的關系……嗚嗚嗚~~」

大概是放松了,樂步癱坐在地板上不斷哭泣着。

「樂步,已經沒事了,沒事了,你放心。」

一心解開樂步被綁住的手臂,把自己的作務衣披在他身上。樂步緊抱在一心懷裏,一心安慰似地溫柔拍了好幾下他的背部。

花時雨呆望着他倆,沒錯,一心最重視的人就是樂步,他害怕到連這種事情都忘記了。

「花時雨少爺,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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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替他解開手臂的繩子,在勉強留在手臂上的襯衫上披上自己的西裝外套。

「為什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我叫夥伴去通知的。」

達哥忍着疼痛想要起身,花時雨連忙扶着他。

「謝謝,我不曉得該怎麽謝謝達哥你們。」

「不必道謝啦,花公子是我們的夥伴。」

達哥咧嘴一笑,花時雨也微笑回應。

「花時雨少爺,您的嘴角……」

真田把手帕貼在他的嘴角,感覺一陣抽痛。看着染上紅點的布料,心想自己的臉一定很凄慘吧。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未深思熟慮,才會讓花時雨少爺遇到這種事情……」

真田說不出話,花時雨慰勞似地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沒關系,你做得很好了。」

「但是……」

「你很啰唆哦。我累了,送我回去。」

他倒在寬大的胸膛裏,接着感覺身體輕盈起來,一邊被真田打橫抱着,一邊從真田的肩膀往後和一心對上視線。一心懷裏抱着樂步,張開口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沒有說出口,就移開視線。

「……真想早點回家。」

他已經不想再思考了,花時雨把自己埋進真田的懷裏。

雙親一收到花時雨遭到綁架監禁的消息,立刻從歐洲趕回國內。嬌生慣養的母親一看見兒子被打腫的臉,就輕呼「啊……」的一聲昏倒了。至于溺愛弟弟、年齡相差甚大的兩位兄長——

「聯絡警視總監,叫他設立小組調查本次事件!」

「太便宜他們了。我認識的人有個意大利黑手黨的兒子,我去聯絡他吧!」

父親無視吵吵鬧鬧的長男和次男,前往祖父居住的難波館。

「老爺似乎很生氣的樣子,說要去跟太老爺談談……」

聽見真田的報告,花時雨連忙跑去阻止父親,但是——

「爸,您真的叫花時雨去市井餐廳工作嗎?」

父親的聲音超乎想像得嚴厲,花時雨停下正要敲門的手。

「那不是普通的餐廳,是我們佐治家奉為主子的上月家。」

「我還以為您只是講古而已,沒想到真的去實行了。」

「忠心不分古今。花時雨為了少主才受傷,那是勇敢奮戰的名譽負傷,所謂的武士道就是為忠義而死,花時雨做得太好了。」

「現在已經不是戰國時代,也不是維新那時候了!」

發出「啪」用力拍打烏木桌子的聲音,花時雨在拉門另一側縮了縮身子。

「當然,我并非輕視祖先的遺志。我也贊成援助上月家,但是之後請別再以過去的主仆關系為理由,把花時雨、不,把家人和上月家扯上關系。」

沉默維持好長一段時間。祖父究竟會怎麽回答呢?不安的浪濤一波波打上心頭。

「……真沒辦法。」

聽見祖父的低吟,花時雨便靜靜地離開現場,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柔軟的羽絨被裏。他閉上眼睛,聽見鳥兒栖息在窗邊枝頭,啼叫着。這裏很舒适、安穩,沒有任何煩擾自己的事情,是嚴密保護的環境。

然而他卻想回去,他想回去有狹窄的兩坪半房間、有一走路會嘎滋嘎滋作響的地板的一心家,可是已經沒辦法了。平時溫文的父親難得會拉開嗓門說話,祖父也了解父親的想法,所以點頭同意了。佐治家的前代當家和現任當家之間決定的事情,花時雨無法提出異議。

更何況,一心不需要自己了。

現在一心和阿龜一定相處得很好吧。花時雨在輕盈的棉被裏縮成一團哭泣着。胸口比被毆打的臉頰還更疼痛,好痛好痛,痛到好像快死了。

之後兩個星期,花時雨都在床上度過。主治醫生每天都來看診,臉上的傷慢慢複原,但是一直無法從床上起身。

「似乎是精神上的打擊太大了。」

花時雨完全沒有食欲,主治醫生終于為他打上點滴。白天母親一直陪在他身邊,到了晚上,回家的父兄們則輪流來房間探望。

「各位都還有工作,請別太為我的事情費神。」

就算宛如枯萎花朵般消瘦的幺子這麽說,家人還是相當擔心。

「都是吾強迫你的關系……抱歉,花時雨。」

連祖父也一臉沉痛表情,反而讓花時雨覺得過意不去。

「這不是爺爺的錯,只是我太不成熟了。」

毫無食欲并非那起事件的後遺症,雖然俗話說時間是良藥,但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輕松,連作夢都會夢到一心,讓他一醒來就痛哭不已。他覺得自己就像小孩子吵着想要拿不到手的東西一樣,感覺非常羞愧。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單戀這麽痛苦。

這晚也退下沒碰過的晚餐後,花時雨呆望着天花板。傳來敲門聲,真田邊說「打擾了」邊進入房間。

「花時雨少爺,我送來晚餐了。」

「我不是說,我不想吃嗎?」

花時雨眺望着天花板回答。

「我也準備了能讓你吃下飯的東西。」

「我很謝謝你的心意,但是——」

花時雨一轉過視線,就看見藍色的作務衣。

「一心……」

花時雨一起身,真田就默默行禮退出房間。就算莫名其妙被留下和一心兩人獨處,他也不曉得該做什麽才好。就在他困惑之際,一心手裏拿着外賣鐵盒,走到床邊,拉起鐵板,從裏面拿出盤子。

「讓你久等了,這是上月家特制蛋餅。」

「一心,為什麽你會來這裏……」

「是真田先生來拜托我的。他說你完全不吃飯,再這樣下去會生病,請我幫忙。阿花真是幸福,打着燈籠也找不到那種人了。」

「……是啊。」

花時雨呆看着蛋餅,他明明想見一心想到連作夢都夢見一心,卻一點也不高興。他想要的并非慰勞或者同情,但是他不能糟蹋真田和一心的擔心,便勉強露出微笑。

「謝謝,我要享用了。」

花時雨雙手合十後,拿起湯匙,把半熟滑溜溜的蛋餅送進嘴裏。雖然沒有使用任何高級食材,但是一心絕對不吝惜功夫。他仔細料理的菜色都有溫暖人心的味道,就算店面開在那種鮮為人知的巷弄內,還是有許多常客。

然而,他現在光是要忍住淚水就費了好一番功夫,根本不曉得口中是什麽滋味。喉嚨緊縮,連要吞下柔軟的蛋餅都相當辛苦。可是他絕對不能哭,他不能讓擔心自己、前來探望自己的人覺得更有負擔。

「謝謝,很好吃哦。」

花時雨優雅吃完後,笑臉雙手合十。

「雖然沒有什麽食欲,不過這麽一來,一定從明天開始就可以正常飲食了。抱歉,讓你特地跑來這個地方,謝謝你。」

「該道謝的人是我。」

「咦?」

綁架監禁事件後,雇用黑幫的惡質不動産業者不曉得是否害怕SUNNY集團的名聲,立刻抽手不收買巷弄土地了。六洋融資或許也是以相同理由前來俯首道歉,他們用正規利息重新計算債務,金額便縮減到原本的三分之一,所以剩下的債務就一筆勾銷,事情就此解決。

「這麽一來,事情就解決了,也不必麻煩你們家了。但是,我一生都不會忘記,你們在我進退兩難時,伸手幫助我的恩情。謝謝。」

「我只是居間介紹而已,不算什麽大事。」

花時雨低下頭,他明明希望如果能稍微減輕一心的負擔就好了,卻因此斷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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