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親情

一大早醒來，楚零就感到渾身沒由來的舒适。換上一旁媽媽準備好的裙裝，踩上拖鞋，就走到梳妝鏡前。拿起梳子，給自己紮了個小馬尾。楚零就屁颠屁颠的跑下樓，到了樓下的時候發現，哥哥和爸爸都還在吃早餐，看到她起得這麽早，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早安，爸爸。早安，哥哥。”楚零向他們打招呼道。

“早，寶貝女兒。”楚志一把抱起寶貝女兒，在她臉上親了兩下，臉上微微長出的胡渣子刺得楚零連連往後躲。

還是從廚房出來的媽媽拯救了可憐的女兒，楊蘭笑着看着這一幕，看到楚零綁的整齊的頭發，誇贊了一聲：“寶貝真厲害！連頭發都自己會梳了~好了，快去刷牙洗臉，等會過來吃早飯。”

楚零掙脫爸爸的懷抱，驕傲地說了聲“那當然，我是誰！”，然後便一蹦一跳地去洗漱間了，離開的同時沒忽略從後面傳來幾個人大笑的聲音。其實，有着成年靈魂的楚零對于裝嫩還是會鬧得大臉紅，但是，似乎年齡的變小，讓她的心智也有些往下滑了，而撒嬌什麽的也做得越來越娴熟了。楚零心想，算了吧，讓家裏有她這麽個開心果也不錯~

洗漱完回到客廳，哥哥和爸爸已經吃完早飯打算離開了。楚零心中一頓，想起昨天晚上決定的事情，忙跑上前抱住爸爸的手臂，讓剛要去上班的楚志有些疑惑：“寶貝？爸爸要去上班了。回來再陪你玩好不好？”

楚零搖了搖頭，還是開口道：“爸爸，爸爸，我也要去讀英語培訓班。跟哥哥一樣。”加上了最後一句，楚零嫌不夠還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好像要被抛棄的小狗一樣，兩只眼睛濕漉漉的一眨也不眨。

“這……”楚志有些猶豫。

倒是旁邊的楚穆易立馬心軟了，想到可憐的妹妹一個人在家，這回出車禍也應該是遇到幾個玩伴所以玩得太興奮了，就開口說道：“爸爸，我們培訓班分初級，中級，高級的，像妹妹可以去初級。雖然初級是對三年級小學生開放，但妹妹也馬上要到了，您跟培訓班老師說說應該可以去的。”

“說說呗~說說呗~”楚零送了楚穆易一個“你很上道哦！”的眼神，順杆往上爬，向有點動搖的爸爸撒嬌道。弄得楚穆易哭笑不得。

楊蘭在一旁看着，心想讓這小機靈鬼一天到晚的在家不知又會出什麽狀況，還不如讓做哥哥的楚穆易管着她點，反正不是去玩，讀點書也是好的。于是拉過纏着爸爸不放的小楚零，笑着對楚志說：“你去跟培訓班的老師談談，問問可不可以在初級班插個位。要是不滿足這小丫頭的要求，少不了你今天又是上班遲到了。”最後一句，明顯是看着楚零說的。

楚零看見媽媽的臉上又好氣又好笑，沒有絲毫責怪生氣的樣子，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挑了挑眉。

楚志稍稍思索了一下，點頭同意道：“那也行。我去給老師說說。那我先去上班了，寶貝晚上見~！”

“媽媽，妹妹，再見！”楚穆易也說道。

楚零向兩個人擺了擺手：“再見！再見！”在看不見兩個人的時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吃起了皮蛋瘦肉粥。

楊蘭轉過身，看女兒吃的津津有味，笑着搖了搖頭，邊整理自己的挎包邊在一旁囑咐道：“寶貝吃完就把碗和調羹放在盆裏，順便再洗洗自己的手。今天是要呆在家裏還是去爺爺奶奶的地方？爺爺奶奶知道你受傷的消息也很擔心呢！今天要不要去他們那裏？還有你喜歡追着跑的小雞小鴨哦……”

楚零停下了自己的勺子。前世的時候，楚零的爺爺奶奶也是很喜歡女孩子的，說女孩子是貼心小棉襖。奶奶生了爸爸和叔叔，這讓奶奶操碎了心，一家人團聚的時候一直都嘀咕說兒子都不回家看看什麽的，還是女兒好。于是就把兒媳婦當做自己的女兒，媽媽和嬸嬸也是把兩個老人當自己的親爸親媽的照顧。後來，兩個媳婦都生了一個女兒，這讓兩個老人都喜滋滋的，臉上就跟開了花似的，逢年過節留下來的東西都往自己跟妹妹的手上塞。每次，楚零去爺爺奶奶家都還有零花錢拿，少則20，多則100不等。爺爺是養牲畜的，豬啊，雞啊，鴨啊，還有貓和狗。最喜歡孩子的爺爺從來不舍得打罵小孩，在爸爸媽媽生氣要教訓自己的時候，第一個沖上來擋在孫女的面前，常常讓爸爸媽媽哭笑不得。爺爺還在宅子後面種了一塊地，原先那塊地是荒廢着的，爺爺覺得可惜，便開出地種了很多的蔬菜，後來那塊地被劃分做了馬路。操勞了一輩子的爺爺在楚零18歲生日的那天晚上就沒有症狀的離開了，這讓當時的楚零很是自責難過，一直認為是自己的錯，也許自己不過生日，爺爺就不會離開了，後來持續三年都沒有過過生日。爺爺的去世也讓奶奶變得孤苦一個人，常常會看到奶奶一個人呆坐着，手裏還捧着爺爺的相冊。過節的時候即使一家人再怎麽挑起氣氛，也失去了以往的樂趣。

楚零想到這兒，快速地撥完碗裏的粥，向看着她的媽媽點了點頭：“嗯！去爺爺奶奶家。”

楚零好想那個疼愛孫女的爺爺，前世的自己要是覺得大腦裏那個人影變得模糊就會變得很恐慌，好像什麽東西抓不住了一樣，那個狀态下，她就會回到爺爺家和奶奶一起看爺爺的照片，以便讓記憶中的印象繼續深刻。在這一世，她不想讓爺爺那麽早走，她要讓爺爺看到她長大，看到她成家立業……

楊蘭看到女兒肯定的答案，但又覺得寶貝有一點沉默，只是疑惑了一下便作罷了，還以為是身體還沒有緩過來。她整理完東西，看時間差不多，又收拾了一下廚房，給小楚零的書包裝了一些零食便拎過楚零的小手，關上了大門。到了車棚。

現在楚零家還沒有買私家車，前世是在搬遷後的一個月，楚志和楊蘭一起決定去考駕照，買了一輛上海大衆。車棚裏的是一輛電瓶車，樣子有七分新。楚零拿過媽媽手上的書包，幫媽媽支撐着車棚的門。待媽媽把車推出來後，關上門，調皮地坐上了車的後座，當然，是她一貫的反坐。

楊蘭囑咐了聲，讓她小心點兒，便笑着轉過身，扭動把手。

楚零坐在後座，看着倒退的景色，很是惬意。一路上還會遇到很多認識的鄰居，都真摯的相互打着招呼，笑問是不是去爺爺奶奶家。楚零都一一擺手點頭，心裏不住的一陣感慨，搬遷了之後，大家都住在高高的樓房裏面，也不再互相走動，有時候連面對着面的鄰居見了面也都不認識。讓人不由一陣唏噓。

爺爺家離自己家大概有15分鐘的車程，沿途會經過一個大曬場。現在大暑假的，那裏曬了很多東西，一大片一大片的年糕幹，谷子，還有些人曬着被子。車開過去的時候，陽光味很是濃烈。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楊蘭将車子停住，把楚零抱下車，看看時間不足夠了，招呼了一下楚零，讓她乖乖的，便去廠裏了。

楚零此時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調整了一下呼吸，狠狠地嘲笑了一下自己。颠了颠書包，便一奔一跳地向大鐵門跑去。還沒跑近鐵門，楚零就開口大聲喊道：“爺爺奶奶~我來了！~”

先是看到躺在竹椅上的爺爺睜開眼睛，然後快速地坐起了身。接着，又看到了圍着圍裙的奶奶從後院裏跑了出來，一下就拿過楚零背上的書包，嘴上還不閑着：“呦，寶貝孫女唉~熱不熱呀渴不渴呀……”熱情地讓楚零好一陣招架。還是爺爺抱過楚零，讓她坐在竹椅的襯座上，對還想繼續唠叨的奶奶支呼起來：“你先別忙着問東問西，趕緊拿些東西來給大寶貝吃吃。”

“诶，好的好的，我這就去……”

聽到爺爺一聲“大寶貝”，楚零一陣恍惚，這是爺爺獨有的稱呼，他叫自己就叫“大寶貝”，叫妹妹就叫“小寶貝”，這麽多年來再一次聽到，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她可愛可親的“老寶貝爺爺”啊！每當午夜夢回，總是淚沾濕了枕巾……

楚零悄悄地轉過身，擦去眼睛裏的濕潤，回頭給了爺爺一個大大的微笑。面前的爺爺還是一如既往的健壯，黝黑的皮膚，頭發雖然有些花白，但就是比其他的老頭子們更顯得年輕力壯些。楚零糯糯的喊了一聲“爺爺！”

楚來應了一聲，笑開了眼，刮了刮孫女的鼻子，詢問道：“大寶貝，要不要去看看小雞小鴨？前幾天隔壁的王爺爺送來幾只野山雞，一起看看去？”

楚零歡喜的點點頭，拉起爺爺粗糙的大手，便向後院跑去，還不忘向剛走出來，端了一大堆東西的奶奶打了下招呼：“奶奶，奶奶，我先去看野山雞去了，吃的東西您先放着好了……爺爺，快走、快走……”

“诶……那你小心點啊~大熱天的看什麽雞呀！老頭子也不悠着點……”後面傳來奶奶有些不滿的聲音。

但跑得飛快的楚零早就拉着爺爺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