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思思
☆、思思
Y校開學的時候有一個開學儀式，大禮堂裏面坐着一大堆人。先是校長講話，講完以後就老師代表講話，再然後就是學生代表講話。可以先提提去年我們學校是多麽多麽優秀，進入一本線的學生個數超過了重點第二中學多少多少個，很慷慨地祝願下新來的菜鳥學生，表示對其莫大的期望……
臺下的衆人則昏昏欲睡，在演講者每一聲的“謝謝”後，舉起爪子拍兩下。這個場面很和諧。
不過，楚零溜了……哦，不是，她被叫去了校長的辦公室，當然，校長老頭現在正眉飛色舞發表長提大論，坐在辦公桌前的是副校長。
一位頗有氣質的中年女人。
辦公桌另一邊，楚零畢恭畢敬。
“有沒有留學的興趣？每年我們學校都有兩個名額可以保送M國的F大。”副校長風姿猶存，嘴角含笑，上身一件黑色的小西裝套在圓領白色的襯衣外面，嚴肅但不嚴厲，她拿過放在一邊的文件，翻了幾下，溫和詢問道，“我們挑出幾個有潛力的學生，集中在這個星期五進行測驗，如果通過，F大方就會來幾位老師對你們進行面試。以往常的來看，一般情況下，考試通過的面試也會很容易。”
楚零擡起頭，眼睛看着對方手裏的文件，仿佛在考慮。
副校長暗暗點點頭，繼續說道：“當然，F大開出的條件很優越，除了第一年的學費全免外，如果以後成績很優秀也能留在那邊做助理，這種能夠跟在教授級別的老師身邊對你的未來不可估量。”
“怎麽樣？有興趣麽？”
楚零猶豫地問道：“還有哪些人？”
“哦，五六個吧。還有二班的XX和XX，三班的蕭一言……”
蕭一言。
楚零神色不變，面上還是一副腼腆的表情，假裝思索了一下，小心地回答：“副校長，這件事我能不能和我的家長商量一下。畢竟——畢竟他們是我的監護人……”
“這是當然。那明天答複一下怎麽樣？”
“可以的。”楚零恭敬地點點頭，立起身，“那副校長，我現在先回去了。”
“去吧。”
楚零将門帶上，長籲了口氣。臉上浮起一片無奈。
留學，早在她在光明培訓學院考出英語專六的時候就接到了那邊老師的邀請，是跟F大同樣有名的Z大。當時也是在最後一堂課上做一份卷子，本來以為只是一般的期末檢測題，做的時候還覺得題目很廣泛，有些還有點冷門，不過除了幾道有關建築、軍事的冷門題，楚零還是很有把握的做了十之八九。做完以後才被告知這是Z大招生的測試卷，只通過了五個人，其中就包括了年齡最小的楚零。要知道在那邊培訓的孩子沒有上萬也有幾千。
五個人被輪流地帶進學院平時用來招待外賓的頂樓。楚零進去的時候就面對着兩位年紀不大的M國人，旁邊還坐着學院的院長老頭。雙方用英語進行交流，還問了一些生活問題。在被問到有沒有留學的意向，楚零婉轉地拒絕了，對方那兩個年輕地老師還誇張地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
楚零當時失笑，表示自己還小，不想離開家人，要是對方想來N市或者其他地方旅游，她很樂意給對方當翻譯。
使得對方高興地直點頭卻不再勸說。
楚零看了看校長門口的陽臺上擺滿的綠色植物，深呼吸一下便向樓下走去。
“楚零？”
熟悉的聲音。是蕭一言。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子——微卷的棕色長發，眼睛幹淨地像是一顆純粹的藍寶石，不過其他五官很中國化，睫毛是密密長長卷卷的，鼻子很漂亮，嘴唇是有型的粉粉嫩嫩，裸露出來的膚色是一種健康的白皙。不知道是中國跟哪個國家的混血兒……
楚零不動聲色：“啊，好久不見。”
蕭一言眉色慌亂，問道：“那個，你怎麽在這兒？”
楚零輕笑，語氣平淡：“副校長找我有話要說。”
“哦哦，我也是。”蕭一言指了指旁邊早已經一臉疑惑的女孩子，緊張地介紹道，“她叫秦思思，是、是從小一起玩的夥伴。我帶她來辦入學手續。”
秦思思的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以上，就只跟蕭一言差半個腦袋。一身桃色的百褶裙，腳上踩着一雙漂亮的黑色坡跟鞋，這讓她看上去更加高挑。楚零見到蕭一言在說“從小一起玩的夥伴”的時候，秦思思明顯地蹙眉，還用一種挑釁的眸色看向自己。
楚零心裏有趣，蕭一言現在是她男朋友好麽？用這種眼神看她是她所理解的意思麽？
蕭一言現在額頭有點冒汗。似乎想解釋，但在雙方都在的面前，你讓他解釋什麽，怎麽解釋？
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那就是青梅竹馬了？從來沒聽到蕭一言講到過。楚零挑眉，疏離地打了個招呼，便繼續走下樓了。眼神在掠過兩個人并排的姿勢後陰暗不明。
她聽到了秦思思跟蕭一言的對話聲，就是那天在“WP家”通電話的時候在話筒裏面傳出來的聲音。
一個月多一點，這是她跟同意成為蕭一言女朋友後兩人在一起的時間。
楚零突然在半路停下腳步，她到底喜歡蕭一言什麽？就因為在夏令營蕭一言對她展露的關心和那個夜晚的溫柔？不，不是的。蕭一言身上有一股很自然年輕的力量，這讓這個男生在衆人面前總是那麽信心驕傲。當初，她也是被這種感覺所吸引。看起來似乎很好笑，怎麽談感情就像是在玩玩一樣，沒有絲毫讓她去慎重的心思……也許，她本是就是個自私的人。一個多月的時間，真的好短暫。
其實，從初二到現在的高三，兩個人真正認識上也有四年了吧——四年。真是一個讓人不爽的數字。
……
楚零呆在教室，聽厲媛跟她講剛剛在大禮堂裏聽到的消息。突然有感應般，望向教室門，那個眼睛狹長，正盯着她看的秦思思。
厲媛也看過去，一愣：“這誰啊？”
“是蕭一言的青梅竹馬。”楚零嘴角揚起，語調玩味。
“呃，不是吧？劇情好狗血！她現在是來跟你這位正宮挑釁的麽？”厲媛炸毛，同時不懷好意地打量起那位正在向這邊示意，仿佛想跟自己死黨交流交流感情的秦思思。
楚零拍了拍厲媛的腦袋，摸了摸對方的頭發，感慨道：“小媛子真聰明！那爺先離開了~”
厲媛一爪子拍掉對方的手，臉頰抽抽，突然“嘿嘿”直笑起來，語氣明顯的幸災樂禍：“去吧去吧，好好交流，我會給你收屍的~”
“真看得起我！”
楚零走到秦思思面前，平靜得等待對方先發言。
果然，沉不住氣的某人，神色傲慢：“你叫楚零。我有話跟你講。”
楚零低笑，開口道：“跟蕭一言一個班？”
“啊？”秦思思顯然沒反應過來，明白過來後頓時像是得勝的一方般點了點頭。
“不介意曠課吧？”
“什、什麽？”
楚零內心鄙夷，這種反應能力，還來張牙舞爪似的裝傲慢！但作為主導方，當然要好好跟對方解釋解釋：“看你的樣子似乎有很多話要講。還有一分鐘就要上課了，你是決定在這裏跟我對話麽？”
秦思思臉上一絲惱怒瞬息而過，明白過來的她随即回道：“不介意。”
楚零擡起腳步，向走廊另一頭走去：“那走吧。你是第一次來Y校麽？蕭一言有沒有帶你逛過Y校？”她回頭看了一眼某人神色上一閃而過的窘迫，了然地沒繼續這個話題，換了個繼續說道：“走過這個走廊，外面就是操場，操場的一邊是一座小土丘，上面經過人工改造，有假山，有亭子，亭子的檐上還養着些不同品種的鳥，現在夏日裏，那邊是一個乘蔭的好地方。我們就去那裏吧，上課期間應該沒什麽人。”
兩個人走上小土丘，果然沒有人。每天早上，園藝工人會給養在這兒的鳥兒喂食，現在它們叫的正歡，旁邊還有楊柳依依。
真是個好地方！楚零內心感嘆。将目光看向秦思思。
秦思思的眼睛流連了一遍，就一直盯着楚零看，神色複雜：“我跟他不只是青梅竹馬……”
把背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楚零有一下沒一下地逗弄着歡快張着翅膀的小八哥。
“是未婚夫妻？”
對方是肯定句而不是問句。
秦思思頓時就想開口問“你怎麽知道”，但瞧見對方那心知肚明的眼神，苦笑了下：“是啊，後來我去了其他國家，就分開了。當意識到他交了女朋友後滿心的苦澀，酸酸的，漲的發疼。本來還在很篤定地想，只要我表示出自己強硬的态度，一般女生在得知我們的關系後就會不知所措，從而……但你不行，你的神色太平靜了，平靜得讓我不得不表示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秦思思注視着楚零，仿佛想在對方臉上看到什麽。可惜什麽都看不出來。
“你想說什麽？你堵我在教室裏，不會只是表達剛剛那些吧~”楚零拍了拍手上的米粒，“是要我離開？還是——”
“不是。”秦思思搖頭，要是讓對方離開，有的是辦法施行，但她有她的驕傲，“蕭媽媽說讓我進入Y校是因為想借Y校這次出國留學的名額，讓我陪着蕭一言去M國。蕭爸爸讓蕭一言大學在M國進修畢業以後可以接手他的公司。”
楚零眼睛與秦思思對視，繼而輕笑：“然後呢？你想讓我跟你在這一次競賽中競争，誰贏了就可以跟蕭一言在一起？蕭一言不是物品，秦思思小姐。”
“我沒那個意思！！”秦思思惱怒，反駁道，但突然她可悲的發現，也許那顆低到塵埃的心的的确确是這樣想的吧！那麽惱怒什麽，惱怒心思被對方發現，她覺得現在這個女孩面前的自己變得好狼狽！
“你想的太天真了！你沒聽出來蕭伯母真正的意思麽？就算最後你沒有贏，你想有權有勢的她會不會動用她的權利？”
秦思思頓時恍惚：“不會的，蕭媽媽不會那麽做的……就算是這樣，我也會、我也會放棄的……”
放棄？你甘心麽？
不過，秦思思臉上脆弱的神色頗讓楚零動容，對于蕭一言，她有如此這般的感情麽？
楚零盯着對方看，微微沉思了下，便說道：“我會參加競賽的。”她會去參加，不過不是為了成全你們，而是為了成全你……
說完，楚零便打算繞過秦思思離開，沒想到秦思思卻在此時在她背後開口喊道：
“楚零，有沒有人說過你太理智了。理智到都沒有把感情投入其中，是害怕麽？還是擔心？可你才這麽小，這一場感情應該也是第一次吧？蹑手蹑腳，你什麽都得不到不是麽？”
“不過，我還是謝謝你……謝謝你的尊重。”
對方知道。對方竟然知道。
楚零怔住，她回過頭将目光認認真真地在對方臉上流連一遍，便微笑地離開。
理智，是啊！她一早就發現在這場戀愛中感受到的別扭，竟然被見面不過兩面的情敵發現，楚零仰起頭看向那片瓦藍……有點可笑，但這是事實。楚零擡起手，摸上自己的左胸，此時原先穩定跳動的節奏有些紊亂，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恩恩。。。蕭童鞋馬上就要被帕斯了。。。紀童鞋馬上就要上位了~~~~好開心~~~打滾，求評論~~~~滾過來——滾過去——滾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