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簡直不講道理

可悲的靈魂，可憐他背後的家人。

嘔心瀝血，培養一個大學生，卻屈服一個所謂流星街人設，恨其不争！

丢人，真特麽給穿越者coser丢大人。

求生欲那麽低，那就順其自然吧！

佛祖不渡自甘堕落的人，我道不接自我奴化的人。

火焰捧殺，爆炸的沖擊，震動了天臺灰塵滾滾，黑發男子矯健避開，騰空一躍，大天使技能，高速離開中心的危險。

一拳反手接住背後的一腳，庫洛洛魯西魯殺紅眼地呲牙，露出黑眸裏迸濺詭異的光，他使用着圓，試圖傷到近距離的玉雨明。

【異能力——彩畫集】

拉入自己的世界，玉雨明開始使用其他異能力反擊着庫洛洛魯西魯，拳拳到肉，一用力，上勾拳打碎了蜘蛛頭的下巴颏。

反手肘擊，攻破近距離的玉雨明，這是尖。

太快了。

【羅生門，天魔纏铠】

尖無法破防，庫洛洛魯西魯可惜，噴出碎裂的後槽牙，血淋淋地凝視開了挂的家夥。

“哦，真是個厲害的人。”

不愧是世界最強的人，反應力，速度，敏捷點，力量使用都已經收斂很多，貌似放海了，太宰治這是在可憐自己。

永別了故鄉，從流星街殺出來，他就已經麻木，回不去了。

“拜托，請殺了我吧。”

顫抖的聲音，劇烈疼痛導致的意識不清楚，庫洛洛魯西魯終于展現了本該在人設下的真實情緒。

無法救贖的靈魂，回不去的人，認命的絕望壓垮了coser先生。

彩畫集世界，靜悄悄地細數着他的死亡。

玉雨明明白，他以後，會承載對方這份生命的重量，一起走下去。

意識模糊不清，庫洛洛魯西魯用着他還能發出聲音的喉嚨，哼着不成調子的歌曲。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不想再受反派系統的擺布，庫洛洛魯西魯coser也沒有全力以赴，他只是選擇自己想死在的人手中。

“替我傳一句遺言吧，抱歉，騙了你們。”

想起少司命和大司命的欣喜若狂，庫洛洛魯西魯coser只覺得他需要有人告訴她們，其實他并不能幫助她們回家。

他甚至自己，也是身不由己，連他都回不了家。

“好。”

其實，玉雨明想聽coser庫洛洛求救的呼喊，不是這句求死的歇斯底裏，不是帶遺言的悔恨。

感覺喉嚨被萬斤重石哽住，玉雨明俯視着地面動彈不得的人，他靜悄悄地凝視着一條生命流逝，第一次不去使用【請君勿死】，放其安息。

死前，充溢着感恩，男子微勾唇角，含着淚安心地閉上眼睛。

謝謝。

反派系統察覺到宿主死亡，開始位面跳躍，打算悄咪咪離開。

【……震驚！怎麽回事！】

系統球瘋狂掙紮，它無法脫離控制，直直地往玉雨明手掌心狂奔過去。

【不可能！為什麽！你到底是誰！救命，主神大人——】

“既然來都來，還是陪這位coser先生，一起安息此處吧。”

玉雨明沉默一會，迅速憑空一捏，精準逮住它的真身。

無視它的求饒，無視它的發出驚天慘叫。

彩畫集內的屍體安靜地永眠了，玉雨明保存着他遺體，脫去白色的外套覆蓋其面。

安息吧。

反派系統我殺了，你的怨恨替你報。

至于，那句抱歉的遺言，我會親自帶到給她們。

離開彩畫集世界，玉雨明沉重的步伐，淩晨一點的黑色夜空，黑壓壓的一片，又是沒有月亮的灰蒙蒙。

好痛苦，他不是太宰治，如果是原著太宰治，殺個人可能和織田作之助殺手一樣無所謂，像喝水吃飯簡單，沒有負擔。

玉雨明不是太宰治，他不僅惡心，還會反胃，那種親手殺一人，死者還面露感恩的淚流安心遺容。

壓抑得快窒息而死，他內心翻滾，觸動頭皮發麻的罪惡感，寒意直沖天靈蓋。

無法形容的嚴肅，這場穿越，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玉雨明穿越到現在，十一天，他既沒有感覺到美好未來的希望，只會被混亂絕望的氛圍感染悲傷。

這是個永無止境地文化荒漠，沒有文骨束惡魂的惡劣世界，好人必死無疑，壞人永流傳的悲劇環境。

世界，醜惡得不忍卒讀，他好孤獨。

唉……好痛苦，他感覺呼吸都是罪。

玉雨明按着心髒位置，心痛如絞，哀恸着一個回不了家的靈魂，兔死狐悲的同理心爆炸，擊潰了他曾經的三觀。

他有罪。

他要去死。

殺人者人恒殺之，一命換一命吧。

媽媽會原諒他，畢竟殺人賠命，很正常，親愛的母親，咱們下輩子見吧。

無視了天氣不好，玉雨明走到荒野的一個小溪流，不深，四五米，老橋一躍而下，足夠淹死他。

水花四濺，泛白浪花，白色的大衣裹着少年沉浸了溪流底部。

流星墜落，火花凋零，湮滅于無知角落。

不去掙紮，口鼻嗆水，肺部呼吸不能，放縱生命的流逝。

“喂——噠宰！”

幻聽，他竟然瀕死前，聽見了本世界ooc離譜的中原中也的聲音。

真讨厭。

負責接洽部隊交換武器，收款販賣路線，中原中也替江戶川柯南收尾一些叛亂的地方。

剛完成工作，淩晨一點多準備開機車回去，中原中也便聽見了交易地點附近發生劇烈爆炸的聲音。

好奇心作祟，開着機車，使用重力爬上了另一座工廠的大樓天臺，居高臨下，中原中也眺望着遠處的戰場。

沒想到，又遇見了白色披風的氣質相似的強者，钴藍色眼眸探究着戰鬥方式，一面倒的壓迫感，體術強勁，刁鑽的黑色大衣刺客，仿佛像稚子玩弄，白衣戰士随手拿捏。

好強。

不僅是黑色大衣的家夥，掌控力，殺招步步緊逼，特殊的異能力，速度快到可怕，掄起各色奇形怪狀力量，白色衣服的少年輕松避開，輕描淡寫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殺招。

最終，分出勝負手，紅色的房間突兀吞噬掉黑衣刺客，一分鐘後，白色大衣的少年，沉重冷酷地僵固神色，深沉的痛恨感。

那是……和他加入港口Mafia前一樣的赴死逃避目光。

中也君反應過來，他開着機車迅速跟上，距離快速拉開，有瞬移的異能力，這個家夥，果然是拯救森首領的家夥。

他——太宰治。

美奈子姐說的救命恩人，也對，他是跟溫柔的好孩子，是個連森首領都願意出手搭救的家夥。

怎麽就突然陷入死腦筋了，中原中也有不好預感。

機車丢一邊，老橋頭，小溪的最深處，白色的繃帶分散開。

細長的繃帶，讓中也能從黑漆漆的溪水，快速分辨出少年入水的地方。

跳入水潭，沉寂的少年，棕色的發絲水草遮住他半露半遮的容顏，白色的外袍全是泥沙沉澱，如同睡着的人魚王子，安詳的放棄求生念頭。

中原中也睜着钴藍色眼眸，意識到對方可能已瀕死，立即将氧氣渡給他，在速度抱着太宰治的腰杆，扯斷那些礙事的綠色苔藓植物，另一只勾住雙腿，一蹬離開水潭。

攀爬在石頭上，這個淺灘，雜石綠色植物，蛐蛐奔逃，毫無月亮的夜晚，水潭旁，蚊蟲飛來飛去礙事。

隐約可見，太宰治少年，他露出的真正的面容。

不是游戲機前的路人普通高中生容顏，不是去醫治森鷗外首領的平平無奇路人甲，而是很英俊的魅力的臉龐。

這是不使用異能力，他露出來的真正的面目。

啧。

長得還挺帥。

可惜，沒有呼吸，該死。

中原中也還以為拉上岸，對方會吐水，沒想到太宰治的求生意志很低，連本能反應都壓制了。

狠狠地按壓下着胸膛，嘗試努力緊急幫助昏迷的少年排出呼吸道的污水。

不行。

太宰治這個混蛋家夥，呼吸全無，只能繼續人工呼吸了。

中原中也眯着藍色眼眸，自認倒黴，他深深呼吸一口氣，捏着太宰的鼻尖扯着下巴，開始渡氣，反複三四次。

渡完氣，中也君繼續雙手疊加，反複有節奏按壓胸膛，務必幫助太宰治這個混蛋從三途川回來。

“呵——咳咳。”

最終，昏厥的太宰治，再也沒辦法克制求生的本能，吐出一口溪水，肺泡恢複正常呼吸，他猛烈咳嗽了好幾聲。

劇烈喘息的咳嗽，瀕死回來人世間，玉雨明沉默地盯着身旁不該出現的家夥。

命運真是捉弄人。

像他這個西貝貨太宰治，憑什麽得到中原中也的救治。

煩死了。

“你個家夥，為什麽要尋死！我說，你回頭看我，太宰治！”

又被對方無視了，中原中也難得沒有給對方委婉的安慰，他直接在太宰治的耳邊吼出來，暴躁，如雷貫耳的名字——在确定原因。

耳朵嗡嗡響，後知後覺觸發了堕落論，玉雨明意識到自己與coser庫洛洛魯西魯的戰鬥，被中原中也的圍觀了全程。

太糟糕了。

他當時，一心求死，根本沒有注意荒郊野外，竟然會重逢最不可能遇見的家夥。

“啧，小矮子，別吵，你個打擾我自殺的麻煩家夥。”

他不屑一顧，忽略掉中原中也钴藍色眼眸冒火地瞪，果然對方的一個拳頭，落在自己的臉上。

“可惡，我們兩清了，本來你救過我一次，我現在也還你，太宰治，你愛死就去死吧！”

起身就走，中原中也只覺得他瘋了，竟然會跟着太宰治跑來這麽偏僻的地方，丢掉自己的機車連帽子都飚掉了，只為追蹤。

太不值得。

他是真的氣憤填膺，因為太宰治浪費時間，浪費自己的擔心。

走了幾步，中原中也停下，風吹過，一身濕噠，他果然還是不能坐視不管。

真是欠他的，中原中也又折返，如他所料那般的情況，太宰治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失去靈魂，徒留空蕩蕩的軀殼，滋生着孤獨絕望綻放其中。

重新彎腰，中原中也打橫抱着同齡的少年，他下意識去欣賞對方的真實面目。

鳶色眼眸空洞無物，棕褐色的軟貼發絲，蒼白唇色，還有那失去求生欲的無望神情，一副被世界謀殺的樣子。

內心嘆息一聲，中原中也認命地把他的臉龐按着自己的肩膀上。

“難受就哭，別死撐了，我雖然不知道太宰你想什麽，但是，我知道你肯定痛苦的心口疼，我不會笑你，哭吧。”

孤零零一個人，無論是骸塞的粗淺印象，還是游戲廳的正式會面，亦或者是酒館前的強迫邀請，在中原中也的印象中，太宰治從來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太容易出事了。

太宰治現在的樣子，就是精神沒有寄托，心态崩潰了。

“……”

玉雨明怎麽想的，他如果沒有中原中也出手，應該已經死了。

現在，重新活着的他是誰，原來的玉雨明已經死了。

正如中原中也喊的那樣，他不僅是玉雨明，還是太宰治。

哭，為什麽要哭。

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橫濱對任何一個普通人都不溫柔。

這個破破爛爛，腐朽肮髒的文野同人異世界，根本就不會在乎所謂的人類，私心雜念，肆意妄為，橫濱市早就被奇怪的穿越者攪亂的平衡。

壓低身體，把半抱懷裏的太宰治禁锢在自己前座位置，只有162身高，比起一米八的太宰治，捏着機車手把，不太操作。

【人間失格】

有這個被動，中原中也苦惱一下，才想起來，對方的異能力有點多。

最針對自己的一條，便是這個反異能力。

回過神來，中也钴藍色眼眸仰視着轉眸的太宰治，心髒撲通一跳。

近距離，中也發現對方确實長得好看。

眯縫的鳶色瞳孔倒影着他的褚紅色頭發，中原中也能在二人極其接近的貼身距離，感受到自己心髒狂跳的緊張，以及，皮膚接觸，風吹過後，濕噠的微涼觸感。

不自覺臉頰生熱，中原中也想說點什麽，一眼望去。

他和太宰治連同機車，居然瞬移到了千米開外，連着幾次，晃眼功夫，偏僻的老橋，不太幹淨的溪水，似乎就離得很遠很遠。

然後，中原中也發現自己的機車前座沒人，他懷抱空空如也。

“……喂，噠宰，你要去哪！”

中原中也瞧着前方的背影，那正是渾身滴水地面的太宰治。

“……你管好你自己吧。”

管好你自己，別多管閑事，管好你自己，別關心一個不重要的陌生人。

“可惡，你個混蛋家夥。”

一晃眼，中原中也除了街角地面的水漬，瞬移離開的太宰治，又在他眼前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