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25
啪嗒。
沈謝安肩上的包帶,滑落到地上。
我這什麽烏鴉嘴。
哥夫真的沒了。
謝嫣原本的笑臉凝固在臉上,難怪之前還會提婚約的柯家,最近那麽安靜。
原以為是打算後面商議,哪想到連那麽幾天都等不及,直接找上了沈矜。
沈矜一說出來,發現輕松了許多。
見他們都是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沈矜直接上樓把收到的退婚書拿了出來。
兩家退婚不僅僅是口頭上的,還需要提交有關部門,進行公正。
走流程要幾天,在這期間還有轉圜餘地,而現在上面已經有公章了。
謝嫣:“是、什麽時候的事?”謝嫣少見的結巴了。
沈矜:“有一段時間了。”
“為什麽不說?”
“……”
那麽長的一段時間,是想等木已成舟嗎。
沈擎也反應過來了,面無表情地走向沈矜。
Alpha震怒的信息素像一根根針紮入皮膚,處于分化後期的沈矜對信息素的敏感度很高。
感到疼痛的剎那,沈矜幾乎本能地擋在沈謝安面前,迎上了沈擎。
沈擎發覺謝嫣的拉扯,這才收斂了信息素,讓兩兄弟喘了一口氣。
他緊緊皺着眉頭,說:“你收拾收拾,待會我們就去柯家。”
沈矜眼眸中的冰冷像要凍住人,将身後的沈謝安凍得不敢插一句話。
“父親是希望我去求他們‘收回成命’?”
沈擎一時沒回答,他其實很惡心柯家這卑鄙的做派,柯家選擇了最有效率的方式。
如果與沈家談,必然是漫長的扯皮過程,但單獨解決沈矜就容易多了。
他們吃準了這傻小子的自尊心強,年紀小好糊弄,這分明是沒把沈矜當回事。
一旦沈矜失去了Omega這個身份,他們棄若敝履。
他更氣這麽大的事,沈矜沒考慮過找父母。
沈矜是完全不信任他們了嗎。
“我要柯家一個說法,如果能挽回當然最好,但……”沈擎緩了語氣。
“但什麽,”沈矜在那一刻,氣場大開,目光鋒利,幾乎要把沈擎逼退,“接受事實有這麽難嗎,您還看不出來嗎,柯家的态度!”
沈矜一字一頓:“我不會去的。”
說罷,沈矜頂着對Alpha本能的臣服,腿沒有絲毫軟弱,堅定地離開。
打開大門的時候,留了一句:“我不會給他們再一次鄙夷我的機會。”
鄙夷。
多重的字眼。
也許因為小時候吃百家飯的緣故,他對人的感情很淡。
如果不是真的從對方的态度或言行中切實感覺到了,他是不可能用這樣的形容詞的。
也許不是第一次。
而是一次次的累積。
沈矜像是後面有什麽鬼怪追趕,逃一般地離開沈家。
他在關機前,發了條信息給沈謝安,告訴他只是去同學家暫住,不用找。
沈謝安再發回去,消息就石沉大海了。
他簡直要被柯明淮氣死了,早就和他說,平時少說什麽只把大哥當孩子,現在好了,你想當爹都沒的當了。
他太了解大哥了,這次的情況不一樣。
柯家那群親戚每年聚會,私底下都對大哥挑剔這挑剔那,還有謝氏分家那些堂哥堂姐又巴不得他們早點分開,他記得有個堂姐的網名就叫“今天淮哥分手了嗎”。
在這場訂婚裏,大哥其實并不開心。
但從來沒表現出來,甚至每次都讓人覺得,他是無所謂的。
就連沈謝安也差點以為,大哥沒在乎過婚約。
沈謝安現在更擔心大哥的安全,他隐約記得大哥好像還和謝家繼承人有聯系,畢竟小時候謝淩養過大哥幾年,情誼是不一樣的。
可,沒有聯系方式。雖然他也勉強算表弟,但謝淩完全不給他一個眼神好嗎?
也不止他,分家以前的騷操作太多,謝淩根本不在乎分家的人。
沈謝安着急地翻找通訊錄,突然看到那幅山水畫的頭像。
是那個和他一起上電梯,住在哥哥寝室對面的大帥哥,幸好還有個內應。
他很快編輯了信息:[帥哥,你在不在寝室?能不能幫我去你對面看看,寝室的人回來了沒?]
帥哥沒回,沈謝安焦慮地等待着。
聽到樓下父母争吵的聲音,他幹脆将門徹底關上。
現在你們才後知後覺,大哥已經與你們離心了嗎。
沈矜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今天是周末,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遠處一家商家開業,外面的氣沖人偶在空中搖搖晃晃。
有工作人員在外面派發氣球給路過的小朋友。
有個小女孩的手松了,在氣球脫離的剎那,一個身形颀長的身影拉住了繩子。
女孩呆呆地望着眼前好看得不像真人的哥哥:“哇,好、好厲害。”
母親拉住小女孩道謝,沈矜早就走遠了。
沈矜收拾了一下心情,才考慮起了去哪裏。
他本想去謝家,忽然想起昨晚上謝淩就說過要出差三天。
沈矜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拿不定該去哪個方向。
烏雲暗沉,遮了天光。
望着天色,沈矜來到車站,上了開往學校的公交,來到校讀書館。
等到出示圖書證的時候,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他絞盡腦汁還是想不起來放到哪裏,還是管理員認出了他,直接掃了他的學生證才勉強進去。
圖書館裏的人不多,大家都安靜地在位置上看書、寫作業,他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想找一本解析幾何,找了一圈沒找到,問了管理員才知道就在剛才連續三本都被借走了。
沒借到書,那就做試卷吧。
拿試卷的時候才發現包裏快水流成河了,剛才沒找到圖書證,有點着急,喝了口水穩了穩情緒。
他沒把水瓶的瓶蓋擰緊,整個書包裏面都成了落湯雞,幾張試卷也都濕了,破了。
沈矜把裏面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用紙巾慢慢吸幹,但很多字已經模糊了。
越是着急,越是擦不幹淨。
窗外烏雲密布,一道粗壯的雷劈下,在明亮的室內,一片光閃在臉上。
沈矜想在暴雨前回寝室,胡亂地理了一下,把半幹的物品囫囵塞進包裏。
這裏離宿舍區不算遠,走過去滿打滿算才十分鐘左右。
沈矜沒想到剛離開圖書館,突然就下了漂泊大雨,雨點噼裏啪啦地打在身上。
風雨來得太快,瘋狂地落下。剛打開的傘被吹反了,沈矜将傘骨一根根折回來。
但這把用了十幾年的傘,沒承受住下一場狂風,傘面被吹跑了。
沈矜被路面的坑絆了一跤,摔在地上,濺起的水花将衣服弄濕了。
這次,他沒立刻站起來。
他望着只剩下傘骨的傘,想着,為什麽它不能再撐一撐?
這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平時一笑而過的。
突然。
不想動彈。
大雨傾盆,寂靜的校園過道上,一個修長的身影半蹲着。
小小涓流,随着落葉從他身邊淌過。
……
一把傘,罩在沈矜的頭頂。
擋住了風雨飄搖。
沈矜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雨怎麽沒了。
他慢慢擡頭,雨水從劉海滑落,落在眼睫上。
他眨了眨眼,水滴進了眼,有點疼,水霧模糊。
來人微喘着氣,像是趕來的。
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似有些許焦急。
等霧氣過去,沈矜才看清了是誰。
來人蹲了下來,與他平視。“在幹什麽?”
沈矜沒回。
來人很有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
沈矜看向不遠處孤零零的傘骨,平靜地說:“傘吹跑了。”
似含着一絲委屈,和迷茫。
乾坤将手上的傘移了下。
“還有一把。”
他将人扶了起來,檢查了一圈,看到好幾處擦傷,見沈矜反應有點慢。
聲音輕了,像是怕驚擾了什麽。
“回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矜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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